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浮生 作者:倚栏尘忆(晋江2012-09-02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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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回答。
“我从小就喜欢看星星,总为它们神秘和美丽深深着迷。所以很想做一个风水祭司,渴望像他们一样能够参透星宿的奥秘。根据星象选择良辰吉日,得知尼罗河泛滥的日期,甚至为神庙和陵墓选址。”
塞提看着图雅陶醉的微笑,“这应该很容易实现!”
“对,”图雅闭上双眼“或许对其他女孩来说,只要肯努力,只要存在这份热情…至于我…”她把眼睛闭的更紧,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不行…唯独我不行…”
过来很久,图雅睁开眼睛,再次恢复笑脸。无视了塞提满目的担心。
“谢谢你陪我聊天,我该回家了…”
图雅没有让塞提将她送到门口,而是在离离将军府很远的地方便与他分开。她没有告诉塞提自己的名字,反正也无所谓。再过不多的几天,她就要和那个从未谋面的人结婚。恐怕今后,他们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尼莉特尔遵照约定为图雅打开后门,图雅把礼物交到她的手上。尼莉特尔非常激动,受过恩惠的她,将图雅弃她而去劣行抛之脑后。
齐米克将军还未曾回府,图雅暂且躲过一劫。她很了解自己身上背负的家族使命,这次外出,就算作最后一次任性吧。图雅没用晚餐,沐浴之后直接躺到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眠。她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星星一直到了天亮。
“小姐,小姐!”
在黎明时刚刚入睡的图雅,被尼莉特尔的敲门声吵醒。她下床,带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
“图雅小姐,您怎么还在睡?!快点梳洗打扮一下,您的未婚夫登门拜访,现在正在前厅等候呢!”
图雅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让尼莉特尔又重复一遍。等听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方才大梦初醒。手忙脚乱的化妆穿衣,为了掩盖自己浓重的黑眼圈,她还特地涂上深色的眼影。
图雅心中诧异,他为何来的这样突然,不是说结婚前最好不要见面的吗?提起裙子迈进客厅,看到来人她笑了。
“怎么知道是我?”
“白皮肤的人在埃及屈指可数,找到你很容易。”
“那,为什么要来?”
来人俯身在她耳边,悄悄的说…
☆、第二十三章
尤丽迪丝在卧室里披头散发的哀嚎,死死抓着瑟尼杰姆的衣角。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你手中不是握有塞特军队的部分军权吗?阿蒙神庙的众多高级祭司也全都是你的心腹,这个时候帮助佩莱特谋取王位简直易如反掌。你不是很想做维齐尔吗,怎么甘心就此轻易罢手?”
瑟尼杰姆纠结着眉毛,真是个难缠的女人。“塞提一世早就注意上你了,你以为他放任你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之前就命巴尼卡收走了我的军旗,包括那些原本忠于我的祭司也临阵倒戈,改投普塔赫门下。他是都计划好的,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你我的关系,这次我最高祭司的身份怕是难保了。”
“那怎么办?我和佩莱特没有希望了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拉美西斯登上王位?不等陛下的葬礼举行,我和佩莱特就将被送往孟菲斯。瑟尼杰姆,我们相爱一场,你忍心让我们就此离开?”
“别跟我提什么感情,我都自顾不暇了,就算想要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尤丽迪丝跌坐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悲痛的哭喊。瑟尼杰姆见不得这种令人生厌的场面,抬脚就要走。尤丽迪丝迅速爬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腿。
“不,你不要走,如果连你都抛弃我,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瑟尼杰姆弯下腰想把尤丽迪丝拉开,但是她抱的实在太紧。“别这样,目前将要赶制先王的木乃伊。我暂时还是最高祭司,有很多事情要忙,快点放手让我走。”
尤丽迪丝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抱的更紧。瑟尼杰姆俯身,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虽然我们相互利用,一直逢场作戏从未真正相爱。但既然大家都输的一败涂地,那么就不要再彼此连累。你和佩莱特回孟菲斯也没什么不好,慢慢积蓄力量还可以东山再起。至于我们,一切都结束了。”
瑟尼杰姆终于挣脱尤丽迪丝的手臂,头也不会的大步离去。尤丽迪丝伏在地上,泪眼模糊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断哭喊他的名字:“瑟尼杰姆,你别走。我是爱你的,真心爱你的…”
瑟尼杰姆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空旷的宫殿只剩下她一人的声音在回荡。
柳阳站在不显眼的角落,庭院中到处是全身缟素的祭司。为何没看到拉美西斯,塞提一世的遗体将要被送往“美屋”,在这种特殊日子他不应该缺席。
一名侍女进入庭院,目光扫落在树阴下的柳阳身上,婷婷袅袅的向她走来。
“奈菲尔塔丽小姐,拉美西斯殿下派奴婢传话,让您尽快随我去找他。”
“他现在在哪”
“去了您就知道。”
柳阳已有五日没见过拉美西斯,去寝宫找过他多次他都不在。如果不是时时记挂着他的安危,今天也不必赶到仪式的现场。现在有侍女主动找上门来,自然正中她的下怀。柳阳没有过多考虑,跟着侍女走出院子。
柳阳的方向感不强,尤其是在这偌大的王宫里,要不是平常有人带路,她定会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她们走了很长时间,人烟越来越稀少,柳阳感觉到事情不妙。
“小姐,您怎么停下了?”侍女转头问道。
“你这是要带我出宫吗?”再不长脑子的人,也知道前方是进出宫殿的塔门。
侍女并未表现出想象中的慌乱,“殿下在宫门口的马车里,找小姐有要事相商。宫殿里人多眼杂,所以请您出去见面。”
“胡说,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你到底…”柳阳还没说完,侍女一掌劈到她的后颈上,顺势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从不远的树后闪出另外一名侍女,二人合力抬起柳阳走出宫门。
夜幕降临,无边的黑暗坍塌而下。
拉美西斯拖着疲乏的步子回到宫殿。还真够讽刺,自己身为人子,在父亲过世后不去操办后事,却要先忙着和从属国联络感情。高高在上的拉神之子,埃及之王,享受着万民顶礼膜拜,同时也要忍受独处顶峰的严寒。登上这个的王位,所得到的永远比失去的要多。慢慢让权力摧毁人性,这便是出生在帝王家最大的悲哀。
士兵们把守在院外,拉美西斯推开柳阳寝宫的房门,尼弗利特拉正候在前厅。替他脱去满是灰尘的披风,抖擞干净,又奉上一杯清水。
“殿下,奈菲尔塔丽小姐怎么没有和您一起回来?”
拉美西斯刚刚落座,听过这话“噌”的反弹起来。“她不在寝宫吗?我根本没有见过她!”
尼弗利特拉的嘴巴足够塞进一个鸡蛋,“小姐今天清早,偏要一人到先王的首祭上找您。在下还以为你们整天都在一起。”
“我根本没有参加首祭,前几天一直在德尔巴哈里,今日傍晚才返回都城!”
“难道小姐又迷路了……”
“混蛋!”拉美西斯低声咒骂一句,面对着尼弗利特拉,反而更像在拿自己出气。都怪他疏于防备,现在排除了尤丽迪丝,还有谁在暗地里和他作对呢?!
拉美西斯快步走出门外,想要集结士兵到宫殿各处寻找。可庭院中皆剩植物在月夜下的浮影,竟没有了一个人。
“王兄!”伴随乌云将明月遮挡,一个飘渺的声音隔空传来。
☆、第二十四章
来者是一名少年,古铜的肤色,笔挺的身材。刚毅的面孔却难掩眉宇间的青涩。
“你是…孚休?!如果我没有记错,六年前你便跟随母亲一起退守亚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孚休对拉美西斯的惊愕付之一笑,“王兄的记性真是不比从前,父王过世这么大的事情,竟忘了通知我。不过也难怪,像我们这种过气的王妃王子,被遗忘也是理所应当的。还是要多谢你,记得我的名字。”
“休,你是在向我抱怨吗?怪我没有在六年前阻拦父王。你同王妃向来心无城府与世无争。我是想让你们远离这些宫中是非,过太平的生活,你从前不也是这样希望的吗?”
“大概因为我当时还小,不懂得权力的重要性。但是现在,我长大了!”
数以百计的士兵犹如破土而出,他们手中的火把顷刻间将整个院落,照的亮如白昼。拉美西斯识得他们头盔上的那根白色鸟羽,那是亚斯地方军的标志。他脑子里好像飙过一阵飓风,满是闷雷般的轰鸣。孚休是他年少时真正以心相交的兄弟,他认为家族中唯一值得信赖的人…
“我想过无数的人会在此时来争夺王位,却万万没有料到你竟然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啊,我才能站在这里。”
六名士兵抬着一口巨大的青铜容器闯入人群,将其中的东西倾倒在拉美西斯眼前的空地上。那是他留守在寝宫外二十名士兵的头颅。孚休的笑容被摇动的火光,扭曲的异常狰狞。他已经不再是拉美西斯所熟识的弟弟。塞提一世离世不过短短七日,怎样惊人的行军速度,才能使他从千里之外的亚斯赶来。他又如何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埋伏至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众多的守卫。除非他早就得知塞提一世的死期,除非这一切早有预谋,除非他在王宫之内有人接应…拉美西斯不敢再想下去。
“奈菲尔塔丽,是不是在你手上?”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把的她还给我。如果不是,快点闪开让我去找她。”
“我觉得王兄并没有搞清状况,你现在已是朝不保夕,没有同我强硬的资格!”
看到孚休的剑锋指向自己的那一刻,拉美西斯苦笑着摇头。那些他们童年相伴的时光还恍若隔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刀剑相向。那个初长成人的青年,是曾经救过自己一命弟弟。如今还是他,让从来踌躇满志自己陷入了被动。
“王兄,只要你配合,我不会为难你。请你退回寝宫,安心的等待数日。”
拉美西斯觉得好笑,安心的等待数日后,再出来同他这位新法老道贺吗?“休,收手吧,这毕竟是莫逆的罪名。”
“你还希不希望奈菲尔塔丽活着?快点照我的话去做!”孚休嗓音低沉,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口吻。
这句话起了应有的作用,拉美西斯立刻走入房间,并反手带上门。
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和扑面而来的潮湿水汽。让柳阳区分不清此时是真实还是虚幻。这是一个异常狭窄的空间,左右宽度正好有她一臂的间距。墙体湿漉滑腻,遍布着毛绒绒的苔藓。她摸索着朝前走,趟着足下没过脚面的水。视觉减弱后听力便会变得格外敏锐,耳边回荡着空洞的落水声,好像自己置身于一条分外幽长的走廊。
冰凉的水珠滴落在柳阳的脸颊,顺着下颚滑进她的脖子。她缩着肩膀,牙齿上上下下的颤抖不停。走着走着,地势开始上移,可以明显感觉出这里是个角度缓和斜坡。墙面变得干燥,没有了污秽,她甚至能摸到上面阴刻着图案。终于走出积水,却突然找不到左手边的墙。难道是这开间变大了?
“喂!”柳阳向黑暗中呼喊,竟然没有传来回声。她胸前的发丝漂浮到脸上,是风!也就说明有通向外面的出口。她先踏出一只脚踏探探虚实,然后放心的逆着气流移动。最前方出现一个微小的光点,从看见它的那刻起,便以超过她数倍的速度暴涨。弹指一挥间,便飞到了她的眼前。
☆、第二十五章
日已西斜,天边恰似焚过一场大火,霞光晕染,烧的通红。
孚休看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拉美西斯。时过半月有余,按理说他早该心急如焚,然而却从未坦露出一丝的慌张。他越是镇定自若,反而令自己越发的不安。
“休,”拉美西斯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在背光之下深不见底。“奈菲尔塔丽,她还好吗?”
孚休不禁怅然,这是他多日来唯一的发问。不是有关朝中局势,或者自己的帝位。却是在挂念着心上人的安危。“她平安无事。”
“那就好,这说明我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
孚休的微笑显得有恃无恐,“感谢王兄还念及旧情,但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已经不再需要了吧!”
“作为兄长我要给你忠告,结论不要下的太早,不然连后悔都难!”
孚休揣摩着他的意思。现在他的部下都知道,这二人全部在他手里,量想没人胆敢轻举妄动。他的话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想让自己有所忌惮,逞一时的口舌之利。
“王兄,怎么你还是这样冥顽不化,胜负早已分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孚休的话音刚落,屋外的士兵一阵骚动。房门大开,两名士兵拖着一个生命垂危的人进来。这个人作侍从打扮,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左肩插着一支削断的利箭,箭端没入其中,不知深有几许。
“殿下…亚斯…告急!”他抖动着干裂的嘴唇,颤颤巍巍的掏出一卷染血的莎草纸。
孚休扯过书信:努比亚军队兵临城下,势如破竹无坚不摧。城中粮尽援绝已苦撑数日,敌方下达最后通牒,除得拉美西斯王子殿下军令退兵,否则十天之后覆军屠城。
他手中的莎草纸掉落在地上,“王兄,你竟然拿母亲和数千人的性命要挟我。”
拉美西斯拍案而起,“是你先拿奈菲尔塔丽的威胁我的!我警告过你,但你听不进去!”
孚休突然神经质的仰天狂笑,“不愧是王兄,永远比任何人都棋高一着。果断,冷静,机智,你确实比谁都要适合这个王位。”
他抬手一挥,责令所有人退出去。他走近拉美西斯,语气前所未有的缓和。“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最终,还是你赢了。”
拉美西斯一脸的失落,“但,我并不想赢。”
“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孚休双手捧起拉美西斯轮廓分明的面容,清澈的眼眸里满溢着疼惜。
“休,奈菲尔塔丽在哪?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如果我说只能告诉你一个答案,你会选择问我哪个的问题?”
“前者。”拉美西斯退去眼中的迷茫,回答的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
拉美西斯听到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他侧过头,看到孚休手上的匕首□了自己胸口。孚休的身体几度摇晃,然后倒在血泊中。
“来人,快来人!”拉美西斯搬起孚休身子,焦急的大喊。
“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拉美西斯看着那些逐渐漆黑凝合的血液,心凉到了极点。“你在剑上涂了毒?!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要你知错能改,我一定会放过你。还是…你在害怕我追究奈菲尔塔丽的下落?”
孚休眼眶泛红。“在王兄的心里,就只剩下奈菲尔塔丽了吗?”
面对拉美西斯的缄默,孚休居然笑了。仿佛又看到他昔日的影子,从小到大都未曾改变,遇到不想回答的事情便不说话。
“身为新君,你必须要给朝臣一个交代。这条命,就算臣弟送给王兄的登基礼物吧!”
柳阳拿开挡在眼前的手,发现竟莫名其妙的躺在宫墙外的芦苇丛里。难道先前遇到的那些事情都是在做梦?她起身扫落身上的沙尘,衣服和鞋子都是干的,没有任何浸过水的痕迹。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王宫的侧门,这座壮丽华美的宫殿却令她望而止步。时至今日她都不能确切的肯定,自己真要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