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音-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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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件事情，你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风暮音叹了口气：“万一被发现，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下场。难道说他们的命重要，我们的就不用多考虑了？”“暮音，如果是这样，我不同意你去。”贺文转身对着西臣说：“西臣小姐，我还以为金先生有什么周密的计划，如果说纯粹是靠运气，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但是……但是……”西臣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情况就急转直下，大伙儿一面倒的不希望风暮音涉险，她慌张地辩解：“也不能说完全不行啊！至少暮音小姐的手上还有天帝大人的……”“那是没什么用的！相反的，只会让你们一踏进天界，就被诺帝斯捏在了手掌心里。”三个人齐齐吃了一惊，同时转身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第九章
照明的彩灯忽然之间全部暗去，而在月光照射不到的树木阴影中间，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有些类似于人的轮廓，在注目之中开始慢慢成形，最终把这个影子变成了一个有着飘扬长发的高挑男人。
“如果说，我有办法让你们如愿以偿呢？”当他出现在月光下时，那双妖魅的紫色眼睛立刻向所有人说明了他的身分。
“你想做什么？”贺文把风暮音拉到自己背后。
“魔、魔、魔王！”西臣吃惊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有风暮音看上去毫不慌张，也没有太过防备的神情，她看着席狄斯的样子就像看到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一样。
“请不要紧张，我只是友善的拜访。”席狄斯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自己“女儿”的反应：“你们是我女儿的朋友，当然就像是我的朋友一样。”“你来这里干嘛？”风暮音拍了拍贺文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太过紧张。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席狄斯走到餐桌旁，看了看满桌子的礼物：“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需要知道。”风暮音冷哼了一声。
“我能和自己的女儿单独谈谈吗？”魔王忽然用一种十分有礼貌的语气，对在场的其他人提出了要求：“是些很私人的话题。”贺文看向风暮音，等风暮音朝他点头之后，才和西臣一起退到了屋子里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的女儿？”风暮音平静地问：“很早就知道了吗？”“不算很早，伪装的功夫做得非常成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几乎连我都被瞒了过去。”席狄斯坐在餐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拿了一块蛋糕，随口问了一声：“你恨我吗？”“这问题有什么意义？”风暮音笑了笑：“我已经无所谓了，爱或恨都随便了吧！”“我的公主，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席狄斯似乎丝毫不在意她的排斥：“不论什么奇珍异宝，只要这世上存在的任何东西，我就有办法拿来给你，你尽管向我开口。”“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别和那些把欲望说成无价之宝的家伙一样愚蠢！说到底，欲望都只是丑恶自私的产物。”席狄斯邪恶地笑着：“人类和神族都是伪善虚假的，他们总是美化自己的欲望，用华丽的辞藻修饰自己，让他们看上去美丽迷人，就像这些装着礼物的盒子一样。
“但是当你撕掉那些无用的伪装，最终能看到的也只是和魔鬼一样丑陋的本质而已。”“随你怎么说。”风暮音甚至不愿意正眼看他：“反正魔鬼总是不停地在诋毁。”“如果你说这是我在诋毁那些伪善的神族和那个虚伪的天帝，那你就完全错了。”席狄斯拿起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浓厚香醇的红酒：“你不要以为神族有着美丽纯洁的外表，就代表他们的内心就会是一样的。只要剥开那层外皮，你能看到他们甚至比魔族还要肮脏龌龊的心思。比如说你的那个‘天青’，有时候他的手段可是连我都自愧不如。”“你和他根本就是一样卑劣无耻。”“你应该把他当成对手而不是情人。”注意到风暮音迟疑迷惑的眼神，席狄斯叹了口气：“在魔鬼的世界里，只要你是强者就能得到一切。
“可是在神界那个地方，你要比任何人都会使用手段，才有可能爬到最高处。如果你能早点知道，他是怎么样才能有了今天的地位，就一定不会对他所说的爱情心生奢望了。”“我从来就没有爱上他。”风暮音冷笑着否认：“那个诺帝斯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诺帝斯一定在得意地嘲笑你吧！”席狄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讽刺：“身为我的女儿，居然被我的宿敌如此捉弄，你就不觉得羞耻吗？你要记住，你身体里流淌的，是所有魔族中最最尊贵的血，我席狄斯的血。”风暮音以一种冰冷愤恨的目光，瞪着这个据说是自己父亲的魔鬼。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她故意这么问，想知道这位魔界之王，到底要做什么。
“杀了他，所有欺骗你的人，所有阻碍你、让你不快乐的人，还有那些对你没有帮助的废物。”席狄斯轻描淡写地说了，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这一类的话。
“包括你吗？”“我也是杀了自己的父亲才得到今天的地位，你可以照做。”席狄斯笑着回答：“如果你做得到，杀了我之后你就是魔界的王，最强者拥有一切，这是魔界的生存法则。”“我不是禽兽。”“你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女儿，魔界的第一公主。”席狄斯充满恶意地说：“换句话说，你和我一样是个魔鬼。”听到这句话风暮音的脸色变了，但是她却无法反驳。
“好了，别生气了！我是说着玩的，要杀诺帝斯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席狄斯神情一变，又是一脸宠溺地对她说：“不过你可别真以为自己爱上了他，那才是真正的在犯傻。”“你这话什么意思？”风暮音犹豫地问，直觉他话里有话：“什么叫我不要真以为自己爱上了他？”“魔族都是贪恋力量的，我们能在强者的身上闻到令我们血脉贲张的味道。我们会被强者吸引，那才不是什么爱情。”席狄斯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当然，魔鬼也是有爱的。魔鬼的爱是毁灭，我们越是爱就越想毁灭，想要某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不择手段，等得到了之后就彻底毁坏。”“你就是这么对我母亲的吗？”风暮音直视着他：“得到之后毁灭掉她？还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毁灭她？”“不要在我面前提你的母亲，你要知道，我是很容易被触怒的。”席狄斯一把抓着风暮音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别惹我生气，暮音！就算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容忍也是非常非常有限的。”“我根本就不愿意是你的女儿。”“我的血统才是最优秀也最出色的，绝对不是那些没用的精灵能够相比。”席狄斯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我的孩子，你最好能记住这一点，并以此为荣。”“我一点都不感觉到荣幸！”风暮音挥开了他的手：“虽然他也很过分，但我多少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不过如果我能够选择，我不愿意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孩子。”“这是在向伟大的，能够为之付出一切的爱情致敬吗？”席狄斯用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不给她丝毫退却的机会。
“虽然我不明白爱情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过还是觉得它非常神奇。毕竟能让高尚的精灵之王做出卑劣低下的事情，绝对是很不简单的。”“不许你侮辱他。”风暮音的身体变得僵直：“你放开我！”“我就知道你会生气！”席狄斯就好像是在等着看她的反应取乐。
“每次只要听到有人说他不是，你马上就会把全身的刺竖起来维护他，这样子还挺可爱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你不觉得这种维护很可笑吗？”“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对我完全像真正的父亲一样。”风暮音停下了挣扎，仰起头，坚定的看着他：“我不明白，你有什么立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不负责任的父亲！”“好吧！”席狄斯松开了手：“我承认是因为恨他偷走了我的女儿，这样总可以了吧！”风暮音一直往后退了好几步，和他拉开安全距离。
“真可爱！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席狄斯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论表情还是内容，都很容易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不要管那些毫无帮助的事情了，早一些回到我的身边来吧！”“这就是你的目的吗？”风暮音眯起了眼睛：“用帮助我，作为要我跟你回去的交换条件？”“当然了，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做不求回报的善事吧！”席狄斯一脸的无奈：“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出这么大的让步，这样的话，等事情结束之后，你也能心甘情愿地跟我回去了吧！”还真是彻底发挥了魔鬼的本性，把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利用到底……想到这些，风暮音脸色难看地哼了一声。
“暮音小姐，魔王他和你说了什么？”西臣试探地问她：“他好像设了障碍，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没什么，都是些废话。”风暮音不准备详细说明。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们？”西臣偷偷地看她的反应：“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呢？”“我说了没什么，我们只是谈了和我有关的一些事情。”“但是我觉得……”“你到底想不想救他们？还不看着前面快点飞！”风暮音不耐烦地打断她：“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要是去晚了出了事，我可不会负责的！”“我们就要到了！”西臣只能回过头望着前方：“那里就是浩瀚城。”飘浮在碧蓝海面上的城市，看上去就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蓝色宝石，那是神界南方最大的城市浩瀚城。
“暮音小姐，你一个人真的没什么关系吗？”在分手的时候，西臣还是不放心地问。
“我能有什么事？”风暮音瞟了她一眼：“你放心吧！我答应了你要帮忙，总会想办法把他们两个从圣城里带出来的。”西臣看着她高傲笔直的背影，心里的慌张忽然开始迅速扩散……
最近有一件轰动神界的大事，就是始终独身的天帝大人终于决定要娶妃了，而且娶的据说还是精灵族的公主。每一个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谈论着天帝大人，谈论着那位神秘的公主。
所以就连一向安静有加的浩瀚城，这些天也有些一反常态地有些喧闹起来，每个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音，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谈论自己，来了这么多天都没听你说过几句话。”话题忽然之间从天帝和他的妻子，转到了坐在一边发呆的她身上：“怎么？还没习惯浩瀚城潮湿的气候吗？”“不是。”发现五、六双眼睛都盯着自己，风暮音摇了摇头：“我不太会说话，所以还是少说一点比较好。”“你这性格可真像个娇贵的小姐。”性格爽朗的雷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恶意地调侃着：“再说你小子长得这么漂亮，穿起女孩子的衣服一定也很可爱。”“好了好了！别总在这里欺负新来的。”站在一旁的副队长纳迪走过来，不着痕迹地把他的手从风暮音肩上挪开：“也该去换班了。”雷克他们又说笑了一阵，才陆陆续续走出了休息室。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纳迪和风暮音。
纳迪关上了们，走到风暮音面前，恭恭敬敬地朝她单膝跪了下去。
“我说了别跪来跪去的，我不习惯。”“公主。”纳迪站了起来，可还是低着头：“委屈您必须对这些粗人假以词色，还请多忍耐几天。”“我也说过了，不许叫我公主。”风暮音靠在椅子上：“到底还有几天才会出发？”“我今天得到消息，清泉城的城主吉亚大人已经到了，后天应该就能够出发了。”“后天……”风暮音想了想：“你能确定到时候名单里会有我吗？”“请您放心吧！”纳迪很肯定地告诉她：“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您一定可以顺利地进入圣城的内城。”圣城的内城，戒备非常森严，是一般神族都无法随意进出的地方，所以硬闯是毫无把握的。
只有让潜伏在神界多年的内应，帮助自己进入浩瀚之王前往述职的随行之中，然后趁着机会混进天帝居住的内城，这就是席狄斯的计划，不过感觉也只能这样了。
纳迪就是席狄斯在神界的眼线之一，浩瀚之王近卫队的副队长，就算在整个神界也能说是相当有地位的人物。
“纳迪，为什么要帮魔王做事？”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完全就不像是一个狡猾的背叛者。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纳迪的回答模棱两可：“就和公主您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公主的道理一样。”“我知道了。”风暮音收起难得一见的好奇心，朝他点点头：“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再找你的。”“请您小心一些。”纳迪退了出去。
风暮音本来想要闭目休息一阵，却始终毫无睡意。她看了看手腕上那个被席狄斯设法遮掩掉的记号，最后决定一个人到海边走走。
浩瀚城是一座飘浮在海面上的城市，空气里充满了海水的气味。
风暮音站在海边的巨大礁石上，闭着眼睛感觉海风吹在自己脸上，非常惬意舒服，这些日子的心力交瘁，暂时得以纾解。
她仿佛听到有一阵阵动人的歌声从远处传来，在银色的月光下萦绕荡漾着。这几天一直在耳边缠绕不休的那些话语，也跟着这情景变得遥远了很多。
“暮音！”她睁开眼睛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的礁石上站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正拼命地朝自己挥手，那人有着柔顺的浅蓝色头发，额角上蓝绿色的鳞片，还有一张讨人喜欢的笑脸。
吉亚？
风暮音猛然想起刚才听迪纳提起过的这个名字。
她这才意识到，上次的神界之行中有一面之缘的青年，居然就是传说中那个难缠的清泉城城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假装没有看到对方，跳下了礁石准备离开。
“你等一下！”没想到吉亚的动作快得出奇，风暮音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他从后面追上了：“暮音，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是……”风暮音决定装傻：“我们认识吗？”“我是吉亚啊！”南方最受人欢迎的青年才俊深受打击：“难道你忘了，在飘渺城里我们见过一面，当时你妹妹也在的。”“是吗？”风暮音淡淡地说：“好像有点印象吧！”“遇到熟人了吗？”那个和吉亚同来的人，这时也已经走了过来。
“我一时之间得意忘形，还要请您原谅！”吉亚拉住了风暮音的手，眉飞色舞地把她拖到那个人面前：“这就是我说过的暮音，您看！就和我形容的完全一样吧！”风暮音很轻易就从吉亚尊敬的语气里，猜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分。
这位南方的浩瀚之王有一头深蓝色的长发，同色的眼睛中充满了睿智的光芒，能看得出来是个表面温和亲切，内心冷静敏锐的厉害角色。
“你好！”在对方打量自己的时候，雅希漠也不着痕迹地把这个黑发少年仔细看了一遍：“我常听吉亚提到你。”他虽然知道吉亚并不是喜欢夸张的人，但是在今晚之前，他还是没有办法想像出吉亚所形容的“令人移不开视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但是当他远远地看到这个站立在高处，闭目聆听着海浪的身影，他忽然能够体会到了，那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微弱而美丽的光，让人想要拥有却无法捕捉的……
风暮音点点头，摆出一副不知道眼前这两人的身分，也不感兴趣的冷漠表情，看着他俩。
“暮音，你们后来没什么事吧！”吉亚似乎非常高兴，有些得意忘形：“那天晚上情况很混乱，希望你们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我很担心，能在这里看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