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穿越峡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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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退回,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我当时深深地意识到:以后拍照,摄完后,一定要先看清脚下的地形再挪步。
巴河河谷的风光是壮美的,不仅宽阔的河谷地带溪流滚滚,林草茂盛,而且覆满栎树的大山脚下,还矗立着一座座30多米高的石堡。由此推断,巴河河谷早年还是军事要塞。
中午时分,到达目的地。巴松湖是尼洋河最大的支流——巴河中上游的一处高山湖,在工布江达县西部约90公里处,湖面平均海拔高度约3538米,面积为25.9平方公里。但见碧波荡漾,蓝天、白云、雪峰、绿树争相倒映在湖中,错落有致,水天浑然一体,让人陶醉。
巴松湖有一湖心岛,为古冰川作用遗留下来的大型“羊背石”,顺其古冰川滑移方向,可以观察到明显的冰川擦痕。兴之所至,大家顾不上吃午饭,便顺着石阶而下,到了湖畔,招呼对面岛上的摆渡者,请他渡我们过去。
摆渡者过来了,同时让我们看了新奇。他摆渡时放弃了木桨,靠牵拉钢缆带动筏子。原来湖心岛与岸边连着一根粗粗的钢缆,木筏上一根绳子的绳头系着一个结实的木钩,木钩就搭在钢缆上。我们站在筏子上,摆渡者就用手抓着钢缆,毫不费劲地把我们拉到湖心岛上。其实不用他,我们也能把自己摆渡过去,由于有木钩的牵系,无需担心筏子会漂离。这种摆渡既省事又安全,不知聪明的藏民当初是怎么构想出来的。
岛上有座庙宇,属黄教,建于17世纪,庙前是两个篮球场那样大的开阔地。一只饲养的獐子,在开阔地上走动。庙的左面有一棵树,令人称奇的是老化的树的主干中间竟然长出了另外一棵树,难怪当地人视之为神树,上面挂满经幡。树前方一座房屋,里有一个很大的转经筒,用牛皮制成,直径一米多,高五六米,上面绘着经文。筒的四周横插着几根木杆,如同推石磨上的木把,供信教的藏民推动转经筒时用。房里很暗,平添一份庄严与神秘。
离开了湖心岛,回到岸边。
流连于湖畔时,我发现有几块办公桌大小的石头上,刻着经文。不远处,是栋栋别具特色的小屋,近似欧洲哥特式建筑。
中午在湖岸休息时,我不忍将宝贵的时光花在聊天上,征得队领导同意,挎着相机,独自沿惟一一条大路往回走,进一步品味巴松湖地区的风光。我想,待他们启程回走后,必会看到我的。
路的两边均为山崖,树木青葱翠绿,原始林区散发的腐叶味扑鼻而来,耳畔不时传来说不出名的鸟兽的怪叫。刚走三百多米,我就觉得毛骨悚然,怕遇到黑熊和野猪之类的野兽。可我又不愿退回去,便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没走多久,见到路旁一块峭壁,上面刻有经文和佛像,由于用红色颜料描绘过,十分醒目。这意外的发现让我欣喜,独处的紧张与害怕被淡化了。
越往前行景色越美。树木高耸入云,透过林间空隙,阳光落在地上,如同一片片碎银,若隐若现。再看远方,有一片过火林,低矮的灌木丛全被烧光了,唯有被大火燎过的黑黑的大树主干直刺云霄,颇有睥睨灾难的壮烈雄风。继续前走几步,见松萝密匝匝地垂挂在松树上,掩住了翠绿,呈现出一片柔柔的淡黄,美得让人心醉。
在巴松湖山林地带近一个小时的步行,使我更真切地感知通过大峡谷输往这里的大量水汽,真真地化作了美丽的高山湖泊,以及无尽的森林和灌丛。而这感知还是初步的。
第一部分 发现世界第一大峡谷第4节 易贡茶园
就我本人来说,没有到藏东南以前,一直以为西藏是寒冷的,除了密布着的冰峰雪岭外,便是无边的旷古荒原,以及红黄色的座座土岭。
赴藏的路上,当有人告诉我西藏易贡拥有碧绿的片片茶园时,我颇为吃惊。我参观过内地许多茶场,私下很想去易贡看看那儿的茶园,是否和江南的诸多茶园一样。
路经通麦大桥时,车子离开川藏公路,沿着山路往西北方向开去。路况很差,到处是沟坎、石头、泥巴和遗弃的树木,虽然越野车的越野能力很强,但碰到如此恶劣的路面,司机只好无奈地放慢了速度。路旁是易贡河,水流湍急,响声震耳。它与我们见过的东久河、帕隆藏布江清流不同,易贡河水质混浊,也许是上游水土保持差,加上水流过急的缘故,水中才富含泥沙。
车子颠簸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易贡。只见一列列青砖瓦房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屋脊高挑,颇有规模与气势。我又是一惊,这远离川藏线的藏在山沟沟里的易贡怎么会有如此规模的房子?听介绍说,西藏自治区党校曾设在此处。不仅如此,过去还曾一度传闻,自治区首府也要迁移到这儿。理由是易贡海拔低,气候温和,植物茂盛,是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不仅有利于藏族干部群众工作生活,内地干部来这里工作,断然不会出现高山反应之状。当下释然:原来如此!
党校搬迁后这里成了茶场。站在主楼前,放眼远望,一片相当大的开阔地的前方是易贡湖。让人奇怪的是易贡湖全然没有湖的气势,除几洼积水之外,就是白白的细沙滩。我读过相关资料,得知易贡湖是西藏著名的外流湖,湖水面积约22平方公里,湖体呈河道型,湖面海拔约2200——2220米之间,湖长17公里,平均宽约1.3公里。按理,易贡湖不该是我眼前这个多已干涸的样子呀!
面对我的困惑,研究人员王维痛心地说:“从前的易贡湖确实不是这样的。”王维是研究大气物理的,十多年前,他和有关研究人员在通麦和易贡进行过气象观测,通过施放探空气球了解雅鲁藏布江的水汽情况。王维回顾道:“那时的易贡湖,波光粼粼,烟波浩淼。湖后的高山横空出世,倒映湖中,美极了。这次来西藏,我特别想看看易贡湖,没想到她成了这个样子,真叫人难受。”
不用说王维的痛心,没见过易湖以前风采的我也惋惜不已。我从资料里了解到,100年前,也就是1897年的一个夜晚,一次大型的冰川泥石流爆发,堵塞了河道,淹没了村庄,形成了这个长条形的湖泊。村里很多人死于这次泥石流,幸运者只有三人,即当时在山坡上露的宿3个放牛娃逃脱了劫难,同时他们也成为这次泥石流的见证人。美丽的易贡湖哟,系着一个悲哀的故事,如今,她又面临着一个悲哀的结局,环境恶变,走向消亡。前后不过一百年的时间,相对于漫漫的历史长河而言,这仅仅是弹指一挥而已,怎能不让人慨叹呢?
易贡湖为什么趋于消亡,而不能以一个美丽的高山湖泊永存于世?原来,易贡湖湖盆发育在经过冰川作用的河道宽谷中,湖内水流缓慢,淤积加速,从上游和支流带来的泥沙不但促进了洪积扇和湖滩地的发育,还导致了湖心滩的出现。如今的易贡湖,在枯水期已不成其为湖,只有在雨季,方会蓄积一定的水,现出湖的样子。这是环境恶化的结果。想想罗布泊消失了,青海湖大面积缩小,均表明人类的生存环境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边缘,实在应该引起警觉。
抛下惹人伤感的易贡湖,我来到山脚下。向山上望去,天上是高空的流云,云下是高山雪峰,再下的山坡上披着深绿色的林莽,眼前则为黄得耀眼的油菜田。可谓层次分明,壮美无比。
转过身来便是茶园。一条条茶垅,并排地或作南北向延伸,或作东西向延伸。茶园滴翠,枝盛叶茂,掩去了采茶女们的大半个身子。山风吹来,绿浪滚滚,采茶女工清脆的笑声不时传入耳中。任我努力,也未找出易贡茶场与内地茶场不一样的地方。茶场的一位老职工告诉我,易贡茶场当年还是有一定规模的。1994年,茶场就实现利润90多万元,年产绿茶10多万公斤。多年过去了,不知茶园具体经济效益如何。我找茶场负责人询问,由于语言不通,问不出个所以然。我又提出:“如果方便的话,最好给我找份茶场的材料看看。”于是,他们给我找了一张广告页,虽然里面未涉及经济效益,但还是使我对易贡茶园有了更多的了解。
此地的茶名为“珠峰圣茶”。易贡地处北纬30度。顺着这个纬度向东望去,杭州、洞庭、庐山、太平、屯溪、邛崃,以及红茶极品——祁红的产地祁门,正好与易贡处于相近纬度。这是与茶相关的“神秘纬度”。
“珠峰圣茶”与其它名茶相比,有一个得天独厚的生长地——喜马拉雅山东部的易贡湖畔。这是一片公认的地球上“最后一块净土”。阳光充足,空气清新,土壤适宜,雪水如从天降,浇灌孕育了这一茶品。
皑皑珠峰下这一片碧绿,起于何时?源于何处?属于何种?惟有西藏世代口头相传演唱世界第一长篇史诗的老艺人充满自信地告诉人们:自大唐贞观十年(公元641年)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汉藏和亲,文成公主带来了茶种、蚕种与巧匠进藏,珠峰下才平添了这一片碧绿。
有人说易贡茶园是西藏惟一的茶场,也有人说是西藏建起的第一个茶场,还有人说是世界海拔最高的茶场,无论如何,易贡有茶场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茶作为一种常绿灌木,是我国南方大宗经济作物之一。易贡地区大片茶园的存在表明,称雅鲁藏布大峡谷地区为西藏的江南,一点也不牵强。然而这里也有内地江南不能与之相比的地方。夏季里,内地的江南的大山之巅,断不会有雪山为茶园点缀。在易贡,两者却能合谐地统一在一个画面里。从这个意义上说,易贡如同江南又胜似江南。
第一部分 发现世界第一大峡谷第5节 葬身大山之下
地球上,青藏高原既是世界上最高的高原,同时也是最年轻的高原。专家们通地质历史考察发现,早在400万年前,现在的青藏高原南部还是汪洋一片。后来受来自印度板块次大陆与欧亚主大陆碰撞的影响,致使青藏高原逐步隆起。大约从始新世中期到上新世中晚期,青藏高原才形成海拔约1000米的巨大的高原综合体。自上新世末到第四纪初,在约200万年内,青藏高原隆升了3500——4000米。至今,青藏高原仍处于活跃状态。由此导致这个地区地质活动格外强烈,最为明显的表象便是这个地区地震、山崩、滑坡、泥石流、雪崩频发。这就决定了藏东南有着天下无双的壮美,也有着世界无二的天灾。在藏东南,让我最先感到惊心动魄的是这里的山崩。
我们考察队的车子由林芝方向而来,过了东久继续前行。视线内,由于两侧山体的坡度很缓很缓,加之穿行在林间的砂石路平展展,坐在车内给人以舒适之感。望望路两侧不尽的莽林,吸一口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实在是难得的享受。我多么希望前方的路一直这样延伸下去。然而,行了20多分钟后,为左侧直立的山体所限,右面又紧临咆哮的东久河,路面明显变窄,有的地方仅容两辆车免强错过。
再前行,东久河右岸的峭壁与路左边的峭壁高高并立,形成了深深的峡谷。东久河的河水是猛烈地,形成的奔腾声撞向峡谷的两壁,回声震耳,又使此地多了一份慑人的力量。
我们过了林芝县排龙门巴族自治乡政府,来到通麦大桥,一座饰有低矮廊首,砌着基座的长方形高大石碑映入眼帘。我很诧异,便询问随行队友,“怎么这儿还立着一个碑呢?”“这是为有名的拉月大塌方牺牲者所立的碑呀!”
记起了,拉月,是我们刚才经过的地方,在排龙村的前方。一般说来,纪念碑通常立在事发地点,但拉月大塌方纪念碑却立在距拉月约15公里地方。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猜想,一是经过拉月的东久至帕隆段公路一直紧靠山崖,地面过窄,没地方建造纪念碑;二是如果硬要在拉月修筑纪念碑,碑体只能顺着路的方向,不成格局。通麦大桥桥头则是一处非常理想的地方,它背靠一座隆起的郁郁葱葱的小山,小山后又有雪山顶着蓝天。前方是日夜奔腾的易贡河。一桥横跨两岸,使易贡河变为通途。左面是拐向通麦的路。依山、临河,前方开阔,将纪念碑立在此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地方。
下得车来,我走向纪念碑,但见正面写着“无限忠于毛主席的川藏运输线上十英雄永垂不朽”一排大字。纪念碑的本底被漆成红色,岁月的流逝已使色彩淡化,有些泛白。转到碑的背面,上面竖刻着烈士的英雄事迹。不管大自然如何侵蚀着这块纪念碑,他们的名字仍可轻易认出。分别是:营副教导员李显文,连长杨星春,副连长陈洪光,副指导员程德凤、谭仁贵,排长曲月伦,班长杨庆忠、李荣昌、战士陈昌元、李兴富。
1967年,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那时部队的着装有别于现在的军衔制,是“红色的帽徽红领章”。为了保卫祖国边疆,总后勤部某部三营副教导员李显文同志奉命带领十一连和十二连车队执行战备运输任务,由东向西,飞驰在千里川藏运输线上。
这年的8月25日,十二连车队来到川藏线著名的险区——帕隆拉月大塌方区。当时,险区中心烟雾沉沉,响声隆隆,巨石纷纷飞向公路,严重影响了车辆的通行。为了完成上级交给的战备物资运输任务,李显文同志带领连队干部战士驱动车辆不畏艰险,迎难而上,数次冲入险区,冒着滚滚飞石,排除路面积石,与塌方顽强搏斗,终于强行通过险区。
26日,当十一连连长杨星春带领十一连车队赶到这里时,公路已被从山上崩落的土石完全阻塞。他虽然组织连队多次清除路障,但由于塌方越来越严重,始终未能通过,被阻在险区东侧。为了保证全连人员、车辆和战备物资的安全,杨星春果断决定车队后撤到1.5公里外的安全地带。在受阻的日子里,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杨星春几次把战士们召集在一起,介绍险情,然后命令道,未经他允许,任何人不准擅自到险区去。他自己则不惧危险,每天总要和干部们深入险区三四次,迎着滚滚飞石,观察和记录险情,研究塌方规律,随时准备带领车队强行通过。
28日,由李显文率领的十二连车队把前运物资送到目的地后,返回到拉月塌方区,又被阻在险区西侧。为了探察塌方情况,十二连副连长陈洪光与副指导员谭仁贵冒着生命危险,当天穿过险区,同被阻在险区东侧的十一连会合,共同研究穿过方案。
29日下午,山崩塌方加剧,险情扩大。山上飞下的巨石掉入东久河中,溅起一二丈高的水柱。显然,更大的塌方即将爆发。为了进一步摸清险区情况,”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李显文不顾个人安危,从西端冲进险区。看着飞石不断从他头顶上呼啸而过,一位战士喊道:“副教导员,快转回来!”他摆了摆手,继续前行。
处于险区东端的杨星春、陈洪光、程德凤、谭仁贵、曲月伦,从电话中得知李显文已冲进塌方险区,一致决定:立即去险区同李显文会合,一起研究车队通过险区的方案。共产党员、班长杨庆忠、李荣昌,共青团员、新战士陈昌元和李兴富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要求一起到险区中心去勘察道路。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