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三国-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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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得孙等兵败,这才叹服庞统见识。当下吴用军在城南下寨,与两下接着,说了战况,吴用道:“丁得孙兄弟稍稍鲁莽,自古设计反间,必须预备万一。先立于不败,然后可以言胜。如今不但损兵折将,还叫刘封有备。虽如此,某自有计策也。明日我引军至南郑城南门挑战,待彼出城,截住厮杀。杨志兄弟却乘机从北面山中杀出抢城可也。”杨志道:“此计甚妙。”川军将领刘湘道:“加亮先生,某欲相助一臂,不知可有安排?”吴用思索片刻道:“公子可引军绕去东门,以分敌势也。”刘湘道:“如此甚好。”
第三日,吴用引军出寨,到城南门排开队伍挑战。刘封、程畿在城头看见,程畿道:“敌军兵马多我何止一倍,今以一军挑战南门,必然有诈也。”刘封道:“管他如何挑战,只要我坚守不出,便无奈我也。”于是只教人在城头回骂,并不出击。吴用看彼不出,便叫数千军马一拥而上,备齐云梯攻打。刘封指挥军士,竭力抵御。梁山军攻打良久,不能得手。程畿道:“公子,敌军猛攻南门,须得提防声东击西。”刘封道:“正是。如今南门尚能坚守,先生可去北门防御也。”程畿便去了。果不多时,北面人喊马嘶,杨志、丁得孙、龚旺等引军杀奔城下,便来攻城。程畿一声令下,乱箭飞射,梁山军荷盾攀爬,城上把滚木打下,滚汤倾倒,只是守得严实。丁得孙、龚旺因深恨邹润之死,不由在城下破口大骂,程畿冷笑,只顾自家防守。南北两门,从己时攻打到未时,不得寸进。
刘封指挥南门,看梁山军攻打,渐渐懈怠,亦不由放心,谓高翔道:“草寇伎俩只此耳。某何惧哉!”高翔道:“公子不可大意。”正说,忽报东门有敌军千余攻打,旗号是川军刘湘。刘封大笑道:“野冢遗魂,也敢来相争!”遂对高翔道:“敌军前来,锐气正盛,有以为我竭力抵御两边,必然不防。待某自去,不消多人,只引三百精兵,杀出东门,先斩了为首敌将,退去这一路,叫他知难而退。”高翔道:“彼众我寡,公子还是多加小心,不可贸然出战。”刘封道:“这梁山草寇,其实倒也有些手段,那川军不过乌合之众,吾岂惧哉!”吩咐高翔:“好生守把南门,某去便来。”
那刘湘一心和梁山军争功,引本部千余军来打东门。东门守兵不多,只是竭力防守,川军战力不强,一时倒也攻打不下。正急切间,忽然城门打开,刘封引一百马军,二百步军,杀出城来。城上鼓号齐鸣,声威雷动。刘湘待要应敌,早被刘封开弓一箭,射中右边臂膊。片刻之间,刘封已杀入川军队里,枪挑钻打,连杀二十余人。川军士卒,纷纷溃逃。刘湘切齿大呼:“主公杀身之仇,乡土沦亡之恨,岂能不报!皆与我并力向前,畏敌后退者斩!”左臂挥剑,连斩两个逃卒。川军被他激发,乃重振军势,上前迎战。刘封勇武过人,部下人人精锐,杀的川军死伤遍地,但毕竟人数不及彼三成,因此川军一旦集结,便难以溃其本军。刘封欲待退回城时,刘湘指挥军士,两翼缠斗,始终不放;欲要冲到旗下杀刘湘,又被乱箭如雨,牌刀如壁,冲突不入。如是交锋,刘封虽以少胜多,杀敌甚众,却是进退两难。
吴用这边,忽闻飞马报说刘封杀出东门,大喜道:“刘封竖子,若是死守汉中,我还颇费心机;如今自贪小利杀出,乃天赐良机也!”便令跳涧虎陈达:“你引五百军,速速赶往东门,增援刘湘,务必将刘封拖住,不使回城。”又令鼓上蚤时迁、拼命三郎石秀:“你二人引八百精兵,绕到西门,如此如此。”接着指挥自家军马,继续攻城。高翔在城上,也只得竭力防守。
这边时迁、石秀二人,引兵从林中抄到西门。城上守卫官兵,正在严加戒备。忽看有粮车十余辆,兵卒数十人,打着汉军旗号,匆匆奔到城下,急叫开门。后面数百兵马,相距不远,紧紧赶来。城上守官不知真假,自然不敢放入,城下兵卒哭喊哀告,其状悲凄,惨不忍睹。须臾,数百追兵杀到,口里高叫:“留下粮草!”连人带车,围在城下。那数十名运粮兵士,纷纷跪下,哀求饶命。城上正看得紧张之时,突然城下兵将,一起把粮车掀翻,倒竖起来,抽出上面竹板,却赫然是十余部云梯。城上守兵大惊之时,一个矮小人影,双足在云梯上轻点,飞身上了城楼,拔刀便砍。城上急急抵挡之时,下面众兵齐声呐喊,一拥而上,守兵寡不敌众,又兼为首一个头领凶悍无比,杀散众兵,无移时便夺了城门。石秀、时迁二人取城成功,当下兵分两路,分往南北二门杀来。
这时高翔在南门,正抵御吴用攻打。忽然报西门失守,贼军杀入城中。高翔跺足道:“既如此,汉中失矣!”欲待往西门抵御,或奔东门、北门,又怕吴用乘机杀入,进退无路。寻思片刻,道:“既然如此,何不反从南门杀出,自城外寻路而走!”主意打听,便自上马,率南门全军,开城杀出。吴用正指挥攻打之际,忽看汉军亡命奔出,高翔跃马在前,势作拼死,梁山军攻城前队不防,被冲得纷纷溃退下来。二队欲待抵挡,早被汉军刀枪齐出,杀得血肉飞溅。吴用眉头微皱,下令道:“让条道路,放他过去!”于是梁山军闪开,高翔便引军转向东去,吴用却分兵尾随追袭,自引一千军马,径直进城。
刘封在东门,屡屡环回冲击,杀得川军支离破碎,眼看不支,陈达又引五百兵杀来,两下会齐鏖战,汉军人少,渐渐不能抵挡,三百精兵,损折过半。刘封挥舞银枪,奋力苦战之时,忽然城楼上纷纷扰扰,一时大乱,接着城中军卒狼狈奔出,都说梁山军已从西门、南门杀入。刘封大惊,懊悔无及。欲要走时,刘湘、陈达各引军马,两边围住。正在危急,东面杀声大作,高翔引兵撞入,救出刘封。两个汇合,兵不满千,往东北方向落荒而走。这时程畿守北门,正竭力抵御杨志军马攻势。忽然背后满城大乱,时迁引军杀来。左右道:“事急,先生可速避去。”程畿怒曰:“吾自随陛下在军,未曾畏敌而逃。今事若急,有死而已,何言‘避’哉!”亲手持戟,激励左右共斗,于是左右无不死战。须臾,梁山军四下合至,程畿被击十数创,陷阵而死。
梁山军得了汉中城池,城中军卒,降者一千七百余人,内中有数百原是丁得孙、龚旺、邹润部下,各自收编回营。所剩千余人,石秀、时迁等意要尽数屠戮,以为邹润报仇。吴用道:“图谋天下,民意第一,若是屠杀降卒,恐失人望!”便召集降卒,愿归顺者七百余人,分编入伍;其余数百人,发给干粮衣服,放归各自故里,只不许再相助汉军。又令前日杨志屯兵城郊,所劫掠四乡百姓粮米,各计数目,从郡府仓廪补偿,于是城中心安。吴用便派龚旺引杨志、陈达分兵出城,剿抚四处小县,同时勘察刘封一军下落;自与时迁、石秀、丁得孙等众人,屯兵汉中,整备军伍,以防刘备杀回。刘湘所部川军,在东门被刘封攻打,损折近半,吴用从降卒中选拨二百名川籍军士与之补偿,又再三安慰。刘湘看梁山军势力大张,心下实在不平,却也只得忍气吞声。
汉中战罢,庞统在成都不日得知,与林冲相贺道:“这番要隘取得,先机在我了!”林冲道:“那可否加紧攻打成都?”庞统笑道:“不须了,不须了。汉中既得,以吴用之才排兵守把,刘备纵有十万兵马,不得速取。曹操大军在前,他既无后路,又岂有机会哉?诸葛亮才略虽过人,但我只须围住成都,劫掠周边郡县,即使成都十年不失,也只得成都一地。孔明虽有卧龙之才,却是龙困浅滩,才无可施,大局在我矣!”林冲道:“只是若不能速定成都,则西川之地,非我尽有。万一曹操歼灭刘备大军之后,挥戈西进,岂不是一波又起?”庞统赞曰:“林将军之言甚是。若是诸葛孔明死守成都,与我对峙,则必是曹操得利。然以诸葛之为人,必不忍坐视刘备覆灭,故而相持之下,他必要寻机破我。我后发制人,又有三四倍之兵,自可立于不败也。孔明纵是神人,千虑终有一失,我乘隙取之,大势可定。”林冲道:“听先生之言,茅塞顿开也!我梁山军得先生为谋,大事必成!”于是安排诸军,加紧戒备。
诸葛亮在成都城中,亦闻报汉中失陷,大惊失色道:“如此,社稷危矣!”马谡道:“丞相切莫惊惶,速定计谋,以为应付。”诸葛亮道:“若是汉中不失,我只坚守成都,待陛下回师,至少得保全两川,然后徐图进取可也。今汉中既失,陛下纵然回军,困顿坚城,若被曹操随后掩袭,大局殆矣。因此我只好设法击破城外敌军,然后平定川内也。只是敌强我弱,此举艰辛,未尝有也。”马谡道:“以丞相才略,再赖众人出力,虽艰巨,必可成功也。”诸葛亮道:“只愿天佑汉室,我等尽人力可也。”于是亲自到城头观察梁山军营,入夜则思索破敌之策。诸葛亮自梁山军围城以来,日夜殚精竭虑,事无巨细,多有躬亲,以至饮食日废,彻夜不眠,体渐虚弱。马谡屡次相劝,诸葛亮只叹息:“国家危亡,何惜身为。”却更是废寝忘食。
庞统在城外却是不急。这日士卒报,有铁面孔目裴宣,与彭漾两个,押送粮草自巴郡而来。庞统大喜,请入帐内相叙。彭漾道:“士元乃天下奇才,与诸葛孔明齐名。如何今日拥数倍之兵,屯守数月,却无寸进也?”庞统笑道:“我只要困住孔明,便可乘大功,又何必急于求成?”彭漾道:“士元此言差矣。长此在成都对峙,若是刘备打破汉中,回师西川,又或者曹操攻灭刘备,大军压境,则内忧外患,又当如何?某看士元还是当设法速速进兵为是。”庞统看他指手画脚,心有不悦,佯笑道:“既然如此,永年却捎待。我与诸葛孔明十日之内,必有一场决战。”彭漾摇头道:“诸葛亮守在成都,他又一向谨慎,如何肯出来。”庞统道:“诸葛虽谨慎,今番之势,却不由他不出。永年若不信,我两个不妨打赌。”彭漾道:“如何赌法?”庞统道:“十日之内,诸葛孔明若不出城来战,我把梁山军正军师之位换与你。”彭漾道:“甚好,我若输了,也把梁山军参谋之位换与你。”庞统闻言大笑:“川中未见折本永年也!”
庞统回到后帐,与林冲商议道:“这彭永年才华出众,却未免有些讨嫌。我与他赌赛之事虽是说笑,若不引诸葛亮交锋,恐拖延日久,确非了局。”林冲道:“如何引他出来?”庞统道:“诸葛亮困顿城中,日夜寻破我之方。今若以一军远离大寨,彼必杀出。”林冲道:“然则彼杀出之后,何计破之?”庞统道:“若安排计策破之,则孔明不敢出也。”林冲愕然。庞统道:“我之方略,在于先予他可乘之机,然后再以兵应之。”林冲道:“军师既然有应对之策,何不预先安排妥当?若是先予敌可乘之机,万一失利,如何是好。”庞统笑道:“林将军有所不知。今我军强,彼军弱,孔明又为人谨慎,我若有计策,须难瞒他。安排停当,以为必胜之势,则孔明自然不肯出来,我计策再好,都是无用。今先故意予他可乘之机,彼见有胜机,方肯出击,然后我发兵应之。算起来总是我强敌弱,两边计较,还是我赢面大;况且,我纵然一败,无碍大局;若是得胜,则成都可一鼓而定。此叫欲取先予,欲擒故纵之理也。”林冲叹道:“先生真有神鬼没测之机也!”庞统道:“岂敢,若不是忌惮诸葛孔明厉害,我却也不必费这许多手脚了。”于是传令,吩咐洞溪将领刘宁、杜路二人,引本部军马,转去成都东北角上,列寨攻打。二将道:“若去西北,离开大军间隔城池;我二人兵马又不强,万一诸葛亮大军攻来,如何是好?”庞统道:“我自有安排。若是敌军杀来,你等可奋力抵御,必无所失也。”二人将信将疑,引军去了。
诸葛亮在城中,忽看一队敌军,绕到城东北,预备安营扎寨。打探是刘宁、杜路。诸葛亮道:“这二人所率,乌合之众耳,庞士元如此,定欲诱我出战也。”马谡道:“莫不是骗我大军出城,他却以南、西两寨军马,直取成都?”诸葛亮沉吟道:“却也未必。他既派刘宁、杜路军到城东北,我若出城中大队击之,彼或者攻城,或者教二将竭力抵挡,把我拖延在那边,一面却从西、南两寨之中分兵,环城合围,三面击我。我寡而彼众,也甚是凶险。”马谡道:“既然如此,我等自不必出战。”诸葛亮自度良久,道:“虽明知有诈,却也须得一战。否则只是耽误,大局更难挽回也。”马谡道:“明知有诈,丞相何苦行此险棋?且我军纵然得手,不过损敌军肢节之力,万一有失,岂不动摇全局?”诸葛亮叹息道:“我未尝不知也。庞士元才略不下于我,兼以三倍之兵,能战之将,立寨于此,我若出战,自然凶多吉少。只是我既受陛下恩德,唯有殚精竭虑,尽力行事。今坐困城,纵得苟延残喘,是待毙也;奋力出战,虽凶险,尚有生计。两害相较,与其坐以待毙,毋宁竭力一战哉!”于是升帐点将,令糜芳、张裔二将,引军五千,于今夜二更,从北门出,攻至刘宁、杜路寨前,只是呐喊作势,再攻打一番,教刘宁杜路心下惊惧,却不要过于冲杀,免伤军力。再看城头烟火为号,如此如此。又教赵云引三千精兵,作如此准备。却留蒋琬等人率一般军民严守四门。布置停当,全军饱餐战饭,只待出战。
是夜乌云蔽月,忽然城西北火把缭绕,杀声大震。刘宁、杜路心惊胆战,只教把强弓大戟,严守辕门,哪里敢出来。这头庞统在城南营寨中早已得报,彭漾道:“诸葛亮倾城中军马出击,可乘势夺城也。”庞统道:“城上必有防备,实难攻克。当发兵分两路绕城而过,击其出战军马可也。”彭漾道:“若是军马绕城,路途遥远,倘被诸葛亮于路伏击其中一路,或者乘虚打我寨子,如何是好?”庞统笑道:“我遣刘宁、杜路两军到城东北,正是安排香饵,欲钓‘卧龙’也。诸葛亮以一城之兵,或是全力打洞溪寨子。但以数千乌合之众,得之不可惜,失之不可惜。只要三路军马,于城外捕到敌军,则纵然有所损耗,亦不足畏也!至于其他,梁山军兵精将良,自足应付。孔明虽才略盖世,奈何军力不敷,手下名将亦唯赵云,东进西挡,毕竟有限。我故敢如此安排。此所以英雄无用武之地也!”遂教戴宗往西边林冲寨子里,送锦囊一封,教林冲依言行事。林冲看了,便安排裴宣守寨子,郝思文引兵三千,在寨子之外列阵以待。倘有敌军来攻,则互为犄角抵御,一面通报消息。但除非寨子被打破,否则不得妄自告急。如有汉军自城内杀出,不必理睬,保住自家阵势即可;若有汉军自城外来,则封住去路,不许放进西门。林冲自同宣赞、戴宗点兵八千,出寨北行,往东北而去。教在成都北门取齐。庞统一边在城南寨子如发炮制,令彭漾守寨,李应引军封堵南门;倘有汉军顷力攻打西边寨子,却只需声援,不许自乱阵脚。一边同花荣点兵八千,绕城东往救刘宁、杜路。两路梁山军,如二龙绕梁,齐往成都东北角上洞溪军寨子而去。
诸葛亮闻得敌情,又早有细作把梁山军西门、南门两寨情形报与,诸葛亮便教在东北城上点起火号。糜芳、张裔看见,留下数百军马,继续在那里挥舞火把,呐喊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