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零的历史-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作者继续叙述:
……然后把它从虚无中拉出来,这样他可以获得重生。
我们如何确信可以遵守这个承诺呢?你从来没有失去过你电子邮件中的有用信息? Animula vagula blandula,哈德良皇帝(Hadrian罗马皇帝)这么写到,很少的灵魂也颤颤而去。你的灵魂和奇怪的货物一块贮存,将永远破碎无法弥补,这种无法挽回是多么的不公平呀。或者,它是特修斯(Theseus,西塞期雅典的英雄和国王)的令人迷惑不解的船,每一次睡觉都会拔掉它最小的钉子,每次醒来后,都会在原来的形式之上用新的物体重新建造,这样对你的我就没有我(there is no I to your I),并不继续自我,但是褪去并且最后用疲劳的连续的外观吗?
这些消极的虚无循环可能会在我们头顶悬挂几年——然而象西尔维亚·普拉斯(Sylvia Plath,塞尔维亚1932…1963美国作家——译者注)写的:
我是如何在某一天知道——在大学、欧洲、某些地方、任何地方——钟形的罐子,伴随着它沉闷的变形,将不再重新恢复了呢?
可能存在比这个零更消极的零吗?一个:在其中的宇宙和万物(因此,你自己也在其中)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低头看看那小沟就发现它是千年冰川的踪迹;只是把天空的蓝色面纱拉开,就看到因果的盲目扩张:突然,所有发光的东西此时仅仅是闪烁。当在哈佛的哲学大厦接近完成时,一些系想把门口上的题词写成这样:“人为万物的尺度(Man is the Measure of All Things)。”然而,在揭幕式上,他们发现石头上的雕刻是:“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What is Man that Thou art mindful of him)?”
对内心世界的隔离留下了单色世界,但零并不隔离,天生就是内心世界的显露。曾几何时,你认为你(也许是自卫地)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或者对你曾经爱的人失去兴趣。冷漠自动的传遍你的亲戚朋友和同类人。万物无情地回头看者你。你将你的世间清醒展示片刻;接着一个久经世故的玩世不恭;然后是玩世不恭的大草原;而后的脱离让你陷入绝境,不时被古怪的眼光参观:“你一定是病了,”在杜斯妥也夫斯基(Dostoyevsky,1821…1881俄国作家)的《罪与罚》中斯威追格罗夫( )对雷斯科尼科夫(Raskolnikov)说:
有机体的正常状态一旦被打破,人就开始认识到另一个世界的可能性……而如果那里只有蜘蛛,或者这一类型的东西会怎么样……我们总是把来生想象成为超越我们观念的某物,巨大的、巨大的某物!但为什么它必须是巨大的?不是所有的那些,如果它是一个小空间,象乡村里的一个浴室,又黑又脏并且到处都是蜘蛛,而那就是所有的来生,又会怎么样呢?
我想知道,你是否发现幽闭恐怖症比无边的旷野恐怖症更糟糕吗?数学家和物理学家赫尔曼·威尔(Herman Weyl)提出当自负消失时,坐标空间未标记的珊格依然存在——就是你在前面的章节看到的无限的、没有中心的空间,在移动的惯性参考坐标系中,我们在这个空间建造游泳池。在福特·麦道克斯·福特(Ford Madox Ford)的小说《好士兵》中是这样描绘这个空的空间图象的:
……在一个无边的旷野上,悬挂在半空中,我似乎看见三个人,其中两个紧紧抱在一起,而另一个却经受着难耐的孤独。也许我对这个判断的描述是一个黑白的蚀刻版画;只是我不能把一个蚀刻版画和一个摄影的复制品识别开来。而这个无边的原野就是上帝之手,伸出很远很远,在它的上下都是巨大的空间。
无论理解多少,无论理解好坏,所有不同地方的差别都是为了更好的表达意思。只有当它们分裂开,留下一个空白的背景或者没有背景的图形时,不存在才大量地涌来。意思表达需要插入上下文的内容,它反过来需要使两者分离的东西。好象在最近的这些离题讨论中,我们已经错将它的环内的空白看作零,或者将零作为环外围的空间。但这两者都不是零——零是环本身。
第四部分 有蜘蛛的浴室第34节 总是下午的地方
整个空无对这些人来说是压抑的现实,但他们至少安心其中,而消亡意味着这个压抑现实的终结。在多云的九月,他们带着一种满足阅读叔本华(Schopenhauer,1788…1860德国哲学家)的著作,还理解了在东方之神面孔上心照不宣的微笑:万物皆空。对他们来说,零至少不是负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在贝克特(Beckett,1906…1989爱尔兰裔作家)写的书中,有一章节得出这样的总结,将万物的微小和相加,它至少比虚无更好。
“真的吗?”其他人惊奇地说:“比虚无更好?何以见得?”
不知何故,作为一个安慰,这种对虚无的渴望,听起来有点虚伪,因为它喜欢你不存在,却荒谬地假设你的存在。这样拙劣的想定成为许多人对涅盘误解的理由,而涅盘一直作为非人类的极乐世界。它部分地解释了斯温伯恩(Swinburne; 1837…1909英国诗人及批评家)响亮的声音。斯温伯恩用简短的感恩祈祷感谢上帝,无论如何没有生命可以长生不老了,而且最疲劳的河流经过迂回蜿蜒,也在某处安全入海。但是在音节中享受的感官上的快乐远胜于众人口舌之争,也许这是善意伪装下不同快乐的一种暗示。难道你不想和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一道对所有黄色皮肤的部落说:“放弃吧”?然而,正如他又说的(有时候一个人喜欢临时替人照看这些可怜的家伙),“也感到不再可怕了;而且喜极而涕”。
甚至更可喜——当我们观察位于中心的零慢慢的从负到正改变它的符号时——是它静静不动:七十年代给予植物这样无意识的生命富有意味的赞许。然而它并不是我们渴望的完全无意识——不是从青春期痴呆到紧张性精神分裂症的变化——更确切地说,拥有象我们一样的智慧但是没有利用。一个地球外的游客会认为这是多么奇异的理想——但是我们自己知道:昏昏欲睡的日子、在海边的日子、喝完一壶酒的日子,一块面包和一本平装本的浪漫故事,一个人和那些吃了忘忧果后只做极乐的梦而忘却尘世的痛苦人在一个总是下午的地方。
它是多么美好呀,聆听潺潺的小溪,
似乎一直半闭着眼睛
在半梦半醒中入睡!
为什么同我们兴奋状态相对的反常状态竟然是美好的呢?过去的解释有时候仍然很合适:显而易见的安逸证实了我们的优越(即使观众只是我们自己)。如果将动机从物质上转移到精神上:潜力看起来总是大于现实的——也许是因为使用象它本身一样轻松伸缩的刻度来测量它的缘故。
迄今为止这些虚无的零很少显示为正的,这是因为它们表达的思想状态都是消极的。我们开始激活它的图象,你会发现零汇集了负荷。当然,当每个人获得了消除坏帐的权力,赎罪的仪式就将岁月的伦理薄记恢复到零。这最终继续的报应多么令人吃惊,仅仅通过宽恕邪恶,善良就可以被重新塑造。
一种被众人认识的不同类型的收获是将它们自己简化为零,贬抑它们的傲慢,消弱它们的体格,最后形同中世纪瘦弱的圣人。但即使这样的宗教仪式首先从深思后开始,例行仪式也会发展成为它自身的一个动力:一种抽象的感觉性提起无力的精神,而且投入的形式渐渐变得比阻碍它们的物质更现实。
羞怯、文雅、还有低级的痴迷混合在一起。福楼拜(Flaubert,1821…1880 ; 法国小说家)在无情的细节中描述的那颗令人同情的心,那颗心在百万个充满生活纪念品的房间内跳动,而这种生活是为他人而生活。而且,如果你查询“虚无本身(Nothingness Itself)”,你会交叉引用到尊敬的神父:安东尼奥·马吉尔·耶稣((Antonio Margil de Jesus),他是这样称呼自己的:拉·密斯玛·纳达(La Misma Nada)。他是三个世纪前美国西南的一个圣芳济各会(Franciscan,1209年由圣芳济各建立的一宗教行乞修道团——译者注)的传教士,他坚信永不放弃的任何事情都将抢走上帝荣耀。他称玛丽·拉·杜纳·纳达(Mary La Nada)为虚无太太。迁移后生活在美国的印第安人和认为零是死亡之神的那些人是一个祖先传下来的。
关于我们道德问题的细小变化,对于那些把谦虚作为超度得救策略的人来说,很容易和玛吉尔神父这样的人区别开来。我们总是卷进一个口头语中:“不象他那样圣洁”,这其中蕴涵的潜台词是:“……但是比你圣洁。”故事讲述的是:有两个富人在一个神殿内相互攀比,抗议他们的低微:“啊,上帝!”一个人说:“与你相比,我还不如一个沐浴在阳光中的蜘蛛网!”“但是我甚至比织网的小蜘蛛还要渺小!”另一个人声称。就在这时候,一个穷人走进来,几乎在丝光闪耀中眩晕。“上帝!”他欣喜若狂的大呼起来:“你们的杰作是多么辉煌呀!,哎呀,与你们相比,我比粘在蜘蛛网上的灰尘细粒还要渺小!”一个富人用肘轻推另外一个,悄悄耳语:“看,他正在宣称自己是什么也没有的零!”
攀登神圣之路是艰辛的,但不知何故,因为零象一个光环那样闪耀光芒,要达到它必须付出相当多的努力,这看起来并不容易。你既不是在事物沉寂之上蹒跚,也不是在平坦的道路上朝它前进,举例来说,象在道教中,或瑜珈派中那样:平静内心的欲望,抑制热情和绝望的情绪波动,使它们处于稳定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中,你可以再一次听到自然之音。图象和背景相互颠倒:不是零,而是所有喧闹声渐渐归于不存在,维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这样生动地描述的棉絮:
每一天都包含着比存在更多的不存在……善良……镶嵌在一种难以描述的棉絮中……一个人行走、吃饭、观察事物、处理必须做的一切;损坏的真空吸尘器;预定午餐;与梅布尔(Mabel)签署定单……那时作为一个小孩,我的岁月正象他们现在做的那样,包含很大比率的棉絮……在圣·艾夫斯(St Ives)家度过一周又一周,然而没有什么在我心中留下痕迹。我听说,必定存在一个意外而又猛烈的打击……于是我观看着门前傍边的花坛;“那就是全部”,我说。我欣赏一个枝叶茂盛的植物;而花儿本身是泥土的一部分,一个圆包围着所有的花,而且那全是真花;部分泥土,部分花儿;这个道理突然看起来很简单。
摆脱生活的棉絮——或者更迫切地,清除这个肮脏世界中无法逃避的混乱:当纯净再次闪耀在地平线上的时候,零的价值在增长。它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有些人通过洗脸来去除他们的罪过,因为在每一个糜烂的灵魂中,一个禁欲的心试图挣脱出来。另一些人清洗世界展示给他们的面孔,象心理分析学者雇来打扫他们房间的强迫症病人。
然而,对于一些人而言,宗教上的动机都会是美好的。在这里,少就是多的领悟已经在朴素艺术的中心得以公开。例如:迁徙鹤群的最后尾羽勾画出的一个白色日本屏风;在斯堪的纳维亚(Scandinavian)半岛上的白木和白雪的理想;简单的智慧;精炼的旁白。极简单抽象主义的艺术被朴素、暗讽、高雅的格雷斯神(Graces)主宰着,他还领导着哲学,要求他的学徒们净化自己的思想,便于更好地在思想中描述真理。数学家们喜欢将定理的巨大枝蔓简化为少量的基础法则,最后成为一套简明的公理:也是滤除实际意义后的一系列抽象的公式。然而,认为实际意思重要的人们和认可内容和上下关系相互定义的人们知道:当每一个条件被缩小到最小时,少量的条件会强化另外一个——它们之间根本毫无关系是由于把每一件事的每一个细微的存在都考虑进去造成的。
一个空的存在,最终一定会将上下关系汇聚到一个焦点:这就是那些不可见的零的理想。它们的动机各异:躲藏在盗贼的生活之中;在黑暗的笼罩下或躲在单向镜的后面实施真实的或想象的控制;间谍故意假装平凡,记者的偶然匿名。也许,所有这些当中最复杂的就是作家的敏感性:亨利·詹姆士(Henry James)称它为一种巨大的蜘蛛网,似乎看不到但是能捕捉到试图通过它的一切事物,并将空气的脉搏转换为生活的启示。
是不是对这种透明物的尝试似乎太做作、太吃力,恰好解释如何滑进无人的世界?他们听起来更象杰克·伦敦(Jack London)的没有修饰的故事“影子和闪光”中的朋友之间激烈竞争,他们试图通过使自己隐形的方法上战胜对方——一个通过吸收光线,另一个通过反射光线(最后,他们的出现必定暴露给对方)。也许尽你最大的努力使你的存在隐形,实际上的这么做总是意想不到的。爱默生正在勾画这个普通的寒冬黎明:
矗立在空旷的荒野中,——我的头脑充满愉快的气氛并飞进无限的宇宙空间,——所有的狂妄自大都化为乌有。我变成一个透明的眼球;我是虚无的零;我看到了一切;绝对存在的涌流在我体内循环不止;我是上帝的一部分或粒子。距离最近的朋友的名字变得无关和次要:兄弟、熟人,——主人或奴仆,此时,它们不过是无关紧要和多余的干扰。
在理解这段话时,无关紧要的干扰就是“我的”全部:如此反复重申一个自我是多么无私?很奇怪我们每一个人有规律地组成一个客观的角色。在一个课文中,“他(he)”和“她(she)”交互使用,阿里斯托芬的(Aristophanic)的“s/hes”使人联想到虚无的零和巴斯(Barthes)的“s/z”一样,“person(人)”表示地位高的“man(人)”,而“E”或“ha”作为阴阳人出现:我们是否应该说“多萝西·帕克(Dorothy Parker)”并利用它呢?因为她描述一个她已经去过的舞会,这里有七种性别:男性、女性、男同性恋者、女同性恋者、雌雄同体的人、无性的人——和她自己。在整个争吵中,真正的失败者很显然就是零,它——假设它能说话——会比任何人用更大声音抗议这个通常被称为“一”的不真实的自我。
然而,这些不规则的和直接滑行的方式趋向零,由几千年的进化文明完成,与我们每天从事的不费力气的愉快事情相比,它们是什么呢?我指的是阅读的快乐,沉醉其中的人发现自己成为另一个人,又另一个人,又另一个人,或者赛过空中飞翔的天使。这种提高就是看不见的作者献给匿名读者的东西,没有他们,所有看不见的动作都是失败的。有一次在宴会上,亨利·詹姆士回答那些崇拜他的邻居提出的关于他的小说的问题,然后惊异地转向那个邻居说:“如果它可能是——那它就肯定是,”他说,“你是无实体的灵魂的体现,几代小说家已经这么徒劳地祈祷,存在依然是难懂的和不可避免的。简而言之,文雅的读者?我经常想知道你将以什么样的装束出现……”
当零改变了它的情感象征时,我们已经从虚无的谷底走到颠峰,从绝望走到欢乐。但是能把零想象为有无限价值的,不是来自上帝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