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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一最好不宅斗 作者:杨斯年(晋江12-11-16正文vip完结,穿越、宫廷)-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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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风和当然知道贺家退亲一事关系到太太是否停止折磨自己娘亲,一听贺五的威胁,当即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许如澈倒是有一万句话可以骂贺五,眼见唐风和不说话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下嘴了。
  却听身后响起了声音:“五爷既然知道这是唐家的地方,也该知道长公主如今就在山月坞里住着,你竟这样大胆在长公主眼皮子底下强抢民女,难不成是活腻味了吗?”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一个翩翩公子缓缓步入门外。
  一身白色雪绫缎的深衣,头发简单高高竖起,眉目清冷却宛如描画过了,只是声音听着有些别扭。
  仿佛是故意压低了的。
  秦君凌还是第一次看唐云暖扮作男装,衣服显然慌忙中换下来的,前襟的带子系得有些匆忙,脸上的胭脂也是才洗掉的,额前的发还沾着些水珠。
  只是她不施粉黛,眉清目秀的男装样子,颇有一丝慌乱中的英气。
  贺五只当自己对永平府的豪门大宅了如指掌,即便是许如澈的家底他也是一早探知了的,却不知眼前的人是谁,听起来,倒像是唐家的人。
  遂从马上跳下来:“你是谁?”
  唐云暖却没想好要如何应答,忽然又听贺五道:“可惜了这么标致的长相,却生成了个男人,你是谁我不在乎,扰了长公主的兴致他日我自当到侯爷府上请罪。”
  说罢手一挥,像提起一只大雁一般提起了他马下的女子,那女子显然跑尽了一身的气力,再挣扎不得了。
  唯有朝唐云暖定定地看了一眼,气若游丝动了动唇:“救我。”
  那眼神宛如寒潭秋水,直看得唐云暖身子一冷,心底浮起一个声音:“是她?”
  再看她身上那褴褛衣裙,虽然已脏旧得不成样子,却依稀还能看出是银红菊纹绉纱缎面交领长袄,那式样还是去年京中流行的,今年看起来,就很有些过时了。
  唐云暖当即确定她确是沈家姑娘无疑,那一日她在鸿雁庵里见她时,她就是这样清冷的目光,穿着这件银红色的衣裳。
  她告知唐云暖旱魃过境时候已经很是窘迫,如何此刻又陷入魔掌,唐云暖不禁悲从心起,为何她跟她遇见的古代女子,都是这样命薄如纸?
  唐云暖跟唐风和几乎是异口同声:“放开那姑娘。”
  贺五转过头,黝黑的面容上肌肉抽动起来:
  “怎么着,你们还想练练?”
  唐云暖唯恐唐风和被欺负,挡在头里道:“贺五,这永平府里是有王法的,你在京城怎么横行霸道我不管,在我们家门口强抢民女,别管我们报官。”
  “哈哈哈……”贺五当即大笑,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说这位小哥,你可知道你要救的姑娘是谁?她叫沈于落,是京城富贾沈眉白的女儿。沈老爷子死前用五千两银子许给我的,却被她逃婚逃了出来。我大老远地追到你家门口,只是追我贺五一早定了亲的妻子,怎么算是强抢民女”
  唐云暖在京里就听过沈家的名号,沈老爷早年靠跑船打下一片江山,用富可敌国形容沈家也不算为过了。只可惜沈老爷天生薄命,膝下不过一子一女,一年前扔下一个续弦的妻子跟这对儿女,魂归西天了。
  唐云暖望向被贺五钳制住的沈姑娘:“他说的可是真的。”
  如果沈于落真的是贺五订了亲的妻子,那么贺五还真不算是强抢民女,而唐云暖就真的救不了她了。
  沈于落一脸黯然,红了眼眶,哽咽道:
  “我命薄,爹爹早死,继母为将家财留给弟弟,竟想将我许给贺五这种败类,但我跟贺五一无婚书二未迎娶三无媒人,算什么他的妻子,况且我自己宁可一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贺五当即甩了沈于落一耳光:“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你后娘早收了我的银子了,今日你嫁也得嫁,不嫁,我就把你卖到勾栏院里换银子。”
  唐风和实在听不下去了:“贺五,今日我跟你拼了。”
  唐云暖再一回头,只见哥哥已经抽了许如澈的佩剑,上前就朝贺五劈头砸去。贺五毕竟是习武之人,一个闪身用沈于落来挡剑,唐风和眼疾手快停住了剑,却被贺五重踹了一脚。
  许如澈赶紧冲上去接住唐风和,又瞪向贺五:“敢朝我兄弟下手,你真是活腻味了。”
  两人三拳两脚地过起招来,唐风和爬起身来望向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于落满眼感激:“幸得公子出手,于落身受唐家两次大恩,实在无以为报了。”
  眼见沈于落望向唐云暖默默点了点头,唐风和才意识到:
  “原来你就是那个通知我妹妹要一早屯粮的沈家姑娘。”
  沈于落点了点头,唐云暖赶紧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披在沈姑娘身上: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
  沈于落却推开唐云暖的衣服:“唐姑娘,贺五是个什么人我太清楚了,虽然我深陷泥沼,但要你因为我而得罪小人,于落实在故意不去。”
  唐云暖抬眼望向跟贺五纠缠在一起的许如澈,淡然道:“不得罪也得罪了,我就不信了,他贺五手可通天,普天下竟没人管得了他了?”
  说罢望向秦君凌:“我表哥跟他交过手,并没讨来便宜,你还不去帮忙?”
  秦君凌笑眯眯地观战,一脸轻松:“不忙不忙,且打一会儿看看。”
  贺五人虽是个泼皮,身手却十分矫健,许如澈饶是身手敏捷,两人却分不出个上下。
  突然贺五手一抽,甩出一记飞镖来,许如澈避闪不及,却只见一记金叶子飞了出来,生生将贺五的飞镖斩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试探性地问问,并不是真的要定下唯一的男主,写到哪算哪吧。
  两个强势的人,也有强势的好处跟缺点啊。
  回复zero:你说的那几点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或者,我有另一个办法两全其美。



☆、61恒源祥,羊羊羊

  斩断了贺五飞镖的金叶子自然也是碎得彻底。
  金箔漫天飞舞之中;穿着金地缂丝蟒凤百花袍的秦君凌挥了挥蟒身翻转盘游的宽袖,一脸傲然。
  翩翩少年挑着眉眼望向贺五;不屑地问:
  “你可知道在我面前放飞镖;下场是什么吗?”
  贺五眼见面前的华服少年气度不凡;又说了一口官话,心知自己惹了京中贵胄。
  却疑心如何唐家竟有这样贵气的公子哥。
  当即行了个礼:“小的眼拙;请教公子名讳。”
  秦君凌身后小桂子上前唾了一口在贺五脸上:“你也配问我们家世子爷是谁?”
  秦君凌气得将一身潇洒作派甩在地上,上前砸了小桂子的头:
  “蠢材,你这样说;人家不就知道我是世子了吗?”
  那贺五眼珠一转;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冷笑一声:
  “还当是谁呢,既然说是世子爷,又是跟长公主一同在唐家做客的,那就只有襄国候家的秦世子了。”
  秦君凌当即收敛了容色,抽身正色道:
  “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带着你的狗腿子给我滚,再让爷我看见你横行乡里,先摘了你的炭头脑袋。”
  贺五却明显不吃秦君凌这一套,他也是在京中行走惯了的,早听说了秦家仗着长公主的势,却没什么军功,不过做个太平侯爷罢了。
  遂轻蔑道:“世子爷是否太多管闲事了,我在京中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即便是你家侯爷,见了我爹也是要说句话。何况我来寻我的妻子,世子爷你爵位再高,管天管地总管不到我后宅里去吧。”
  秦君凌当众被拂了面子,自然要耍世子爷脾气:
  “爷我就不让你动沈姑娘,你不识相,尽管来动动看看。”
  秦君凌话音未落,身后当即冲出二十几个护卫,每一个都是人高马大,一脸肃杀。
  一水儿的铁灰色盔甲,手执弓箭对准贺五。
  即便贺五再横行霸道,也心知这是侯爷府所养的铁盟卫,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传说这铁盟卫乃是长公主花了重金组建,各个都是武林高手,以一当百的角色,别说对付贺五这几个地痞流氓,即便是这二十几个人去打一场仗,只要敌军不超五千人,胜负也都是难说的事。
  铁盟卫誓死效忠侯爷府,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就算皇上的旨意他们也敢谋逆,唯独只惟侯爷府的主子是从。
  这样多的高手,杀一个贺五何足挂齿,贺五心里也很明白,今日就是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回头贺家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
  秦君凌嘴角绽出一抹冷笑:“你是要这个恨你入骨的媳妇,还是要你项上人头啊?”
  贺五恨得咬牙切齿,道一句:“世子爷,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就飞身上马,要带着身后的家丁撤走,却被唐云暖拦在头里。
  “五爷要走也容易,立下字据,声明永远不再纠缠沈姑娘。”
  贺五挑了挑眉毛,站在马上狠狠地盯住唐云暖,冷哼一声:
  “我是花了五千两银子的。”
  沈于落几乎是拼尽了力气站起身,字字铿锵道:“五千两是吗?一年之内,我必当奉还。”
  贺五却嗤之以鼻:“一年?利钱也生出不少来了,半年,半年你能还上五千两,我便永远不会纠缠你,无须立什么字据,我贺五说到做到。”
  ——————————我是贺五落荒而逃的分割线——————————————
  西院抱厦的浴室中,红豆紫棠将门窗关得紧紧的,又在里间同外间的过道处架上了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挡住了唐云暖日常用来泡澡的杉木桶,以及木桶里桃花牛奶的香气。
  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里插一根沐宁香,一旁摆着些紫草澡豆并着玉梳铜镜。
  里间水汽氤氲,杉木桶里坐着个穿着羊脂薄纱的沈姑娘,唐云暖则寻了个竹凳子坐在一旁,也学着红豆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为沈姑娘盘发。
  洗去一身泥污,唐云暖自铜镜里静静观测沈姑娘。
  如满月又白皙的一张脸上,一双微蹙的双眼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愈发映衬得这姑娘目如秋波,鼻尖微翘,红唇一点,所谓花容月貌,说得就是他们这种人。
  沈于落却一脸哀愁,无心洗浴:
  “终究还是让唐家跟贺家结怨了,我听说,你们两家还有亲?”
  唐云暖于鸿雁庵那一日就对沈于落另眼相看,解救了她进自己抱厦里住着,自是高兴都来不及,遂答到:
  “有亲倒是有亲,只是我却不愿意结下这门亲戚,贺家忘恩负义,养出个儿子又横行霸道,哪里配做我的亲戚。”
  沈于落一双美目略微有泪光闪动:“竟想不到,你我两次相遇,却两次都要烦你出手相救。”
  唐云暖忙了半日终究还是不能将沈于落一头黑发顺利盘上,唯有给红豆使了一个眼色,红豆会意前来接手,唐云暖绕到沈于落对面,又往浴盆里加了些花瓣。
  寻一个紫色澡豆投进浴盆中,那澡豆是用紫草压制出来的花汁凝结而成,一如热水,旋即染上了些紫色。
  紫草有消毒杀菌之效用,沈于落流落在外许久,保不齐身上会有些伤她自己都没觉得。
  唐云暖用手拨了拨那浴桶中的水,黯然道:
  “我同你却是一样,即便我父母双全,后宅内却仍旧暗涌连连,两个能救一个,不也挺好?”
  遂苦笑一声,脱了身上莲色联珠对纹锦寝衣,干脆也跳进浴盆里,当即溅了沈于落一身水。
  沈于落虽是个商户女,却是自小受尽大家闺秀教导的,从来也没这样放肆玩水过,如今劫难才过,就也起了玩心,两人互泼玩闹了起来。
  西院另一间屋子里,秦君凌、唐风和跟许如澈听着这边抱厦的玩闹声,浮想联翩。
  秦君凌自然是一张脸都痴了,趴在桌上流着口水:“你们猜,那两个姑娘在干吗?”
  唐风和才刚在山月坞的门口就被沈于落所吸引,仗义出手之中就也夹杂了些个人感情,如今耳听着佳人弄水,本还装作充耳不闻,奈何心猿意马。
  “想来是两人在喝水,不小心洒地上了,才这样大声响。”
  说完赶紧将头埋在双臂里,唯恐被对面两人发现自己脸已经烧红。
  三个人里唯有许如澈还保留些理智:“胡说,这明显,明显就是在沐浴。”
  说罢许如澈也觉得有些放肆了,遂赶紧转移话题:“说好了要去集市的,还去不去?”
  唐风和跟秦君凌都是满眼桃花:“去,当然去。”
  抱厦里玩闹得早已经是满浸了水,忽然沈于落收了一脸的笑,正色问唐云暖一句:“你可屯粮了?”
  唐云暖心知她指的是旱魃过境一事,遂摇摇头:“姐姐真是个奇人,半年前便能预知旱事,我却只是买了几块地种了糜子,并没有学贺五一样屯粮。”
  沈于落不禁黯然神伤:
  “你才是聪明的,一点就透,只是心忒善了些。我在京城里便听说了唐家被罢官的困境,想来你日子过的也不好吧。那一日你我一见如故,你又肯出手救我,我想着告知你这个大秘密,也好让你大赚一笔。看来是我想错了,也请妹妹见谅,我毕竟是商人出身,凡事都看利益。”
  唐云暖却一把拽住沈于落的手:“姐姐千万莫要这样说,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我不想屯粮只是怕抬高粮价,想必你还不知道,我父亲如今在永平府里任职,管的便是银粮一事,若贸然行事只会影响我父亲的仕途。如今唐家如履薄冰,万事都要小心。”
  唐云暖随即又低垂双目,很有些难为情道:“姐姐不知,我冒险得罪贺五强留姐姐,也有自私的目的。”
  沈于落微微一笑:“你想我留在你身边,助你唐家一臂之力。”
  唐云暖自浴桶里起身,自有红豆将一条白色丝绒大披巾披在身上:
  “经商一事上,我懂得毕竟太少,开了酒楼买块地还好说,若要我领着唐家安度灾年,我自问没有这个本事。但你是沈家千金,耳濡目染自然通商道,若你能留在唐家帮我,想来就如虎添翼了。”
  沈于落抬眉问道:“你不怕我跟贺五是一伙儿的,不怕我是故意来你家陷害你的。”
  唐云暖嘴角绽一朵微笑:“姐姐你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云暖也是,自你才踏进这个浴室,我就早查清楚了你同你继母之间的事了。”
  唐云暖扫了一眼红豆,红豆遂道:
  “京城第一富贾沈家主母刘氏,二十年前乃是京城勾栏院红牌歌女,被沈老爷以百两黄金赎身入沈府为妾,为人刁钻狡猾。沈老爷过世后,一心扶植其亲生子上位,不惜将沈家众多商铺掌柜换血,将沈家长女房内家奴赶走的赶走,打死的打死……唯独留有一个妈妈下落不明。沈于落于去年许配给贺家,却一直未能迎娶,京城传言,沈于落早已逃婚,同样下落不明。”
  唐云暖一伸手,红豆当即停了嘴:
  “沈姑娘,即便你真跟贺五是一伙的,打进我们唐家做内应却又有什么好处呢。你家大业大,贺家也是朱门大户,你美貌又聪明,嫁过去不见得没有一席之地。何苦跟我们落难的唐家过不去呢。再者若你真预备害我们,又何苦铺了这么长的局,我也曾去鸿雁庵寻过你,若你要假意与我相交,当日就不会偷了那庵堂的银子跑了出来。”
  沈于落有些惊异,面上却没有一丝反感,只是问:“没想到,你手脚这样快,耳目这样广。”
  唐云暖笑笑,学着许如澈的自满道:“家里有一个酒楼,这里又是出京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人这样多,想知道什么都不难。”
  沈于落也同样起身,接过紫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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