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作者:夜惠美(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1-31正文完结)-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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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会成全定国公臣子的本分,让一个忠诚,内敛,被喜怒无常的君主欺凌的功臣形象深入人心。
“让后世人都知道国朝功臣,你定国公……多么难得,让他们议论朕昏庸,暴怒,多疑,凌虐功臣!”
乾元帝气极反笑,“说朕不配有你这样的功臣!说朕得你这样的外戚功臣辅佐是朕最大的幸运。”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定国公诚惶诚恐的跪直了身体,肩头还残留着脚印,“臣该死。”
他怎么一时忍不住同乾元帝争吵?
他忍了这么多年,任由世人误会了这么多年,怎么偏偏在今日破功?
“臣子!好,臣子!”
乾元帝冷漠且高高在上的俯视定国公,“从今日起,你是朕的臣子,朕成全你,让你知道朕是怎么对待臣子的。”
“嫡长。”
“父皇。”
“你是公主,顾家是臣子,以后你再顾家若是让朕知道丢了公主的脸面,朕撸了你公主的名号。”
“……儿臣遵命。”
嫡长公主快速瞄了一眼明显处于暴怒边缘的父皇,在她出嫁前,也是父皇告诉她,她是顾家儿媳,是定国公的外甥女,因此她恩旨不建公主府,对舅舅,舅妈一直行晚辈礼,从不摆公主架子,从今以后,她是公主,而舅舅是臣子。
顾家只怕是彻底的失去帝王恩宠,这次的损失太大,嫡长公主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就算她在顾家耍威风又怎样?顾家被父皇放弃了。
父皇的臣子还少么?
不缺顾家!
“朕不给阿泽公爵爵位,不是朕怕了朝臣的劝住,不封阿泽王爵不是朕不敢封,阿泽对朕的忠心,别说公爵,就是封王也不为过。耀武山庄起火,不是阿泽,朕许是会葬身火海,朕只是略提他爵位,除了相信阿泽将来会立下战功外,更因为你……你是阿泽的父亲,朕不想让阿泽的爵位轻易压过你。”
“朕为你考虑,忘了一点,你是朕的忠臣,大大的忠臣,雷霆雨露皆为君恩,想必朕封阿泽,你不会介意。”
“陛下……”
定国公心底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寒冷,哪怕平时乾元帝指着他鼻子骂,或是冷嘲热讽致时候都没有过的寒意。
“陛下!?”
这是要给顾三少封王的节奏么?王芷瑶不能忍啊。
软软的声音奇迹的安抚下处于暴怒边缘的乾元帝。
怀恩公公嘟囔:“就知道!”
定国公的是非,她有多远躲多远,定国公脑子不开窍,她总不能拿着棒槌砸开定国公固执且惯性的君臣思维,然涉及到顾三少,她怎能当作没听见呢?
怀恩认命的背着小姑奶奶往回走。
王芷瑶笑眯眯对乾元帝道:“君无戏言哦。”
“……嗯?”乾元帝皱了皱眉头,“朕答应你过你什么?”
“不是您答应臣女,是答应三少。”
“……”
“陛下别让三少的功勋埋没在您对他的宠爱中,也别让三少拼杀下来的战果成为您同定国公治气的牺牲品。”
乾元帝慢慢的松开紧握的拳头,“你这丫头倒是一心为他着想。”
“其实臣女也是有私心得啦。”王芷瑶脸颊绯红,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臣女想做天赐神将的妻子,开疆拓土无敌将军的妻子,而不是嫁给只有帝宠的公子哥儿,臣女的夫婿是极好滴。”
第二百六十八章 平静(二更)
乾元帝的目光紧紧锁定王芷瑶,并没像方才一般被她插科打诨蒙混过去。
果然是一位喜怒不定的帝王。
王芷瑶灿烂的笑容慢慢隐去,“臣女只是想到他满是茧子的手掌,论辛苦他属第一,千秋史书加载国朝盛世也只有薄薄一册,帝王,忠臣,奸佞,以及民俗都在其中,他也许只会有几行字,几句话描绘一生,谁又会知道他吃过得苦?”
“朕不在意,阿泽会在意?”
乾元帝面色略带几分阴沉,“瑶丫头,你想得太多。”
“陛下是帝王,谁也否认不了国朝是盛世,您是盛世君主。”王芷瑶的声音软绵绵的,完全不像同乾元帝争论,也不畏惧乾元帝冷漠逼人的气势,小声道:“他可同您不一样呢,您是一册史书,他就几句话,我不乐意看他的功勋被人无视,后世人只记得他是您的宠臣。”
顾天泽吃过得苦,不能白吃,他立下的功劳不该被淹没在帝王的宠爱中。
像卫青霍去病那样受人议论。
不败天幸,简直就是扯淡,疆场上拼得是智谋,是实力,运气也是不可少的,但好运气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顾天泽本身的出身,以及皇帝私生子之名太容易让后世人误会了。
“你坚信阿泽会是无敌将军?”
“当然。”
王芷瑶虽然累,可还是努力抬起脑袋,“他是最厉害的。”
“哈哈。”
乾元帝再一次揉乱了王芷瑶的头发,大手盖住她的眸子,“不错嘛,晓得为阿泽考虑。”
“臣女也是为陛下考虑嘛。”
“怎么说?”
“他被人诟病,陛下心里会很难过,比陛下被后世人诟病还难受。”
“马屁精。”
乾元帝笑意越来越浓,阿泽身边总算有一个全心为他着想的人。这比拍他多少马屁,说多少好话都更能打动他。
“臣女才不是马屁精呢,不是啦。”
“朕说是就是。”
乾元帝道:“朕得同蒋大勇说说,让他好好的教教你。”
“臣女挺好的……”
“朕看你还能再好一点。般配阿泽的闺秀得是最出色,可不能像你,娇滴滴要不得。”
“……”
瞪着圆圆的眼睛,王芷瑶两腮气鼓鼓的,“谁配不上他?我们明明很般配。”
虽然王芷瑶还是被怀恩公公背着,但乾元帝也没着急回宫,同她一起向蒋家方向走去,边走边拌嘴,彼此之间显得很是热闹。
而一群被乾元帝扔到大街上的人只能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各自心情极是复杂。羡慕有,嫉妒有,更多得是无力,皇子们彼此苦笑,莫怪父皇对他们不够宠爱。也许他们从不曾了解过乾元帝,也不如王芷瑶的胆子大,在父皇震怒的时候,开口讲话。
所求甚多,思虑过重,让他们有口难开。
“我说过送你回侯爵府。”
定国公颇为沉重,然他从地上起身后。依然坚持把司徒氏送回娘家。
侯爵府自然因为待嫁新娘突然失踪乱作一团,因其中牵连甚广,司徒氏的父兄也不敢让下人明目张胆的四处寻人,不仅不能寻人,还得想办法隐瞒住消息,同上门道贺的宾客攀谈。定国公突然把司徒氏送回来,让还没散去的人大为意外。
随后想一想,也许定国公想早一点见到未过门的妻子,宾客也就释然了许多。
“消息隐瞒不过去,陛下没下令封口。只给蒋公爷特旨。”定国公对司徒侯爷道:“是我没照顾好她。”
司徒侯爷同儿子们面面相觑,摇头叹道:“不怪国公爷,早知他居心不良,我真不该让他再登门,不是国公爷及时赶到,小女的名节只怕是……好在有国公爷。”
定国公亲自登门说明状况,他们还能说什么?
诱拐劫持司徒氏得是他们的亲戚,没脸的也是侯府,司徒侯爷内疚的说道:“还请国公爷见谅,小女同那个畜生在没一点关系。”
“司徒小姐贞烈,我是知道的,旁人的议论我不会相信,请司徒小姐放心,明日花轿必然来迎娶她。”
“好。”
司徒侯爷放了一半的心,也看出定国公情绪不高,身上还有几分狼狈,道:“国公爷先回去歇息,小女那里我会让人照看。”
定国公点头离开侯府。
司徒氏靠在自己母亲怀里,低声道:“莫非我只能任旁人算计?娘,您不不晓得定国公夫人又多可恶,故意坏我名节,让表哥来羞辱我!”
“你该同我说的。”
“我看明白一切,却没看懂王芷瑶。”司徒氏缓缓的合眼,“我原也没指望她,晓得即便嫁进顾家,她也不会帮我……我对她的印象很好的,只是碍于身份,我们无法成为朋友,娘,我心里难受。”
“女儿……”
“我不像我了。”
司徒氏眼角有几分潮意,“可我不顺势而行,哪还有我立足之地?我真得从未想过同她争,只是不想被泼一盆的污水,我受够了京城人的议论,当年表哥同人私奔并带回心爱的女子,我被人嘲笑了好久,可怜了好久。”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们定亲,不该把他接到身边照顾,他根本养不熟!”
“娘,算了。算计人的人都没落得好处,定国公回去指不定怎么发火呢,以后顾家……的纷争会更大,只要荣国公府太平就好,亏着我没公主儿媳妇,看陛下的意思,定国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那你……”
“我会为他生儿育女,他是他,我过我的日子,荣国公的爵位,我不打算让给任何人。”
“陛下会不会让顾天泽……”
司徒氏似听了很好笑的笑话,“娘多虑了,陛下怎么会舍得让顾三少出继?以前听说他将来的爵位最低是公爵,我还以为夸大其词,他是要封王的,国朝唯一的异姓王,我看王芷瑶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往后让爹同蒋公爷更亲近一些罢。”
世袭列侯最怕站错队,也怕被亲朋牵连进夺嫡漩涡中,司徒侯爷交友很是慎重,以前被不大看得起草根出身的蒋大勇。
“有王芷瑶和顾三少在,蒋家无忧。陛下在就会护着顾三少一辈子。陛下不在,以顾三少和王芷瑶的精明,也不会落魄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倾谈(一更)
阳光明媚,岁月正好,定国公府富贵依然,宾客满座,谁也不曾发觉定国公离席而去。
一切的奢华,热闹都无法驱散定国公此时的惆怅。
他并非木头人,也曾杀伐果断的疆场上拼杀,更是熟读史书,博古通今,自然他明白乾元帝对他失望了,他的沉默,内敛和谨守为臣的本分终于耗光了昔日同乾元帝结下的情谊。
可这一切全怪他么?
哪一个恃宠而骄的臣子能得善终?
哪一个立战功的外戚不是战战兢兢?
乾元帝翻脸的话,谁又能抵挡得住?
顾家依然荣宠以及,他怎能不为子孙后代考虑?
最让定国公无法接受得是,不仅王谨之说自己不配做阿泽的父亲,乾元帝也这么说他!
他同阿泽不曾交心,他不曾管教过阿泽,到底是谁的原因?
他也想把阿泽留在身边,亲自教他读书习武,告诉他为人的大道,乾元帝何曾给过他机会。
每次他只能眼看着阿泽的路越走越偏,引得朝廷上下非议不断,定国公很怕有一日皇子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诛杀阿泽,更怕乾元帝哪一日因怀疑而疏远阿泽。
生于富贵,天性高傲的阿泽怎能受得了?
定国公从侯府回到国公府,没再出去应酬宾客,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直到黄昏十分,送妆的客人散去,定国公点亮书房的蜡烛,“把夫人请过来。”
少刻,定国公夫人推门走进书房。
听见脚步声,定国公抬眸看去,她的容貌一如既往的明艳,束腰的墨绿长裙凸显她妖娆的身段,羊脂白玉的肌肤细腻柔滑,她比同龄的命妇年轻。也比她们更会装扮。
“国公爷。”
定国公轻盈的福了一礼,笑道:“宾客大多离去,今日极是热闹呢,司徒侯爷看来极是疼惜女儿。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多亏母亲亲自操持,若是我来……怕是做不到今日这般尽善尽美。”
嫡长公主没有消息,定国公夫人心里也是着急的,尤其是定国公的沉默,让她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初次相逢时,你的笑容很好看,纯净,干脆,有一股旁人没有韧劲。”
定国公眸光深邃,仿佛陷入某段美好。不曾遗忘的记忆中,低沉的说道:“出身不好,可你并不怨天由人,那时我便想,娶了你。我不用再重复周而复始的枯燥日子,不用再担心我出征后,你无法打理顾家。”
“文昌……”
定国公夫人不安的拽了拽衣襟,掩藏起眼底的慌乱,“说这些作甚?莫非妾身做得不好?”
“我们有过幸福的日子,你也很争气,进门就有了老大。老二,又得高皇后的欢心,母亲便是不乐意,她也不会给你脸色看,我……也帮你在母亲面前说了不少好话,那几年我庆幸我娶对了妻子。每日见你朝气蓬勃的打理顾家,我很高兴,也更心疼你。”
“在平定南疆的三年里,我一直很惦记你。我也知道当时陛下刚登基,我为外戚。又统领数十万将士出征在外,你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好过,你经常入宫,我不以为意。除了相信你之外,我更相信我效忠的帝王。”
无论外面的桃色流言如何绘声绘色,定国公从未怀疑过妻子同乾元帝不清不楚。
“以前的事了,您怎么还提起?你平叛回来,我们不是说好彼此信任,相携到老。”
“我常想如果太子不曾夭折,我不曾幸了她,是不是我们如今还像成亲之时?”定国公倦怠的合眼,“回不去了,无论我多努力,多想补偿曾经的过错,你和我都回不去了。”
“国公爷是不是又误会了我?”
“陛下今日微服出宫见到司徒氏被人劫持,见到王芷瑶发疯一般的横扫劫持诱拐司徒氏的登徒子!”
定国公夫人闻言面色苍白,拢在袖口的指尖冰凉,“诱拐劫持荣国公夫人?谁这么大的胆子?国公爷可不能听之任之,任由宵小猖狂,败坏顾家的名声。”
“顾家还有名声?”
定国公自嘲的笑笑:“我一直坚信事实的真相,所以对旁人的议论嘲讽不在意,我总想着如果我在意了,疏远了阿泽,或是怀疑阿泽,阿泽岂不是更可怜,我发誓保护一生的妻子终生难以洗刷耻辱,宁可我被讥讽嘲笑,我也不想你们受到一丝的伤害,大哥总是说我把一切都背在肩上,愚蠢透了,以前我以为大哥没有身为顾家子弟的担当,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国公爷怀疑我指使旁人诱拐司徒氏?你不相信我?”
定国公夫人的声音越来越高,眼底转泪,“是,我是吃醋,是不乐意你再娶夫人,我们之间突然多出一个人,我怎能不在意?可我……可我从没想过害人,是谁?是谁冤枉我?又是谁对您进了谗言?”
“公主也在场,你还想说什么?”
“公主的确是我让她悄悄去的,我是听了外面的消息,让公主去打听详情,满府道喜的宾客,我如果不在府上,指不定他们又会乱说什么,既然听到消息,我又不能不管,没有确实的音信,我怎好同国公爷说?便请公主出面,她既是儿媳又是外甥女,自会维护顾家的脸面,没想到公主会把王芷瑶拽去。”
定国公夫人冷静的辩白,“传消息的人还在……”
“不必了。”定国公轻声说道:“是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
“可那人能证明我的清白,国公爷……您不相信我?”
定国公倦怠,冷漠的目光让定国公夫人很难受,仿佛她丢掉了什么。
“陛下不会再重用我。”定国公说不出的失落,“以后我便同你们关起门好生的过日子罢,皇后娘娘许是因为我失宠于陛下,地位会更稳固,这么多年的谋算,我今日才记起来,陛下是太祖高皇后唯一的儿子。”
就算太子夭折顾皇后无子,乾元帝再喜欢高贵妃和二皇子,他都不会废后!
定国公满嘴苦涩,“权势迷了我的眼,也迷了你的眼,你我都不配得陛下的恩宠。在你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