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许文强-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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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勉强也可以算是一个爱好。
很多人,发达之后,都不喜欢别人提起他贫贱时候的事情,比如杜月笙,现在如果还有人敢当面叫他水果月笙,一定会死得很惨。金钟民和这些人不一样,他不但不忌讳别人提起他做卖鱼小贩的历史,还时常回到当初卖鱼的那条街,这也是他那一帮被叫作金鱼党的原因之一吧。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对大多数人来说,发达之后的金钟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回到那条街去的,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其实,金钟民是个眦睚必报的家伙,非常记恨,许多年前别人一次无意识的冒犯,他都会记上好几年,何况,在他做卖鱼小贩的时候,日子过得并不是很愉快。
那个时候,因为日子过得窘迫,再加上少言寡语,他没少受其他人欺负。和他一样卖鱼的小贩,在他摊位对面杀猪的屠户,还有街尾的二流子,这些都是经常欺负他的人。每当别人欺负他,他总是微笑着,脸上挂着讨好的神情,默默忍受着,也许会一直这样忍受下去,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的话。
他的老婆看不惯他的软弱,公然和街头的一个裁缝勾搭在了一起,这件事情传得街头巷尾人人皆知之后,他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愤怒终于爆发了!
不过,金钟民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比如提起菜刀怒杀奸夫淫妇什么的,那个画面虽然无数次在他脑海中浮现,但是,却没有实行。他知道,自己这样做虽然解气,然而,后果非常严重,不是那个时候的他可以承受。
他采取的行动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独自离开了家,这一去就是四五年,当他重新回到这条街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到不是说这条街有什么变化,大家仍然在干着自己的事情,屠夫依旧在杀猪,二流子仍然在街上厮混,那些以前和他一起卖鱼的家伙还是在卖鱼,唯一的变化只是大家都老了四五岁而已!真正的改变指的是金钟民,他的变化是如此之大,街上的人已经认不出他来了,谁能把一身鱼腥味,老是穿得破破烂烂的家伙和眼前这个身着绸缎,戴着碧玉扳指,黄金项链的金老板联系起来呢?
只是,这家伙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谦恭,和那些街坊打招呼的语气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他得到的回应和从前就完全不同了。特别是看着四五个戴着墨镜,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之后,那些街坊望着他的目光不仅充满羡慕,还多了一丝恐惧。
他最先拜访的是街头的那个裁缝,这个时候,他的老婆已经和那个裁缝生活在了一起,连儿子都生了,足有两三岁。
金钟民并没有像旁观的人所想的那样发雷霆之怒,而是多少有些悲伤地向他以前的老婆道歉,说怪自己没本事,以前让她吃苦了,现在看着她生活得很好,他也就放心了。临走之际还留下了许多礼物,并且,非常亲切地捏了捏裁缝的儿子的脸蛋一下。
好人啊!
街坊们纷纷这样说,看向他以前老婆的目光就多了一丝别的味道。是啊!金钟民一向都是好人,就算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发了大财,这一点还是没有改变。本来这件事情就是裁缝和那个女人对不起他,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想想吧,可以和杀父之仇相提并论的仇恨,金钟民居然都可以淡忘,还真是个好人!当然,也有人在一旁酸溜溜地说,现在,人家发达了,女人什么的根本不缺,他以前的那个老婆怎么配得上他,他甚至巴不得把他甩掉。
虽然,有这样的怪话,总的说来,那些街坊对发了财的金钟民的印象还是蛮好。不过,这个良好的印象只维持了一天,就宣告结束。
当天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改变了街坊们对金钟民的印象。
大火的源头起至金钟民白天拜访过的裁缝一家,如果,不是一个酒醉晚归的醉鬼发现了起火,很有可能整条街都会被夷为平地。最终,在醉鬼的呼救之下,火势才起就被扑灭了,除了裁缝家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什么损失,而裁缝一家就惨了!一家三口都已经被烧成焦碳,特别是那个两岁多的小孩,被烧得卷缩成一团,就像一个小黑球。
警察局对事故的鉴定是火灾,这个报告有些蹊跷,因为,这一家烧起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呼救声,不管是一个人多么的嗜睡,也不会达到那种地步。
然而,大家虽然对此有些怀疑,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毕竟,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当第二天,金钟民又出现在长街上的时候,街坊们看他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恐惧的味道怎么掩藏也藏不住。
金钟民在被烧成平地的裁缝家那里站了一会,叹了叹气,就离开了!
第三天,人们发现街尾的那个二流子醉死在街角的阴沟里。
第三天,金钟民再次出现在长街中,与前两天出现的时间完全相同,而现在,大家都在不自觉地躲着他。
第四天,杀猪的胡屠夫没有开门,人们看见昨天晚上他还在和朋友一起下酒馆,有说有笑的,关铺门的时候,嘴里还哼起了黄梅调,结果,次日清晨,铺子的主人不见了人影,失了踪。
第四天,金钟民带着微笑出现在长街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敢正视他,当他主动给人打招呼的时候,那些回答的人脸上的恐惧让他内心充满了快感。
第五天,曾经与他一起贩鱼的小贩,被人发现淹死在黄浦江里。
当天,当金钟民再次出现在长街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铺子都关上了门,人们只敢透过门缝去偷偷瞧他。这样的景况,让金钟民的内心一阵颤栗,就像吸食大烟一样,整个人在云层里不停地飞啊飞。
来啊!重新鄙夷我啊!像从前那样用不屑的目光来看着我啊!怎么啦?你们只敢在门后面看着我吗?
金钟民内心愤怒地呐喊着,脸上却微笑着,在众保镖的簇拥下走过长街。
后来,每天,他都会在长街出现,而人们也知道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帮派的头子了!虽然,还是想躲起来,可是,大家还要生活,如果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就不可能一直这样。当死人的事情不再发生之后,街坊们还是和从前一样,打开铺子做起生意来。
当习惯了金钟民的存在后,表面上,这条街恢复了往日的生气,然而,实际上,这条街已经死去了。
渐渐地,金钟民也习惯了没事的时候来这里转转,最初那种示威的心情已经没有了,他只是想来这里走走,毕竟,有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他生活在这里。
自己还真是一个念旧的人啊!
金钟民感叹着,来到一个人堆前,有人回头看见他,忙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人群围着的空地上,一个老人正端坐在一张小凳上,拉着二胡,凄楚的曲调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轻声哼唱。
她唱的是苏北一带的小调,那调子金钟民非常熟悉,正是他家乡的小调,他虽然在六七岁的时候随父母来到了上海,然而,家乡的一切,他并没有完全忘记。
曲调声中,金钟民神情恍惚,许多他自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又重新在歌声中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时之间,他有些痴了。
人群慢慢合拢,如果,金钟民这个时候仔细看周围的话,当发现那些围上来的都是些陌生面孔,而非平时经常看见的那些街坊。
他的几个保镖很快被那群人包围起来,同时,一个身形瘦小的人来到了他的身后。
“碧云天,黄叶地,孤鸿一羽风凄清……”
清字入耳之时,突然从尖利变得婉转,随即,老头的二胡声也近乎呜咽,一阵悲鸣,金钟民的眼中,清晰地看见老家村头的那棵老槐树,冷风之中,落叶片片翩飞。
这个时候,他觉得身后一阵温热,有人紧贴着自己。
随后,腰间猛地一疼,就像有什么东西深深地插了进去,接着,又飞快地拔了出去,那一刻,痛感不是很强烈,他只是觉得心里面空空的,好象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个东西的拔出而溜出了体外,他双腿一软,就想往地上滑去。
然而,身后的那人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没让他滑下去,然后,在腰间相同的部位,那件东西又扎了进来,比第一次扎得更深,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声音刚一出口,嘴巴就被身后那人捂住了。
又是一下!
他的脑袋已经迷糊了,记不清被扎了多少下,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血红一片,那个小姑娘看着他,目无表情地唱着歌,一点吃惊的意思都没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细若游丝,然后,眼前的景物旋转了起来,他看见了天空,天空旋转着向他紧逼而来,一道眩目的光闪耀过后,迎接他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金钟民仰面朝天地躺在地面上,眼睛仍然大张着,看着头上的天空,“呱”地一声,一只乌鸦从空中飞过,影子在他瞳孔中一闪而没。
“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吗?”
在冯玉瑶才布置好的接待室里,许文强微笑着向身边的那些人问道。
“知道了!许先生!”
回话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留过学的知识份子,他们和以前的许文强一样,怀着一颗拳拳的赤子之心,回到自己的祖国,想用自己学到的东西,报效国家。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报国无门,到头来却要为自己的人生挣扎,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毕竟,人是要活着才可以谈其他的。
其实,许文强一直在找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心里充满了理想,都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奉献自己的人生。在他们没被现实折磨得心灰意冷,还没有中年人的现实,和老年人的怯懦之前,他们无疑是许文强最需要的人。
同伴,这是许文强给他们的称呼,他们就像一团火焰,危险的火焰,许文强需要做的就是引导他们,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燃烧,而是不是随意挥霍他们的热量。毕竟,火焰这种东西,始终都会熄灭的。
这批人都是学习工科的,是许文强找到的第一批人,许文强在用金钱资助他们,让他们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情,虽然,有些东西,许文强现在还用不上。
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开创的第一批员工了,然而,好笑的是,他们所做的事情都和开创没有一点关系。
除了其中的几个人,以李四清为代表的一些学地质的学生,他们做的事情,勉强可以和开创拉上关系。明天一早,他们将和犹太人贝纳永一起到芜湖去,去那个叫马鞍山的矿山。现在,在那里负责的是卓天伦,而这次带队的人将是别动队的成员之一,路远。
路远是少数进了别动队之后仍然在学习文化知识的年轻人,许文强准备把他培养成马永贞的助手,这一次马鞍山之行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许文强站在门口,把那些年轻人送走,冯程程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站在他身边。等许文强回过身,她小声地向他说道。
“文强,今晚有空吗?”
许文强微笑着瞧着她,不说话,他很想问她是不是想约会,不过,当看见冯程程在他的目光中,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之后,他只是点了点头。
“刚才我哥来电话,想请你吃晚饭,说是有些事情想找你商谈!你能去吗?”
许文强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一句。
“你会去吗?”
冯程程点点头,说道。
“二姐也会去!”
“那好!我也去!”
许文强点点头,正好,他也想找冯玉堂商量一些事情。同样,对冯玉堂想和自己的商谈的事情,他也抱着强烈的好奇心。
第一百零一章 风云再起(五)
第一百零一章 风云再起(五)
马永贞一身长随打扮,平时挺直的身子,这个时候,向前微微弯着,显得有些驼背。他迈着轻快的脚步,穿过一条狭窄的里弄,来到一处大宅院的后门处。
他朝四周飞快地望了一眼,里弄里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在里弄转角那边,隐隐传来了孩子们的嬉笑声,在下午寂静的时光中,愉悦地飘荡。
马永贞把手放在那扇涂成黑色的后门上,轻轻往前使了使劲,同事先计划的那样,那扇门并没有上门闩,在马永贞的轻推之下,无声地开了。
马永贞没等门完全打开,当容得下一人进出的缝隙出现时,他闪身进去,身影消失后,门无声地关上。
两个车夫在里弄口,把车放在一旁,表面上,正在吹牛打屁,然而,从两人的眼神里面,可以看出一些难以掩藏的紧张。
大四喜的掌舵人外号叫四喜丸子,马永贞进去的那个宅子就是大四喜的总堂,四喜丸子的府邸。
同龙三少和金钟民不同,四喜丸子是个非常小心的人,若非必要,他绝对不会在公众场所出面,大部分时间,他都呆在自己家里,如果,一定要出门,身边总是带着十来个保镖,保护工作准备十足。
小心无大错,在道上混了半辈子,他根本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仇家,究竟有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要想活得长久,就要尽可能地少给敌人动手的机会。
怀着这样的想法,并且也按照这个想法在行动的四喜丸子,是根难啃的骨头,要想刺杀他,并且,在龙三少和金钟民魂归极乐的同时刺杀他,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在许文强和马永贞的心中,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那个家伙喜欢呆在自己的乌龟壳里,以为那个乌龟壳能保护他,那么,就在他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干掉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经过周密的计划,弄来了四喜丸子那个府邸的地形图,并且,通过金钱收买,暴力恐吓,绑架要挟,在四喜丸子的府邸里面,发展了几个内线,对四喜丸子的作息规律都了解之后,他们制定了行动计划。
计划是完美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不过,又有谁能保证老天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永远不出意外呢?没有人能保证,所以,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任务失败,马永贞决定由自己亲自出面。
许文强并不知道他这样做,他还以为马永贞只是实地指挥而已,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莽撞。是的,在许文强看来,这就是莽撞,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才起步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客串一下杀手完全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如今,已经身处上位了,需要做好的只是制定计划和掌握全局,像马永贞那样的行动,简直就是瞎胡闹。
不过,现在,许文强根本不知道马永贞在自行其事。
这是后园,下午一般没什么人,就算碰上人,也不要慌张,在宅子里,像你这样的长随有许多,没有人会仔细留意。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新招来的花匠,府上的确要招花匠,只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而已。
马永贞的脑子里转着内线所说的话,穿过静静的林荫,上了两级石台阶,然后,沿着一条走廊往右直走,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道小门,门后是东厢房,这个时候,四喜丸子一般都会呆在东厢房自己的书房里午睡。
四喜丸子午睡的时候,最听不得杂音,因而,这个时间,所有的人都离他的书房远远的,害怕一不小心把他吵醒。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四喜丸子可是很可怕的,曾经,有一个他非常喜欢的姨太太,就是因为在午睡的时候吵醒了他,被暴怒的四喜丸子失手打死了。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在他午睡的时候,旁边的人都躲得很远,不敢近前,就是再急的事情也不敢去叫他。
马永贞就是想乘这个时间,潜进书房,把他做掉。
已经看见那扇小门了,然而,马永贞却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门背后,隐隐传来了人的交谈声。
接着,有脚步声从那扇门传来,正是往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