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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比翼游-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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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斗胆,只是想试试王爷您对如意姑娘的心意。虽然如意姑娘叮嘱臣不要把她的行踪告诉您,但臣想,如果王爷您真的对她恋恋不舍的话,就算违背与她的约定,臣也一定要把她的去向禀报您。”他意有所指地问:“王爷,您想知道吗?”
  他还能说什么?此刻,除了狂喜,再也没有其他词语可以形容他的心情。
  但她会原谅他吗?如果找到她,她还会再理睬他吗?
  
  这个村庄很宁静,疏疏落落的几户人家,一望无际的田野,偶尔有白鸟从山谷那边飞来。
  如意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日子了,日出则作,日落而息,仿佛可以把前尘往事统统遗忘,化为这宁静村落的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
  她在门前种了一些瓜菜,屋外栽了几棵果树,闲暇的午后,阳光正好,她便会坐在院子里,朝咯咯叫嚷的母鸡撒一把米。
  因为她脸上的那一道伤疤遮盖了原先的美貌,所以,村里人也只把她当成一个孤苦无依的外乡女孩,接纳了她。
  这里很僻远,京城的消息很少能传到这里。这样也好,可以让她不必牵挂“那个人”,即使心存挂念,也无从怀念。
  转眼之间,春天到了。
  南方正是多雨的时节,每天时不时的,便会有浙沥小雨,从天空上滴滴落下,清爽而可爱。
  如意穿着草蓑,在田里一边耕种,一边听着雨声,累了,便坐在田边的溪侧,数一数头顶的桃花开了几枝。
  这一天,村头忽然出现了一匹红马,疾驰着,朝她的方向奔来。
  她被马蹄声吸引,抬头观望。
  她看到一个橙衣少女骑在马上,一边挥手,一边叫着她的名字。
  马儿停下,橙衣少女一跃而下,满脸盈盈的笑,“如意姊,是我呀!几个月不见,难道不认识了?”
  “郡主?”如意脸上满是意外的表情,“你怎么……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特意来看你呀!”橘衣摸摸她身上的草蓑,仿佛感到十分新奇。
  “怎么忽然有空?”
  “不是忽然有空,是有人强迫我来的。”
  “谁?”她心里泛起一种预感,其实明明猜到是谁,却不敢想像。
  “那人正在村口的榕树下等着呢,怕你不肯见他,所以差我先来探探你的心意。”橘衣嘻嘻笑,“好姊姊,你就不要再装了,其实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如此牵挂你的,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不怪罪我违抗他的意愿,没嫁给丁状元,反而逃婚吗?”
  其实,她也曾一度想咬咬牙,嫁给丁鹏举了事,但她发现自己不能那样做,不能在欺骗与谎言中与一个不爱的男人共度一生。所以,她逃了,幸好丁鹏举是个真正的君子,非但没有强人所难,反而愿意帮助她。
  “呵呵,他哪会怪罪你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橘衣回答,“可是,姊姊你愿意见他吗?”
  “见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如意幽幽地摇头,“他不可能忘记九公主,而我……我无法忍受自己深爱的男人还爱着另一个女子。”
  “但翩翩已经死了,即使他不能忘记,他记挂的也不过是一缕虚无缥缈的亡魂而已,你们两人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而分离,岂不是很不值得?”
  “郡主,你不懂的,爱情这种事……不能分享。”她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仍有酸酸的味道。
  “唉,我没嫁过人,的确不太懂。我只知道,翩翩是他的初恋,而你或许是他下半生可以共同终老的妻子。你们在他心中,其实各占一半,不分胜负的。”
  “我就是在意这‘一半’,”她难以释怀,“为什么,我全心全意地爱他,却只换来一半?”
  “但世上有很多事物,都是一半一半的。白天和黑夜各占一天的一半,太阳和月亮各占天际的一半,阳光和雨水各占天气的一半,天空和大地各占世间的一半……你能说出哪一半比较重要吗?离了哪一半,我们谁都不能存活。”
  “话虽如此,但我、我依旧不能开心,九公主在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的,”
  “你错了,翩翩不会,她只会祝福你们。”橘衣拍了拍马背上的一个包袱,“这里装着一顶凤冠,是翩翩临终时交给我的,她说,如果以后玄熠遇到另一个好女孩,就让我把这个交给她。翩翩也许早就远远地看到了今天,留下这件东西,就是为了祝福你们。”
  “真的吗?”她的心念似被挑动,但阻碍仍像大山一般压在胸口,一时半会儿,搬移不去。
  “唉,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去不去村口见那个人,由你自己了。”橘衣叹道。
  去不去见他呢?怎么说,人家也大老远地来了,就当是去会一个老朋友,她也不该避而不见呀!
  如意抑制住紧张的心情,指点橘衣先到家中歇息,自己则迈着微颤的步子,朝那株榕树走去。
  玄熠一袭青袍,垂眉坐在细雨中。
  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这样孤独,褪去了所有的威仪,只是一个等待心上人答覆的卑微男子。
  如意站定,轻轻地唤他的名字。
  “你来了,”他抬头微微一笑,“还担心你不肯见我呢。”
  “这么大老远地来了,我怎么会不见?”她在他身边坐下,与他一同坐在一块凉凉的大石上,身子也顿时发凉,
  “你穿着这身草蓑……很好看。”他朝她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关心她胖了抑或瘦了。
  “是吗?”她现在十足农家女孩子的模样,真的好看吗?
  “说说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看样子气色不错,应该过得还算不错吧?”
  “当然没有宫里的锦衣玉食,不过日子很自在。”她同样打量他,“你呢,还好吗?”
  “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江陵。”他答道。
  “江陵?”她睁大微愕的眼睛。
  “对呀,去见你义父。”他淡淡一笑,“我发现最近身子特别累,很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就去问问你义父,愿不愿回京。”
  “你是说……要把朝政交还给义父?”他竟肯主动这样做?好不容易才夺得的宝位,为何轻易献出?
  “你猜猜你义父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
  “他说,他最近同样也感到很累,而且发现江陵其实是个不错的地方,所以,他决定在那儿养老,再也不回来了,只求我好好管教端弘,将来让端弘能够成为一代明君。”
  “义父他、他怎么也……”这不可能!两个如龙虎相斗的男人,为何忽然转了性情,都愿意放弃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了?是什么让他们改变的?
  “这都该感谢你,如意。”玄熠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她,郑重地说。
  “感谢我?”
  “如果不是因为你那日自毁容貌,我和你义父或许现在还争斗不休……”
  “关我什么事?”这张被毁掉的睑,真有那么大的魔力,能够摧毁一段无法化解的仇怨?
  “在你用簪子划过脸庞的那一刹那,我和皇上似乎都看到当年翩翩自尽时的那一幕悲剧,那一刻,我们仿佛都同时清醒过来。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们绝不会为了争一个冰冷的玉玺,而失去翩翩的。我悔恨,他也同样悔恨。皇上告诉我,他之所以念念不忘报仇,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恨翩翩为我而死。”
  没想到,她竟用了一种独特的方式,让这两个男人不再仇视对方,让玄熠竟肯再次心平气和地称南桓帝为“皇上”……呵,看上去何其不幸的事,其实何其有幸。
  “起初,我以为自己去了江陵,会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皇上竟亲自送我出来,临别的那一夜,还与我下了一盘棋——这一次,是和棋。”
  “那么以后你真打算把朝政交给宪帝?”
  “对,等端弘成年之后,我就让他亲政……而我自己,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静地生活。”他的目光在如意脸上梭巡,似乎心怀忐忑,很紧张地,低低地道:“到时候……你愿意收留我吗?”
  这话语中的意思,傻子听了都明白。如意垂下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丁状元?”
  他对她的伤害,他那些狠绝的话语,至今让她难以释怀。不,她没有这么容易原谅他,她只是一个平凡女子,没那么宽容无私。
  “因为我后悔了,在婚礼上,我看到新娘子一步一步走向丁鹏举,我就后悔了!”他坦言道:“我不能想像你与他亲热的模样,我会嫉妒得发疯的……”
  他……他真的会为了她而吃醋?如意低下头,原本铁石一般坚硬的心,顿时软化了一大半。
  “那么……你宫里的妃子呢?”半晌,她才试探地问。
  “你大概还不知道,苏妃已经出家,而陈妃……她自尽了。”他叹息道。
  “什么?她们……”再一次震惊,“她们为何要如此?”
  “苏妃其实早有出家之意,只不过胸中一直藏有怨气,所以才在宫中兴风作浪。而患了失心疯的陈妃,那日不知怎么着,忽然想起了自己本是皇上派来的杀手,便刺了我一刀……”
  “怎么?”如意四下打量,“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已经好了。”他涩涩一笑,“她刺我不死,害怕侍卫擒拿,便当场自尽了。”
  “比起她们,我何其幸运。”如意心中一阵感慨,喃喃低语。
  她会如此幸运,是因为上天的垂怜,还是因为玄熠对她特别偏爱?
  “现在你还肯收留我吗?”玄熠沉默良久,再次小心翼翼地问。
  “你能保证从今以后心中只有我一个人吗?”她还以炯炯的目光,在目光闪烁间期待他给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但她知道注定要失望了,因为他思索半晌,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不,如意,对不起……我不可能忘了翩翩。”
  “你忘不了她,还到这儿来?”她忽然有些愤慨。
  “我忘不了她,但我同样思念你啊……”他的语气像含了黄连一样苦,苦得使全身都战栗着。
  “我不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如意动气地站起来,背转身,不愿再看他,“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也不能与她分享!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对世间的一切事情,她都可以大方坦然,甚至是对她的仇人,可在感情上,她有时候却如此自私小气,小气到极点……
  所以,她只能放弃他,以免将来勉强相处,心中却积着幽怨,在天长地久之中互相折磨,两人都没有幸福可言。
  她感觉玄熠似乎还想对她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孤寂地转过身去,走向那匹等待他已久的骏马,忽然有什么东西,咱的一声,从他衣袖中掉了出来。
  她怀着好奇,侧睨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当初她以为自己永远也见不到他时,让侍卫转交给他的比翼扣。没想到,他一直带在身边,她还以为,这样不值钱的东西,他会顺手一扔,扔到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东西你还带着?”她忍不住冲口而出。
  “哦,一直放在袍子里,也忘了拿出来。”他轻轻道。
  撒谎!他那么多件袍子,为何偏偏揣在这件袍子里?为何偏偏能够让她看见?一定是他成日随身带着……所以,她才有幸一见。
  比翼扣掉在地上,顿时有一半碎了,他俯下身子,似乎万分惋惜,以指尖轻轻地抚着那残片。
  如意也蹲了下来,望着那被雨水打湿、泥土弄脏的佩饰,忽然,有一种感悟,灌入她的心田。
  “好丑哦。”她自言自语地道:“当初小贩把它卖给我的时候,还说什么只挂一半就很漂亮,可是现在只剩一半,我却觉得好丑。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很多事物的一半与另一半同样重要,不可分离。”
  他错愕地抬眸,不知她到底想说什么。
  “玄熠……”她忽然微微笑,与他目光相触,“我改变主意了,将来等宪帝亲政以后,你若找不到安静的去处,就到我这儿来吧。”
  “你……”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忽然改变主意?”
  “因为这个比翼扣呀!”她指尖覆在他的上面,一同抚摸那残碎的佩饰,“九公主是它的其中一半,而我就像是另一半,无论缺了哪一半,对你而言都不完整。玄熠,我们可以试一试,试着在一起生活,虽然我不敢保证从今以后不再嫉妒九公主,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要任性、发你的脾气,但至少,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你愿意吗?”
  当绿玉跌落地面破碎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偏执和倔强,似乎也随之碎裂了。
  或许她应该听橘衣的话,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获得幸福的机会……就算他们到时候真的不能相处,再分离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已经受过那么多挫折与痛苦,再多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玄熠呆愣良久良久,忽然微微笑了,张开双臂抱紧她,火热的唇贴在她的嘴上。
  她只觉得身子顿时软了,跌倒在泥里怎么也支撑不起来,她承受着他的激吻,在春天的细雨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有哭的冲动,一会儿又甜蜜得想笑。
  直至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邀请”是否正确,将来是否会后悔,该不该为了一块比翼扣就如此冲动?但她没有力气再多想了……

  尾声

  如意答应跟他在一起,心中却仍存着一个芥蒂——那道伤疤,始终不肯除去。
  太医说,只要她好好敷药,半年之内,这伤疤便会慢慢褪去,不留残痕。但她只笑着摇头,拒绝了太医的治疗。
  虽然现在已经与他在一起了,但她仍旧保留着一点自尊心,她不希望自己跟翩翩太像,她要时刻提醒玄熠,自己跟他的旧爱是有所不同的。
  玄熠无奈,但也只得顺从她的想法,放纵她。
  惟一值得庆幸的是,玄熠似乎并不在意她脸上丑陋的伤痕,每一个缠绵的夜晚,在他俩相拥而眠之时,他都会动情地亲吻那一道伤痕,似乎在表明他的内疚,似乎在表明,他对这张丑陋的脸并不在意。
  被吻得痒痒的她,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现在,她是他惟一的妻了。每个月,他都会抽出数日,从京城快马驰来,与她相聚。他把这种相聚叫作“回家”。
  他说,等端弘亲政了,他就再也不回京城,永远待在家里,不再乱跑。
  她微微笑着,跟他一起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一等,便是八年。
  在这八年之中,有很多事都改变了,而变得最多的,要数她的心。
  随着岁月的流逝,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嫉妒翩翩了。
  当她听到玄熠在枕畔均匀的呼吸,当她感受到玄熠坚实的怀抱,当玄熠在桌边看书而她在一旁刺绣,当她跟玄熠变成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时,她才发现自己嫉妒一个虚无缥缈的亡魂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正如橘衣所说,翩翩已经死了,活着的人终究比死去的人幸福,她何必去嫉妒一个比自己不幸的人呢?
  况且,翩翩只拥有玄熠十年的时光,而她,可以拥有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她这“一半”要比翩翩那“一半”长得多。
  她甚至感激翩翩,感谢这个女子让她和玄熠可以在这世上相遇——若不是因为那一张相似的脸,义父怎么会千里迢迢把她派往京城?她又怎么会成为玄熠的妻?
  现在,她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看待这一切。
  翩翩是为玄熠而死的,如果他能够断然把她遗忘,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男人,也不值得世间的女子去爱他。
  如意庆幸自己嫁了个有情有义的丈夫。所以,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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