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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寒门宠后 作者:紫晓(潇湘vip2015.2.12完结)-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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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回来。”

    想到这里,薛文不由得回想起皇上给他看的情报,难道真如皇上说的,自家这夫人疑似一名南疆奸细?

    大约是薛文进来后不言不语,只用一双充满审视意味眼中盯着她,那眼眸中闪动的是她从来不曾领教过的凌厉,一种淡淡无声的威压在她这个堂屋弥漫,很快便弄得气氛紧绷,她这个主人也不由得坐立不安起来。

    “夫人,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薛文问道。

    薛夫人微微侧头往上斜看了他一眼,粉面雪颈,别有一番脆弱可怜的美,这是她最好看的一种姿势,这种时候,她本能地感到危险,下意识就使用了出来,却不知,这美人计一使,原本还对她有三分情意的心立即冷了。

    薛文是什么人?是连皇上都要说他狐狸的人精,薛家的家主,哪是轻易就能被美色冲昏头脑的,薛夫人并非小门小户之女,貌美有才又具备高门贵女的一切出色管家理事的能力,是他明媒正娶的继室夫人,他比她大那么多,爱重她本也正常,而薛夫人和他同床共枕快二十年,居然就这么看他,一点也不了解他的为人,可见以前从来不曾在他身上用过心。

    薛文又重复问道,“夫人,你可有什么需要对我交代?”

    薛夫人见之前的示弱不凑效,便又强硬起来,微微挑了挑眉,怒气在眸底升起,小巧的樱桃嘴抿成了薄薄两瓣,一如以往——只要她做出这幅表情,不管什么事,薛文绝对不会再问下去。

    然而仅是不同往日,他薛文连自己的命都快被坑得保不住了,哪里还会如以前那般难得糊涂?自然是要追根究底,调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才好去想应对的办法!

    薛夫人心中隐藏的秘密实在太多,实在不知道薛文所提的到底是哪一桩,又怕对方是诈她,干脆沉默到底,一副委屈而倔强的神情,不敢置信地看了薛文一眼,便撇过头去——将一个被冤枉而伤心欲绝却绝不软弱的妻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薛文见状,心越发沉入谷底,涌起一层荒谬一层悲凉,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想不到夫人竟是个智勇双全、伪装到天衣无缝连我都能瞒了数十年的能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请问夫人,从何处弄到的乌粟子?”

    乌粟子三个字,如同一道解咒的咒语,瞬间将那伪造的平和的氛围撕成碎片!

    薛夫人猛然抬头,急切地问道,“宁嫔得手了?”

    一句话,薛文对她的心便彻底冷了,她做出这种事,却什么都不问,只问药是否有效,连他这个丈夫,对她孝顺贴心的儿女,都不问,显然是冷漠自私凉薄之至!

    “你以为呢?”薛文冷漠地反问。

    薛夫人攥着手帕盖着眼睛,双肩抖动,然而薛文可不会以为这女人是在哭泣,就算是哭,那也定是喜极而泣!

    半晌,薛夫人放下手帕,果然,那眼中竟充斥着无比的愉悦和疯狂,“好啊,大乾皇帝中了乌粟子,凭他是宗师还是大宗师,也活不了多久!我就说嘛,区区乌粟子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要浪费一个宗师呢,被秦昊那老不死盯上的就别想逃掉!”

    薛文震惊于妻子的话中透露的巨大的讯息——原来,妻女联手在宫中给人服用乌粟子,不是为了争宠,而是为了害皇上,在这之前,甚至还有一名宗师刺杀皇上?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宗师?”

    薛文夫妇口中的宗师,这段时间也过得着实苦逼。

    ------题外话------

    亲们,这几天状态不好,紫更得确实不如人意,紫会尽快调整好,给亲们道个歉啊……

 第九十七章 养伤

    “小姐,您别过来了,求求您了。”

    月上中天,容府的后院里,两名少女一前一后悄悄往锁着的正房走去,那跟在后面的丫鬟打扮的少女提着一个食盒,然而表情却是苦涩不堪,眼巴巴地看着前面的三姑娘。

    无奈三姑娘可不是能听人劝的,回头警告地瞪了她一眼,“闭嘴,你要不愿意就别跟来,烦死了。”

    再不愿意也要跟啊,否则不让小姐和那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一旦被老爷和姨娘知晓,她哪里还有活路?

    不远处四姑娘偏院的窗户啪地一声关上了。

    容府后院的变化挺大,自从那次进宫后,郑氏和青姨娘便缠绵病榻,不到一个月,便一前一后去世了,跟她们一起进宫的容昙觉得这两人病得十分蹊跷,想到她们和身为宠妃的大姐的恶劣关系,生生打了个冷战,然而发现父亲仿佛完全没有觉察到其中不对,一板一眼地给两人办了丧礼,之后便沉寂下来,她也聪明地沉默了下来。

    到了大姐那个层次的争斗,就不是她一个在家里连话语权都没有的小丫头能够参与的了。

    很显然,曾经在容家被欺负得最厉害的大姐,如今已经成为了容家地位最高的人,再不是她们这些庶女都能轻视的容家嫡长女了。

    每每想起这些,容昙都有种庆幸的感觉,庆幸自己在大姐落魄时不曾有半点慢待,父亲向她交代过,不需要她留在家里招赘女婿了,大姐亲口吩咐,会为她相看一名夫君,而背后有容昭撑腰,她纵然嫁出去,日子也不会过的差。

    只要容昭不倒,容昙的未来已经可以预见光明,然而,容家的另外两个女儿,却陷入了尴尬的处境中。

    三姑娘尖酸刻薄,眼皮子又浅,五姑娘唯唯诺诺性情怯弱,后院没有主母,容永清显然也没有太多的心情去为她们打算,两人就这样耽误了。

    五姑娘容晴还好,毕竟年纪不算大,而三姑娘却已经十三岁了,到了该相看婆家的时候,偏她父亲不重视她,她娘只是个暂时管着家事的姨娘,手伸不到外面去,那侯府自从郑氏去了也很少邀请她们过去了,便是邀请,也是待在侯府,并不带她们应酬客人。

    少女心思,无处发泄,便偷偷通过丫鬟弄了些诸如《西厢记》、《牡丹亭》之类的戏本子看,日深夜久,竟生出一腔妄念。

    那晚三姑娘又如惯常那般大半夜不睡,对着窗外的月亮发了半天痴,偏要做出多愁善感的模样,却憋不出一句应景的诗词,悻悻地要关窗睡觉,就在这时,窗外后墙根听到“砰”一声闷响,仿佛还听到一声闷哼,把守着小姐不敢睡觉却又瞌睡连天的小雨一下子就吓醒了。

    按照一般人的逻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遇到这种突发事情,定然是吓得不轻,有多远躲多远,偏偏三姑娘是个奇葩,不但不躲起来,反而兴冲冲就要去查看,小雨阻止不及,只好跟了上去。

    月光下,墙根处果然躺了个人,一道刺鼻的血腥味传了过来,显然这人还受了伤,小雨都快吓晕了,心道这是哪里来的江洋大盗啊?赶紧报告给老爷去!

    她的想法还靠谱些,她主子三姑娘却胆大包天,胆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直接上去便掀了人家的面具!

    “嘶——”两女同时倒吸了口冷气!

    世上竟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便是之前还在心里拼命排斥这个人的小雨,也不由得看花了眼,更别提满脑子风花雪月的三姑娘了,此刻,两只眼睛比天上的月亮亮多了,都快露出痴迷的神色了。

    “小雨,我一定要救她!”三姑娘斩钉截铁地道。

    小雨却没有一口答应,“小姐,咱们怎么救他呢?他腿上在流血,肯定走不了,我们又不能把陌生男人藏在房中,那会毁了您的。”

    三姑娘瞪了她一眼,“谁说我们要把她藏在我房中,万一四妹来,不就露馅了?我们不能把他藏在正屋里啊,反正自从大姐进宫后,正屋就空了,正好。”

    墙根处看似一动不动的身影,在三姑娘说到“进宫”两个字时,微微动了一下,谁都没有发现。

    “不行,小姐,被老爷知道,我们就完了。”

    “你不说,我不说,爹怎么可能知道?你看他长得这般好看,肯定不是坏人,万一他是被坏人欺负了呢,再说,咱们现在怎么把他送走?”

    “那就让他躺这里呗,不用管他,或者去告诉老爷……”

    “不行,小雨,你到底是谁的奴才,啊?照我说的去做,把他抬到大姐的房里,我们平时小心些,给他弄些药和吃的东西,等他醒了问清楚不就行了?”

    “小姐……”

    “好了,别说了,快来帮忙!”

    三姑娘毕竟是主子,她拿定了主意,小雨也没法反抗。

    这后院自从容昭容曦入宫,只剩下三位姑娘,除了正屋外,其余没个姑娘都能分到一个偏院,住的宽裕了许多。

    不过再宽裕,三姑娘的动静也不是密不透风的,自然瞒不过心思缜密的四姑娘容昙,她们是一母所出,说话也就少了几分顾忌。

    这墙根处的年轻男人长得一张俊美得超凡脱俗的面庞,一身石青常服,肩膀上、腹部、腿上,各有一处浸透的血渍,三姑娘和小雨两人气喘吁吁地抬起人,搬进正屋,居然都没有弄醒对方,可见对方伤得很重。

    容昙早就发现了这主仆俩的蠢举,她简直气得肝疼,这个三姐,多少年都不长进,尽给自己添麻烦!

    “三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大半夜的收留外男,还将他放进娘娘的闺房,你就不怕犯欺君之罪?还有,你知道这个人什么来历吗?他是好人坏人?是江湖大侠还是绿林强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把人带进容家后宅,你置我们容家女儿的名声于何地?你是想逼死我们姐妹吗?”

    待三姑娘从正屋出来要去给这男人寻药,容昙栏住了她,语气极重地质问道。

    “四妹,你别闹,姐姐忙着呢!”三姑娘早就魔怔了压根就听不进去,不耐烦地伸手去拨容昙。

    容昙不为所动,冷冷地盯着三姑娘,“我看是你别闹!醒醒吧,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毁了容家?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姐姐的份上,我现在就去找爹!”

    三姑娘愣了一下,抿了抿嘴,突然往下一跪,抱住容昙的双腿,“四妹,算姐姐求你了,姐姐不像你,得到爹和大姐的青眼,以后什么都不愁了,姐姐却是无人问津,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名足以倾心的男子,你就忍心拆散我们吗?”

    容昙简直是气笑了,这三姐是越发没有脑子了,什么叫“足以倾心”,什么叫“拆散”?她还有没有羞耻心了,才救了那人好吧,连跟那个人说句话都没有,就敢说什么“拆散”,就一副两情相悦的架势,她现在都要为对方同情了,如果对方只是无意中掉到她家,却被容晶缠上,如果以后伤好了没有遂容晶的意,是不是还要被骂忘恩负义、负心薄幸?

    容昙不知道,她这一猜,居然一下子猜中了真相!

    容晶抱得死紧,容昙也挣脱不开,况且屋内那人已经被容晶带进来了,无论现在如何撇清,都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也只能赌一把,赌这个人不会牵连到她们容家,否则……

    容昙没有告诉容永清,也是不想将容永清扯进来,若是事发了,好歹还有一条退路,她远远一瞥,总觉得那人不简单,如果她们容家其他人都装作不知,兴许还能幸免于难。

    不过,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帮容晶打掩护收拾烂摊子了,这些年,她为这位同母姐姐所做的已经够多了,早已仁至义尽,从今往后,她需得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了。

    她没有和容永清说这件事,也就不知道,外面现在已经翻天了,九门提督当夜封门,京兆尹挨家挨户搜查,四九城里一队队骑兵纵横往来,马蹄声踏在石板路上咚咚作响,气氛前所未有地紧张了一夜,到早朝时才慢慢退去了那层肃然。

    容家没有主母,那些下人多半都控制在容永清手中,一丁点儿外头的消息都没有露进来,不知幸或不幸,作为第一宠妃的娘家,容家也幸免于被京兆尹挨个房间搜查的命运,也就没有把那深藏在闺房中的人抓出来。

    容晶花光身上的积蓄,还从容昙那里拿走了容昙一半的积蓄,派人买来了上好的金疮药,在小雨的拼死阻拦下,只得遗憾罢手,由小雨给那位男子换上的金疮药,包裹好伤口,还弄来了一套男装,给那人换上。

    三姑娘喜滋滋地照顾着这个男人,越看对方的俊逸面庞越是痴迷,心中甜蜜蜜宛若喝了蜜水一般,整夜未睡,竟也感觉不到疲惫,反而神采奕奕,生怕这男子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

    到天亮时,这男子发着低烧,人却醒了,睁眼的第一眼,便看到一张年轻俏丽与自己心中人有两份相似的面庞,心中微微一愕,旋即想起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眨了眨眼睛,眸底瞬间闪过一丝警惕,无人察觉,随后只觉得嘴唇干得难受,身上的伤也被不怎么规范的手法包扎过了,当下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

    三姑娘大喜,对方蓦然睁眼的一瞬,仿佛一道炸雷在她的头顶炸开,三姑娘只觉得脑中一懵,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脱序,简直要疯狂了,不可抑制的火热涌上她的心头,那双宛若稚子般干净明澈的眼眸,一下子吸走了她的灵魂——如果说之前三姑娘坚持救这人只是被他的皮相所迷惑,此时此刻,在这男子蓦然睁眼的瞬间,三姑娘却是真正陷溺了进去,一颗心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难得地,三姑娘居然羞涩了,声如蚊呐地道,“你醒了,要不要喝口水?”

    男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方暗哑着嗓子道,“有劳姑娘了。”

    三姑娘慌得直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公子不必言谢。”

    说着,就要站起身去桌边的水壶中倒水,小雨已经颇有眼色地捧了水递了过来。

    三姑娘想伸手接过来,小雨却不放,脸上布满了不敢抗拒却必须要坚持的神色,“小姐,这些粗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三姑娘可不会去想小雨是不愿意她和外男接触太多,只当小雨也被这位公子的俊美迷住了,竟然不顾主仆之别,在男子面前擅自表现自己,眼神顿时变得不善起来,狠狠地瞪了小雨一眼,却不好在公子面前发作,只好咽下了这口气。

    小雨并没有旁的心思,这名男子俊美是俊美,可来历不明,她如今时刻担忧着自己悬在刀尖上的小命,哪里还有心思去迷恋美男啊?动作极利索地伺候着男子喝完一杯水,又退回了原处,却是打死也不敢离开。

    主仆两人间的异常并没有瞒过心细如发的男子,男子微微敛眸,喝完了水,“这是哪里?”

    小雨正要张口,三姑娘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接过话来,“这是我大姐的闺房,她已经出嫁了,不会有人过来,你放心吧。”

    小雨站在原处急得直跺脚,小姐你大刺刺说这是你大姐的闺房,这简直是在往大小姐脸上抹灰,往皇上身上抹绿啊,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男子迷惑地看了三姑娘一眼,“不知小姐贵姓?”

    终于问到她的姓名了,三姑娘大喜,心头涌起一丝羞涩,俏脸通红,扭捏地道,“我姓容,单名晶。”

    “容?”男子在心中过了一遍,结合未昏迷前听到的,容家大姐,入宫——宫里那位宠冠后宫的璟淑仪可不就是姓“容”,他还和对方打了个照面,身手十分不俗,最重要的事,她……

    男子失血的面庞越发苍白,把三姑娘看得担心不已,“你才醒来,受了那么重的伤,千万不要费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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