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着错 作者:独根草(晋江vip2012-11-16正文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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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将军的这一开口,那里面长阳公主便踹倒左右两边的嬷嬷直冲出来。
“长幼有序,皇嫂莫要因一已之私坏了皇室的规矩。”
“小姑姑此言差矣,母后不过是遵从父皇的意思罢了。”情知大事不妙的李重非倒还是硬挺着直了直后背,不若宇文皇后那般似已然站立不稳。
“父皇果真有了旨意?”李重正此时认真地拧着眉,似半信半疑的模样。
“口谕。”宇文皇后拼却全身之力方才顺当地将这两个字吐将出来。
长阳公主夫妻两个听罢还未置一词,独李重正忍不住低低地笑将起来。
“既然有了口谕,母后便去前面宣读便是,我等洗—耳—恭—听。”
李重正这等模样倒让宇文皇后进退不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的她便歪了歪身子做出摇摇欲坠的模样,近旁的宫人连忙上前搀扶其到椅上坐定。
“皇嫂还请快些宣读旨意,若不然我凤朔的二十几万大军都还不得军营,只能于城外就地驻扎。”
长阳公主才不管其驸马暗里递过来的眼色,只知再不给面前这位被妒意冲昏了头的皇嫂施加压力恐她还不死心。
“母后只管将父皇的本意道出,不信有人便要做那谋逆之事。”李重非还想拼力一博。
李重正闻言面上笑意更深,“有人自是不屑明里做这等事,便如我不喜用暗箭伤人般,不过真若到了性命攸关之时,这等小节自也不必顾忌。”
“重正不可妄动,如今你父皇一息尚存,怎可于他面前大动干戈。”
长阳公主面上象是极尽劝说之能事,其内里却不过还是在施压,宇文皇后因此便无奈长叹一声。
“罢了,你皇兄之意无非也是想按着皇室既往的规矩行事,若不然怎会要重正皇儿统领那三十万的大军呢。”
宇文皇后如今也只能在心中苦笑几声了,谁料想当初李重非为免于战场上有何闪失才将那兵权拱手相让,眼前果就吃了这苦头,看来老天也算公平,李重正拼着一腔热血终是换来今日成事,自己也就顺应天命吧。
因宇文皇后的改弦更张,众群臣听得她宣读完旨意便多半面面相觑起来,那等独善其身的些个倒是面色如常,只中书令其人面色铁青,但于此时却也难发作,唯有先行随着他人一道遵旨叩拜了事。
本还想着于宫中有一场恶战的李重正接下来倒能安稳地守在宣和帝身边做个孝顺皇儿了,而躺在龙床上的宣和帝竟似与其父子连心般,在其守了两三个时辰后天色似明间便微睁开了双眼,且扫视过床前的众人一番后便定定地看向他,而那右手指间更是轻颤,似有要举起指向谁人之意,却不料未等那手掌抬起人便失了力气,随即便歪在枕上一动不动了,待太医上前把脉言宣和帝宾天后,众人方知适才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李重正余下来这一整日便直忙着守在父皇灵前及安排各项事宜,因此上即便得知昨日宗凝产下一皇子之事也无暇问个仔细,只知她母子平安也就放心了,岂不知与他堪称小有波折的登基之路相较,宗凝的生产一途也并不顺遂,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她终是过了此关。
☆、48第四十八章
李重正对宗凝生产的艰辛一无所知却也是情有可原;只因他这几日均是星夜兼程的于路上奔波,而宗凝初感腹痛之时他离京城尚有百多里的路程;那个时节如何会有人特为着皇子妃现生产之兆而报于他跟前呢?待到其入得城中后更是要抢夺时机进宫,因而也只在马上遥望了皇子府那边的方向一眼罢了,不过就这一眼还是被定国将军察觉;随即不动声色地问其可是想回府中看上一看?
李重正如何不想看看宗凝如今境况如何才好放下心来;可眼前分明是应分得出敦轻敦重之时;若自己疏于片刻便是要给他人可乘之机,甚至可说是在将权柄拱手相让;进而带累的可还有那些个依附于二皇子一脉的众多臣属;正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旁人的身家性命如今全都糸于已身,如何还能因儿女情长之事而掉以轻心呢?
只是李重正有所不知;他咬紧牙关摇头示意不便回府之时宗凝正痛的死去活来,而产婆则面色慌张地进出准备催生汤药,以尽快让她腹中的胎儿落地,否则再多耽搁此时候怕是破水太早危及她母子两个,而皇子府中的一众人等则多候在她产房外等着那消息,其中站的最久且不知劳累的自然非陶芷如莫属了,而更让人心中惶惑的是,也不知她真是心生好奇还是怎的,竟于这紧要关头拦过那端着汤药的产婆问起了其手中黑漆漆的汤药。
“这便是那催生的汤药?”
“可不就是老奴才熬的这个。”那产婆见得陶芷如的衣着打扮便知她在府中地位不低,因而回话极是谦恭,连头都似不敢抬的样子,倒不象是于宫中见过那等大世面的。
“里面都放了哪些个药材?”
陶芷如原本不过就是心中的妒性做祟,因而才又做出这等小伎俩,只想着能耽搁一时是一时,让那房里的女人多遭一会子罪也是痛快的,谁知见得那婆子眼角偷偷瞥上来与自己对视的一下子心中忽就起了疑,况她也曾做过这等勾当,易地而处自然是极明白此人这是所为何来,只四个字‘做贼心虚’罢了,但就不知这婆子的胆子是谁人所给,自己要不要多此一举为宗凝挡这个灾呢?
“怎那汤药熬好了还不端来?周婆婆让我催您老快些呢。”
产房门开处,香蓝快步向这边走将过来,且口中有些怨意,而她口中的周婆婆则是另位产婆,与这会儿端着汤药的婆子一道皆来自于宫中。
“你且去吧。”
陶芷如这话说完又自悔上来,不待那暗松了口气的婆子转身走出两步却又高声要将其唤回,香蓝心中着实掂记着宗凝的安危,只当陶芷如这会儿有意拖延,因而也不顾自己身份低微便就要与她就此理论一番,谁知她才想开口便见那婆子双手颤抖,碗中的汤药尽洒于地上。
“拿住她。”
陶芷如自然不会将这功劳让于旁人,高挑着细眉厉声大喝,心内时刻警醒着的香蓝也顿时有所了悟。
“好狠毒的心肠,这药里有何蹊跷,难不成是想着要用它害王妃母子的性命?”
“你这会儿再与太医商量着为王妃用药之事去吧。”
陶芷如索性便将这好人做到底了,香蓝听得她这样说倒有些愧了,只当自己方才太过小人之心,险些误了大事,因而直对着她行了个礼才匆匆回了宗凝的产房,自又差了亲信重新去熬来了汤药,而宗凝饮过这催生汤药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艰难地产下一子,而待挣扎着看过他后却又流血不止,只将产婆和太医唬得手忙脚乱,好在一番施针用药过后才算是将勉强止住,她也就此才昏睡了过去,对于曾有人欲取她母子性命一事也便是第二日醒来才知晓,除去好一番的感激陶芷如外心中自是寒凉,想不到自己会因何招致如此祸事,而若是全因着与李重正争权夺势才有些着,那此人的心肠便太过阴毒了些。
“妹妹可曾问出是何人指使她害我母子两个?”
“姐姐心中自是有个大概,何用妹妹我多说呢?”陶芷如头一遭儿接过香蓝这掌事宫人亲手端过来的茶,心中自然是与面上一般地笑着。
“妹妹且将她关着慢慢的查问吧。”
陶芷如这会儿终忍不住笑出了声,“姐姐说的何等傻话,她哪里还会有命留着要咱们查问,老早的便服毒自尽了,但其实她也没敢明目张胆地下那些烈性毒物,不过就是那药中多加了些附子而已。”
“可王妃昨日那境况真若饮了这药怕就……。”香蓝想是怕那字不吉利,因此还是未肯说完。
宗凝回想起昨日的惊险自是眉头紧锁,惨白的面上连昨日咬破的唇都是没了半点儿血色,整个人因这等变故自是又添了心事,直怕那才落地的婴儿再有何闪失,因此上少见的一迭连声唤人,务要将其抱到自己身旁才好过些。
“姐姐不必太过担心,听闻殿下昨晚已然回京,且大功告成了呢。”
象是为验证陶芷如方才的所言非虚般,候在门外的两个宫人这会儿便一前一后、大喜过望地跑了进来,那口中言道宫中刚刚传出的消息,宣和帝于卯宾天,殿下如今已在他的灵前继位,明日便要有登基大典了呢。
“先给皇后姐姐道喜了。”陶芷如听后连忙起身俏皮地盈盈一拜,而骤然间不知如何是好的宗凝唯有硬挤出一丝笑意附和道,“妹妹又说笑了。”
“这可是再正经不过的了,姐姐到时的封后大典还不知要受多少人的叩拜呢?”
宗凝听得陶芷如那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心内却更为七上八下起来,由此那手便只管仔细抚着皇儿的小胳膊小腿。
“他倒是个有福气的,这才一出生殿下继位之事便有了结果,早知道如此那婆子如何还会替人家做这等阴损事,白白的受了些个拷打。”
陶芷如这当口便也将那话风一转,聊起了眼前儿的这个只管酣睡小婴儿。
“他有这福气也要多谢妹妹。”
“姐姐莫在说这些要人心内难安的话,芷如这般原就是应该,殿下的孩儿不单是我要尽心照看,就算是王、庄两妹妹在姐姐身旁伺候着也不能让他有一点儿闪失,若不然如何向殿下交待呢?”
“你果是大度明礼的很,不枉殿下早早的将你接进了门,以后那两位妹妹也要你多指点着才行。”
陶芷如闻听宗凝这话倒似担当不起般,“姐姐这话如何使得,妹妹哪里受得起呢?”
“妹妹不必过谦,即便是殿下面前我也是这般说,他向来理事分明,自不会任妹妹以后屈就了。”
未料想今日有此收获的陶芷如实在些大喜过望,向来李重正最听得入耳也只宗凝的枕边风而已,她如今真若将昨日里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将出来,李重正如何不肯感激自己呢?到时可不单是他那后宫之中独自己一人居宗凝之下了,恐怕将来与其平起平坐也是有的,所谓事在人为么。
她二人这边聊了此些闲话后宗凝便倦了,陶芷如也就有眼色的适时告辞而去,不过宗凝还是没能就此安稳的睡去,因李重正身边的小顺子这会儿终是回到皇子府了。
小顺子这一趟无非是替李重正过来报个平安罢了,再就是看看宗凝如今的情形,因李重正今日在宫中除要料理好宣和帝的停殡及丧仪诸事外,还要准备明日的登基大典,着实是□乏术,而适才前两个时辰才知宗凝刚刚生产不便挪动,由此夫妻两人也只有过些日子宗凝身子好些后才得相见。
其实宗凝听过小顺子絮絮叨叨的一通话后没并未想哭,可那泪水就是自顾自的直向下流,一旁的香蓝及众宫人连忙上前劝慰,再则那似与她母子连心的小婴儿也忽地啼哭起来,因此上宗凝这连着几月为李重正担惊受怕的泪水止住的也算通快。
“王妃生产时都未这般的掉眼泪,偏你来了就招得她哭。”
红了眼圈的香蓝对着帘幕外的小顺子就是一通数落。
“殿下、”小顺子说完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如今该是皇上才对,皇上也是几晚上没好睡,昨夜色里更是没一刻得闲能合得了眼歇息,可就这般还不放心娘娘要我得空儿便过来瞧瞧。”
“你在皇、上身边也辛苦了,这几个月都不容易。”
宗凝对于李重正如今的称呼有些未太顺惯,而待她几日后终与其得见时却发觉,更为让她生疏的怕还是眼前这个戴了冕冠、穿了冕服之人,其实更应该这样说,是初下朝堂的隆兴帝威仪尚未褪尽,因而即便是已然有那册立为后的诏书握在手中,自问少有一国之母该独具的雍容仪态的宗凝还是在心内瑟缩了下。
☆、49第四十九章
“凝凝今日身子可是好些了?”
李重正这会儿虽说又被一众群臣呈上的各类奏章弄的有些焦头烂额;但得知宗凝今日终可入得了栖凤宫中来,由此便暂将心内的焦躁压将了下去;面上全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其实本是倚靠在高枕上宗凝乍听得李重正的声音自是急切,进而不顾身子尚有些许难过便坐将起来,甚至本不该轻易下床行走的她竟然还将双脚踏入了凤屐中;可待立于李重正身前时她却只勉强与他相视一笑而已;终是未敢放肆地扑入他的怀中洒落珠泪、尽吐相思。
“好些了。”
李重正象是明白自己的这一身装束有些令人敬畏般;由此便回身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小顺子,只看得他抬腿便跑出了殿外;没多大一会儿便与两个内侍捧来隆兴帝的常服。
“凝凝可是觉着这常服我穿着还好看?”
朝堂之上英明神武的隆兴帝这会儿竟似要与皇后论起家常来;立于小顺子身后的两个内侍不由得嘴巴微张,一脸的错愕,还好懂得察颜观色的小顺子忙将两人带出了栖凤宫外;而香蓝也极有眼色的将一旁候着的众宫人屏退。
“皇上乃九五之尊,气度自非凡人可比,穿什么都是好的。”
宗凝这倒也不是有意要说些恭维话给博李重正开怀,只是几月未曾与之相见,似感他整个人与自己有些生疏了般,许多半是因他那面容有异于以往所致,但其实此时的李重正也不过就是因在战场上煎熬了几个月因而那肤色有了些许的麦色罢了,再就是那一双俊美的凤眼之中多了几许坚毅,身形虽又有些强壮,但在那衣冠掩罩下却与以往一般的颀长高挺,宗凝也依旧还是要仰视着他才行。
“你倒是会说话了。”
本李重正的脸色有些阴沉下来,可再一想两人这么长时间才见,就摆个阴睛不定的模样给她瞧实不应该,由此转瞬之间还是换上了笑脸,不过宗凝一旁瞧着还是在心内微惊,只觉得他如今已贵为天子,要讨好起来怕是更为不易。
“臣、臣妾……。”
“凝凝累的慌吧?”
眼见着宗凝面色灰白地站在床边仰头似有些卑微地望向自己,李重正哪里还肯计较她未与自己直性相待,只将其抱将起轻放到被中歇息,未料想那手臂触及之处皆瘦削羸弱,怪道方才见她比之以往更是有了怯不胜衣的娇态,定是那折磨人的小儿让她不得好歇息。
似是懂得父皇对自己颇有成见般,床中已被忽略多时的婴孩‘呱呱’地啼哭起来,倒将李重正哭的眉头微锁,不过却还是任由宗凝将其抱起送到自己眼前。
想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父皇的威仪,小皇子识相地止了一会儿哭声,可待没多大一会儿那声音便又高亢了起来,似要提醒他母后自己的肚子饿着呢。
“皇上也该给他起个名字了。”
宗凝久未与李重正亲近,乍要于他面前哺喂孩儿实有些扭捏,况她也无多少的奶水,因而顾左右而言他间便只将双眼紧闭的小婴儿抱在胸前,任他两只小手胡乱地扒着,小小的头四处乱拱却实难离开那尚算饱涨的胸房处。
“可是未给他寻喂养的嬷嬷?”
李重正却只管盯着那显见得要填饱自己肚子的无耻小儿,虽说父子头一遭儿见面,本该喜不自禁地抱他一抱,但一见此儿于宗凝的胸房处乱蹭他心里便老大的不高兴。
“我怕旁人照看的不周。”
宗凝也知道自己有些草木皆兵,如今李重正已然承继大统,想来以往在皇子府中的要担惊受怕那等事应是不会再有了。
“那就先交由母妃照看些时日,你将养好身子再喂养他不迟。”
李重正说话间已将香蓝唤了进来,不容分说便要她带人将孩子送到蓬莱宫中去了。
宗凝眼巴巴地看着遵从圣意的香蓝将如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