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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医家女+番外 作者:欣欣向荣(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31正文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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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清力气小,做这个颇费力气,却每年一立冬必要做一回,装在自己荷包里御寒,亏了这些姜糖,自己在这里一站半日才不会冻出病来。
  想到此,怀济心底不觉暖融融的,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小妹寻一门可保一世平安的好亲事,这样自己才能放心,也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正想着,忽听陈皮道:“爷,来了。”
  怀济回神,见不远处来了三辆马车,心知必是汝州知府陈延更的车架,之所以如此低调,主要是此行不是公差,而是为了给叶府贺喜而来,真要摆着知府的架子倒不妥当了,估摸也知道叶大人的性子,故此轻车简从而来。
  怀济最不善交际媚上,搁以往,只把该尽的本分尽到了,也就是了,却昨儿晚上,怀清跟他道:“哥哥要去的南阳县隶属汝州府,这位陈大人是哥哥的顶头上司,即便哥哥耿直,可为了南阳县的百姓,也当从长计议。”
  一句话当真点醒了怀济,可不嘛,若为了百姓,莫说弯弯腰,便给这位知府大人下跪,也不算什么,却若因为自己不招上司待见连累了南阳的老百姓可是罪过。
  想到此,怀济振了振精神,等车一停忙迎了上去,当前一辆车下来一个青衣随从,瞟都没瞟怀济,跳下车直往后头去,不大会儿功夫,陈大人从第二辆车下来,后面第三辆车里却下来个圆滚滚的胖子,年纪约有四十上下,只瞧穿着打扮就知不是寻常老百姓,且带着两个貌美绝伦的丫头使唤,一下车就把手炉放到了他手里捂着,这架势倒比陈延更还讲究。
  下了车便道:“再不到,我这把骨头都要冻挺了,这邓州府怎比咱们哪儿还冷些,。”
  陈延更笑了笑道:“你不常进京,若是在京里住上一冬,就不觉得邓州府冷了。”
  那胖子道:“有机会倒该去住上一住。”
  怀济瞧着两人说话的空档,上前躬身:“下官张怀济参见陈大人。”
  陈延更鼻子眼儿里嗯了一声,眼皮都没夹张怀济一眼,迈步走了进去,倒是那个胖子扫了张怀济一眼,心道这邓州城的驿丞倒生的挺体面,可惜官太小,且升迁无望,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摇摇头跟着陈延更走了进去。
  张怀济不觉苦笑一声,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这位陈大人哪只比自己大一级呢,自己这个即将上任的南阳县令,连句话都说不上,更遑论打好关系,给南阳县的老百姓谋福利,根本是痴人说梦。、
  这么想着,不禁有些失落,落晚到家也有些闷闷不乐,怀清悄悄问了陈皮,便大约猜到了哥哥的心事,只这官场如此,她哥若不想当官还罢了,只想在官场里混,就得适应官场的规则,这跟清官贪官没关系,不管在哪儿都是适者生存,只有先站住了脚,才能谈为民做主的志向,这是她哥必须经历的过程,需要他自己去调节适应,谁也帮不上忙,不过,倒是可以适当的耍些小聪明。
  想着,眼珠转了转,唤过陈皮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转过天,正是腊八,赶上了就得应景,下半晌的时候,张怀济让驿馆里的厨子做了腊八粥遣陈皮送了过去。
  自然见不到陈大人,能见到陈大人跟前的大管家叫刘成已是造化了,这也就是在这里,要是在汝州府恐怕连这位大管家也不会掸自己一下的。
  刘成接了过去,挥手让陈皮下去,陈皮躬身的时候,不小心从怀里掉出一张请柬来,刘成瞧见了不禁一愣,若是别的,许刘成不知道,这张请柬却相当熟悉,也是他们大人来这邓州城的目的。
  叶府少爷的弥月之喜,这个帖子跟他们老爷的一模一样,刘成心里不禁转了几转,他自然知道这小子是在驿丞张怀济跟前伺候的,这帖子莫非是张怀济的?怎么可能?即便张怀济是这邓州府的官,可一个小小不入流的驿丞,莫说叶府少爷的满月酒,恐叶府看门的小子都比他体面,这个帖子怎么会在这小子手里,莫不是自己看走了眼,这小小的驿丞却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想起昨儿张怀济那木讷的样子,刘成暗暗摇头,心里疑惑,遂一伸手把那帖子捡了起来,这个功夫已经看的清楚明白,的确是叶府的请柬,脸色变了变,挂上一个笑,把帖子递给陈皮道:“我们家大人昨儿赶路着了寒,刚吃下发汗的药睡了,不好惊动,张大人费心了,待我家大人醒来,小的必会禀告大人知道。”
  陈皮暗道,还是他们家姑娘聪明,这一张帖子就把什么都解决不了,昨儿那意思不说对自己这个下人,就是对他们家爷也是代答不理的,哪有今儿这样的好眼色,这可真是差别待遇。
  陈皮从屋里推出去不觉生出一个念头,若他们家爷这个官让姑娘当,估摸也不是如今这样了。
  等着陈皮出去,刘成才进了里屋,陈延更还没说话,旁边的胖子先道:“大管家倒是越来越没架子了,跟个小子搭什么话?”
  刘成跟了陈延更二十来年了,什么性子陈延更最清楚,故此也知道刘成抬举那小子必有缘故,便看着他等他解释,刘成道:“那小子一躬身,从怀里掉下来张请柬,正是叶府少爷的弥月之喜。”
  陈延更一愣:“当真,你没看错?”
  刘安忙道:“小的特意拿起来瞧了,千真万确。”
  陈延更略沉吟,看了对面的胖子一眼道:“此中必有缘故,莫非张怀济跟叶府沾亲?”
  那胖子也收起了轻视之心,跟刘成道:“这事还得大管家上心扫听扫听。”
  刘安应一声去了,没多少时候便回来道:“扫听清楚了,这张怀济跟叶府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不过却听闻救了万氏夫人一命。”
  陈延更自然知道叶府的万氏夫人正是定南候府的贵女,去年皇上赐婚,嫁给叶之春当了续弦,若论出身地位,莫说续弦,就算叶大人的原配,恐也有点儿委屈了,若不是叶之春跟皇上的情份不同,这婚事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的,所以,这位万氏夫人在叶府的地位可想而知。
  想到此,陈延更忙问底细,刘成道:“万氏夫人难产血崩,太医王泰丰都束手无策,不想却让张怀济救了命,这才母子均安,因这份救命之情,叶大人上书吏部,抬举张怀济当了个县令,估摸年后吏部的批文就能发下来。”说着忙又解释了一句:“这件事却跟大人有些关系。”
  陈延更挥挥手道:“你倒是学会藏头露尾了,快说。”
  刘成这才道:“张怀济上任的地儿,正是咱们汝州府的南阳县。”
  陈延更皱眉沉吟片刻,看向对面的胖子道:“你说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若报答救命之恩,也不该是南阳县啊,谁不知南阳县穷的都吃不上饭了,这个官可是丁点儿油水都没有,且,前头留下的烂摊子,可还不知道怎么料理呢,这些日子我正愁这事儿呢,不想叶大人倒抬举张怀济当这个县令,这后头的心思当真难猜。”
  那胖子想了想道:“依我看,这事儿瞧着是坏事,却也不一定,我是个做买卖的商人,官场的事儿知道的不多,却也明白一件事,越是穷的地儿,越容易出政绩,这政绩可是升官的梯子,光有门路没有政绩,恐怕也难升迁吧。”
  陈延更点点头:“这么说,叶大人抬举张怀济去南阳县当县令,不过是跳板了。”
  胖子喝了口滚烫的热茶道:“若不然,怎么解释?”却又笑道:“说句糙话儿,叶大人跟皇上的情分摆在哪儿,这张怀济救了万氏夫人,就算一步踏上了通天的道儿,陈大人一直惦记的事儿,或许能应在这个张怀济身上也未可知。”
  陈延更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过来,跟刘安道:“你去汝州城的福来楼订一桌席,晚上我要请张大人吃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怀济前脚刚进家,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刘成就来了,听见陈皮的话,怀济蹭一下站了起来:“你,说谁来了?”
  陈皮瞄了眼炕边儿烤火的怀清,忙道:“陈府的大管家刘成,说陈大人今儿晚上在福来楼摆了席,邀爷吃酒。”
  怀济愣在当下,怀清却站起来,让甘草拿了怀济的斗篷给他披在身上:“哥哥快些去吧,只记着妹妹一句话,莫谈公事 。”
  张怀济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昨儿自己在外头立了大半个时辰,陈大人连眼角都没给他一个,今儿却来邀自己吃酒,想是知道了万氏夫人的事,以此来示好,可这示好也有学问,从品级上来说,陈延更是四品知府,自己便去了南阳县,也不过一个七品县令,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酒,岂不荒唐,若不论官位品级,只当朋友私交,便说得过去了,故此,怀清这句莫谈公事,正说到点子上。
  想到此,怀济不禁道:“你这丫头当真聪明,哥哥记下了。”
  怀清帮他把斗篷系上,又不忘叮嘱一句:“哥哥说话需小心些,莫吃太多酒。”怀济点点头。
  怀清送他出了门,才回身,瞧了瞧这个住了三年的小院,想来过不久就该走了,倒有些舍不得了,不管古今,这念旧的性子都没改。
  忽听甘草道:“落雪了,真不容易,这可是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呢。”
  怀清抬头看去,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青黑的天幕上落下来,打在脸上一阵冰凉,冻的她打了个激灵。
  甘草急忙道:“姑娘快进屋去吧,穿这么单薄,回头冻病了怎么好?”
  怀清伸手戳了她的脸蛋一下:“笨丫头,忘了你家姑娘是大夫了。”
  甘草嘟了嘟嘴:“知道姑娘有本事,可再有本事也是人,用姑娘的话说,风寒暑湿燥邪,稍不谨慎便可致病,还有一句话说医不治己,还是小心些才是,姑娘不常说防重于治吗。”
  怀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张嘴倒越发能说,都快赶上八哥了,成,我说不过你,进去就是了。”
  甘草跟着进了屋才道:“那位陈大人可是大官,怎想起请爷吃酒了,昨儿陈皮还说,给咱们爷好一顿下不来台呢。”
  怀清笑了笑没言声,心里却明白,这陈延更哪会把哥哥这个小小的驿丞放在眼里,之所以如此放下身段结交,看上的应该是哥哥身后的大树叶府。说起叶府,老太君的病也该好了吧。
  老太君放下调羹道:“今年这腊八粥倒比往年的都好,软糯香甜。”说着跟张婆子道:“让人去灶房,就说我的话儿,这粥熬的好,灶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有赏。”
  张婆子应一声吩咐下去,使人把桌子收拾了,亲手捧了茶来,才道:“依着老奴,老太君这赏却放差了,若不是张家丫头一味灵方,恐今年的腊八粥也没这么香甜了。”
  老太君点头:“可不是吗,倒把怀清这个大功臣给忘了,说起这丫头,昨儿夜里我还琢磨呢,你说这么丁点儿大个丫头,怎么学了这么一身好本事,可惜是个丫头,不然,就跟皇上说说,让她进太医院,好好臊臊那帮拿着朝廷俸禄的太医,成天之乎者也,满嘴的学问,到了褃节上,一个顶用的都没有,还不如一个小丫头呢。”
  说着又不禁笑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若这丫头是个小子,可就不能跟我说闲话了,说来也怪,不知怎么,我跟这丫头倒分外投缘。”
  张婆子道:“怀清丫头人小,心眼儿却不少,虽稳重,性子倒也算活泼,说出的话格外有趣,怨不得老太君跟她投缘,老奴瞧着心里也忍不住喜欢呢。”
  老太君笑了两声,侧头看了眼窗户外头道:“今儿晚了,明儿你亲去接那丫头,就说我说了她这个郎中当的不妥当,既瞧了病怎不来复诊,还非让我去请不可,当真该打。”
  张婆子笑了,知道老太君这么说那就是格外亲近了,不说张怀清跟叶府毫不沾亲带故,便叶府两位嫡亲的孙女,也不见老太君这么说话儿,说起府里的这两位姑娘,张婆子不禁暗暗叹息,两位姑娘也是受了她们娘的牵累,得了,这也算叶府的禁忌,不提也罢,倒是张家这丫头,入了老太君的眼,往后的事儿虽不好说,却有一样,张婆子绝对敢打包票,那就是婆家不用愁了。
  再说怀济,出来跟刘成打过招呼,上了车,刘成吩咐一声, 奔着福来楼去了,怀济看了刘成一眼,还是忍不住道:“不知陈大人这是……”
  刘成目光闪了闪道:“我们家大人说昨儿一见张大人就觉分外亲切,跟瞧见我们家二老爷似的,这不赶上过节,想起我们家二老爷,便遣我来请张大人把酒言欢,只当见了亲兄弟,也解解思弟之情。”
  思弟之情?张怀济再傻也知道这是个托词,不过心里也明白,人家堂堂的知府大人,这么说就是寻个台阶找个借口,自己也没必要点破,只要这位陈大人有心结交,自己这个未上任的南阳县令也就不用愁了。
  刘成暗里打量半晌,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哪儿想到这么个看上去木讷的芝麻小官,竟一身的好本事,想那王泰丰的医术在大燕朝可是首屈一指,他都束手无策,基本上就有死无活了,却让这个张怀济救了,也就是说,这张怀济别看官不大,医术却高,比太医院的太医还高,也莫怪大人如此下心思结交。
  要知道他们大人可是四品,搁在平常,凭他小小的驿丞,给他们老爷提鞋都不配,更遑论坐一桌上吃酒了,所以说,这人还是得有本事,只要一招鲜的本事,哪怕张怀济这样不得志的,得了机会也能一朝跃龙门,这往后的仕途,眼见着就是一帆风顺了。
  想比大人也是想借这股东风,借好了扶摇直上,他门家大人也算得偿所愿了,不过这张怀济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不是刘成不信,而是这小子也年轻了,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出头,能把太医院那帮老头子都比下去?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诡异。
  想着不禁开口道:“听说大人是医圣后人,怪道好医术。”
  张怀济不免有些心虚,暗道,自己哪能称得上好医术,多大本事自己最清楚,便祖上所传,也只能说略通,不敢言精,真正的好医术是他家妹子怀清,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说,只道:“大管家谬赞了。”
  这话听在刘成耳朵里就是谦虚,事实摆在哪儿呢,不然,他们家大人也不会巴巴的请他去吃酒了。
  说话到了福来楼,三楼雅间里一见张怀济 ,陈延更已经站起来一拱手道:“怀济老弟来了,快请坐。”
  见张怀济看向旁边,不禁笑道:“瞧我,倒是忘了给你们二人引见,这位是汝州城的周通周员外,说周员外的大名怀济老弟想来不知,倒是有个诨号广为人知,不知贤弟可听说过汝州府周半城?”
  张怀济一惊,虽在邓州府当官,可邓州比邻汝州,周半城的名声怎会没听过,顾名思义,这周半城是汝州的首富,之所以有这个诨号,就是因为他的家产买卖都算起来,相当于汝州的半个城,这才有了周半城之说,说句最直白的话,就是这周半城有的是银子,也怪不得陈延更如此抬举他,到什么时候都是有银子好办事。
  虽想明白了,张怀济却也只拱手为礼,陈延更暗道,这小子倒有些城府,搁别人,自己引见周半城,早巴不得上好了,毕竟跟这么个有钱的主攀上关系,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儿,可这张怀济倒沉得住气,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彼此寒暄过落座,一顿饭一个字都没提官场的事,说的都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这陈延更也是金榜题名,寒门出来的子弟,当年可是高中了榜眼,若不是上头没根儿,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个四品知府了,这也是陈延更拉拢张怀济的目的。
  虽有目的,可也不妨碍陈延更骨子里的文生气,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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