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莫负情 作者:晓彤~(晋江2013.5.27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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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怎敢？怎敢？”最狡猾的当属胤禟。
　　萨楚日勒毫不留情道：“现在被我发现。你们当然不敢，若我没发现，回京后笑话就大了。”
　　胤祥忙解释道：“勒表姐，我没想告诉别人。”
　　萨楚日勒见他听话，正要表扬几句，就听胤祥又道：“但兄弟们都不是别人，是自家人，勒表姐，你刚刚在想什么？”
　　“对啊。”胤礻我也发现自己惹了事。
　　看着几人打打闹闹，胤禔道：“好了，你刚才那样子我们不会对别人说。”又特意强调道：“包括自家人都不会。”
　　闻胤禔的保证，萨楚日勒才稍稍放心，不过与此同时，她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嘿嘿笑着问：“你们问我刚才在想什么？”
　　胤禟胤礻我胤祥点头。
　　萨楚日勒再问：“你们想将我刚才的样子说给自家人听？”
　　三人猛点头。
　　萨楚日勒眼中闪过意思狡黠的光，痛快答应道：“好啊。”
　　“什么条件？”三人几乎是同时低头，同声相问，他们对她的性情太了解了，她怎会好商量？
　　看着这样的三兄弟，萨楚日勒笑出声来，立刻跳下床，道：“请我吃饭。”
　　“又是这个？”几乎全屋人都一个表情。
　　胤礻我问道：“我们已经答应过，要请你两次吗？”
　　“不是，我让你们所有阿哥请我吃饭，由你们去说服，所有条件我定。”萨楚日勒拿起一身昨天端敏给她放下的蒙古装就开始穿，宫中固然重视规矩礼节，可这是在蒙古，最重要的是旁边没外人，他们就没什么讳忌了。
　　胤祉提前防范道：“请一顿饭按理说难不倒我们，不过你若想吃星星月亮，我们真做不到。”
　　“绝对是你们能做到的。”萨楚日勒急急忙忙地要穿衣服，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只好叫外面的侍女来帮忙。
　　那侍女看见这么多大男人在场，不禁羞红了脸，低头给小郡主穿衣，更加奇怪，男女大防，他们对待这种事情怎么完全没反应？难道满人比蒙古人还豪放？
　　没人去注意侍女的小心思，胤禟一口答应，说劝服胤禩胤祯的事交给他，胤祥亦说可以劝服胤礽胤禛和胤祹，胤祐怀疑她有什么小算计，起初不敢答应，后来见胤禔都答应了，他便从众。
　　原来萨楚日勒根本不是发呆走神，而是真的睡着了，在作‘白日梦’。至于傻笑嘛，就快乐中带着些伤感了，她梦到所有的亲人齐聚一处，包括已逝的太皇太后，孝懿皇后，胤禌，思姗，大家坐在一起吃中秋团圆饭。
　　萨楚日勒没说的是，饭桌上，还有她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他们穿着现代服装，班第端敏穿着蒙古服，而自己却是旗头旗装花盆底。原来，尽管她想念爸妈，想念额娘额祈葛，在内心最深处，也早已融入皇宫，将自己看成皇宫里的一分子了。
　　相聚短暂，很快就到离别的时候。康熙等人拜了萨楚日勒的翁库玛法满珠习礼，还去了和硕纯禧公主的府上，后来见过的人和回去的路线，萨楚日勒就不关注了。


☆、谈婚

　　　　回宫后，众人闲暇时，第一件事就是将萨楚日勒做的白日梦学给其他阿哥格格，当然，前提是他们必须请她吃饭。意见统一后，萨楚日勒十分配合的任胤禟教她摆姿势，最后在思姗直接上手挪动她，和胤禟的言传下，她终于摆出那日的姿势。为了逼真，胤禟想让她穿中衣，遭到多数人严厉反对，后来作罢。
　　不过，萨楚日勒重新摆出的姿势很做作，完全失去那日脱俗可爱的感觉。因为姿势做作，再加上穿旗袍，反而增加喜感，众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胤祺笑道：“你真是块儿宝。”
　　萨楚日勒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咦？对了，两位表哥家里添喜，是三表哥家的儿子漂亮还是五表哥家的闺女儿漂亮？”
　　“才刚出生，哪看得出来？”胤祉回答。
　　胤祯始终想问一件事，就此机会，便问道：“勒表姐，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可是为何你对几个哥哥家的孩子并不是很关心？”
　　他不说，萨楚日勒没觉得，这么一说，还真有其事。再见众人脸上都挂着问号，看来他们早就想问了。萨楚日勒想了想，答道：“因为表哥们太花心，福晋多，孩子多，我喜欢不过来。”
　　如此一说，成家立室的阿哥表情各不相同，倒是很有趣。
　　“我们苏勒到出嫁的年龄了，若你的丈夫也是三妻四妾呢？”胤祺问道。
　　“他敢！”胤礽突然发怒，把大家吓一激灵。
　　其实只有胤礽自己能听出他的怒气中掺杂了多少苦涩，他，想娶萨楚日勒；他，只喜欢萨楚日勒一人；他，可以不要所有的福晋和子女；他，甚至可以抛弃皇位。可是，他竟然不敢向她表明心迹！
　　胤祉旁观着，担心太子二哥毁在儿女情长上；忽然，他看萨楚日勒有点觉得碍眼了。十多年来，他是疼萨楚日勒的，但是若拿胤礽和萨楚日勒相比，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后者，因为在他心里，荣妃、胤礽、思婷，他们才是他的至亲。
　　胤禔见胤礽情绪激动，故意说道：“苏勒，不如我娶你吧，至少不会让人委屈了你。”
　　“大哥你有家室的人，苏勒不会嫁。”思妍笑道。
　　胤礻我站出来道：“我没成家，我娶苏勒，就娶苏勒一个人，反正我最喜欢苏勒了。”
　　“你就算了，万一哪天苏勒把你卖了，还让你帮她数钱，哥儿几个欺负谁去？”胤禟一把推过胤礻我，继续道：“我精明，娶她还差不多。”
　　胤礻我不服气道：“苏勒对我最好，绝不会卖我，九哥你花心，苏勒不会嫁给你的。”
　　“你九哥我再花心都有度，而且对苏勒从来百依百顺。”胤禟和萨楚日勒只是小打小闹，一般他都会宠着她，但是说着说着，懵懂的胤禟有点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急忙扯话题道：“唉，既然你说我花心，那就八哥，总之轮不到你。”
　　“我同意八哥娶苏勒。”胤礻我竟是举手赞成。
　　胤禩见两个弟弟把萨楚日勒推给自己，心中是暗喜的，他眼睛偷瞄了一下萨楚日勒，发现萨楚日勒正在像看小孩子玩游戏般兴致浓浓，顿时泄气。
　　他道：“你们别胡说。”
　　胤禟瞧他不愿提，以为他不想娶萨楚日勒，便对胤祯道：“十四弟，你长大后娶苏勒吧。”
　　“好！”这一声够痛快，够响亮。
　　随着胤祯的答应，有几个人开始头疼气短了。首先说话的是胤祥，他可不想让萨楚日勒嫁给胤祯，那以后谁陪他玩？胤祥道：“勒表姐比我们大。”
　　胤祯认为不是问题：“我长大后不嫌勒表姐老。”
　　萨楚日勒气得冲他翻白眼，惹得众人笑而不止，胤禟大笑着拍拍胤祯道：“十四弟，你敢说话，够诚恳，我佩服你啊。”
　　胤禔现在就像在看戏般，一言不发，瞅着他们怎么个玩法。
　　胤禛已经在心里几次提醒自己镇定，听见亲生弟弟痛快地说‘好’，他仍旧在忍，好在平日里他没白疼胤祥，胤祥帮他说话。其实他哪里知道，胤祥根本就是在为自己说话。
　　现在，胤禛忍不住了：“十四弟，终生大事岂能儿戏？”
　　胤祯奇怪地看了胤禛一眼，他不知道始终保持沉默的四哥怎么会突然反对，未作他想，只道：“我就喜欢勒表姐，我就爱勒表姐，我就要娶博尔济吉特萨楚日勒，我就不让给你们，谁喜欢苏勒我就跟谁争。”最后，他直接叫她的名字以宣示决心。
　　胤祯居然是认真的，胤禩与这个弟弟相处的不错，但听他说要萨楚日勒，心里‘咯噔’一下。何止是他，胤禛亦没想到素来顽皮的弟弟，此次会如此激动地顶撞他。
　　胤礽更是没好气道：“女儿家最重名节，苏勒嫁给谁轮不到你们妄加议论。”他完全摆出皇太子的姿态，刹时间，屋内静下来。
　　最重名节？若真如此，她已经是全天下女子中的笑话了。她什么时候注意过自己的名节？他们什么时候顾虑周到过她的名节？外面哪有人敢碎嘴子说什么。
　　萨楚日勒见局面僵掉，连忙调解，呵呵笑道：“我呀，才不会嫁给你们这些个阿哥。”
　　“为何？”同问，连思姗思妍都不例外。
　　胤祺更说：“你嫁给我们任何一人，这辈子都不会受到委屈。”
　　虽然他是真心把她当作妹妹，但是如果哪天她倦了，没有找到想嫁的人，为了顾及她的名声，他定会娶她，照顾她一辈子。
　　胤祉立即接下话道：“是啊，你三嫂看我和你在一起开心，还说让你嫁过来为平妻，我没敢替你答应。”他嫡福晋确实说过此话，然而他当时只作笑谈，如今提出来，他非常想看看大家的反应，而且，若是她真的嫁给自己，或许胤礽能做回原来的太子。
　　竟曾有过这么一茬！其中几人心中一紧。萨楚日勒觉得好笑，古代女子的思想还真独特，替丈夫选平妻？贤惠吗？真是滑稽。
　　萨楚日勒道：“你们天生就注定不可能只娶一人，我懒得凑份子。”意思便是，她的丈夫仅能娶她一人，爱她一人。
　　“我保证，就娶你一个。”胤祯道。
　　萨楚日勒道：“傻胤祯，姐姐不嫁给你也会一样疼你喜欢你的。”
　　胤祯还小，不懂情爱，单纯的想萨楚日勒留在身边，听她这么说，似懂非懂道：“原来和娶福晋没关系啊。”他随即笑了：“你说会疼我喜欢我，那以后你嫁给谁我就跟你嫁过去。”
　　屋内人还未来得及笑，外面已经有人朗声大笑了，原来康熙和太后不知何时站在屋外。众人上前请安，更是尴尬，方才议论的内容不知被康熙与太后听去多少，按理说他们的谈话内容是置祖宗礼法于不顾。
　　“萨楚日勒，不嫁阿哥，我们满蒙中还有别的大好男儿。”太后走进来坐到炕上没有追究，她是大气豪迈的蒙古女子，又是老人家，没外人在时，能够看着孙辈其乐融融又何必过于拘泥呢？
　　萨楚日勒故作思考道：“郭罗妈妈，这个主意不错，不知您心中可有人选？”
　　听她一说，胤礽胤禛干脆气得瞪她。康熙笑道：“呦，勒丫头想嫁人了？”
　　“明儿个让几个王公大臣带着他们未婚的儿子来，我们姑娘要选额驸。”太后开玩笑。
　　康熙话赶话道：“皇额娘您还真别说，裕亲王家的保泰和保绶不错。”
　　“不可。”胤礽急道，发现自己失态，忙解释：“回皇阿玛，保泰继福晋都有了，家中更是妻妾成群，保绶也已经娶嫡福晋。”
　　康熙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胤礽，道：“你倒是清楚。”
　　胤禔将一切看在眼里，胤礽怕被误会皇子与大臣勾结，正想解释，萨楚日勒出言：“那克出有所不知，太子妃雅霜二表嫂和保泰表哥的继福晋是亲姐妹，更何况裕亲王那克出素来很疼我和八表哥，这些事儿呀，我当然知道，我既然知道，嘻嘻，其他人就跑不了被我拽着听书。”
　　太后点点头，笑道：“是啊，这事儿我也听丫头提过。”
　　“既然他们不行，就恭亲王家的卓泰。”康熙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闺女儿最好嫁到他爱新觉罗家。开始是因为端敏、太皇太后、皇太后三人的关系令康熙很关照萨楚日勒，可时日久了，竟相处得比自家女儿甚至儿子还亲，这是他从不曾预料的。
　　萨楚日勒不禁乐了，她挽住康熙的胳膊撒娇：“那克出，您还当真啊，我刚十五，至少要等我十八岁回蒙古再提。”
　　太后笑道：“只怕那时你在蒙古找个小伙子成亲，就永远不回来了。”
　　“郭罗妈妈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舍得永远不回来？”萨楚日勒忽而认真道：“生恩重，养恩同样重。”
　　闻此，康熙和太后欣慰而笑，其他人更像是稍微放下悬着的心。
　　“苏勒，你可知道朕为何不封你为公主？”康熙感慨地问。
　　萨楚日勒乖乖回答：“两个原因，一是想让我嫁给爱新觉罗家的阿哥，二是不想让我嫁到蒙古成为权力的牺牲品。”
　　“苏勒，不可胡言。”太后道。
　　权力的牺牲品，公主下嫁蒙古，本就是权力的牺牲品，皇宫任谁都明白，不过没有人敢说，这是要杀头的罪，可萨楚日勒不仅很轻松说了，而且当着康熙的面说。
　　众人跪下替她请罪，她也被拽着跪下，康熙看着萨楚日勒，不发一语神色莫辨，连太后都为之担忧。
　　良久，他命众人起身，搂住萨楚日勒，道：“孩子，你并非你额娘，不应该如此和朕说话。”
　　“难道说实话有错吗？姐姐们包括长公主们就是权力的牺牲品，连额娘亦是，不过额娘幸运，碰上了额祈葛。”萨楚日勒头埋在康熙怀里，其实每次嫁公主，众人都是表面高高兴兴，实际上谁人不知里面的凄凉，萨楚日勒如何能不替她们伤心？从端静公主思妶那儿便能看得出。
　　康熙叹气：“朕。。。。。。何尝忍心。”
　　萨楚日勒道：“那克出，我说的话没有剜您伤疤的意思，而是要告诉您，这不是忌讳的词，不是斥责您的词。与蒙古和亲，增进两边情谊，完全是为江山社稷着想，您不自私，您为了少打仗伤民，为天下百姓舍弃自己的女儿姐妹，是真正的好皇帝。至于公主们，她们痛，您却要看着她们一个个远嫁，骨肉至亲，只会更痛，您是个好父亲好兄弟，错只错在，生于帝王家。”
　　萨楚日勒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是啊，生在帝王家，所以才有姐姐们的远嫁，所以才有与亲生父母分离之苦，所以才要看着哥哥弟弟们骨肉相残，所以除了尽量多把他们聚在一起联络感情，说些不疼不痒的话，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康熙被深深触动，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子对他说过类似的话，那是在她出嫁前说的话，他永生难忘那时阳光下生出的遍体寒意。如今劝他的人，是她的女儿。康熙把萨楚日勒圈得更紧，他知道萨楚日勒懂事，哪曾知她竟然懂这么多事，几十年来，看着姐姐出嫁，看着女儿出嫁，他心下内疚难以言表，却要一个人默默承担，因为那个女子也被他嫁去了蒙古。
　　太后不禁娟然泪下，想着自己也是被额祈葛嫁到皇家的苦命女子，还有自己的姐妹，幸好，幸好都过去了，端敏过得很好，她和妹妹很好，姐姐在天之灵会安息了。
　　她用帕子擦擦泪水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在说萨楚日勒，在说康熙，亦在说端敏。
　　康熙放开萨楚日勒道：“你呀，猜对一半，朕不封你为公主就一个原因。”
　　萨楚日勒没想到康熙会迅速转移话题，难怪，此刻儿子女儿连母亲都聚在一室，他肯定不能失态。随着问道：“是何原因？”
　　“想让你开心，让你自己选择未来的路，包括婚事，不受任何约束。”康熙笑着，继续道：“最初，此缘由是为你额娘，在许久之前，此缘由已经是单纯的为你了。”
　　萨楚日勒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流出来，随便抓起旁边一人的袖子连鼻涕一起擦。而这袖子惨遭迫害的人就是胤礽，他无奈地看着萨楚日勒道：“新衣服啊。”
　　萨楚日勒哪里理他，赶紧跳起来大声道：“谢那克出隆恩。”


☆、送汤

　　　　三十八年，萨楚日勒终于能跟着康熙南巡，康熙第一次南巡她还没出生，第二次太小，如今能够去江南总算实现了梦想。她一直都很向往江南水乡，期待美食、美景、美女。不过她知道康熙南巡并非出来玩，比如此次，便是来察看河道，察吏安民。
　　二月初三启行，萨楚日勒本不应该跟随，康熙见她极度向往，就开天大恩典，准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