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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冠宠六宫-丑妃有毒 作者:霓兔兔(潇湘2012-7-22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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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侍卫回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陛下身边的杜大总管。清陌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朝琼芳园走去。多年以后,她回忆当时情景,或许许多事从那一刻起就已经命中注定,一场千年宿命轮回的情殇,再也逃脱不开。
  “你就是月清陌?把面纱摘掉,抬起头来。”
  不怒自威的男音从空中传来,清陌缓缓抬起头,坐在高位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威严老人,在他犀利如鹰凖的目光中,她从容不迫摘下面纱。
  “叔父,我才不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便是月氏二小姐。众人周知月灵族女子皆貌美如花,男子皆清隽俊逸,再看看这个女子,连王府的粗使丫头都比她长得好看,又怎会是月二小姐。”一旁坐着的锦服男子见她揭下面纱,不屑讥诮道。
  清陌看向说话人,果然是那人。
  那日她救下安王后,让烂漫去查生事者,一查才知道,原来欺负安王的贵公子竟是容亲王的独子凤洛川,今日于选妃大赛上遇见,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冤家路窄吧。长睫微敛,她不慌不忙道:
  “月灵族世世代代出美人,臣女为其中异类,既无法左右故并不介怀。不知小王爷可曾听过一句诗,薄酒可以忘忧,丑妻可以白头。徐行不必车马,称身不必狐裘。再有古语云,家有丑妻,家业兴旺。如此说来,丑妇也并非不能娶做妻子。”
  凤帝利眸微眯,堂下女子头低垂,看似卑谦、恭敬,可说起话来却丝毫不见卑微,还有点胆色与小聪明,看来倒也落落大方,逐问:“你说自己是月二小姐,可能证明自己身份?”
  清陌从怀中掏出玉佩,当即有人接过,呈上。
  片刻,“玉佩倒是真的。”凤帝轻声说。
  “叔父,玉佩是真的也并不能证明此女便是月二小姐,有些人专做杀人越货的勾当竟还想冒名顶替,说不定……”
  清陌倏地抬起头,凤洛川正鄙夷看着她,脸上有无法掩饰的得意。表面看,是凤洛川对她百般刁难,其实不然,他只不过猜对了凤帝的心思,要不然凤帝必不会说“玉佩倒是真的”这样的话。虽然她还没猜出来凤帝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知道,如果此时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今日绝对难逃一死。
  马上跪下,身子伏在地上,清陌松软的嗓音也严肃起来,“陛下英明,就算借臣女十个胆子也是不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此次选妃,满月山庄一共来了三位小姐,不如将臣女的大姐与三妹一起唤来,她们必能证明臣女的身份。”
  “叔父,选妃大赛已在进行中,赛中若是将人叫出,怕是对其他参赛者不公……”
  没等凤洛川说完,凤帝做了一个手势,身边的杜总管管匆匆离去。
  清陌一直低着头,像一个乖巧安静的小媳妇般站在一旁,不过她是练武之人,自然知道此时凤帝叫人去请她那两个姐妹了。
  没多久,杜总管又匆匆回来了,“皇上,月氏大小姐与月三小姐正在表演才艺不方便过来。不过月大小姐月初晴说,她确实有一个妹妹叫月清陌,月清陌是满月山庄未来的月女不能外嫁,而且没有六大长老的允许,连满月山庄都不能出,所以她们怀疑堂下这个女子是假冒的。”
  此话一次,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清陌娥眉紧锁,不管关系如何恶劣,她们三姐妹也总归是一母同胞。月初晴、月素容不愿见她也就作罢,为什么还要咬定她不是月二小姐,此情此景,当真想要致她于死地吗?
  还没等她收拾好心绪,凤帝森冷下令,“将堂下这个欺君犯上、胆大妄为的女子打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卿严审…”




☆、008章:此女不洁

  厅里立即有侍卫上前,要将她押走。
  清陌站着没动,却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丝毫不见一丝开怀,有的全是悲凉、凄切。
  这一世,她早就知道无人可依,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现实,如今所谓姐妹突然给她当头一棒,足够让她清醒了。电光火石之间,她收了不该有的悲切,思绪翻飞,片刻缓缓道:“陛下明鉴,臣女还有一法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凤帝摆了摆手,侍卫退到一旁,他从高位上走下,威严、低沉的嗓音给人以无数压迫感,“既然还有一法,刚才为什么不禀明,难道想戏耍朕不成。”
  清陌跪在地上,“臣女不敢,此法欠缺妥当,不到万不得已臣女不敢轻用,故刚才没有禀明。”
  “如此,你起来回话。”
  清陌站起来,“陛下,臣女需要一把剪刀。”
  厅内气氛有些沉闷,剪刀呈上,侍卫将凤帝护在身后,凤洛川更是紧紧盯着她,想看她如何为自己争取生机。
  拨开肩上如云黑发,清陌眸光紧缩,毫不手软挑起襟领,咔擦,一声锦帛断裂的声音响起,所有侍卫都低下了头,凤帝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意味不明。
  只见衣裳裂开处,有一小节雪白的臂膀露了出来,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在满月中起舞,那凤凰虽小,可刻画的异常逼真,片片长羽五彩缤纷,一双火红的眸子骄傲扬起,灼伤了大家的眼。
  月邀凤舞,月灵族的图腾。
  一时间厅内静谧到诡谲,凤帝一脸沉重,一动不动看着那臂膀上的图腾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叔父,”凤洛川突然出声,瞥了清陌一眼,跪在地上脸色严肃,“此女不洁,她脖颈处有一轮咬痕,虽然不太明显,但显然是近日被人咬下,就算她是月二小姐,恐怕……”
  清陌浑身一滞,心头突突的跳,糟了,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招,今天如找不到好的借口,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凤月国民风严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果与男子私通被人抓住,那都是要浸猪笼的。她当众露出肩膀本已犯了大忌,再被灌上与人私通的罪名,估摸着有几条都不够死。
  昨日被凤辰穆咬了一口,以她的医术,本来好好处理是看不出痕迹的。奈何昨夜与天真、烂漫奔波了一夜,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会好好处理伤口。她今早用了复肌膏,又打了厚厚的粉,齿痕印本是看不出来了,可能是衣服领子太高,将粉底给磨掉了。她剪衣裳时也想到了这一层,故还将领子剪得偏了一些,竟不想还是被人眼尖看见了。
  厅里的气氛更是沉闷到了极点,侍卫的头颅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凤帝坐在龙椅上,一双犀利如冰的眸子紧锁着她,“月清陌你有何话说?”
  清陌半敛眼帘,薄唇紧抿,脑细胞高速运转,可惜她一时间找不到合理的说辞。再抬起头,眼睛里已恢复清明、坚定,她一脸淡然,“臣女无话可说。”
  “押下去…”
  凤帝似乎有些累了,连颁布命令的声音都带着疲倦。
  “慢着,父皇,姐姐脖颈上的印子是我咬的。”一道温暖的嗓音适时插入,清陌不可抑制回过头,凤辰皓嘴唇勾起,眼角眉梢全是笑,正温和看着她。
  心意外跳漏了几拍,清陌细细打量凤辰皓,他今日穿了一身碧绿长衫,漆黑的墨发用一根同色系发带绑好,没有污渍的脸,竟出人意料的清俊迷人,根本看不出是傻子。
  “皓儿你怎么来了,方姑姑呢?她为什么没有跟着你。”凤帝一双眼睛四处扫了一眼,见真的只有他一人,脸色阴沉了下来,“来人,将安王带去后院休息。”
  “不,儿臣不去,儿臣又不是傻子,父皇却天天叫人跟着,现在连儿臣说的话都不予理睬了。”凤辰皓赌气往地上一坐,杜总管心惊胆颤去拉,他却耍起无赖来,像小孩一般在地上打滚耍泼皮,“不,儿臣不走,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的都掉茅坑…”
  虾米?清陌有些啼笑皆非,凤辰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看都与正常人无异,怎么这会儿?她不动声色扫了凤帝一眼,却见他的脸上已是乌云密布,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爷,已是秋末,地上寒气重,您还是先起来吧。”清陌缓缓走过去,想扶起他。
  凤辰皓目光灼灼看着她,一双黑如深渊的眸子里水波潋滟,朝她伸出手。清陌握住他的手,他嘴角扬起,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猛地一跃而起将她扑到在地,按住双手低头狠狠咬住她的脖颈。
  一阵抽气声响起,众人均是目瞪口呆。
  清陌眼睛睁得贼大,她真是连做梦也没有想到凤辰皓会突然扑过来咬她,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个姿势很暧昧,慌忙想爬起来,却发现凤辰皓正一本正经看着她,眼睛里清澈纯净,根本没有半分邪念。
  “姐姐你的血是甜的,”他瞪着无辜的双眼,伸出舌头一卷,嘴角的血便被吞入腹中,那嗜血的模样,竟有几分森邪。
  “你们去将安王拉起来…”凤帝一脸阴沉,语气不悦。
  没等侍卫上前,凤辰皓已经自己爬了起来,还绅士的将清陌也拉了起来。站起来后,他瞅着凤帝一本正经道:“父皇,昨日洛川哥哥把儿臣吊在树上说要将儿臣喂鱼,是姐姐救了儿臣,可儿臣当时被哥哥吓坏了,怕姐姐是坏人,就咬了她一口,叫像刚才那样。如若您不信,我再示范一遍给你看。”说完,他还怕怕的扫凤洛川一眼。
  “洛川,这是真的吗?”凤皇语气低沉,冷冷看向凤洛川。
  扑通,凤洛川应声跪在地上,“叔父,洛川是和辰皓弟弟开玩笑的,并不是真要将他喂鱼,请叔父…叔父…明鉴。”凤洛川吓的不轻,那嚣张放肆的劲儿一点都看不见了,连说句话都打着颤。
  清陌无声无息站在一旁,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凤帝很是宠爱这个傻儿子。今日幸得他相助,她总算死里逃生。可惜旧问题尚未解决,新问题又跟着出来了。厅里这么多人看着安王咬了她一口,如被传了出去,她声誉不保不说,凤都的流言蜚语也足够她头疼的,她又何其无辜。
  衣袖动了动,她歪头看去,却见凤辰皓正拽着她的衣袖玩儿,见她望过去,顿时眉开眼笑。
  清陌看着他毫无城府的微笑,嘴角瘪了瘪,朝他做了个鬼脸,却听凤帝忽然厉声发问:“月清陌,你脖子上的齿痕真是皓儿所咬?”




☆、009章:赏舞辨曲

  威严的声音似利剑刺破虚无的空气带着震慑力向她压来,看来,凤帝并不相信凤辰皓所说。清陌不敢小视,庄重道:“陛下,臣女昨日确实曾和安王共坐一车…”
  “平王到…”话还未完,厅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嗓音,紧接着一个一锤一拐的脚步声走近,清陌顿时愣住,凤辰穆来了。他…他来做什么?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辰穆目不斜视,只是老老实实请安。
  凤帝漫不经心摆摆手,“起吧。”
  “谢皇上!”凤辰穆恭敬退到一边。
  气氛有些奇怪,清陌虽低着头,可她还是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凤辰皓叫的是父皇,而凤辰穆叫的却是皇上,称呼虽是一个代名词,可某方面足可以针针见血直指问题中心。似乎,凤辰穆与凤帝并不亲厚,而凤帝对这个儿子好像也过于冷淡,难道是因凤辰穆的生母的缘故?她八卦胡思乱想…
  “月清陌,你在琼芳园外说能治安王与平王的旧疾,这话当真?”
  一句威慑力十足的话将清陌神游的魂魄喊了回来,她身子前倾,头垂得更低了,“启禀陛下,只要有所需的珍稀药材,臣女能治。”
  “好,小杜子,你去将月大小姐与月三小姐请来。”凤帝顿了顿,“月清陌,你虽为满月山庄月女,不过既然已来到琼芳园,那之前的身份就不做数了。今日你参加选妃大赛,朕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的医术在两位月小姐之上,朕便为你指婚,如若不然,你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朕会将你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厚重的音调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一字一句传到耳朵里,清陌袖中的手抖了抖,手臂上竟泛起了一层战栗。凤帝没有再追究她脖子上的咬痕,怕是与凤辰皓有关,但他也绝对不是放过自己,满月山庄医术独步天下,与月初晴比医术,说句实在话,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有拼死一搏。
  “你听清楚了吗?”见她不答,凤帝厉声追问。
  “臣女明白。”清陌低着头,一副卑谦的模样,但此刻,她下意识挺直了腰。等医好奶娘,她绝不会再如此委屈自己,她发誓。
  “臣女月初晴、月素容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轻柔婉转的嗓音如黄莺出谷,两位佳人一粉一白款款而来,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两位月小姐当真天人之姿,国色天香。”凤洛川目光紧紧追随月初晴,满心赞誉。
  “小王爷过誉,臣女愧不敢当。”月初晴螓首朝他微微一笑,眼角余光冷冷扫了清陌一眼,煞有其事道:“月灵族以月为图腾,吸收日月之精华,女子世世代代容颜娇俏,初晴不过其中泛泛之辈,实在算不得什么。”
  “听闻初晴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又医术超群,如这样都属泛泛之辈,那满月山庄有些人可真是刻画无盐,让人生厌。”凤洛川眸光紧锁月初晴,意有所指道。
  如此明显的暗讽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出来了,清陌冷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却听见凤辰皓指着月初晴,很是茫然问:“洛川哥哥,你刚才是说这个姐姐很丑吗,辰皓觉着这个姐姐也不算特别丑,也就比杜公公丑那么一点点。”
  “噗……”有人笑了,却是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平王。
  月初晴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足可以堪比国粹变脸,可惜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世人皆知安王是傻子,她要是与一个傻子计较,岂不显得自己很小心眼。
  杜海德见气氛尴尬忙打圆场,“安王爷说笑了,初晴小姐貌美如花又岂非奴才可以比拟的,比不得…比不得…”
  凤辰皓无辜纯净的眼眨了眨,“自然是比不得,姐姐长的丑,不与别人比就是了。”
  清陌憋住笑,月初晴容貌不如月素容,平日里勤练琴棋书画,好不容易得了个才貌双全的好名声,却一朝被人毁于一旦。此时的月初晴定是气得咬牙切齿,却还得面带微笑装得体,这次,她是吃定这个哑巴亏了。
  “洛川,准备比试的物品。”凤帝不动声色看着这场暗斗,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冷声吩咐凤洛川移场子。
  没过多久,众人来到一个花园,花园里摆有三张用屏风隔开的桌子,桌上有笔架砚台。
  老皇帝坐在台上,凤洛川宣布比赛规则,月氏三姐妹一人站于一桌子前,由厚厚的屏风隔开,彼此看不到对方,中途不准说话,比试期间,将自己诊断的结果写于纸上,呈给凤帝看。
  由于地势,凤帝一行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屏风中人的一举一动,但屏风中人却只能看到台上的人,比试规则看起来并无弊端。
  清陌率先走进中间的那个小格子,月初晴、月素容不得不各自走入两旁,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琵琶乐曲的响起,一个妖娆舞姬着一身彩衣翩然飘进舞台。轻歌曼舞,长袖如云,她随着乐调舞动着自己柔弱无骨的身子。如云水袖缠绕着藕臂,在她妙曼的舞姿下,好似有了生命般,一会儿舞成一道圈,一会儿飞花带彩,时而腰身一弯,时而倾倒在地,整个人仿若变成了蝴蝶,穿花翩跹。突然,曲调越来越明亮欢快,舞者也越来越快,整个人开始旋转起来,那层层水袖如印染开花的颜料,一层一层晕染绽放,彩色裙摆散开,犹似一朵含苞盛开的蔷薇让人久久难忘。
  曲毕,杜海德站于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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