我们都是坏孩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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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怎么回答呢？我从吃过饭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一直走进网吧里也没有想出办法。我希望能有个“白衣女人”或是“香气袭人”来帮助我，果然，她们都在，白衣女人给我留了言，我打开来看，原来是一个黄色的笑话。我看过的，说是一个男人在床下面放了一个铁盒子被妻子发现了，妻子打开铁盒一看，里面有一千美元和两个鸡蛋。妻子问男人是怎么回事，男人很惭愧地说，我每发生一次外遇就往铁盒里放一个鸡蛋。妻子一想，他们结婚十年了，只发生过两次外遇，也就原谅了男人，但男人最后又说，我每攒够一打鸡蛋就去换成钱。女人一下子气晕了。　　　　
　　　　　　在这个笑话的末尾，“白衣女人”还出了个计算题给我，问我那个男人一共发生过多少次外遇。这实在是一个难以计算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美国鸡蛋的价格，不知道一千美元需要多少个鸡蛋。所以没有办法计算。我想着想着，忽然笑了，原来了解国外的生活水平还可以帮助计算国外人的外遇次数。呵呵。　　　　
　　　　　　我对“白衣女人”说：“我不会回答，要是换在广州人，把美元换成人民币，我可以算出这个男人一共发生过3202次外遇（一市斤鸡蛋有8个，2。5元钱，那么1000元人民币就可以买3200个鸡蛋）。”后来，我又计算了一个十年一共3650天，他几乎一天发生一次外遇，这也太夸张了。　　　　
　　　　　　可我给“白衣女人”说了好多句话，她就是没有反应。这个时候，我就猜测她去了卫生间。我就和“香气袭人”说话。“香气袭人”很快回话了，原来她一直在新浪的论坛上贴她自己的写的文章，她给我了网址，我就上去看了一上，还真不错。她写的爱情文字很美，像一个美女作家周洁茹写的，自言自语里充满了放肆，自然而然中又包含着技巧。聊一会儿她的文章，我终于把我的问题给说出来了，我说我该如何回答那个孩子。“香气袭人”说，你不防找个女孩子陪你一起去，告诉李关张，张燕阿姨回家了。　　　　
　　　　　　那找谁呢？我又问。　　　　
　　　　　　爱谁谁？得到的回答。　　　　
　　　　　　你行吗？我又问。　　　　
　　　　　　我现在不在广州，我在北京，你要是实在长得无人理睬的话，我可以推荐我的同学米兰陪你去，她是个善良的人，她现在在广州大道上一个叫天蓝广告公司里。“香气袭人”终于给了我一把解决迷茫的钥匙，我终于可以下线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李关张的笑脸始终陪伴着我和米兰。刘小枫也一直笑着推着李关张的车子，李关张的骨髓移植虽然成功，但要想完全站起来快乐地行走，还要坚持恢复三个月左右。刘小枫从老家叫来了一个远房的表妹来照顾李关张，使问题得以解决。那天，吃西餐，李关张胃口大开，一大块牛排吃完了，一份意大利空心粉吃完了，还吃了两个汉堡。他吃得我们大家也胃口好起来。一大桌东西，我们全都一扫而光。　　　　
　　　　　　最后，我和米兰一起回公司，刘小枫和李姐一起回家。米兰不太清楚李关张和李英爱的情况，一直在问我。我没有兴趣给她解释，只是谢谢她帮我解了围。


第四章：爱情离伤疤只有一个夜晚爱情离伤疤只有一个夜晚（2）

　　　　　　米兰对我认识“香气袭人”表示很惊奇，她的意思是，“香气袭人”是个骄傲的女孩子。　　　　
　　　　　　我没有见过“香气袭人”，不知道她有多骄傲，不过，我从内心里讨厌骄傲的女孩，因为我怕别人看不起我。　　　　
　　　　　　再上网遇见“香气袭人”时候，我问起了她骄傲，她不解释。她现在做了一个论坛的斑竹，所以很忙，跟我说话也三心二意的样子，我不想过分打扰她，总是不等她回过话来就先行告退了。　　　　
　　　　　　米兰告诉我，“香气袭人”是她念复旦大学中文系时的同学，叫余秋霜，同学们都以为她是余秋雨的亲戚，最后才知道她母亲是复旦的教授。　　　　
　　　　　　一次我经不住诱惑，写了一首诗发给了“香气袭人”，竟然被她大加赞扬。说我的诗虽然平淡却非常有韵味儿。鼓励我继续写。还有一次，我写自己的亲身感受。题目叫做《洗澡》，内容是这样的：洗澡的时候/不适合构思爱情/适合撒尿/衣服就挂在门的后面/水过来/我就湿了/水先从头上往下流/我被湮没/混乱的思绪/却怎么也洗不清楚/我甚至担心六楼的那个独身女人/会偷看我洗澡/我担心爱情/会在我洗澡时/面目狰狞/敲门/鬼才会开/我会把等待扔到门外/我想/等我穿上衣服/打好领带/握一个有香味的手时/她一定不知道/我的这只手/刚才干了什么。　　　　
　　　　　　这一首《洗澡》在新浪论坛贴出来以后，当天被点击了260多次。还有很多人回复，说这是新浪论坛开坛以来最为写真最有感情的诗歌。一首诗获得了如此高的评价，我有些出乎意料。　　　　
　　　　　　单位里举行周末舞会，也可以唱歌。先是吃晚饭，然后再去歌舞厅，因为我不会跳舞，所以我只好找一些比较容易唱的歌来唱，但就是这样，因为我的嗓子不好，还是有一些歌唱不出高音，唱着唱着就变调了。同事一直笑我，越笑我就越起劲。回到家里，我闷着头又写了一首臭诗《感受》：感受复杂/像喝过白酒又喝一杯葡萄酒一样/然后去另外一个地方唱歌跳舞/步行去/路过单位门口/不进去/但仍然想往里面看一眼/什么也没有看见/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的一件事情/又忘记了/刚才给服务小姐要的一叠餐巾纸/擦鼻子用完了/这可以证明我感冒了/昨天才发生的这件事情/今天才让我感受到痛苦/唱歌的人在楼上/我后来就变成了唱歌的人/有时候独唱/有时候合唱/嗓子哑了假装不知道/我等着别人说/你看看人家小帅真幽默/高兴就想多玩一会儿/没人理解就算了/唱歌的时候/空气从肚子里到肚子外/我想/要是唱得不好/就当是放个屁。这首诗一贴出，就开始有人给我定位了，在网上，有人给我起网名叫做“痞子帅”，并在新浪论坛上抬举我说“痞子帅”时代已经来到。　　　　
　　　　　　但正当我高兴着继续准备创作的时候，天蓝公司出事了。因为代主任个人出色地完成了多个策划，而天蓝公司从来没有提高过他的个人福利待遇。所以代文杰跳槽到了广东另外一家媒体广告公司当策划总监去了，待遇比在天蓝要好上一倍。最重要的是，他把整个444路车的广告策划也带走了，我所有的付出与劳动成了空白。公司为此与代文杰打起了官司，但我的整个月没有任何提成。只有300元的基本工资，发完工资以后，霞姐就代表老总与我谈话了，她说：“由于代文杰的临时撤出，你们的业务二部不得撤消，你呢，也要另谋高就了。”　　　　
　　　　　　辛苦了好长时间，我只获得了一点点报酬，我有些委屈。本来我想找公司老总的，但想想算了，毕竟我只有高中毕业。而且就业务本身而言，要不是代主任给我指点着，我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气馁极了，回到住处，睡觉。睡觉。有传呼响也不看，一下睡了两天。我起来，吃了些东西，然后挨个回传呼。竟然有张燕的消息，张燕说她到了北京，现在和她以前的男朋友大维在一起。她的手机号留下了，让我给她回电话。我想了一下，没有回，因为给她打个电话，就等于我吃一顿饭。　　　　
　　　　　　有同学小猪的电话，他说。他现在每隔两天可以休息一天，要我有时间去他那里吃好的。小猪现在的酒店是广州最好的酒店，他的留言让我有些激动。我计划着，在我最饿的时候要找他吃一顿。　　　　
　　　　　　还有一个传呼是天蓝公司林青霞留的言，让我再去领两个月的工资。我到了天蓝公司后才知道，公司的老板知道了代文杰的事情以后，很生气，但他很喜欢我的干劲，老板认为没有提前通知我的情况辞退我，应该预付两个月的基本工资，即要我再去领600元钱。我非常感恩地从天蓝出来。　　　　
　　　　　　心情有了好转，对天蓝和代文杰的气全都消了，我坐在公交车上，看到有网吧就下车进去了。　　　　
　　　　　　我再去新浪论坛上看，发现，论坛的主页上竟然有我的名字。贴子的主题竟然是那首《洗澡》的诗歌。我又上了QQ，“白衣女人”在上面，我对她说：“我想念你了，现在我很孤独。”白衣女人说：“那你到卫生间里去，可以看到我。”我说：“你把衣服挂在窗子上了吗？”她笑了，没有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和丑儿的事情。”我继续问。　　　　
　　　　　　她仍然没有回答。最后她的头像一片暗淡，她竟然下线了。　　　　
　　　　　　QQ上有了一个提示消息，我点击了一下，是一个公共广告，一个小孩在一个月亮下看。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就是那个无助的孩子，满腔的孤独无法倾诉。我现在看着我的QQ，找不到月亮。要是我还有一次机会，我一定把手伸给丑儿，我一定会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就像刘小枫对李姐那样。　　　　
　　　　　　我看了一下我上线的时间，才15分钟，我要再玩一会儿吧，至少要在这里呆上一个小时吧。我开始进了新浪论坛。没有热闹的事情发生，在金庸客栈，我贴了几句话：快乐时可以看金庸先生的作品，孤独时只好看古龙先生的书，如果失去心情的时候，该看什么呢？我贴完了以后，竟然有人回复：劝你看看“香气袭人”的作品。网址是：xiangqixiren/。我点击了一下这个复旦才女的主页，很漂亮的音乐响起，一行字在一个小鸭子的带领下飘过来了：您是本网站第128位访问者，你要不要留下您的网络名字，如果您留下名字，那么你会收到本网站的一份别致的贺卡。　　　　
　　　　　　我没有留下名字，继续看了一会儿，里面有“香气袭人”的简历，有她的精品贴子，有她的最新作品。她的最新小说作品名字竟然叫做《你洗澡时我干什么》，我看了一下主要内容，小说有五万字左右。小说开篇用的诗歌竟然是我的那首《洗澡》，而且还署着我的网络名字“痞子帅”。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我下了线，还在想“香气袭人”，她用了我的作品，竟然也不通知我一下。　　　　
　　　　　　饿了，我从网吧里出来以后就找超市。问了一下那个环卫大妈，她说，有一个家乐福，在另外一条街上。我实在有些饿，不愿跑那么远，就四下张望，终于看到了一个蛋糕花园。我慢慢地走近，像是个开业不久的蛋糕房，门口摆放着一个牌子招聘女服务员，管吃住，免费培训，月薪1000元。还真是不错的地方，我进去了，看了一眼两个正在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女孩子，说：“我饿了！”说完以后我感觉有点太孩子气了，我笑着补充说：“我想买个好吃一点儿的面包。”但我补充的话那两个女孩根本没有听见，她俩被我刚才的那一句“我饿了”逗得笑出了眼泪。我看着她们俩，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重复一句：“我想买个好吃一点儿的面包。”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女孩站起来走到柜台前给我推荐一个刚出炉不久的面包，才1。5元钱一个，我要了两个。交过钱，找过零，我就要走了的时候，忽然灵感一现，我要是在这里工作也不错？“你们这里在招聘？”我有些结巴地说。我一紧张就有些结巴。　　　　
　　　　　　“是啊，你有朋友推荐吗？”给我拿面包的那个善良有女孩笑着问我。　　　　
　　　　　　“不知我行不，你们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忽然想起一些饭店都送外卖，忙接着构思：“我可以承包咱们蛋糕房里所有的外卖和送蛋糕的任务，不需要提供住房，能管吃最好。”　　　　
　　　　　　“管吃？你说话这么河南，你是河南的吧！”另外一个女孩说话了。我忙点点头，　　　　
　　　　　　“那你明天来吧，我对我哥说一下。”还是那个高个女孩说的。我向她说了声谢谢，就逃出了蛋糕房。　　　　
　　　　　　第二天，我在卫生间里唱起了歌。不知怎么的，我唱起了那句“就这样被你征服”，唱完了感觉不太对，又改成了“就这样被我征服”。我把脸洗了两遍，把昨天记在脸上的难过和悲伤全都洗掉，然后涂上大宝。坐上14路车，大概四站后下车，再步行500米左右就到了那个叫“好滋味蛋糕花园”。　　　　
　　　　　　那个老板，也就是昨天那个高个女孩的哥哥，很年轻，也就是二十七八岁。他先和我握手，然后让我坐下，然后问我的工作简历。我简单说了一下：先是在一家网吧做保安，后来做网络管理员，再后来到一家广告公司做业务员。当我无意中说了李姐的那个超市的名字时，老板瞪大了眼睛，他知道那个超市，我说那个超市的广告是我联系的。他开始对我有兴趣起来。　　　　
　　　　　　并让我签了一份简单的用工协议。包三餐，底薪500元＋外卖提成。因为还没有具体研究外卖计划，老板说第一个月先按800块钱的工资，以后再说。　　　　
　　　　　　为了对得起老板的信任，我干得特别卖力。我和店里的赵晓雪（老板的妹妹）、肖芳两个一起到街上散发传单，传单上印的有我们“好滋味”蛋糕花园里所有产品，并附外卖套餐，如汉堡套餐、炒米粉套餐、生日蛋糕等业务。老板赵晓强还给我买了个电动的自行车，不过，要我上交了身份证和1000元的押金。传单送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人打电话让送早餐，订的是汉堡套餐，但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好师傅，所以为了不砸招牌，我只好从外面给顾客买了送去，顾客非常满意。但我们不但没有赚到一分钱，还倒贴进去一杯热可乐钱。　　　　
　　　　　　老板回来后，把要招聘的汉堡师傅、炒米粉师傅全带来了。生意正式开张，第一天开张，我送出去1份早餐，14份午餐。下班了，吃过晚饭，老板叫住了我说。到我们蛋糕花园上班第一天的人，只要干得出色，我们都要奖励他一个10寸的蛋糕。说完，老板亲自给提上。刚开始上班，我不好意思将那辆电动自行车骑回去，再说骑到我住处也不安全，所以我仍然坐公交车回去。可是这个生日蛋糕送给谁呢？　　　　
　　　　　　我下了车，就给李姐打电话，我想干脆送给李关张算了，他肯定喜欢吃蛋糕。但我打通了电话却没有人接。又重新打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全家人都不在，肯定是散步去了。我抬起头，一看，怎么又到了这个小女孩的电话亭。我记起来了，这个小女孩，我还欠她两毛钱，好，干脆把蛋糕给她算了。我心想好，把钱先给了她。然后努力地想她的名字，想不出来了，好像叫什么芳，不对，那是新同事肖芳，叫什么呢？“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是说出了口，那个女孩看着我，突然笑了，像是也记起了我似的，说：“我叫苏可，你叫什么小帅是吧。”她微笑的时候很好看，我听她叫我的名字小帅感到很亲切，心里一阵温暖，好长时间没有女孩叫我的名字了。我把蛋糕放在她的电话亭里，说，这个送给你吧。她激动极了，眼泪汪汪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她看着我，我走出几步远了，她忽然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　　　　
　　　　　　我扭过头去看着她，她已经流泪了。“会这么巧合吗？”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她微笑一下，还是走掉了。　　　　
　　　　　　晚上的时候，我有些失眠，不知怎么的，我开始相信奇迹了，我正好有一盒蛋糕要送人，那个人正好是今天过生日。是的，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