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着错 作者:独根草(晋江vip2012-11-16正文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三章
德妃娘娘的生辰刚过没几日,这紧跟着便到了冬至,凤朔皇朝的冬至历来是要于宫中进行繁复隆重的祭天大典,因此冬至这日一早,宫中便是一片忙碌有序的景象,除却来往穿梭的诸多宫人内侍,还有着威武雄壮的侍卫营四处伫立,整个皇宫真可谓是整齐肃穆、庄重威严。
但今年的冬至祭天礼与往年相比却是有所不同,虽到最后还是宣和帝与皇后共同射祀,不过那在旁观礼之人却多了宫中的几位妃子,这等不尊礼义之事自然是宣和帝为如今受他宠爱之人才做得如此荒唐,因此一道参与此礼的皇族中诸人便有在私下里颇有微词者,好在却未在此日与他大张旗鼓地当面议及此事,但这并不表示之后便不了了之,不过宣和帝在当日的晚宴还是心绪颇佳,只因他今下宠爱的妃子虽说是当时面容不佳,但还是装扮得极为娇艳华贵,甚至可说得上几近惊为天人,更是为其献上一曲技艺卓绝的独舞艳压群芳,有这样的美人在侧他又怎能不开怀呢?
其实这每一年冬至的晚宴照例都是当日的重头戏,因此上今年也不例外,不过是刚到了酉时,各宫的妃嫔就已然三三两两的入了麟德殿内恭候帝后,众人心里可都琢磨着早到自然要比晚到好看些,免得为了一点子小事儿落人口实,只除了那最得宠的踩着时辰来无人肯多嘴多舌罢了。
“姐姐这身银狐斗篷可真是好看,不枉二殿下辛苦得来这东西。”
此时麟德殿内与德妃闲话的便是一位的婕妤,她入宫多年尚未有子嗣,如今也是少有机缘侍君,倒是真心羡慕上了年纪的德妃娘娘有一双儿女在身边,更何况二皇子还极重孝道。
“妹妹说的正是,倒是比那咱们身上这东西更衬脸色,没看德妃姐姐比你我都还要容光焕发,怕是这风采也只云妃妹妹及得上一二呢。”笑的极是温婉的惠妃恰好在这当口坐到了德妃身旁,同为四妃之一的她今日便是着了件淡绿色的撒花百褶裙,所披斗篷只是寻常的白狐狸皮所制,头上则并排插了两只小巧的绿玉钗,本来这身衣饰也算雅致,只不过与同等品级的德妃相比就少了贵气。
“妹妹说笑了。”德妃明知惠妃这话里别有深意却也并不想多加理会,她不过就是想提醒自己有些人老珠黄罢了,其实自己若果生出了与那青春少艾之人相较的心思还真就会不喜,只是如今自己哪里还会有争宠夺势的念头,不过就是盼着一双儿女平平安安,将来或许还有乐享天伦的福分,但谁知母慈子孝还是有人看不过眼,自己今日这装扮不过就是因这斗篷出挑了些,一身淡蓝色的暗花细纹锦裙也是这个品级的宫妃该得的,并无格外的恩赏,再则头上所戴的钗环一应为上等的珍珠制成,虽是太过贵重但那也是以往旧有的,怎么就让她人不服气了?无非是有人没看到自己神情惨淡心中有些不喜,想通了此处,她便还是如常的微笑了。
“姐姐真是好福气呀,二殿下连这等狡猾机警的猎物都能为你擒来,可谓是身手了得。”惠妃这张巧嘴夸过了德妃后又转过头夸起了其皇儿,不过她那太过做作的赞赏语气却是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姐姐说的是呢,我听闻这京中多少好猎手都捕不到这银狐,倒是让二殿下轻而易举地得着了。”与惠妃交好的一位婉嫔这会儿便顺着她的话音儿挑明了,而最先提了这话头的婕妤却悄然闪过一旁去了。
“可不是,妹妹仔细瞧瞧,这等柔软顺滑的皮毛怕是要猎到最上等的银狐才能得来。”
“姐姐好眼力,尚宫局的人也说最好的银狐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位婉嫔与惠妃一唱一和,明里象是夸赞,可暗里那意思无非就是怀疑李重正真有那个本事猎得银狐献与母妃,其实这也是小肚鸡肠之人惯有的伎俩,自己没那个本事得来便想着别人也是如此,德妃这会儿倒是更为自己的皇儿感到骄傲了,至少与她人的皇儿相比,他确是有过人之处。
宣和帝的宠妃——云妃娘娘在众宫人的前呼后拥中进入殿内时,再无人纠结于那将德妃映衬得更为清雅矜贵的衣饰了,因眼前之人更将自己所受的皇恩彰显到了极致,而也就因这极致让她为众人在心中暗暗恼恨。
这位云妃娘娘眼下也不过是双十的年纪,因此脸庞自然是还很娇嫩,加之五官生的精致秀美,便不装扮也是极为青春可人,更何况她今日特意将为其裁制的新衣刚上了身,那是件素白的高腰襦裙,而走动间却有柔柔的银光微现,与外面所披着的银狐斗篷交相辉映,衬得整个人如新雪初霁,但凡自愧俗气些的人靠到她跟前都怕将其吹化了般。
“姐姐,她这身可就是那素锦?”
“可不正是那寸锦寸金的素锦,当真是只她穿得起,咱们姐妹怕是都不配呢。”惠妃与婉嫔的这话声音虽是不大但却足以让旁边的人听得清,众从因此便不约而同地留意起了那让尚宫局诸人不敢轻易裁剪的衣料,却原来这华美的衣料之中有细细的银丝线交织,让美人轻迈莲步间有光彩流离,当真是用心良多,只为博君王一笑,而众人还未等就此其穿戴再度悄然品头论足时却是宣和帝与皇后驾到了。
与云妃那金贵的衣饰相比,宇文皇后倒显得不过是中规中矩而已,她外面披着的不过是宫中各位嫔妃均都常见的大红丝缎斗篷,只上面绣着金凤,里面着的也是件平常的锦绣长裙,头上带的自然也是寻常的累丝金凤,虽衬着其一向端庄的容颜不失高贵,但与那额间缀了一颗东海明珠的云妃相比实在少了几多明媚,就是与年纪相仿的德妃相较也是输了份灵秀,因此宣和帝不过是随口夸赞了德妃一句秀美如初她面上的笑便有些僵住了。
但即便宇文皇后如此,她也还算是那少露声色的,与之相比的云妃其人果然就是年岁太轻少了些历练,只因酒至酣处的宣和帝在赏过歌舞后随意调侃了一句,你这般华贵的打扮反不如德妃的清雅来的自在,她便没了笑模样,只强坐了坐便称身子不适告退了。
这一晚的宣和帝许是真的被德妃秀美的姿容缠绵住了,又或者是他忆起了当年两人的恩爱,晚宴过后便拥着她一道回了其寝宫,而这离上一次他临幸已然是半年有余了。
“母妃,你真好看。”
再度得了帝王的雨露的德妃果真是面容更为滋润了些,因此她第二日一早在梳妆台旁时描画时,坐在一旁两手托着腮的月憧吹挠行┏樟恕�
“你这丫头就只会逗人开心。”德妃情知自己今日是比往常容光焕发了些,倒不是说自己如何贪恋那已不再温暖如昔的怀抱,而是因那薄情之人的再度宠幸,蓬莱宫诸人就此便有了脸面,其实以往若按宫中的规矩,他本该每月都会留宿在此一日,可新近的宠妃早就迷走了他的心,自己又不是个惯会于各处曲意逢迎的,因此那规矩对于蓬莱宫也就是形同虚设了。
“母妃偏心,只把二哥生的如你一般。”
“月淖彀鸵彩呛湍稿囊荒R谎磁缘囊不嵯蟆!钡洛饣崾嶙蓖瓯希∨Ы忱铮罅四笏复砂愕男×场�
“哎,我只象了母妃一半。”月蟾鲂氖轮刂氐男〈笕税闾玖丝谄旱玫洛胍慌缘墓硕夹α恕�
☆、第四章
这年的冬天,蓬莱宫中倒是比往常多了一些生气,只因宣和帝如今每月都会与德妃母女见上一两面,由此到这蓬莱宫中走动的人也便多了起来,而月杂谧约旱母富室膊辉俑械绞枥耄惺被够嵴兆盘帜稿缎哪茄敌┤酶富士炒笮Φ幕埃谷眯偷垡蛘夤郧傻男」鞫缘洛庇锌湓蓿凰邓膛蟹健�
可这般的光景在李重正上朝议事后的半月又戛然而止了,只因他就冬至那日祭天大典的观礼仪式上了奏章,只说有些举动不合礼仪,恐为他人所诟病云云,而随其附和者朝臣颇多,更不消说早就对云妃等人持宠越矩观礼而有异议的皇族了,虽然说李重正此举未曾有私心,但在朝上觉得龙颜大失的宣和帝却非要将这顶帽子扣到他头上,将其唤入御书房中大加斥责,直说他凡事不肯多思量,哪有个稳妥的样子给弟弟们做表率,越说越气的他竟然将李重正的师傅唤入其中一道训斥,只说的两位师傅低头不语、面红耳赤。
二皇子被训斥的消息不消多时便传到了蓬莱宫中,德妃情知宣和帝这是被人说中了痛处才因此行事但却不能与之分辨,此时唯有息事宁人方为上策。
“都是臣妾的错,平日里对皇儿时有怨言他才如此行事。”德妃娘娘的息事宁人便是将李重正所为说成受自己唆摆,因自己见不得云妃等人得宠而备受冷落,进而才鼓动皇儿参奏此事。
“朕以往倒是错看了你。”宣和帝听过德妃这一番言辞倒是消了大半的气,虽说有些意外向来待人宽厚的她如此行事,但想着以往恩爱多年她这偶一犯嫉却也可恕。
“儿臣所做与母妃无关,父皇……。”李重正本还想再说下去,却不料宣和帝已然没了耐心,只吩咐德妃与其一同退下,自己去往云妃宫中安抚去了,因朝上这一番言论,云妃是必要受些牵连,宇文皇后由此责她闭门思过兼罚俸半年也是应当。
“母妃,儿臣于此事并无错处。”
蓬莱宫中,李重正倔强地站在德妃面前,不肯如她所言认错。
“旁人都未开言,你便不该出这个头。”德妃初落坐时面上倒还平静,不过就是感觉人有些疲累了似的。
“母妃是想让儿臣如三弟那般明哲保身不成?”三皇子李重非与二哥李重正同时入朝议政,他虽说比其年幼几个月,但那行事却是大相径庭,凡事皆是再三思量才会说个只言片语,且面上时常挂着谦和的笑意,倒不象他那年纪才有的城府,由此李重正与这三弟渐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
“那又有何不可?只要我母子三人安稳,旁的母妃都不在意。”德妃这会儿听了儿子的反诘心上便生出了烦躁,头一遭在他面前将手边的杯盏摔了个稀碎,机灵的林姑姑连忙将宫人都唤了出去,随即把门也为这两母子关了个严实。
“若都如母妃这般,我李家的江山将来怕是要难保了。”
德妃娘娘本还想着有些把握将这孝顺孩子震慑住,让他以后行事收敛些,却不想因自己发这脾气却他那话说的更难听起来,少不得慌忙上前,将他的嘴掩住了,“混说些什么?”
“母妃其实凡事都看得明白,如今不过是对父皇寒心罢了,可儿臣终究也是李家的子孙,尽自己的本份原就应该。”
李重正这番话说的德妃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惨白着脸儿道:“你若想母妃和妹妹以后过的安稳就凡事小心些,最好别再强出头,母妃也不要你在外人面前争那脸面。”
与蓬莱宫中的压抑低沉不同,此时的栖凤宫中却是另一番景象,惠妃娘娘正在绘声绘色的将宣和帝训斥李重正一事说与宇文皇后细听,其实用不着她多这个嘴也自有宫人早就回报给了皇后娘娘,但这样令其开怀的事儿,总不介意再品上一回痛快痛快。
“姐姐,这其中可还有你的功劳呢,他那性子再加上个牛心拐孤的师傅,怎能没有今日?”
惠妃所指的师傅便是二皇子李重正的一位师傅,宗次山,他原本只是一个寻常的大学士,并无太多出众之处,且为人有些刻板,但当年宣和帝与宇文皇后议起为诸皇子择师时,宇文皇后便别有用心地说二皇儿自小得了你太多的宠爱,性子难免有些浮躁刚性,需个沉稳耿直的学士在旁教导方可,宣和帝虽有些不喜宗大学士的墨守成规,但还是点了头。
“我当时可全是为了二皇儿着想。”宇文皇后这会儿心里虽有些痛快,却还是不肯如惠妃那般露于外。
“姐姐以后还要多提点些重非,他昨儿个还与我说起这上朝议事的学问可高深着呢。”惠妃如此一说只因她皇儿李重非的其中一位师傅便是宇文皇后的表亲,虽说这当初并不是有意为之,但如今却可变成与之更加交好的途径,谁让宇文皇后对二皇儿的母妃始终有心病呢?
“重非那性情做何事都不会差,你只管放心吧。”
“我也是怕重非真要是行差踏错了,到时便让人家称心如意了。”惠妃头偏去的方向便是德妃的蓬莱宫,就在六七年前那还是宣和帝常常驻足的宫殿,自己与这皇后娘娘一样,大多时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她也如意了十多年了。”宇文皇后端庄沉稳的笑着,丝毫让人看不出她心里曾酸涩了十多年,如今虽说早已有新人将宣和帝的恩宠分尽,她还是没法子大度地应对那蓬莱宫里的女人。
“可不是,这几年才没见她那么风光,若不然她皇儿也不会与重非一般了。”
“得空儿就看紧重非,别和她那般糊涂,凡事都由着儿子的性情。”
“那是自然,以后一切还要姐姐多照应才是。”
“这些我心里有数,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
虽说宇文皇后此时是面容如常地与惠妃倾谈,但却还是令她在心内庆幸自己以往未曾在争宠夺势中占了上风,若不然,自己眼下哪还能与这栖凤宫的主人一道为皇儿谋划些什么。
☆、第五章
在母妃面前未敢太过放肆尽言的李重正窝着些火气回了自己的毓福宫,他心绪稍稍平稳后倒想起因自己被父皇无端斥责的师傅了,依着他的性情,本会立时起身去其府上安抚一番,但转念又想,旁的师傅也便罢了,独宗大学士是个极论纲常的,自己若是这会儿去了反倒累他家人与其一道接迎送往的做尽礼数,这个时辰莫不如去侍卫营中,也好过自己一个人憋闷整个傍晚。
李重正所料果然不差,他第二日去往宗大学士的府上时便又被他教导了一番,倒不是对其在朝堂上的言论有何非议,只洋洋洒洒地讲些忠孝仁义的理教典故,足足絮叨了半日方罢。
“殿下可是烦了?要不咱们去醉仙楼上听听这说文吧?”跟在李重正身后的小顺子极是机灵,见着他出了宗府后便面色冰冷就想着拉他去散散心,每次这位宗师傅都能把二殿下弄得长眉不展,他也真不是一般的本事。
“说文?”李重正还是头一遭听自己这近侍说起这个,倒是来了兴致。
小顺子一听李重正果有了要去听个新鲜的意思,更是将那说文的捧得没了边儿,其实小顺子自己也没进过那醉仙楼,不过就是道听途说,这会儿一力要哄李重正开怀才撺掇着他去市集走走。
这醉仙楼本是京城内平常的一家酒楼,与那等做得出山珍海味的头等酒楼相比它算是少了些豪奢之气,但却也楼面整洁、菜品出众,而它最吸引人之处还是这说文的举动,只此一处、别无他家。
最初在这酒楼内说文之人不过是无意为之,只是因闲情便与三五个知己在此讲了些书上的段子,谁知他讲的热闹新奇,倒将边上桌旁用饭之人尽数引将过来,聚到一处挤挤压压的,只为听这口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