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木逢春 作者:竹心酒(晋江vip2013-06-05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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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效劳。”
沈陌低着头,疯狂地想着策略,却在这当口错过了萧寅的忍耐范围。脖子上一阵尖锐刺痛传来的时候,她瞥见萧寅脸上闪过的不满和狠戾。温热的献血混着仍然不肯拿开的冰凉匕首,痛,并恶心。
“小东西,下次记得要听话,瞧,这样多不合适。”恶魔般的萧寅假意怜惜地摇摇头,却在下一刻拿开匕首转身大笑起来。
手腕被绑得很紧,沈陌只能任由颈上的血水横留,咬着下唇狠狠地瞪着萧寅的背影,看着他走向炼炉,看着他伸手把匕首凑上其中一个洞口,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匕首甫一靠近炼炉便“嗤”地一声染上火光,沈陌的血就这样像油一般剧烈地燃烧起来,甚至连拿着匕首的萧寅也有片刻的怔忪。
“主人,她的血能遇主人的炼炉即燃,恭喜您终于找到了!”张立似是格外兴奋。
萧寅的眼神从沈陌身上移开,挑挑眉对张立笑道:“不错,记你一功。”
“谢主人。”张立洋洋自得。
似是发现了沈陌脸上的困惑,萧寅凑近道:“中数毒不死,你怕是早已知道了自己体质异于常人了吧,告诉爷,这困惑从何而来。”
“我中毒昏迷,与常人无异,你找错人了。”沈陌淡淡道。
“常人无异?”见她终于启口,萧寅似是心情很好,“这些毒要是搁在常人身上要魂归西天了。”
沈陌动了动唇,却直接被他撂过话头,“别跟我提解毒,我便明了跟你说,你身上的毒物十三种,虽少但重,根本不是药物能解的,能受得住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小便试遍百毒之人,一种是血质异能,能解百毒之人!”
脑中顿时闪过斑锦蛇的点滴,她以为是何觞……按照萧寅的话,沈陌惶恐,若自己是第二种,那何觞便是第一种。
看着面前的萧寅,沈陌垂眉道:“你想做什么?”
“跟着我,救死扶伤。”萧寅也不拖泥带水。
然而却换来沈陌一丝冷笑,“用我的献血,救死扶伤?还是助纣为虐?”
萧寅竟也不恼,点头道:“倒是有些觉悟。”
瞥见炼炉一角的刀柄,沈陌低着头,片刻,镇静道:“我需要考虑。”
若是了解沈陌,怕是不会相信这突然其来的和缓转变,但萧寅终究不了解,他从袖口拿出一瓶药,拔开便往沈陌颈项上散,俯下身的时候领口低得不能再低,还不忘冲她挑挑眉。
脖子上的血片刻便止住,萧寅满意地转向一旁的张立道:“给姑娘换个房间,这地方太黑,莫要吓着了。”
“不必了!”张立的“是”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沈陌抢过话去,随后又补上,“我不怕黑,若可以,请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萧寅皱眉看了看她,“等你考虑完了再来跟我要求。”说完便径直走了,既不换房间,亦不解绳。
隐约听到门外有低低的吩咐声,随后门把咔嚓便又锁上了。
外面两个守卫自萧寅离开后似是觉得无聊,便不时地搭话,沈陌心下明白自己现在这副摸样怕是惊动不了萧寅身边的高手看守,但还是一直等到夜幕落下才开始挪动身子,一点一点朝着炼炉靠去。
一整日没有进食加上要顾及到自己发出的声响,行动起来显得格外困难,直到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才能小心翼翼地顺着炼炉爬起来,然而却又咻地离开,炼炉太烫,她极力咬牙才止住自己烫着的闷哼声,手上的绳索也随着方才的动作烧得啪嗤响。
匕首已经拿在手里,沈陌眼睛注视着门窗方向,后面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
月光娴静,门外。
“想什么呢?”
“我在想主人的美人儿。”
“你不要命了,这也是你能想的?”
“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哈。”
“那倒也是,个个都是绝色,能拥有一个,就此生无憾了。”
两个正憧憬之际,没想到有些东西正在靠近……
“啊!你后面有蜥蜴!”
“尽会吓人,主人的毒物关得好好的,出不……唔!”
“啊……”
待一切重归平静,一旁的纸窗燃起了火苗,连横着的窗栏也逐渐被噼噼啪啪烧毁,露出一个硕大的出口和一张疲惫倔强的脸。
顺利地逃了出来,出了院子,沈陌按住被自己割伤流血的手臂犹豫了片刻,便随意循着一个地方跑去。
“听说容越已经找到了毒人准备献给主人,主人难道真要将五座城池拱手相让不成?”
“笑话,爷像是那么好说话的?”
沈陌本要经过一处光亮处,正探视脚步,竟是听到这样的谈话,不由得一顿,脚步再也迈不开。
第二十章 双人卧
“主人,其实属下有一事禀报”张立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怎变得跟爷的美人一样娇气了,有事直说便是!”
“主人,容越自接管宁城边防之后,不出半月便诱杀了我们两位守边防将。”
“什么原因?”萧寅一改原来的戏谑。
“英雄难过美人关。”
“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分明就是色心作祟。”萧寅突然暴怒起来,此后张立再不敢插话。
“也好,这人我早就想除了,正好给我个理由来个反诱杀。”良久,萧寅淡淡地抛出一句话。然而隐蔽处的沈陌却倒抽了口凉气。
“可是容越这厮并无艳史,似乎对女人不感兴趣。”张立显得有些为难。
“莫非是你跟着我久了,这世上除了美人就想不起其他凶器了?”
一旁的张立抹了一头冷汗,方才明明听见他说反诱杀也只能应承:“属下惶恐,惶恐……”
“够了,从军中挑出一个神箭手,明日随时待命。”
“主人是说……”
“若我没记错,近日每逢午时,容越会上城头巡察,到时带上射手,先造混乱再动手,哼,一箭穿肠,这何尝不是反诱杀。”
“报!黑匣子里的女子破窗而逃,两守卫昏迷不醒。”一人凭空跑来,不禁打断了萧寅的布置,也惊醒了尚惊愕的沈陌,朝假山深处隐去。
得到主人的眼神信号,张立忙吩咐道:“此人甚是重要,但作为一个外人,一时半会定是找不到东北处的出口,你们派人对各个院落进行排查,不得遗失一个角落!”
“是!”
伴随这守卫的脚步声,不远处的假山后也泛起星点窸窣,只不过是动作轻柔小心,屏息曲足,几不可闻地退走一人。
西南部灯火辉煌,东北口赶来零星追兵,却终是错失追捕。
一个时辰后
“人走了?”萧寅惬意地就着怀中美人的手嘬一口佳酿,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张立。
“是。”
“好了,你可以走了。”萧寅夺过酒杯,这句话是对怀中女子说的。
“公子!奴家……”
“嗯?”虽是一个轻轻的语调,但截断女子的话,萧寅脸上依然换了神色,吓得女子立马下榻奔走,竟是连鞋也忘了穿。
张立进得门来,“那女子身上的鲜血可是宝贝,主人您为何要特意放走她?”
“我要的可不是那区区几滴血,我要她一辈子为我流血。但是能够在全身虚脱的情况下单枪匹马逃离黑匣子,用你的破脑子想想,这样的女人会轻易为人卖命?”
“可是她身上的十余种毒素全都是容越所为,万一她不顾容越反而单飞,我们岂不是演了一场空戏。”
萧寅抿一口酒,微微挑眉,“若是那样的人,我还要来做什么?”
张立了然,“属下明白!”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也应该明白。”见张立有些茫然,便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爷在她身上加了铃香,那可是我萧寅独有的,亦是容越能够识得的。”
张立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神色,片刻道:“是,若女子现身容越再对其起杀心则救之使之感恩,若容越不杀之则必通过香料探出女子的私心,再反间之。”
萧寅一个哈欠袭来,微微扬手,“好了,你也走吧,可别忘了关键的刺杀。”
张立本已拜出,被此话惊住,“主人真要容越的命?”
“当然!”萧寅两条冷眉横过,“那条命和那个人,爷全要了。”
夜色散去,一轮红日醒目地照亮路旁的小茅屋,漏进去的几缕光亮愣是撬开了榻上女子紧闭的双眼。
“姑娘,你醒了!昨夜昏倒在我们家门前,幸好没有商队马匹之类的经过,不然成为蹄下亡魂倒真真冤枉。”
沈陌愣愣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妇人一张一合的嘴唇,片刻,忙一把抓住妇人的手,“大娘,现在是什么时辰?”
妇人吓得一缩,忙摇头鼓励道:“姑娘该好好休息才是,天大的事大娘给你顶着!”
沈陌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全然不顾其他,哧溜一声便爬下床来,也不顾脚步不稳跄踉着便朝门外跑去。
“好好好,大娘告诉你,现在是卯时,姑娘莫急莫急!”妇人见她这般,也慌了神色。
沈陌顿住脚步,回头问道:“这里离宁城城楼多远?望大娘好心告知。”
“若是快马,不出两个时辰便到。”
此言一出,沈陌膝头一软,生生地跪在妇人面前,随后将头上、手上所有的头钗饰品拿下全部塞进妇人手里,“我知道这些可能不够,恳请大娘施马一匹,来日若有机会定当加倍偿还。”
妇人看着首饰有些为难,“不瞒姑娘,大娘这也只是一匹马,感情甚佳,你若是没有什么特别急迫的事……”
“大娘,性命攸关,我也去救人!”
“救人?”
“是。”沈陌见对方仍是一副疑问,终是道:“一个前几日想要对我下手、甚至现在还想对我不利的男人。”
“那你为什么……”
“因为他曾经爱过我,”沈陌仰起头,眼中亮晶晶地道:“这理由足够他害我千百遍。”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匹,小茅屋前的妇人摘下面上粗陋的面具,露出一张妖媚狐生的脸,对从一旁闪出的男人道:“她已回宁城,告诉下面的人,计划照常。”
“是!”
“另外,告诉主人,容越与她牵扯不小,若是暗杀不成,倒是可拿这个做做文章。”
男人点点头,突然抬起头看着一地灰尘道:“主人说这女子心思单纯,若真收归门下,还要影歌你多多□。”
女子艳丽的脸上扬起一丝邪笑,很是期待地扬起下巴。
于此同时,沈陌按照妇人所指的方向快马加鞭,待看到“宁城”二字高悬城楼以及楼下秩序井然的民众不由得长舒了口气,看来一切还没有发生。
爬下马来身子仍有些虚晃,但黑马用蹄子刨着地面,鼻翼中喷出的气息似是彰显着还有足够的气力,区区小家小户何来这样的好马?
然而沈陌虽然心下疑惑,但看了天色便立即抛之脑后,扔下缰绳便朝着城门跑去。
“站住!”
沈陌看了看守卫的眼神,果真看向的是自己,这才发现别人都是有包袱或者担着货品的,自己这样突兀的一个人着实有些奇怪了。
“将军吩咐,关键时刻要严格排查奸细。”说罢审视地看着她,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指她沈陌像奸细了。
沈陌有些气恼,但也无法,摸了摸平日里别在腰上的容府令牌,却发现已然丢失,只好一脸无奈地看着对方道:“我是容府的人。”说着就要进去。
谁知对方用剑一挡,上下打量她,傲气道:“就凭你一张嘴说说我便信了,那这宁城早就被启轩给搬走了!”
现在每日的排查都很是严密,自己这样衣着散乱、空口白话着实是没道理的,沈陌有些着急却毫无办法,情急之下四处张望,便是在这时恰巧看到城内不远处一男子与守卫闲聊,脑中莫名袭来一阵熟悉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阿必!”沈陌终于绞尽脑汁在守卫把自己赶走之前叫出了男子的名字。
阿必听见几声呼唤便试探着走了过来,却是走至沈陌跟前仍是一脸迷惑,“姑娘,我认识你?”
“必小爷,你来了!”一旁的守卫忙招呼。
沈陌笑道:“五年前的池花殿上,我们各自站在自家少爷身后,你当时还说我白净如女子呢。”这原是古不拘身边的书童。
阿必终是认出来她,一声惊呼,“原来你真是女子!”
沈陌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话,一边看着守卫一边跑到,“这回我进城没问题了吧。”
“哎……你跑什么呀?”阿必追了上来。
沈陌顿了顿,回头看他,“你家少爷来了这里?”
“那当然,要不我在这里做什么。”
“那我家少爷也在。”
“对啊,一起来的。”
“他们现在在哪里?”
阿必指了指城楼,“上去了。”
沈陌看了看城外渐多的民众,急呼一声:“遭了!”
一把解下阿必腰上的令牌撑在前面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城墙,口中道:“我有急事禀报。”
一旁的士兵虽说见是个女子有些奇怪,但见令牌也不多做阻拦。
却在最后一刻被两个亲兵拦住,沈陌见不远处的容越和古不拘说些什么,并无遇袭,顿时松了口气,举了举手上的牌子对两人道:“这是古少爷的令牌。”
“这地方是有令牌就能上的吗?”两人竟对她横眉怒对起来。
“少爷!”沈陌无法,只好惊动容越。
容越抬起头,有片刻的怔忪,又向前行了几步仍有些疑惑道:“沈陌?”
守卫见此情形,也不再多拦。
谁知沈陌被放行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回答容越,而是趴在城墙上看下面的情形,突见下面有人群聚集,这在沈陌看来无疑是看到了那个神射手瞄准的双眼,咻地回头看了一眼容越,高大的身躯在城楼上煞是惹眼,不由得咬咬牙。
“你怎会出现在……唔!”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容越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打断一句话,是头顶上那支刚好射在他方才站立地方的那支箭,还是扑在自己身上这一脸勇敢的女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震惊平日里镇静的容越。
此刻两人贴身躺着,容越被压在身下,周围只听见那支箭矢晃动的声响和彼此的呼吸声。
“有敌国奸细捣乱,速速擒拿!”
猛地听到古不拘的声音,沈陌才从容越的深眸中回过神来,忙要站起来,却发现腰已被他顺势圈住,动弹不得,再次直视他的眼睛便听得他道:“莫不是真像府里人传言,妖孽转世?”
第二十一章 为君生
“妖孽?”沈陌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
“你怎知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救我?”容越扣在她腰上的手力道反而加大了些。
沈陌似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一般,微扬嘴角,“如此,少爷可还要奴婢的命么?”
“咳……我说奸细都跑光了,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
沈陌听到声音侧身,这才发现一旁的古不拘定定地看着他们,微皱着眉,然而神情是高兴的,看不出具体意味。
突然,腰上一紧,猛地被人提起,待站定又忙不帖地放开,容越侧过身去,完全不打算回答她方才的问话。
“是些什么人?”这话是对古不拘说的。
“我整日跟医理药材打交道,今日只不过是过来凑个热闹,这些个东西我哪懂得,你还是问你属下吧,”古不拘轻巧一句全然不顾,倒是走进沈陌道:“我倒是对阿陌你这衣衫不整地突然出现有些好奇了。”
沈陌忙摸了摸乱发,屈膝道:“奴婢失礼了。”
“无碍,你是怎么……”
“这里暂时不安全。”容越淡淡一句打断古不拘,经过沈陌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