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冤家+1番外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晋江vip2013.11.18正文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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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几万两银子,她用处大着。
没这银钱,谁也不会为她做事。
但这种时候,总不能跑去再跟兄嫂要罢?
“总有一天,我真会被魏家的人逼死。”赖云烟提笔写信,嘴间喃喃自语。
冬雨在门外以为是叫她,忙叫道,“小姐,你叫我?”
“不是,退,退,退,再给我退远一点,自个儿搬着凳子磕瓜子去,别来烦我。”对着心腹丫环,赖云烟少了耐性,很是不耐烦地道。
冬雨无奈,就又退到了外屋的门边,跟守在门口做着针线的杏雨无可奈何地道,“小姐又赶我了。”
“听见了,喏,矮柜下有瓜子,去拿罢。”
“哎。”冬雨笑了,轻脆地应了声,小跑着去床塌上的矮柜下拿瓜子去了。
杏雨失笑摇摇头,嘴里也轻叹了口气。
小姐最近不好受,也就能对着她们这些贴心的丫环说几句急躁话了。
在外,她对谁都得笑。
那厢赖云烟把讨银钱的信按她的讨债风格一笔写就,信上的大概意思就是:舅父大人,见信安好,云烟甚是想念你,想来,你接到这封信后也会日夜惦记我的,如此,外甥女的这心便也安下了,想来日后我们之间的惦记是一样一样的,这天底下,大概没有比我们更惦记对方的舅甥了,母亲在地底下知晓了我们之间的情谊,怕也是会安慰得紧。
而随信奉上的,就是她打的四十万两银的欠条。
赖云烟打赌,她舅父收到这封信后,肯定三日之内无食肉之心,少吃那么多肉,人都要瘦好几坨。
舅母大人双手捧着他的大肥脸,小心肝都不知要多喊多少句。
写完信,云烟携着上次舅舅给她的金豆豆就起程去了京中,点心铺,饰铺这种地方逛了好几处地方,探看得差不多了,又判断再三,才找了其中一间店面的掌柜在内屋说了半晌的话,还押了自己差不多同等价值的两箱珠宝在那,才从跟舅父大人守财奴性子差不多的掌柜手里讨到了四十万两银子。
其中跟死都不借钱的大掌柜斗智斗勇了近一时辰,最终以撒泼才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她走后,掌柜的当着自己的儿子就说,“表小姐简直就是个瘟神,谁家有银子她都知晓,回头我们怎么跟大老爷说?”
掌柜的儿子,也就是未来的二掌柜李子青没有犹豫地回答父亲道,“父亲不必担心,依咱们大老爷的聪明才智,是定会从赖家讨回来的,你且安心就是。”
掌柜听了稍稍舒服了点,但跟随任金宝多年的秉性难去,还是道,“要是有赖家的人来买咱珍宝阁的珠宝,一律再多半两银。”
李子青笑着拱手,“孩儿知晓了。”
“唉。”掌柜的还是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两箱珠宝,道,“你随我去密库放好吧,这是老太爷亲手挑的东西,少一件,大老爷都得少吃两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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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当天弄回了银子,在最后一天才把银钱给了魏瑾泓。
魏瑾泓接过银子后,嘴角一直都是翘的,温文少年的脸在这一天分外俊逸。
赖云烟心疼地看着他手中的银票,想着这事皇帝高兴,魏大人高兴,最难受的就是她与她可怜的舅父了。
“魏大人啊……”赖云烟纠着手中的帕子,趁着这时机,小心翼翼地与魏瑾泓道,“那宫里的保胎丸,你能与我拿出一些来吗?”
士族不比王公贵族,赖家银钱再多,也是用不了宫里的圣品的。
魏瑾泓跟那些王公贵族交情好,便是洪平帝这个皇帝,想来也被他用她借来的银钱哄得好好的,赖云烟只得拉下脸,与他讨要。
“张圣手明日从宫门出来,会与你兄长去府上饮几盏闲茶。”魏瑾泓微笑着抬眼,深望着她道。
他目光深遂,他如此看人之时,很容易被人误解里面藏有太多深情,赖云烟见他此举,不禁哭笑不得地说,“您这是做甚?”
他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还卖乖,看她好脸色就打蛇上棍,魏大人的奸狡那是又上了一个台阶了。
见她好笑不已,魏瑾泓带笑的眼睛便也慢慢沉了下来。
见着她少女娇艳如花,生动活泼的样子,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他们还在他们最好的那段时日里。
那时的她,只要他多看她一眼,她就会乖乖上前,任他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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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岑南王与祝慧芳的婚期到了。
赖云烟估计他们婚后,离育南案结案也就不远了。
到时案子一结;春节一到,鞭炮声就能把去年的血腥洗清。
从古到今,最上层结构的人可是最会打算盘的人;而疲于奔命的百姓成为了最擅于遗忘的那一拔人。
赖云烟与祝慧芳交情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在她出嫁前两日就到了祝家。
本来夜间;两人都想几睡一榻;但赖云烟是已婚之身;平日还好;但在这出嫁之时,已是媳妇的人不能与即将嫁出的闺女睡一床,这让赖云烟懊恼不已,对祝慧芳抱怨说,“早知这样,等你嫁了我再嫁,如此还能睡一床。”
祝慧芳笑而不语。
赖云烟看着她不用妆点就绯红明艳的脸,心中有不舍,鼻子有点发酸,但脸上却全是笑。
她确实高兴好友今生仍旧嫁给了那个让她幸福了一生的人,岑南王是对她一往情深了一辈子的那个人,她庆幸着这一对的姻缘没有改变。
“你以为会过得很好。”赖云烟看着她的脸,忍不住说道。
祝慧芳便笑了起来,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别老站着跟我说话。”
赖云烟“嗯”了一声,坐下后,就靠着她的肩膀。
“你怎么还跟以前那样爱撒娇。”祝慧芳颇为无奈,抬起手轻拨了拨她的头发。
“唉,天生的。”赖云烟叹气道。
祝慧芳摇头失笑。
这时有丫环进来报老太君那边请她过去,祝慧芳起身让丫环整理身上衣裳,回头对榻上坐着的赖云烟说,“你就在这里歇一会,回来我再叫醒你。”
“不困呢。”赖云烟摇头。
“那就去暖亭中煮几杯茶喝,我让丫环上点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有你做的?”
“有我做的。”祝慧芳叹道,摇着头带着丫环去了。
一会杏雨进门,跟懒懒卧在卧榻上的赖云烟笑道,“芳小姐说了,点心都上,另还备了些小酒小菜,便是她小时埋的女儿红,也取一些出来让您先小酌几口。”
“这怎么好意思?”赖云烟马上坐起,笑得眼睛都弯了。
杏雨左右看了看,才回过头与赖云烟诧异地道,“小姐这话可是和我说的?”
赖云烟忙站起来,闻言笑着走到她面前,捏了她的脸一下,“好大的胆,连我都打趣起来了。”
杏雨红脸不语,见她总算是比上世要活泼了一些,赖云烟嘴角笑意更深。
赖云烟邀了几个祝家的媳妇,在暖阁中取乐了一段时辰后,暖帐外突然有了祝小厚讶异的声音,“如今嫂嫂们喝酒玩乐,都不叫上我了?”
祝家二老爷家中的三媳妇一听,立马笑着扬声道,“该死的婢子,还不快快请我们厚公子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祝小厚已掀帐而入,一见到她们扫了一眼,走到赖云烟与他大嫂的身边坐下,问他身边大嫂道,“嫂子,这酒这般香,你知我最好这一口,怎地不叫我?是不是弟弟这些日子有哪日得罪了你?”
“这下可好,”他大嫂这时抚掌叹道,“大顽皮小顽皮全到了,我命休矣。”
她说罢,在座的人全都笑得人仰马翻,便是赖云烟这个身经百战的,也被她们笑得颇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拿着帕子挡着嘴,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见她还笑,祝小厚的大嫂笑着拿手指戳她,“说的就是你,你还笑,真真不知这脸皮是怎么长的。”
“跟小厚哥哥长的是一样的。”赖云烟眨眼笑道。
祝小厚没看她,但嘴角一直含着的笑意此时更深了一些。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刚刚的话可有说错?”祝家大嫂指着他们,笑得花枝乱颤。
其它几人纷纷点头,其中先开口的祝二老爷家的三少夫人这时笑道,“我看我们厚公子的脸皮还是要比云烟要厚一些的。”
“此话不假。”赖云烟连忙接道,“嫂嫂慧眼!”
几人闻她的话,便又吃吃地笑了起来,赖云烟这时笑着拿筷子一人给她们夹了一筷子的菜,最后一筷才夹到刚放在祝小厚面前的碗里,与他道,“小厚哥哥快快吃一些,嫂嫂们今日胃口好,会吃了你我的好菜。”
说罢,又满满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这心偏的哟……”有嫂子凤眼这时扬得都快要飞了。
“不偏心,不偏心,晨嫂嫂你也赶紧喝一杯。”赖云烟忙把酒壶探到了她身前去。
这夫人便笑着拦了她的酒壶,“好了,赶紧偏心你的小厚哥哥去,嫂子这不缺。”
“嫂子爱说笑,知道的都知道云烟最偏心你们,去那点心铺子瞅见好吃的,哪时不记得给你们捎上一口了?”赖云烟眨着眼睛笑着道。
众人听到她说这话,便又笑了起来,但却也不再取笑她了。
赖家的这位大小姐,确也是个贴心的,这段时日过了三月新婚期能出屋了,便又有仆人差三隔五地送些小零碎过来。
之前她们静了小三月,还怪不习惯的。
众人这时又起了话题说乐了起来,丫环们撤了冷菜残羹,又上了新菜,说道了好一翻,丫环说后院有事,要请夫人们请去商议,他们这才散了。
赖云烟是外姓之人,便是不能与她们一道的,送了她们出了暖阁,与她们说得几句,就看着她们走了。
暖阁外风冷,饶是赖云烟有几分酒意暖身,也被一阵突然袭来的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
“披风呢?”这时,祝小厚的声音响起。
他是头一个走的,这时去而复返,赖云烟忙问,“小厚哥哥落东西了?”
“未曾。”祝小厚忙把身上的狐裘摘下,披到了她肩上,问她道,“你的丫环呢?”
“喏。”赖云烟指了指从暖阁中拿着披风出来的杏雨,“就带了一个在身边侍候,其它的五个都派去给慧芳整理嫁妆去了。”
“嗯。”祝小厚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丫环手中的披风,见只是个镶了毛边的披风,不如他的暖和,便道,“你披我的罢。”
赖云烟看他,眼睛里有笑意。
见她眼里都是笑,祝小厚忍了又忍,才没去摸她的头发,他在袖下捏拳忍住手痒,嘴里笑道,“就给你披一下,等会还要还我,谁要敢说什么闲话,我明日就跟他算帐去。”
“以后的嫂子肯定会恨死我的。”赖云烟笑道。
前世的小厚嫂子怨憎她,后来弄得她都不敢怎么与他见面,就是如此,后来他去了数万里之外的东海当了半辈子的官,从此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一面了,只有隔个两三年,东海那边会捎来他带给她的礼物,让她知道她的小厚哥哥一直都还惦记着她。
“曹家小姐听说是个识大体的,应不会如此。”前月订了婚的祝小厚笑着道。
“你是怎知的?你偷偷去看了?”赖云烟跟着她往祝慧芳的院子走,嘴里微讶道。
“嗯,先看了,再订的亲。”祝小厚不以为忤地笑道。
“你才是最顽皮的那个,如今想来,我怕是被你带坏的,我可得跟我哥哥说去,我可不是天生顽皮的。”赖云烟笑着道。
“说去罢。”祝小厚耸耸肩。
这时,不远处的小道有小厮跑来,匆匆与他们见过礼,就对祝小厚说,“小公子,咱们家老爷叫你过去,楚候爷来了。”
“好,这就去。”祝小厚忙答,从袖子里拿出道镶了红宝石的金链子与赖云烟,“新打的,慧妹妹得了条最好的,你的稍差一些,先拿着,等回头我寻了好的再给你。”
说着把东西给了赖云烟,不再发一语,带着小厮快步离去了。
杏雨看着那在阴天的冷风里还是发出耀眼光彩的宝石链子,不由缩了缩肩膀,对赖云烟道,“小姐,这个怕也是有些贵重罢?”
赖云烟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链子,见不是祝小厚上世里送过她的任何一条,心里有些沉重。
这一世,改变的事情太多了,开头那几月间,还有一定的轨迹可寻,可现下,事情慢慢地变得跟上世的事完全不同了。
等再过一段时日,事情怕是彻底变得与前世不同了罢?
魏瑾泓难道就真没想过,他一手改变这么多事情,结果也会反噬到他身上来吗?
他铲除旧时的那些隐患,难道就不会有新的更致命的隐患发生?
对于未来,赖云烟第一次产生了完全不可捉摸的想法。
因为改变的事物里必定会影响她与兄长的命运,她完全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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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慧芳嫁出后;赖云烟回了通县,崔家舅母想把她的女儿放到府上住上半月;为免麻烦,赖云烟还是没有答应。
她不知崔家舅母到底是想什么意思,但亲生女儿和庶女各都想送一个;反正不是什么好心思就是。
原本她也该答应,让魏瑾泓的后院里多几添朵花增艳;但府里又多些外人;就是多了别人的眼线盯着她;她只能忍痛拒绝了。
崔家舅母为此有些不悦,赖云烟找她一道去拜访人,她当着别家夫人的面对赖云烟颇有些冷淡;说话也是爱搭理不搭理的。
她不悦;赖云烟就没差人找她,带她一起玩了。
这世上,总有些人认不清本份,稍捧一下就搞不清现状,端架子拿乔。
赖云烟可没前世那么任人可宰割,尤其现下碍于交易给魏家人的那点情面,她随时都可收回,反正答应魏瑾泓带崔童氏多见见京中贵妇的事她也做到了。
这年的十二月中旬,育南案结案,兵部侍郎闻长风全家男丁抄宰,内眷皆判为罪奴。
不久,宣国的新年到了,家家户户是张灯挂彩,一扫一年的晦气。
这一次的过年,赖云烟随魏瑾泓回了魏府。
这次回去,许是婆媳久未见面,魏母对赖云烟客气了许多,便是用膳,也没为难她多少,让她稍站站就让她坐下一道用膳,显得很是和善可亲。
过完初三,魏母与她提了魏瑾瑜的婚事,赖云烟才知魏母为何对她这么客气了。
原来魏母看上了祝家的八小姐,想为魏瑾瑜说亲,先跟她问问情况,探探底。
五小姐不成就想娶祝家的八小姐?
赖云烟心里好笑,不过她与八小姐虽熟,但确实玩得不好。
八小姐虽是祝大老爷的嫡小姐,但就是因为她是嫡小姐,私下脾气大得很,便是对同等身份的同龄姐妹,也颇有些颐指气使。
这些事情,只有离得近的人才知晓,也没什么不好听话透出祝府的墙传到别人的耳朵里,赖云烟从没跟外人说过祝家的情况,自也不可能这时跟魏母说得太明白,遂嘴里这时道,“娘看上的必是好的。”
“你与八小姐不是玩得甚好?你跟我说说,她平时是什么性子?”魏母笑着与她说道。
“这个,儿媳就不太清楚了,”赖云烟朝她歉意地笑笑,“八小姐是长房的嫡小姐,我与二房三房的小姐玩得好一些,很少与八小姐一道玩。”
“不过,”见魏母还在笑看着她,赖云烟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