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血之男妓未泱生 作者:泱华(jj2012.11.24完结,不伦之恋)-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欲哭无泪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念生彻底动弹不了,气喘吁吁,第一次对泱生以外的人开了口,“不要!”
听见这软糖般的声音,李适更不想撒手了。他想,这个小东西,也许比任何宠物都可爱,行军打仗带在身边好生养着,逗自己开心,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小傻妞儿,跟你那没用的爹爹有什么好,还不是……下贱的妓子一个。”李适的语气突然低沉下来。
其实他自己比妓子还不如吧。虽贵为皇族,却是有名无实,空有世子之名,事实上是被所有人忽略的一个人。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习文习武,他的父王也不会多看他一眼。那个人的眼里只有天下,只有国土。
李适有多敬佩李豫,就有多想靠近他。可是,没有一次能得到他赞赏的眼光。整整十二年,他是怎么在漠视下过来的,他自己都忘了。
而眼前的这个小东西,是傻的。只要自己好好教养,她的眼里就只有他。
那些得不到的注视,总有一天能在她清澈的眼里全部得到。
李适更搂紧了她。这个孩子,他不放!
念生没力气了,瘫在那里,表情恹恹的,偶尔伸出小手打李适一下,就像挠痒痒一样,不痛不痒。
月亮高高挂,一棵古铜树下,蓝衣少年十二,抱着刚寻来的小娃娃,那神态,比一只偷了腥的老猫还要自在。
李适侧过头,看见远处楼上一个清瘦的男人,一直一直地盯着这里。四目相撞,似是有人叫了那人一声,他蹙着眉头转身,回了屋里,还时不时回望。
泱生不是第一次看见李适和念生在一起。如果忽略了他上次脸上志在必得的表情,他会以为他只是念生的小伙伴。只是现在,他看见了李适其他的眼神,像是一种很强的,用期待来形容也不知道对不对,至少他看得不那么反感。
泱生回到自己座位上,端起一樽酒,仰头饮下。
也许念生需要玩伴。而自己不该处处束缚她,剥夺了她正常成长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jj真的狠抽,所以我从来不改错别字。只要是不妨碍情节进展和读者阅读的问题,都不改……
☆、谁与亭廊西
*
泱生回到自己座位上,端起一樽酒,仰头饮下。
也许念生需要玩伴。而自己不该处处束缚她,剥夺了她正常成长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
青樽酒一杯,花纹低调爬浮在杯面之上,里面颤动的清澈液体映着泱生的淡墨般的眉目。
泱生也觉得自己的妒忌来得很可笑。一界妓子,肮脏不堪,能拥有念生这么纯净的孩子陪自己走过七载年华,已经是苍天恩赐,如何再去奢求念生的寸步不离?
乱世中迟早要分离,长大了也终归要嫁作他人妇。早晚早晚都是要离了他的,自己还在难过些什么?
泱生青袖抬起,又是一杯杯烈酒,下咽时烧着他的喉咙,面色酡红,眼中出现几缕迷离。
醉了。
形状很美的眼睛合上,睫毛微微颤抖,脑海里浮现出七年的一点一滴。
她是从那么小开始长大的。刚出生时皮肤皱巴巴,很丑,抱在怀里却很温热,暖了自己绝望的心,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孩子,是老天爷派来救他的,是他的命。
她那么小,那么脆弱,好像一根柔软的银丝,稍稍一折,也许就重归天际,再也寻不回。当她在他的双臂中奄奄一息时,他毫不犹豫地堕了妓道,毁了清白。
念生不单单是他的女儿,更是他的根。只要她还在那里,他就能继续活下去。
白驹过隙,短短七年,却是他泱生最甜美的一生。
大概是自己太脏了,苍天看不过,才让她离开。泱生嘲讽一笑,不顾别人的劝解不停地给自己灌酒。
念生,我的……女儿。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泱生起身,衣服带翻了酒杯,酒液洒在衣上,殷湿一片。他推开要扶他的人,踉踉跄跄偏院的亭廊走去。
我的……是我的念生。是我的,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念生照往常一样,坐在床上,心里默背着书,丝毫没有受到李适方才的打扰的影响。
门猛地被推开。泱生站在门口,浑身散发酒气,双臂大开,维持着推门的动作。背后是挂着月的天,不那么黑暗,但也并不明亮,映得泱生的面容格外清冷。
念生被李适折腾得有点困倦,本来都闭上眼打了会瞌睡了,一听见她爹回来,瞬间就倒下了。
爹爹今天回来得真早……可惜她太困了,没有心思去追究泱生脸上很细微的怪异表情,只想睡去。
“念生,你醒醒。”
泱生摇她,她也不能不醒,勉强睁开惺忪的眼,愣愣看着她爹,一种奇怪的味道包裹了她,太浓郁,不好闻,于是皱了皱脸。
“你也觉得爹爹脏了……嫌弃我是么?”念生只是不喜酒气,可是在泱生这里显然被误解为另外一个意思、泱生冰凉的手指抚平念生眉间的隆起,呼出一口气,就是沉重的酒味,直教念生想作呕。泱生怯怯收回手,“你果然……嫌弃爹爹了……”
烈酒上头,晕晕的。念生的样子在自己的眼里越来越模糊,只记得她刚才皱脸的表情,是嫌自己下贱的。
如果心可以掏,那泱生的心现在必定有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如果痛可以烧,那泱生的痛现在必定烧得燎原。
“咚”的一声,泱生倒在床上睡着了。
念生无奈地看着他,跳下床把他的腿放到床上,又爬到他的身上,解了他的衣带,好让他睡得舒服些,自己才重新枕回小枕头上去。她不知道泱生现在发出的味道叫做酒气,他以前没喝过这么多,她也就没闻过,心中很是不喜欢这气味。但是不论他多难闻多落魄,不都是自己的爹么?哪有不喜的道理。
“念生……”泱生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然后翻了个身,正好把念生给压住了。
“嘶!”顿时呲牙咧嘴,念生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快被压成一个大肉饼,喘不过气来,“爹爹……起来……”
“唔……”泱生的头歪了一下,但没醒,睡得很沉。
“爹爹,快起来……”念生疼得流出眼泪来,窒息的感觉就卡在她的胸间,只能边哭边大口大口地呼吸。
夜色已深,不知路上还有多少急着回家的人。
泱生睡得昏沉,嘴角却轻轻翘起。他梦见了他的小闺女长大了,直到他白发苍苍还陪伴着他,不曾离开一步,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地唤着爹爹……
一夜过去,泱生被外面的争吵声吵醒。
“打!给我往死里打!竟然想逃跑!”
头好疼……泱生没动,还想再睡一会,昨天的确喝得太多了。可是身下软绵绵的……他摸了摸,猛地起身,“念生!”
念生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几乎要没有,全身发白,惊得泱生冷汗直流,醉意一哄而散。
自己竟是这么压了她一夜吗?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不叫醒我!泱生后悔,于事无补,不停嘴对嘴往她嘴里吹着气,泪从颊边滑落。
“念生,醒过来,爹爹不能没有你……不能,不能!”从你来我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你了,“念生,爹爹后悔了!爹爹不该喝酒的!你想找谁去玩就去吧……爹爹知错了!不要离开我……”
他灌不进去气,而念生的体温也愈发冰冷。念生,你就要走了么?哭得抽颤伏在念生小小的身子上。果然上天是要把她收回去么?为什么?我做得已经够好了!为什么还要她走?!
“念生你醒醒,”泱生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把她抱到外面,抽噎着说:“念生,爹爹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蔗糖,带你去找那个男孩儿,别怕,爹爹带你去。你要什么,爹爹都给你……”只是,不要走啊……
念生的四肢无力地垂下,已经是死人模样。
她好像听见了爹爹在叫她。她不想睡,可是眼睛好累,睁不开。;她想抬起手摸摸爹爹,告诉他她没事,可是手臂动也动不了,在心里干着急。听爹爹的声音那么着急难过,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不该喝酒的……念生你是不是要走了……”泱生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留恋不舍。如果阎罗注定要带走她,那他也绝不独活!
地狱里,他仍是她的爹爹……
爹爹不要哭了。念生感觉到泱生咸涩的泪水滑到了她的脸上,嘴唇还被他重重啃咬着,好像不这么用力他就再也没机会了一样。
不行!不能再让爹哭了!念生在心里喊着,使劲所有意识想要一动!
“念生?”泱生离开她的脸颊,发现她的睫毛在颤动,含泪笑开,不住亲吻她的嘴,“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失而复得的心情充满胸膛,泱生抱紧念生,跑向医馆。
正值仲夏,即使是早晨也是很热,阳光炙烤着大地。
那时夏阳光芒万丈,周遭明亮。
泱生衣容不整,奔跑在苍凉的路间,脸上是所有词语都无法形容出的感激和狂喜。
念生缓缓睁开眼,便看见了她的爹爹,脸庞绝美,却是那样的痴狂。
*
风吟还是一身大红衣裳,坐在桌旁,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麻雀,“怎么突然不让我带念生走了?前几天不还担心得要死,怕她和你死在这里么?现在就是死也要拉上念生了?你这是想通了还是钻牛角尖儿呢?”泱生的转变太过诡异,先前还是坚持着要送走念生,今天就火急火燎地找了他,说死也不要念生离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印象中的泱生,永远是淡淡的,这次的情绪,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泱生只抱着睡着的念生,不答话,眼光呆滞。
他险些就失去她。如果不是他任性地乱喝酒,念生是不会有事的。他的爱,终究是害了她。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想放。
这一次他想明白了很多,最最重要的就是,他离不开念生。不管嘴上说得多美,心里算得多好,在念生呼吸快要停止的那一刻,他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痛苦掩埋。他受不了那种压迫性的感觉,他只想要留住念生。
不能让她走,即使陪她死,也不要。
扇子怎么扇,天儿还是热。风吟放下扇子,忧心忡忡地说:“今天早起雪花被打了,他觉得这接不到客人想要逃跑。”风吟叹了口气,现在生意这么差,穿得再暴。露再妖冶也等不来客人,可不要逃么。逃到小一点的馆子里,还能接几个贫民,尽管钱少,也比在烟雨楼上不上下不下的耗死了强。
泱生想起早晨的争吵声和惨叫声,拍念生的手顿了一下。逃,逃不了。他只能留在这里。
若是念生不在,他一定没有求生的欲。望;可是念生在他身边,他会努力地带着她一起躲,躲到战乱不再,天下重新太平。
你也一样的对不对?泱生把唇印在念生淡稚的眉间。他明白,没有十分强大的意志,念生是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醒来的。他的念生,从来都舍不得丢下他。
所以念生,你也是愿意陪着爹爹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没存稿了,于是更新晚了些。这个,解释一下,为什么一开始泱生不带念生去医馆:因为那时候念生已经快死了……没救了,能活过来完全靠自己的意志!
好吧,我承认这章渣了……
☆、谁与亭廊西
*
你也一样的对不对?泱生把唇印在念生淡稚的眉间。他明白,没有十分强大的意志,念生是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醒来的。他的念生,从来都舍不得丢下他。
所以念生,你也是愿意陪着爹爹的,对不对?
风吟转过身,看着铜镜里模糊的自己,轮廓清秀,眼睛妩媚。
他越来越看不懂泱生了。
泱生是单纯的,他的心里只有念生,分给别人的眼光少之又少,虽然也尽心尽力地帮着自己,可却是因为他善良的本性所致。泱生不止一次说自己纯善无暇,惹得自己轻笑:泱生,真笨。
在做下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后,他竟然无知无觉。他是太不敏感了还是只对他的女儿敏感?
纤细的手拿起木梳,解开发带,顺着长发一下一下梳理。窗外有阳光照进,让他的发丝闪着光。
风吟眼斜向那个方向。
师父,我已十八了。早过了男倌最好的年纪,眼看着就老了。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永远停留在最柔软最娇美的时刻,我已经,不是你当年喜欢的样子。
风吟脸上的线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分明,显出几分男子气概来。他伸手触摸自己的额头,想起泱生方才亲吻念生的动作。
原来泱生也是自私的,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一方面希望念生活着,一方面又不肯放手……太矛盾。
风吟转过头,泱生累得沾在枕上睡着了。念生趴在他身上,双腿夹着他的大腿,腰被泱生紧紧搂住,衣服都起了褶皱。
*
李适从此再没来过烟雨楼,念生背书背累时也偶尔想想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原因没别的,只因她见惯了泱生和风吟那样细皮嫩肉又瘦削柔美的人,见了李适这样皮肤黑黑又高又壮的少年人物,很是新奇。
正月刚刚过去,念生又长大了一岁。从外表上看,已经是水灵灵的一个大胖妞儿,好好兜着,不那么容易被人看出痴傻来;也能背些诗词歌赋,只是不爱说话,哪怕是面对着她的爹爹,话也是极少的。
每逢她背出一篇长诗,复述其中大意,泱生都欣慰地笑,眼睛弯起来,直夸她能干。念生也就表情木讷地心里美着,心想就不要告诉她爹,她是怎么趁他不在的时候没命地学习这些了吧。
有时候正常人装得太多了,就会渐渐忘记自己本身是个傻妞儿,是经不得别人细细考究的。
所以在她被李适带着人抓走的那一刻,她一时间竟然忘了挣扎,直到被李适抱进轿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被劫持了,而且还是眼前这个让自己好奇得想要接近却又害怕得不敢接近的李适。
李适被李豫禁足了大半年,不准他再出府,以免他又偷摸跑去战场,或是某段时间突然喜欢去的小倌馆。这段日子安禄山的动作越发频繁,李豫才无力分心去看管他,于是他马上就带着人到了烟雨楼,干净利落地抱了念生就走。
李适捏着念生的胖脸蛋儿,时而亲两口时而搓圆捏扁,玩得开心。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得到父亲的注意,居然是因为烟雨楼,理由是不准沉迷男色。
“小东西,你怎么越长越可爱了?要不是你爹带你去街上逛,我看见了你,不然我还真要忘记你了,”李适右手把念生的脸颊捏出两指红印,怜惜地捧在嘴边吹了吹,“可惜要长大了,就不好玩儿了。”
念生一愣,前几日她确实是和爹爹逛过街的。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也遇见了这个大魔头么?她嘴一扁,不由得很怨念,可是看李适也不像坏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因此还比较放心他。只希望她别把自己带走太久,不然爹爹是要着急的。于是开口问:“哥哥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这软绵绵的童音,好听得李适的心都化了,嘴角挂上一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