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作者:夜惠美(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1-31正文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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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手臂慢慢低垂,三尺长的鞭稍垂地,“我给四爷面子,今日到此为止。”
王译信解开身上披着的外罩,盖在了殷姨娘的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并在她耳边低声道:“卿卿,我来迟了。”
“四爷……”殷姨娘几乎要咬碎嘴唇,呜咽道:“妾,没脸再活。”
王端瀚方才也见了生母的身体,而且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他悲愤的垂着脑袋,又羞又愧……蒋氏这顿鞭子带给一路顺风顺水的王端瀚难以承受的奇耻大辱!
万一被外人知晓此事,王端瀚再没脸面自称俊杰才子。
殷姨娘盈盈水目眷恋又决绝般的看了王译信最后一眼,“让妾死了罢,妾去了,对谁都好……”
察觉心爱女子寻死守节的决心,王译信隐藏在暗处和心灵深处的炙热感情爆发出来,拦着她劝道:“这事不怪你。”
蒋氏就算是在感情上再不开窍,也察觉到王译信对殷姨娘的不同,耳边回荡着在枫华谷庄子上时王芷瑶说过的话,蒋氏拿鞭子的手臂颤抖着几乎握不稳鞭子。
纵使再怀疑王译信的用心,蒋氏也不想将爱慕了十几年的丈夫看得太差,总想着女儿对丈夫误会太多……
王译信和殷姨娘宛若一对生死相别的恋人,浓浓的深情刺人双眸。
王芷瑶湿了眼角,为蒋氏,也为她的上辈子心痛。
这一切都是她借势安排的,她只想让蒋氏认清王译信的真面目,可这出戏的结果对她们母女来是苦涩的。
“娘。”
王芷瑶飞快的跑到了蒋氏身边,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再痛,再苦,王芷瑶都要将挡在蒋氏眼前的虚伪揭开,将真爱这颗毒瘤割除!
她无法看着蒋氏走向凄惨的结局,更无法让王译信欺骗蒋氏一辈子。
“父亲怎的同殷姨娘抱在一处?你们好像戏文里唱得受于压迫而被迫分离的有情人呐……父亲是在排演新戏吗?”
“不是。”王译信失口否认,想要收回的手臂被殷姨娘紧紧的缠着,板着脸道:“你怎敢将为父比作戏子?”
王芷微笑着说道:“戏子只是在戏台上演戏,台下起码是真实的一个人,您呢?对谁是真,对谁是假,您敢说出口?我看殷姨娘很在意您。”
同为一个男人的女人,蒋氏看得出殷姨娘眉宇间的得意。
殷姨娘紧紧的依偎在王译信怀里,眉梢微扬,仿佛向蒋氏炫耀,我有四爷,你有吗?
蒋氏恨到了极致,再一次挥了鞭子:“贱人!”
怒火攻心,蒋氏没控制住挥鞭的方向,也许她也是怨恨王译信护着殷姨娘,本来冲着殷姨娘去的鞭子变了方向抽到了王译信的身上,一道红肿的鞭痕贯穿了他的谪仙脸。
王译信不敢置信的看着蒋氏,她敢抽自己?
蒋氏合上了眼睛,有悔意,有痛苦,亦有一丝的解脱。
老太太文氏直接将手中的暖炉砸向了蒋氏,大声斥责:“你想毁了我儿?”
王芷瑶早有准备,挡下了袭击向蒋氏的暖炉,护在明显不在状态的蒋氏面前,反击:“祖母不是应该怪责父亲吗?若不是他护着殷姨娘,又怎么会被母亲伤到?”
“王家的规矩可没这条呐,妾室被罚,男主人挡鞭子!”
“……”
老太太文氏像是被捏住了喉咙的鹌鹑,好半晌才喘出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王芷瑶,“七丫头,被打得人是你父亲!”
“若不是‘意外’的话,护着爱妾的他有资格再做冠文侯府的谪仙吗?外面不都是说他有士族遗风吗?魏晋时王谢两家的郎君也如父亲?”
“怎么同我看得史书,背得王家家训不一样呢?”
王芷瑶的话,让文氏等人越发的难堪,纳兰氏扶着文氏低声道:“是意外。”
冠文侯如今就靠着‘祖上的高贵’在朝上立足,此事一旦传开去,王译信和王家必然名声扫地,正妻责罚小妾,慢说是士族,纵使后起的勋贵朝臣也不敢明着为小妾挡鞭子,当众不给妻子脸面。
文氏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喝道:“老四,你给我进屋来!”
王译信对文氏的话置若罔闻,蒋氏她流泪了,她也会哭?被抽得人是自己……为什么自己除了愤怒外,还隐约有一丝的愧疚呢?
“王译信!”
文氏夺过长媳纳兰氏手中的手炉砸向了儿子,神色严厉的斥责爱子:“看看你做得好事!没事你往贱妾身边凑什么?好好的日子,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王芷瑶可没兴趣为王译信挡手炉,眼见王译信被砸了一身的火炭,听着文氏声嘶力竭怒吼般的教子,她感觉分外满足,只待蒋氏想通,王家的虚伪可破。
孝顺,不违逆父母也是王译信的‘优良德行’之一。
纵使他有万般委屈,也得直挺挺的跪在文氏面前听训,“母亲息怒,您别气坏了身子。”
痛骂了王译信一顿,老太太文氏喘着粗气:“逆子,还不向你媳妇陪个不是?老四你要记得妻妾不可同日而语,王家的祖训——贱妾乃玩物奴仆。”
殷姨娘直接被玩物一词打击得瘫软在地上,王端瀚更是抬不起头来,染血的指尖紧紧扣着地面,如果自己的生母不再是妾呢?
第二十八章 虚伪
更新时间2014…4…15 12:06:00 字数:2335
文氏把蒋氏鞭抽王译信当作‘意外’处置,王芷瑶是早早就预料到的,王家是出了名的重视‘家族底蕴’‘夫妻和睦’。
可文氏让王译信当众给蒋氏道歉,不在她的计划中,王芷瑶低估了王家人虚伪和无耻。
她比谁都清楚,蒋氏还是爱着王译信,蒋氏会为了王译信一点点的回应而欣喜。
王芷瑶正打算提醒蒋氏注意王译信的动机,突然胳膊被世子夫人纳兰氏拽住了,“瑶丫头别再打扰四爷同四弟妹相处了,他们重归于好,你这个鬼丫头不欢喜么?”
“娘……”王芷瑶慢慢的低头,文氏等人也不是白痴,肯定会阻止自己再次添乱。
文氏慈爱般的摸了摸王芷瑶的额头,“可怜见的,为你老子娘操碎了心……瑶儿瘦了些,祖母屋子有你最喜欢的糕点,我谁都不给,只留给你。”
如果不考虑她的‘用心’,文氏是多么慈爱,多么用心的好祖母呐。
蒋氏本就为王译信给自己‘道歉’而欣喜,又听文氏宠爱的同女儿说话,并关心女儿,蒋氏松动了几分,动了动嘴唇:“夫君……”
王芷瑶恨不得一脚踹飞挡路的文氏等人,大好的机会,就被她们和稀泥给抹平了。
王译信扬起了那张被蒋氏抽伤的俊脸,唇边噙着温润的浅笑,深邃的眸子里只印着蒋氏的影子,躬身行了一礼,本以为道歉的话语会很难出口,谁知很顺溜的就出口了:“为夫错了。”
蒋氏嫁给王译信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跟自己道过谦,也没这么温柔的对着自己笑,蒋氏仿佛回到了初次见他的时候……刚进京城的蒋氏就是被他真诚俊美的笑脸,温柔体贴的性子给折服的。
蒋氏一手稳住了王译信施礼的手臂,王译信顺势站直松柏般挺拔的身体,慢吞吞的笑着,“以后后宅的事情,我再不管啦,全交给夫人处置。”
“我……”蒋氏还有几分的挣扎,总觉得哪里有不妥,想看看女儿的意见。
此时王译信反手握住蒋氏的手臂,骨节分明如美玉雕刻出来的手掌握紧了蒋氏的手,只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咛了一句:“蝉儿,你把我都打啦……伤口有点痛呢。”
蒋氏闺名玉蝉,只有在王译信动情的时候才会叫她蝉儿。
“谁让你护着她?”蒋氏脸颊绯红,担心又扭捏的瞄了一眼王译信脸上的伤痕,“留了伤疤更好,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太过俊美,蒋氏一直挺担心他会嫌弃自己或是外面的贵女们会看上他……好在王译信很有‘操守’,如今也只有两名妾侍,而且都是由丫鬟升上来的,出身低贱得很。
王译信眸子闪过一丝的异样,下意识的握紧蒋氏的手,“蝉儿是我的妻,我怎会让她越过你?”
蒋氏羞答答的垂头,一改方才威武霸气。
王芷瑶感觉到挫败,男色就是灌醉女人的迷魂汤,这辈子自己绝对不嫁容貌太过出色的男人。
文氏笑道:“你们呐,真是一对冤家!明明好得跟什么似的,偏为一点小事闹别扭,我这把身子骨再让你们折腾几次便得散了架去。”
王译信携手蒋氏,夫妻双双对文氏行礼:“让母亲操心了,是儿子(儿媳)的不是。”
“虽然你们和好了,但我还是得说你们两句。”
文氏将手腕递给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和儿媳,王译信,蒋氏分两边搀扶住文氏。
蒋氏在王译信面前纵使对文氏的唠叨不满,也会乖乖的听着,守着王家父慈子孝的体面:“请母亲训斥。”
“方才我拿手炉砸你,是我的不是,儿媳也要理解我……老四是我最小的儿子,打小我最疼他,看见他受伤,做母亲哪会不动怒呢?”
文氏拍了拍蒋氏的手臂,“我多说一句,你的脾气也得改一改,殷氏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用得上你亲自对一个贱妾挥鞭子?王家诗礼传家,满门清贵,最是讲究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儿媳也最好学得持重一些,你动不动就发火,不仅容易气坏了自己,还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信儿纵然有错,你万一把他打坏了,怎么办?信儿是你这辈子的丈夫呐,你不心疼么?”
“我……”蒋氏低头受教,“以后不会再打他了。”
文氏眸底闪过一抹的恨意,随意笑呵呵的说道:“我信了你这话,儿媳啊,别再让我为你们操心了,信儿心里是有你的,王家是有规矩的人家,怎么都不会让个贱妾出头,你呀,误会了信儿对你的一片心意,这点你做得不妥。”
“母亲,夫人知晓错了。”王译信为蒋氏抵挡住文氏的‘责怪’,“您当疼疼儿子,别怪她。”
“你也不好,就晓得护着你媳妇。”文氏嗔道,“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混账东西!”
“儿子哪敢忘了您?儿子还想着再孝顺您一百年。”
王译信同文氏说笑时,眼角的余光扫都没扫爱妾和爱子……王芷瑶站在一旁不由得佩服王译信的心性,莫怪能糊弄蒋氏十几年,这份功力,不是一般男人能有的。
“大伯母还要拽着我?”王芷瑶笑眯眯的对纳兰氏道:“漫天的云彩不是散了么?”
纳兰氏心中一紧,王芷瑶的眼睛好像能洞察一切,讪讪的放开了紧握王芷瑶的手臂,挤出一抹笑容:“瑶丫头还是别耽搁你父母相处为好,身为子女谁不盼着父母和睦?”
“伯母,我不懂事,有一事不明,要请教您。”
“只要我知晓的,一定会告诉你。”
王译信陪着文氏回转了屋里,他们正陪着文氏说笑;王芷瑶把怀疑说出来:“您说父亲是真心爱重母亲,疼惜我这个嫡女的吗?”
“那还能有假?四爷最疼最宠的就是你。”
“照您这么说,大伯不大疼爱六姐姐呢,等有机会见到大伯,我一准多同大伯说说父亲的好处,让大伯父多向他学学,学学父亲怎么爱重妻子,宠爱我的……”
王芷瑶漆黑的瞳孔对上了纳兰氏,眼底没有一丝的波动,唇角勾起:“大伯若是同父亲一样,王家会有更多人获得‘幸福’,省得您和六姐姐总是羡慕我和我娘,为五姐姐不平。”
王家六小姐是纳兰氏最小的女儿,长房嫡女自然受尽宠爱,她同王芷璇最为要好。
前些日子她去了外祖家并代替纳兰氏给表哥娶妻贺喜。
纳兰氏尴尬的低笑:“瑶丫头……”
像王译信的丈夫能嫁吗?做王译信的正妻任谁都得有苦难言。
“我是真心期盼王家的男人都如同父亲一样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想来您一定是晓得的。”王芷瑶福了一礼,“还请大伯母代我同祖母告罪一声,我就不进去啦,有几句话我想同殷姨娘说。”
ps多说一句这是个很虚伪的家族,蒋氏最后会明白的,有人领盒饭,但不是蒋氏。
第二十九章 收获
更新时间2014…4…16 12:06:56 字数:2645
飞雪连天,小雪转为漫天的鹅毛大雪,纯白的雪色掩埋下尘世中的一切……幸福,失落和悲哀。
王芷瑶独自一人在风雪中缓缓前行,她并没有像同大伯母说的去寻殷姨娘母子。
说什么呢?最有资格说话的蒋氏被王译信‘劝住’了,王芷瑶懒得再说。
殷姨娘也应该明白,彼此双方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妻妾亲如姐妹,不过是男人的幻想罢了。
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灰蒙蒙的天空预示着王芷瑶此时的心情,方才那番安排没有取得满意的效果,不过,反过来想,文氏等人若是轻松就被打倒了,她们不晓得怎么控制即将失控的局面,王家也熬不到今日。
只是蒋氏……王芷瑶指望这次的‘意外’能在她心里再刻上一道痕迹。
“瑶儿。”
王芷瑶抬头一看,在自己头顶上出现遮挡住风雪的花伞,手被蒋氏握住了……
蒋氏心疼又恼恨的说道:“下这么大雪,你不晓得避一避再走?”
方才见到王芷瑶一个人在雪天独行时……蒋氏只感觉到心痛。
“娘没同他在一起?”王芷瑶淡淡的笑了,此时蒋氏能出现在自己身边,足以证明,蒋氏对王译信和王家人是有怀疑的。
“瑶儿,他是你父亲。”
“嗯。”
王芷瑶挽住了蒋氏的手臂,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即便面前是一堵铜墙铁壁,她也要撞出一条生路,“父亲没陪着您?”
孝道为天的古代,王芷瑶也不想被人诟病。
同殷姨娘和王家人同归于尽并非最佳的报复手段。
她的人生道路还很长,会很精彩,为了报复他们毁了自己的人生,太蠢,太傻。
“他被你祖母留下了,我懒得听你祖母说教,寻了个借口出来找你。”蒋氏揽着女儿肩头一起向回走,“瑶儿,我……我晓得谁对我好,今日的事儿,你爹也给我道歉了,并保证不再插手后宅的事儿,殷姨娘……我随便收拾。”
“为什么只提殷姨娘?”
“你爹为她挡过我的‘鞭子’”
虽然有她故意抽偏的原因,蒋氏握紧伞把:“我忘不掉……他们抱在一起的事儿。”
王芷瑶嘴角勾起满足的弧度,没有一个女人能忘记丈夫同其她女人相拥的画面,即便是‘意外‘,也会心存疙瘩。
正房中,王译信慢吞吞的吃茶,时而看向外面阴沉的雪天……被抽伤的脸庞露出一丝不同以往的深沉。
文氏心疼的给儿子脸庞上药,万一留下伤疤可怎么好?越想越是气‘罪魁祸首’:“蒋氏那疯婆子把你打成这样,我恨不得……恨不得立刻让你休了她!”
王译信侧开了脑袋,温吞吞的淡淡笑道:“不是意外么?”
“你还帮她说话?”
“她总是我妻子……”王译信停顿了一会,“当年是父亲让我娶她的。”
“当年……若不是咱们家犯了难,你堂堂的谪仙怎会娶莽夫之女?你算算她进门后,做过多少错事?换个人家早就把她遣返回娘家了。”
“上次,你们赏月时,她闹出的笑话还不够?一首简单的诗词都听不明白,她根本同你就不是一路人,在我和你父亲面前,她面上恭顺,心里不晓得怎么瞧不上咱们呢,不就是仗着西宁伯得宠?”
文氏数落着蒋氏的错处:“在你嫂子们面前,她也是个不让人的,不是你几位嫂子谦让着她,家里哪会有今日的太平?仗着嫁妆丰厚,手里有赚钱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