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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寒门宠后 作者:紫晓(潇湘vip2015.2.12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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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两个大丫鬟银花银蝶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竟将马车上的座位坐满了,也不起身,笑嘻嘻充满嘲弄神色地看向容昭。

    容曦看着容昭,轻蔑地一笑,下巴朝角落里本是银花银蝶坐处的脚踏上一扬,“对不住了,大姐,马车里小,只好委屈你坐在那里。”

    饶是容昭一向冷静,也不由得窜起一股怒火,这容曦,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自己不与她计较,倒让她蹬鼻子上脸了?

    容昭沉着脸,站在车门前不说话,朝紫竹使了个眼色。

    紫竹咧嘴一笑,忽地一个纵身上了马车,动作奇快,“啪啪啪啪”,赏了银花银蝶一人两个大耳光,那娇嫩的脸颊霎时便肿胀起来,趁容曦主仆三人没反应过来,一手一个,扯着银花和银蝶的大辫子使劲往后一带,两人还没从剧痛中回神,便咕噜噜滚下了马车,摔了个四仰八叉,口鼻流血!

    容曦简直是目瞪口呆,万料不到容昭骤然发力,气得鼻子都歪了,待两个丫鬟滚下了马车,才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容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容昭紫竹压根就没看她,紫竹伸出手容昭往她手腕上一搭,轻飘飘就跃上了马车,姿态还娴雅得很,半点也不显粗鲁。

    上了马车,容昭一把攥住容曦指着她的食指,狠狠往上一撇,容曦“嗷”一声惨叫未出口,被容昭另一只手密密地捂住口鼻,挣扎不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背过气去!

    容昭面无表情,就那样牢牢地捂住容曦的口鼻,紫竹在一旁按住了容曦的双手双脚,不过须臾功夫,容曦便浑身发软,双臂下垂,双目翻白,身子直往下滑,容昭松手一扔,容曦如同一只破烂的口袋一样瘫在了脚踏上,一股尿骚味缓缓弥漫在马车里。

    “容曦,有些话我只说一遍,别来惹我,否则,就算你有一个受宠的青楼花魁姨娘,我照样杀了你!你信不信,我若杀了你,老爷绝对不会让我给你抵命!”

    容曦瘫在脚踏上喘气,往常秋水含情的杏眸如今泪水涟涟,满怀恐惧地看向面无表情斜睨着她的容昭,以及那双犹如恶魔般冷若寒冰的双眸。

    她从没有如此清醒地意识到,死亡竟距离她如此之近,眼前一片漆黑,倏忽白光闪动,无法呼吸,胸口憋闷得仿佛要爆炸一般,耳中阵阵轰鸣,心跳“咚咚咚”一声重过一声——大姐,大姐是真的能杀了她!

    她一向看不惯瞧不起想折辱就折辱的大姐,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遇到这样的大挫折,几乎颠覆了容曦的所有想头,什么荣华富贵,争强好胜,忽然间变得那么遥远,她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死亡的恐惧深深地根植进容曦的灵魂深处,从此对容昭畏之如虎,望之即避。

    容昭却又低下了头,向方才容曦的座位坐下,端得是从容优雅,镇定如常,仿佛刚才流露出的心狠手辣是旁人的错觉一般。

    银花银蝶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趴伏在马车下不敢起身,不敢抬头,更不敢上前查看自己主子的情况。

    容昭淡淡地开口道,“还不扶你们主子去洗漱?”

    银花和银蝶如遇大赦,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爬上马车,搀扶起瘫软成一团的容曦下了马车,蹒跚地向后面一辆马车而去,那落荒而逃的架势,仿佛背后有鬼在追她们似的。

    一直候在车外的玲珑一上车,就麻利地收拾好刚才被容曦污染过的脚踏,紫竹嫌弃地撇撇嘴,“主子,刚才实在是太过瘾了,奴婢憋了好几年,这一出手,真是痛快极了!只是,若二小姐向老爷告状怎么办?”

    “向老爷告状?”容昭随口应了一句,伸手掀开马车的窗帘,看向容永清那辆马车,正好与容永清深沉探究的视线对上!

    容昭半眯了凤眸,定定地回视半晌,忽然向容永清扬唇一笑,“那也得老爷还向着她呀!”

    既然昨夜已经露出了端倪,她就不打算再掩藏下去,京城是郑氏的地盘,若是让容永清和郑氏联手,她的出路必然更加艰险,也是时候让容永清看到她的价值了!

    那边,毫无准备的容永清被容昭那一笑震得半天没有回过神!

    容永清早就察觉了容昭和容曦这辆马车的动静,心中却想看看容昭会如何处理,昨夜无意间窥见了这个女儿的冰山一角,就让他辗转反侧了半宿没睡好,手下的丫鬟都那样精明干练,那主子还会差吗?

    甚至,容昭御下的手段,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岳父和前妻,都是那样云淡风轻不着痕迹,就收获了许多忠心能干的下仆。

    前岳父纵然无子,也稳稳坐着吴阳城首富的位置,在吴阳城里德高望重,颇受爱戴!

    而因为当初林氏的本事,容家的下人在郑氏进门后几乎全部换了一遍,当年容昭身边留下的那两个丫头,不过四五岁稚龄,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方才留下,竟也成长如斯!

    如今,容昭更是让他刮目相看,竟是武力威逼,一举便拿下了曾让他骄傲万分的次女,并且让对方再也生不出反抗迫害的心思——固然利诱会让人一时靠近你,拉拢也只是多了一时的盟友,转眼便会翻脸,而死亡的乌云始终照在头顶上,却能让容曦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辈子牢牢记住这样的畏惧,再也翻不了身!

    他隐隐猜到了大女儿的打算,自今日起,他这个低调冷淡的大女儿大约再也不会视其余姐妹为无物,最出挑的容曦被狠狠压了下去,其余几个,更是逃不掉的。

    他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真不愧是他容永清的女儿,和他行事竟是一般无二,倘或是个儿子,他们父子联手,何愁容家不能兴旺昌盛?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大女儿不但有那样的心机手段,更还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娇艳的容曦和她相比,简直就是野草和牡丹的对照,刚刚那一笑流泻的容光风华,就连他这个见惯美色的父亲都没抵挡得住!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想到这里,容永清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记得郑氏告诉他,当今皇上似乎有意在明年选秀!

    选秀!

    一条闪闪发光的大道铺在了容永清面前!

 第十三章 交锋三

    容曦再不敢招惹容昭,容昭得以清清静静地过完余下的路程,快接近城门时,一直留意外头的紫竹忽然眸光一凝,侧头在容昭耳边嘀咕几句。

    容昭心头微微一跳,就着紫竹挑开的车帘缝隙,看向外面,外面是一片平常的小树林,而不平常的是,那靠近路边的树上挂着一条带血的布条。

    那布条,正与昨晚欲搜房的人穿的衣服质料一模一样,最让人惊奇的是,那布条不像是随意挂上去的,而像是刻意以独特手法拴在上面的。

    容昭几乎是不假思索,“紫竹,你手脚快,你下去,将尾巴扫干净。”

    紫竹立刻明白了容昭的意思,点了点头,飞快地钻出了马车,过不多时,又钻了回来。

    “小姐,幸不辱命。”

    容昭点了点头,什么都不再问,紫竹也不再开口,仿佛这个小插曲没有发生一般。

    车队终于进了京城。

    京城被称为中都,分为内城和外城。

    内城实际是以皇城为中心,四周分布着诸如皇亲宗室、世家贵族、权重大臣、传世大儒等等处于朝野顶尖位置的人家,身份稍次一点的都进不去!

    外城则分为四区,东区住着挤不进内城的达官贵人,诸如一些爵位不高的勋贵、不足三代的豪门、三品以下的官员、耕读传家的书香门第等等;西区则是中都有名的富人区,有坐拥良田千顷的地主乡绅,有豪门家奴出身的富有商人,有货通南北的大行皇商;南区则是中都的平民区;北区则是中都的商业区。

    虽然如此划分,但并不严苛,东区也有专门划出来的商业街,西区亦有中都闻名的花枝柳巷,南区也有相对清贫的京都小官吏,北区也有供小商小贩居住的居住地。

    以容家的地位家资,大约只住得起南区比较靠近内城的地方,所幸,托安阳侯府的福,容家在东区谋到了一个三进的宅子。

    宅子很是标准,每一进,都是正房加东西厢房并角房,也没有了花园,不像在吴阳城的宅子,大院子套着小院子,还有一大片中间挖了荷池的花园,稍显局促。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门,容永清对于拥有这样一套宅院还是满意的,他固然喜欢走捷径,在没有捷径可走的时候,也是愿意稳步向前的,他能够在三十出头的年纪获得今天这样的成就,就他本心而言,已经足够自得了,想他那些同年,除个别背景非常雄厚的,哪个不还在苦哈哈地做着六品七品的外放官?

    容永清满意,郑氏可不满意,刚跨进光秃秃的前院,就显得极不高兴——她活这么大,什么时候住过这么逼仄的屋子?她姨娘是安阳侯的得宠姨娘,她们母子三人在安阳侯府的住所是仅次于嫡母嫡兄的,那是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就算是下嫁容永清,当初吴阳城的衙门后宅,也比这里宽阔精美得多。

    尽管还是有些憔悴,但显然,进了中都后,郑氏的底气足了许多,当即也不看容永清脸色,径自不快地吩咐着提前上京准备的新管家赵信,“罢了,我与老爷住在第二进正院,刘姨娘赵姨娘带着孩子,分住两边的厢房,至于青姨娘,就带着二姑娘住第三进东厢房,大姑娘住西厢房吧。”

    赵信低头恭敬地应是,眼角余光却瞟向容永清,毕竟,容永清才是家主。

    容永清皱了皱眉,直接打断了郑氏的话,“这样安排不妥,我看,所有姨娘都移到第二进厢房,每人一间,女孩儿们全去第三进,唔,大姑娘毕竟是嫡出,身份不同,就住正屋,二姑娘和五姑娘住东厢房,三姑娘四姑娘住西厢房,她们也大了,趁着还在家的时候,也好多叙叙姐妹之情。”

    “不行,”郑氏闻言,脸色铁青,当即尖锐地反驳,“大姑娘到底是未出嫁的姑娘,哪里就能住正屋了?依我看她平时和四姑娘好得很,不妨就住西厢房,正好三间,她们三姐妹也住的开。”

    容昙抬起眼皮撩了郑氏一眼,没有说话,容昭更是无话可说,木着脸装雕塑。

    若换成往常,听到容昭居然被父亲正了名,以嫡女身份住进了正屋,把她踩了下去,容曦早就咋咋呼呼地反对了,可今天,她只恹恹地低着头,避在青姨娘身后,看也不敢看容昭一眼。

    容永清瞟了郑氏一眼,向赵信道,“就按我说的,去安排吧!”

    赵信锤头应声,“是,老爷。”忙垂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郑氏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看向容永清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和哀伤。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容永清没有给郑氏丝毫面子,他这一吩咐,活似抽了郑氏几巴掌一样,简直就是彻底打碎了郑氏在下人中的威信,一个没有威信的主母,下人们怎么会遵从其令?这一下子,郑氏想要在容家后院搅风搅雨,显然是增加难度了!

    姨娘们对此自然人人快意,却不敢当着郑氏的面露出来,而女儿们除却容昭,却连一向置身事外的容昙都露出解恨的神色。

    容永清固然心恨郑氏绝他子嗣,却也不愿当着他人的面闹出夫妻反目的戏码,见郑氏变色,心知不妥,当即挥手让众人出去,还没等众人走出院子,就听到郑氏尖锐愤恨的声音——

    “容永清,你别忘记了,是谁帮你调到京城的?没有我,哪有你今天的威风?”

    “阿玉,你做过何事你心中不清楚吗?的确,你对我襄助良多,可我容永清也并不曾负你,我自认并非好人,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林婉,但我可曾做过什么对你不起的事?”容永清低沉闷怒的声音响起。

    “林婉林婉林婉,你居然还没有忘记这个贱人!我做过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你这段时间到底如何对我的,把我软禁起来,收回我管家的权利,让那些卑贱孽种都敢瞧不起我,这叫对我好?纳了一堆不要脸的贱人整日在我眼前晃,还叫对我好?”

    “以你做过的事,便是休了你,甚至给你一杯毒酒,侯府也不会出头!我只是软禁你,已经是念着我们这些年的情分了,至于纳妾,如果你能生,我自然不用纳妾,你就这么想我们容家断子绝孙?”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怕了安阳侯府,你只是软禁我,而不是如你说的休了我,杀了我,不过是怕安阳侯府秋后算账罢了,别说的那么好听!什么为了子嗣纳妾,孙青柳那贱人也是你为了开枝散叶纳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只差半岁,你跟我好的时候还同时勾着一个青楼花魁哪——别以为我不知道,红袖添香嘛,才子佳人嘛,多风流倜傥啊,多映衬你容大才子的身份啊!呸,伪君子!”

    “阿玉,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疯了!”

    “我疯了也是你逼的,你抬举容曦那个丫头片子,让她眼中都没了我这个嫡母,我念着你的心事,不说什么,可容昭那个小贱种呢,你明明知道我和她不对付,为什么还要捧着她?这么些年,要不是你护着她,她能过得这么逍遥,后院里嫡母想磋磨一个女儿简直是轻而易举,你以为我不懂那些手段?你不就是放不下林婉那个贱人嘛,以为我不知道?”

    “阿玉……”

    剩下的话,她们谁都不敢再听下去,匆匆远离了那个院子,老爷太太的话里透出了太多可怕的秘密,林婉,那可是前太太的名字,就算她们是后进门的,就算她们心里也看不上前太太商家出身,可就是最愚钝的赵姨娘也明白,什么是原配嫡妻,这样堂皇正统的名分,是连出身侯府的郑氏都无可替代的!

    她们身份卑微,实在不易听得太多,否则恐怕小命难保!

    哪怕太太提及到老爷对青姨娘非一般地宠爱,这时候其他人也顾不上嫉妒她了。

    众人互相惊骇地看了看,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姑娘,这一看,心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听到这样的惊天秘闻,事关生母,大姑娘居然半点儿都不激动,一副轻轻冷冷的旁观姿态,难不成,大姑娘早就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如果大姑娘早就知晓,而这些年却从未露出端倪,那大姑娘的城府也太深了!

    一时间,寒意弥漫了她们的身心,看向容昭的眼神,都带上了深深的忌惮,甚至还有些畏惧!

    “这个,不若请大姑娘带着姐妹们先看看你们的住所?”

    青姨娘试探性地向容昭开口,其余姨娘立刻看向容昭。

    容昭侧头看了看她们,又去看向众姐妹,容曦在她的目光下微微一缩,容昙依旧恭敬,唯有容晶和容晴还略有些不服气,到底不敢对上容昭的目光。

    容昭勾了勾嘴角,“怎么?青姨娘认为我有资格住进正屋了?”

    容昭可没有忽略,当容永清安排自己住进正屋时,青姨娘脸上那一闪而逝的不悦。

    郑氏有一件事说对了,这位青姨娘,可不是容永清为了开枝散叶纳的,容曦和容昭仅仅相差半岁,显然在林婉怀孕的时候她就和容永清有了孩子,可青姨娘却是在容昭生下之后,挺着个大肚子进的门,林婉之前压根就不知道青姨娘的存在!

    可想而知,青姨娘不仅仅是出身青楼,更曾给容永清做过一段时间外室,这两样身份,哪一样都是为妾者最低贱最不能启齿的。

    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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