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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寒门宠后 作者:紫晓(潇湘vip2015.2.12完结)-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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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彤甚至猜测,若不是考虑到那位贵妃晋封的速度太快,以及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恐怕今次的满月礼,就不是擢升她为贵妃,而是皇后之位了!

    没看人家,敢随意地在皇上前面说话,皇上非但没有不喜,反而放纵了她的肆意,就凭这份昭武朝从未出现过的独一份的圣宠,连最喜欢谏言的御史台都每一个说话的,自家雅安算什么?就敢当众大放厥词?

    呵,他们钱家,完了!

    “让开,我要去见娘,你这个老货当着我干什么,滚开!”

    们哭传来了一阵喧哗,一会儿,雅安郡主便提着裙子毫无形象地跑了进来,她脸色惨白,眼睛却充满急切的光芒,身后却跟着几个裙子上都是乱七八糟脚印的嬷嬷婢女,无奈地停在了门口。

    “爹,娘,”她敷衍地向两人打了个招呼,立刻就把视线集中到了静和公主身上,明显地,她对于自己的父亲生疏得如同面对陌生人,而对母亲,则流露出孺慕之情,面上掠过一抹娇羞之色,“爹娘,我昏倒后,我的事有没有说出来?皇上发火了对不对?但是我们一点儿事都没有地回家了,是不是说明皇上并没有追究我,皇上对我,是不是,是不是……”

    看到女儿吃了那么大的教训,还是执迷不悟,甚至痴心妄想,钱彤想说几句什么,可看到女儿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冷淡模样,满心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静和公主也骗不了雅安郡主了。

    她满脸伤感和为难,望向雅安郡主的目光冲充满了慈爱和无奈,这毕竟是她挣命一般难产生下的女儿,打小就是命根子,没吃过什么苦,以后却说不准了。

    “安儿,咱们家只是公主府,那里,可是皇宫,那位更是堂堂贵妃,你这次真的做错了,那般行事,是不可能引起皇上兴趣的,娘不是教过你,只要上台好好地跳一段舞即可,不需要开口说话吗?你怎地忘了,以至于,以至于……”

    雅安郡主埋怨地看了她一眼,“贵妃又怎么了,女儿可是要做皇后的人,岂能让一个小小的妃子侮辱?我不反击,人家还要当我是软柿子呢!”

    静和公主苦笑道,“谁跟你说的,你就算能进宫,也绝对不可能坐上皇后之位,你当祖宗的规矩是摆设?你从哪听到这段胡说八道的?”

    “我在外面玩耍时,听到酒楼里的人议论的,”雅安郡主不在意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

    静和公主并没有用心去听她的话,而是忧心忡忡地打断了她,“我也不知道,我们如今只能等待了。”

    雅安郡主愣住了,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母亲,居然也有无能为力的一天,她开始不安起来,她不会出什么事吧?以前她做过更过分的事情也没事啊,如今不过是骂了一个贱女人而已,甚至都没有让对方吃苦头,她认为自己顶多被训斥一番,甚至被削去郡主的头衔,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在钱家一家三口的心急如焚中,宫里的圣旨,过了几天才下来。

    圣旨中历数了雅安郡主犯下了一桩桩一件件恶行,平常偶尔发生一起看起来不起眼,但加起来,就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据了,而这里的三分之二,却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摩擦,最终却造成了至少一条人命、最多却家破人亡的惨剧,可见雅安郡主的胸襟之狭窄,简直闻所未闻。

    圣旨中,直接下旨“赐死”雅安郡主,待雅安郡主“被赐死”后,按照庶人身份,直接寻块地下葬,不允许葬入钱家祖坟中。

    而事实上,真正的雅安郡主,被秦瑄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下来,灌了哑药,挑了右手筋脉,送入了教坊!

    既然她自以为高贵,视他人如粪土,小小年纪,手中就沾染了二十多条她看不起的“贱民”的无辜生命,那就让她做做天底下最卑贱的人,让她也尝尝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的滋味!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内蛀

    满月礼当时在场的众人,得知雅安郡主的下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还好,皇上不是迁怒的人!

    至于钱家注定的败落,会关心呢?

    只能怪他们没有养出一个好闺女,不但没有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助力,反而将自己的家族拖入了深渊!

    雅安郡主虽然“被赐死”了,但静和公主府还在,这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尚在人间,却如坠地狱,他们只当自己的女儿已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后,紧跟着贬静和公主和钱驸马为庶人并且逐出京城的旨意也下来了。

    这是对他们教女不严的惩罚!

    两个月前还在嚣张跋扈横行京城的静和公主府,一下子就败落了。

    钱驸马和静和公主离开京城时,居然只有两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拉着简陋的行李,下人也只有少少的七八个跟了他们多年的心腹,亲朋故旧避之唯恐不及,竟无一人前来送行,如同丧家之犬,仓皇失措地被撵出了这繁华之地,被迫回乡,分外尴尬凄凉。

    同情他们的人不是没有,但雅安郡主当时说的那番话早就传开了,听到这番话的人,不但没对秦瑄苛待宗室的谣言升起同感,反而觉得,能培养出雅安这样疯狂的女儿的钱驸马夫妇,大概也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么温和守礼。

    街道两旁,虽然没有众人围观,但暗处也躲着不少身影,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在一家首饰铺二楼的圆窗旁,立着年轻的一男一女。

    “阿媛,看,我为你报仇了,那个贱女人被赐死了,她那对位高权重的父母也被贬了,现在地位还不如我们,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脸上的疤不算什么,咱们心愿已经了了,这就到处走走,总能找到出色的大夫,到时候,再让大夫帮你治好脸上的伤!”

    “表哥,你说,那个女人真的死了吗?不会再出来祸害人了?”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的女子睁着一双大大的干净清澈的温柔鹿眼,饱含忧郁哀伤的眼神看向窗外的马车。、

    她长得不是顶漂亮,眉毛淡淡,鼻子也不够挺,清瘦小巧,勉强称得上清秀,光从外表看,的确与身边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的儒雅青年不是很相配,但皮相上的那一点不相配,又算得什么?红颜易老,知心难觅,他倾心的,不就是她那温柔善良、体贴聪慧的性子吗?

    那雅安郡主是够美了,却生就了一副蛇蝎心肠,毁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

    他和阿媛不过是在京城讨生活,开了家首饰铺子,阿媛负责设计首饰样子,他负责售出,日子过得平平静静,美满幸福,谁知却被这毒妇给毁了,只因为对自己所谓的“一见钟情”,就亲手拿着锋利的刻刀划花了阿媛的脸,还要将阿媛卖到勾栏院去!

    “放心吧,我保证她已经付出了应得的代价!再也不能出来祸害人了!”

    说起来,还是他亲手将人毒哑并且挑断了手筋,送进教坊的,想想那女人看向他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就觉得痛快无比!

    哼,就算是退隐的暗卫,也不是没有人脉的,他家主子,可是恋旧的人!

    改名成明陆的暗六慢慢思忖,想到等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阿媛脸上的伤,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主子手中的那种灵药,可以让阿媛的伤好得彻底,只是,那灵药非立大功不可得,他还是准备好让主子再好好剥削一回吧!

    这些都是后话。

    其实对于雅安的冒犯,容昭纵然喝醉了,但还不至于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自然也能听进去了,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疯狗冲你吠了几声,难不成你还要吠回去?

    这世道难道还不许地位高的圈子里出现几个脑残儿了?

    前世她就见多了这种没脑子的白富美高富帅,给家里拉仇恨值的本事那是杠杠的,那种“我爸是李刚”的人不要太多,反而是书中描写的那种审时度势收放自如从不给家族添麻烦的纨绔实在是少有。

    就是她,家族没落败前,虽然没有犯下大错,行事却也高调嚣张,言语间得罪的人并不少,而家族落败后,她也没少被人打击报复。

    只是人活到他们这份上,要掰正也掰不过来了,除非能永远顺遂下去,否则就像这位雅安郡主一样,说不定哪一天就踢到铁板,折了自己的脚,赔了自己的命!

    在容昭眼里,雅安郡主不过是一只蹦跶的秋后蚂蚱,越是跳得高,越是死得快,居然胆大包天到觊觎皇上,责骂皇妃,这胆量,简直了——所以说,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不作不死。

    真正让她上心的,另有其人。

    甫一进永寿宫,热浪扑面,她还来不及除去大氅,脸色及其难看的玲珑,便上前递给她一张字条,她展开一看,好心情便荡然无存。

    “已出手,天花毒!”

    这是赵云袖送来的字条,看字迹就知道多么匆匆!

    事实上当赵云袖探知对方打算用天花病毒并且已经付诸于行动后,她差点绝望了!

    完了,要是四皇子出了事,她定然是别想活了!

    “该死的东西,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儿子头上!”容昭少有地怒形于色!

    “怎么了?”秦瑄不解,从容昭手中拽过那张纸条,一眼扫过,身体也僵住了!

    天花,用来对付谁?

    容昭气怒之下,不免有些迁怒,“还不是皇上你,非要弄这些居心叵测的女人进宫,对我动手就算了,居然敢对我儿子出手,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容昭连大氅都不脱了,转身就往寝殿奔去!

    寝殿的大床旁的婴儿摇床上,元泰正睡的香,霸道地张成个大字型,小肚皮一鼓一鼓,小脸红扑扑的,攥着两个小拳头举在脑袋两侧,小嘴儿微张,溢出一丝透明的口水。

    容昭脸色柔和了下来,可还是不敢怠慢,伸手摸着元泰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番。

    玲珑跟着进来了,低声道,“奴婢斗胆,已经找到有问题的东西,连同那个奶娘都押了起来,听娘娘的吩咐。娘娘不若请一位御医前来给四殿下看看!”

    事急从权,容昭也能理解,但还是叮嘱道,“下回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不能隐瞒,不能拖延!”

    玲珑忙点头道,“奴婢明白了。”主子愿意责备自己,就是没有对自己失去信任。

    秦瑄这一天被糟心事闹的,脸色完全展不开了,容昭也不理他,“宣个御医过来。”

    秦瑄则直接道,“让陈院判过来。”

    前殿的喧闹早就散去,永寿宫里安静得呼吸可闻,剩下的那个奶娘跪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待陈院判来了,诊了脉,发现元泰并无大碍,身体健康得很,容昭和秦瑄才松了口气,这时候,容昭才有心情处置后续事情了。

    “紫竹,将那奶娘带到静室。”

    紫竹听命而去,容昭和秦瑄相携,秦瑄沉默了半晌,方低低地道,“对不起,昭昭。”

    容昭没什么心情安慰秦瑄,但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也的确不在秦瑄的意料中,“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仁君,待人也一向宽和,很少见血,但这不代表你软弱无能,只是那些人的底线太低,超出了你能容忍的范围罢了。我也不是嗜杀之人,那些小打小闹小动作我也常常睁只眼闭只眼,兴许是这样,让她们误会我心慈手软,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如今,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孩子身上了。”

    秦瑄叹道,“是朕给的警告不够!”

    容昭冷冷地道,“不是皇上的警告不够,而是人都抱有侥幸心理。如今,我先把话说清楚,我从不是主动害人之人,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以后也不会如之前那般行事了,该还手时,我绝对不会手软,还请你多担待。”

    秦瑄停顿了半晌,方道,“朕自然知道你有保护自己的手段,朕也希望你能够给自己和孩子用上,但朕也向你保证,朕会尽自己全力,不让你沾上那些人肮脏的血。”

    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们,怎么还能有脸地看着你为我们的孩子披挂上阵厮杀呢?

    紫竹的动作很快,那奶娘便被带了进来,死狗一般扔在地上,目光麻木而呆滞。

    容昭仔细看了一眼,这是元泰四个奶娘中看起来最忠厚木讷的那一个,随便哪一个,都比她看起来更像背主的人,偏偏,背主的是她!

    “说出你知道的,本宫可以让你们家人一家在地下团聚,若是执迷不悟,本宫手中有你那四个月大的儿子,本宫便养着他,将来让他去杀了你丈夫全家,你觉得如何?”

    秦瑄完全没想到容昭会说出这番话,心里头只觉得无比怪异,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奶娘骤然挣扎起来,宛若一条上了岸的鱼,拼命地扑打着身子,脸色疯狂而恐惧!

    “不,不关他们的事情,求求你,求求你饶了他们!”

    容昭冷笑一声,“你想害我儿子的命,却让我饶了你儿子?莫不是把人都当成傻瓜?你只说你招不招供?”

    “不,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我儿子,你撒谎,我儿子不在你手上,他已经被那人带走了!”

    容昭淡淡地道,“自选你为元泰的奶娘后,我就让人将你幼子接了出来,你们四个的都一样,藏在安全的地方,我就不信,这人还能找到我藏人的地方!

    若是她找到了你的儿子,定然也能找到其他三人的孩子,可其他三人却丝毫没有动静,说明什么?说明那人在撒谎,她不过是一个谎言,就迷惑得你不惜背主,说到底,不过是你定力和脑瓜都不够罢了。”

    那奶娘安静了下来,她的确从未考虑过这些,只一听到自己儿子出事了,她就完全不顾一切地去听从那人的话,随身带着装了天花病毒的荷包去喂奶,她自己患过天花,并没有事情,谁知却被玲珑挡在了殿外,四个人都进了偏殿检查,她想逃也来不及,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被抓了起来!

    如今她听完容昭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地自容。

    “这么说,她是骗我的?怎么会呢?”

    “你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对你说实话?”

    容昭踢了她一脚,回头给了秦瑄一个白眼,就是他,把这么个黑心眼的蠢货放到了元泰身边,若不是元泰百毒不侵,他只怕就中招了,一个小小的才过满月的孩子,患了天花,先不说头顶的名声吧,淡淡是想要活下去,怕也是不容易吧?

    “那人是谁?”秦瑄冷声问道。

    奶娘惶恐地摇头,“我不知道,他一直都披着黑色斗篷,帽子从来不拿下来,只是,奴婢的丈夫婆家众人确实被他们带走了,奴婢经常能接到奴婢丈夫的信,由他通信,说自己的情况。这已经快一个月没曾出现了。”

    也就是说,这个幕后黑手从昭昭生子就开始布局了。

    秦瑄咬了咬牙,想要通知暗卫继续往下挖,谁知容昭却伸手递给他一叠情报。

    “这是暗卫查到的东西,摆在了你书案上,你一直忙着制作风雷符,美玉去看,我闲着没事翻了一下,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暗卫们其实也提醒了你,雅安郡主最近很不安分,常常递牌子进宫。”

    秦瑄结果情报,一张张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然而那暴涨的怒火,却慢慢熄灭了,看完后,他放下情报,情绪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的表情深陷在烛光的阴影里,看得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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