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作者:鹦鹉晒月(潇湘2013.12.28vip完结)-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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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清沐注意到,她自始至终没有看苏水渠,当苏水渠提出选用的人才时候,皇上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应了,那意思仿佛苏水监提议谁,她也会准一样。
苏水渠本来想替杨厚望求情的话终究没说,本来若杨厚望不是驸马,单论他的能力,他应该保他,可涉及皇家、又有公主,还牵连到了孙清沐,已经完全超出他管辖范畴便不多言。
众臣子从集英殿出来,望着头顶大好的阳光,在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甚至皇上都算和蔼的今天,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本来还为今天该不该请假纠结了几个使臣的臣子,有种自己很可笑的感觉。
皇上到底是皇上了?再生气也过了动不动便杀人的时期,想着昨天如此盛怒,今天早朝平静的无一点变现的皇上,反而觉的皇上更阴险了,因为据说昨晚从苏府抬出的尸体,实打实的惨烈。
欧阳逆羽仰望着天,蓝!像往常第一次见他时候,那孤傲天姿的强者!
段良案手里有十八驸马的案子,即便知道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他依然拿着审判完的卷宗,不谄媚不奉承的建议以藐视皇权罪,依律法斩杀十八驸马!
周天伏笔疾书,眉头都没皱一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律法都说该死了,她何必抱着不杀生的想法,成全自己那虚无缥缈的一点人权美誉,当下规矩不容他,自然是他办错了事!
十八驸马即将问斩的消息,再次在盛都人心里激起浪花!
本来觉的搜查令事不关己的王孙贵族们,这下顿时慌了,娶了公主的人家表现最甚!
为什么会牵连十八驸马?十八驸马又不是乱臣贼子?!十八驸马怎么开罪了皇上!十八驸马仕途很顺啊!
‘养小妾呗!’
‘包妓女啊!’
‘私生活不检点!’
‘对十八公主不敬!’
‘哪件是驸马们该做的事!’
众人说的像自己看到过一样!愤愤不平的数落起十八驸马的私生活,转移着正在进行被搜家的恐惧。
☆、389意外
娶了公主的人家开始人人自危,谁家没点踟蹰事,没欺负过没‘用处’的公主,皇上怎么就想起这码事了!杨厚望个白痴,做什么不好,撞皇上眼皮底下!
公主们的待遇同日内直线上升,没有封地怎样?没有本事又如何?皇上现在想起皇姐皇妹们就是最大的保障。
“公主啊,那贱婢娘想了想终究狐媚,能爬驸马的床不是什么好东西,处死了事。”
一位雍容的老夫人,头上带着翠绿的翡翠簪子,簪口上是一只卧飞的大雁,展翅欲飞,面容非常年轻,大概三十多岁,她和蔼可亲的握着自家公主儿媳的手,笑容慈祥,故作老态。
二十公主成婚没多久,衣服还是鲜红的色泽,娇嫩的脸上光晕可见,弯弯的眉毛非常好看,这件事是驸马书房里的奴婢肚子瞒不住了才告诉她的,她昨夜哭了一晚,眼睛到现在都是肿的,可……昨个婆婆不是这样说的?
二十公主抬起用粉遮盖了痕迹但依然红肿的眼,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展现着嫁娶不足一年的娇媚,她诧异的看着心地善良的小婆婆,道:“娘,您不是说……”
小妇人安抚的握握儿媳的手:“娘再糊涂也不能委屈了你,娘打听过了,驸马他当时喝醉了酒给了那贱人可趁之机,她隐瞒此事相等胎儿稳了让咱们不得不认,驸马怕你知道了伤心,一直瞒着你,谁想到……”小妇人悲伤的掉下眼泪:“还是让公主难过了,是娘对不住你啊。”
刚成婚不足一年的二十公主怎会是她们的对手,当下就信了,听婆婆哭了自己也跟着伤心:“娘,不是您的错,是我不懂事,昨儿气不过打了她一巴掌。”
“该打!打死了才好,公主什么身份驸马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公主你听着,驸马哪家里只能有你这一个妇人,一切娘给你做主,这件事你别管了,娘给你处理的妥妥当当。”小妇人打着包票。
二十公主反而不忍了,抱着和睦贤惠而不是公主傲气下嫁的她,此刻想为相公的子嗣着想:“娘,我看还是……”
小妇人义愤填膺的道:“不行!”然后伤心的抚摸着公主的双鬓,看着上面雏凤盘花的金步摇更坚定道:“您就是娘的亲女儿,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二十公主闻言,眼里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扑入婆婆怀中哭了。
一旁侯在公主身后的老嚒嚒,低着头,脸上无甚表情,偶然瞥见公主依赖这位新婆婆的举动也耐心的看着。不敢过程怎样,驸马明显怕死的转变,公主是不是懂了,只要他们家愿骗公主一辈子,公主这样单纯下去有什么不好。
……
翌日早朝,一份牵连甚广的连罪名单送达皇上手上,上面有两天前所有参与刺杀皇上人员的亲人九族,还有往来的朋友,足足有一千八百多人。
人虽多,但散落在焰国各处,平均到每个城市没有多久,这是场酝酿了七个月之久的谋杀,朝廷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天合上奏折,平静的看着冷清不语的朝臣,偌大的集英殿,死寂的像半夜的坟场,周天的目光越来越冷,望向下面的神情寒若冰霜。
众臣的头垂得更低,胆小的已经双腿颤颤,阴邪的气息仿佛擦着耳朵划过,犹如利刃。
周天突然冷笑。如一颗石子滴入死水经不起一点动静。周天看着他们忍到现在不吭声,终究没忍住抄起奏折瞬间甩苏义脸上。
苏义闪躲不及,奏折犹如疾飞的石块狠狠砸在他鼻子上,整个人瞬间后仰,鼻血噌的流出!
苏义急忙站定,顿时跪下:“皇上饶命,罪臣督促不周惊了皇上圣驾!请皇上恕罪!”鼻血一滴滴落在集英殿吸血的地面上,晕黑了整整一片。
苏永忠顿时心疼不已。
众臣心里犹如激起惊涛骇浪,连苏大人都遭殃了!可见皇上怒气难平!就说皇上怎么会突然改了脾气,早知如此今日休沐。
周天非常心烦,郁结在心还有这么一帮蠢臣让她更加呼吸不顺!名单里的人她是杀还是不杀!杀吧又是血案,上面还有孩子!不杀以后这些人都学他们刺杀自己,她放着给他们杀没什么但死的都是身边的人她于心何忍!
周天骤然觉的很心烦,冲苏义那一下也没让她消了火气!盛都治安如此糟糕,他成天还有脸晃悠!沈飞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是太自信自己死不了!还是死的慢!
心里窝火的周天,心里嗜杀的因子蠢蠢欲动,她闭上眼平息自己的怒火,冲出去的名单似有千斤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杀还是不杀?
众臣的心惊若筛子,谁会想到皇上在纠结杀不杀人,只觉的皇上在想先杀谁!
苏水渠、孙清沐、宋岩尰到是看出了皇上眼里的挣扎,前两位因为没有发言权不能说话,后一位则是觉的不知道说什么,那些人预杀皇上,抄杀九族理所当然,可……哎,冤冤相报,谁知道今日不是未来的某一天。
周天最终没有把屠杀令扔出去。气的她站起来,扔了一句‘发配!有多远滚多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起:皇上,宅心仁厚啊!
但犹豫这群人让他们脆弱的心灵受了惊吓,什么苦寒之地、冰川之所、荒漠酷暑之地全成了这一千八百人的去处,有多远滚多远的玩命之所。
……
罪人发配,搜城结束,春殿第一轮考核今日开始,当新的疑似有罪名单落在龙案上时候已过了一个月之久,康泰二年的第一件大事结束。
周天眯着眼,在香雾缭绕中斜躺在龙案旁的软榻下没有看上面的名单。
陆公公弯着腰轻声解释:“……都查清楚了,圈了红注的是绝对有问题的人,探子回来的消息都证明他们都是在曾经灭族案后出现的,无依无凭,而他们依附的人不是与盛都有过关系,就是突然发财之家,有的是父辈任职之地……”
周天没有吭声。
陆公公继续道:“有的到是本事,在盛都任职,有的在地方当官,皇上,您看……”
周天突然开口:“别动他们。”这些人是想蛰伏半辈子杀老弱病残的自己吗?
陆公公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惋惜,不管皇上要做什么,留着这些人终究是祸害,他们若是娶妻生子后就更麻烦,最近这几年皇上是变化好了。
但这心慈手软的毛病要不得,现在这些人新鲜,赞句皇上宅心仁厚,若是日子久了谁不说皇上好拿捏!
陆公公想与皇上说道说道其中的弊端,但见皇上闭着眼没有吭声的意思,也怕自己说多了惹皇上不高兴,皇上最近一段时间够不如意了,他也不想给她添堵。
陆公公叹口气,哎,慢慢来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找皇上谈谈,这些人留不得。
陆公公刚想转身去给皇上传膳,这些天皇上吃的到是多了。
周天突然闭着眼睛道:“把名单给了苏义。”
陆公公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但心里又有些小叹息,皇上还是太爱惜自己的名誉,若是以前,早不问青红皂白的杀了,呵呵,这样也好,皇上现在是在众国间享有圣明的帝王,怎么能再干以前做过的事。
陆公公高兴的拿了名单出去,出门时看到欲进来的子车少主,急忙恭敬的低下头慢慢退了出去。心里不禁叹息,自从皇上遇刺他过来住着,到是越来越习惯了,可惜,就是总觉的身子骨里的傲气是强撑的一口气,这若是死了,皇上还要跟着伤心,不好,不好!
子车世一身玄色衣衫,脸上的病态已经退去,只是人瘦弱了些,可凭着那股劲,还是让人移不开眼,他看着陆公公走远,回过头,嘱咐小童在这里候着,进去了。
周天抬头看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都跟你说没事了,不就是前段时间用气不顺,歇两天就好了。”周天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她有什么脸面告诉他,精心照料了她近一个月的自己不是气结淤心的不是舒服,而是有孕。
周天每每想到这里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一个月前,子车世听说她动手了,怕她遇到什么意外便过来了,虽然子车世没说什么,周天看得出他是怕她再遇到危险,这份好意她心领着。
开始,她确实没想那么多,抛去她和子车世有过过去不说,子车世对她如何,她心里清楚,本来好好的谈和机会,若是被他知道他照顾了近一个月的自己不是受伤而是怀孕,哎……
周天自认将心比心的想,都想掐死自己!何况子车世了,可她当时哪能想到自己有了!
周天后悔默认子车世留下来了,本以为趁机摊开是好机会,恐怕在事情曝光后,什么都不剩了。
子车世进来,站在周天榻前,宽大的衣袍中伸出一双过瘦但无一丝病态的手,刚想覆上周天的脑袋,周天竟然动了一下避开了他的手。
390利索
子车世淡漠的收回手,状似不经意的道:“身体不舒服别撑着,如果时间久了对你身体不好。”
周天闻言睁开眼看向他,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虽然带着病态但通身的气度实在让人钦慕,现在他依然风度有佳,只是眉宇间的忧愁损伤了他往日的精气神。
周天不想承认是自己对他造成的影响可也不能自欺欺人,子车世无论出身还是性格都挺不错,如果不是在自己功利心最重的时候交往过,这样的有心的男人过一辈子是福气,除了苏义他们几个习惯了,哪个男人能接受她这种情况。
子车世见她肯睁眼,摸摸桌上的水杯又为她换上温的,轻声软语道:“河继县的金身给你重新塑了,有时间回去看看。”
周天闻言表情瞬间惊恐,病都忘装了,瞬间坐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个地标性傻缺建筑!?不是……我是说……”周天赶紧改口:“不是说不好,你真重修了。”那可是黄金啊,以后朝廷垮了,那些子民偷她身上的金末也饿不死。
子车世也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是搜刮全城的金银也要塑?”
周天躺回去,猛然想到自己有个紧身杵在河继县,以后金子被人偷光了,地基也会永垂不朽,就像自己建造了长城一样难以形容,她甚至有种再修个秦皇陵的冲动,但想想自己的荷包还是算了:“谢谢。”
“客气什么,金子放在哪不是放着,等你有时间去看看,闪闪发光的。”子车世想到周天以前说过的话,笑了,见桌子上放着一些水果便剥了皮想给她吃。
周天看着子车世安静的侧脸,心里越加挣扎,如果看不出子车世想让两人自然和好,她就不配在皇位上做了这么些年。
“那个……”
子车世拨着柑橘温柔的看向她:“怎么了?”
周天咬咬牙,下定决心般伸出自己的手,早晚是说!晚说不如早说:“你多久没给我诊脉了。”
子车世立即放下手里的活:“怎么了,你不舒服?”用锦帕擦擦手急忙帮她搭脉。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上书房里越加安静。
陆公公回来见子车少爷在帮皇上搭脉便你安静的候在一旁,直到菜凉了,外面的日头斜了,子车少主搭在皇上腕儿上的手都没动。
周天不急,感受着手腕上颤抖过的手,更加有耐心,静待他高傲的拂袖离去或者质问。
时间一点点推移,子车世的手依然没动。
周天有些小慌张,悄悄的打量着他的脸色,怕他就此气死过去:“子车……”
子车世收回手,温柔的看着她,平静的笑:“既然知道了,就要忌口,陆公公把一些含果酒的食物撤下去,以后也主意些,别皇上想吃什么你就给她上什么,一切以皇子为重。”
陆公公闻言低垂的眼帘顿时掀起,不可思议的看着子车少主:“少主的意思是——”
子车世不待陆公公说完,看眼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下去吧。”
“是。”
陆公公欣慰的看着软榻上的皇室,内心激动不已,把旁边伺候着的小蹄子们早给忘了,陆公公高兴的擦擦眼角的眼泪,低声饮泣,笑容残阳:“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终于如愿以偿了,老天爷保佑,先祖保佑啊……”
周天没理会陆公公激动的直接跪下感谢上苍的举动,直直的看着无动于衷的子车世,她不信子车世没想法。
子车世任她看着,挑了几样她能吃的让陆公公取来,声音平静的跳不出涟漪:“一会让子医帮你看看,前几个月胎要坐稳,坐稳了你才有精力应付朝中的老头子,平时出门让陆公公和沈飞跟紧,别遇到危险都自己出手,你的功法对孩子无益。”
周天听着,看着他一直无变化的表情,看着他唇齿互碰平静的语调,看着过大的衣衫覆盖他的肩膀,觉的此时的他有些陌生,陌生的让人心生不忍,如果放在以前,他早甩袖走了吧。
周天突然没了吃东西的心情,挥挥手让激动未平的陆公公撤下去,若有所思的平躺在软榻上,看着头顶上的黄木悬梁,然后正色的开口:“子车世,我没有让你过来帮我震朝臣的意思,我敢有孕就有不被推翻的准备!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不用往那处想。”
“我没往那处想。”子车世接过陆公公手里的坚果给她剥两颗:“是我主来的,何况你现在才一个多月,你不可能一个月前知道。”
“怎么不可能!”周天看着他,不信他不怀疑,与其他以后从别人那人听说,不如她提:“除了诊断出来,自己就会有感觉,毕竟多个东西,不可能没变化。”
子车世拨壳的手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