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锦商 作者:靓(起点vip2013.6.5完结,空间、平凡生活、种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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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到底出啥事了?咱村里出了啥大事?”温氏按下心中不安,用手挡着嘴巴大声问道。
“大侄女,你先答应我,不要慌。”常四叔快速扭头看了眼温氏,沉声道,“是好儿不见了!”
“你说什么?好儿不见了?”温氏脸色霎时惨白无血,一个晴天霹雳照头劈下,直直劈入胸膛,将跳动的心劈成两半。
她身子一个摇晃,常四叔急忙伸手,一把抓住她胳膊,“大侄女,你别慌…村里人已经出去找好儿了,这不见多会的功夫,落日河附近咱都熟悉,一定能找到好儿。”
温氏只觉一阵晕眩,心口闷得窒息,脑海反复回旋的都是,好儿不见了!好儿不见了!好儿不见了…
蓦地,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噗”地一下,温氏张嘴吐出一口血来,点点随风落下,她反手抓住常四叔的手臂,弱声道:“四叔,好儿不能有事,不能有…”
温氏话未说完,一头昏厥过去。
“大侄女,大侄女!”常四叔一手紧抓缰绳,一手握住温氏胳膊,让她往里靠着,一路飞奔回村里。
常四婶正在大门口张望,看见远远疾驰来的马车,忙站到侧边,待马车停下,看见昏厥的温氏,嘴边沾着血丝,惊慌道:“慧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常四叔跳下马车,顾不得男女之防,将温氏打横抱下,叫妻子过来一起搀扶,“大侄女知道好儿失踪,心急上火昏过去了。先扶她回屋歇着。”
“娘!娘!娘你怎么了?”阿旺驾骡车紧跟后头,常四叔抱温氏下车叫老伴一起搀扶,他亦停下骡车,冲到前面来,一看温氏的模样,顿时心慌害怕,又扯住常四叔衣袖急问道:“常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家又遭贼了?”
“遭贼?”常四叔惊诧闪过,凝重道,“是好儿失踪了。小树哭着跑来找我…阿旺,阿旺你去哪?”
“帮我照顾我娘。”阿旺只听到前头一句,脑中轰的一下炸开,立马掉头撒腿就跑。
“谁这么没天良,缺心眼,干这种黑心事,就不怕天打雷劈。”
常家西屋,常四婶端来小盆清水,给温氏擦拭脸上的尘埃,嘴边的血迹,叹着气,无比的同情。
常四叔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春心,你在家照看,我出去帮找好儿去。”春心是常四婶的闺名。
阿旺一路狂奔回自家小院,看见林大梅正陪着小树坐在院子里,低声劝慰着,小树满脸泪水,眼睛红肿如核桃,看见冲进来的人,立即奔过去一把抱住阿旺,哇的一声大哭道:“哥哥,哥哥,娘呢?妹妹、妹妹不见了!”
从小树口中再亲耳听到,阿旺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他一把按住小树肩膀,低了身子急问道:“小树,你快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又有人翻墙进来?”
59 失踪
林大梅劝小哥俩,“阿旺,小树刚才哭得差点岔气,你让他静一静,我来跟你说。”
阿旺点头,搂着小树往里走,在小板凳坐下,小树紧紧依偎在他身前,因为哭得太厉害,呼吸颇是费劲。林大梅也跟着重新坐下,将之前小树说的情况给阿旺复述一遍。
原来,温氏带阿旺去镇上卖菜后,小树跟好儿留在家里,小树拿出课本温习了约半个时辰,就说要出去割喂猪草,顺便捡点柴火,好儿也跟着去。小树将镰刀和绳子装篮子里,用根扁担串起挑肩,将大门锁上,牵着好儿往后山走。
这个时节正是捻子成熟的时候,兄妹俩先是摘了一阵捻子吃,解馋后,想多摘些带回去给娘和哥哥,于是兄妹进行分工,好儿负责摘捻子,小树割喂猪草。
谨记着不能往深处走有危险,他们只是在距离山脚不太远的山上活动。小树干会儿活就起腰寻好儿的身影,兄妹俩各忙各的,这期间他们还看见村里的黑五黑七上山摘捻子,他们胆儿大,往山里面走,说那边的捻子个儿大,更甜更好吃。
后来,小树换地儿割喂猪草,但那片没有捻子可摘,好儿兴致勃勃摘着捻子,要将两口袋都装满,便说她隔一会就喊两声小树,表示她在这,小树觉得可行,同意了。
刚开始时,每隔一会就传来好儿嫩芽般的清脆叫声,小树每次都应得响亮。小树也说不清楚,啥时候开始没听到妹妹唤他,总之等他感觉不对劲,跑过去看不见妹妹,又在附近转一圈直呼妹妹,也没有半点回应,他登时慌了,几乎想也不想地就冲下山,想要跑去镇上找娘和哥哥,他刚跑过庄稼地,就碰上要去坡地的林大梅。
林大梅见小树一边跑一边哭,就上去截住他,听得他断断续续地说妹妹不见了,要找娘和哥哥,惊得非同小可,赶紧边劝他边带他去常家找常四叔。
小娃儿突然失踪,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常四叔立即去找村长、里正。确定小树兄妹只是在山脚附近,并没往山里走,且又没听到任何挣扎呼救声,这就排除了不是遇到野兽,那很大的可能性是有人想偷小孩儿去贩卖。
村长这一分析,大家都惊变了神色,贩卖小孩儿,他们曾听说过,那都是别处村的事儿,如今竟然出现在落日村,大家不禁在心头发憷。村长立即召集没出外的壮汉,一共八九个人,出到庄稼地又叫上五六人,大家各自带了锄头长棍等使用,分头行动,两人沿着落日河下游寻找,两人沿上游寻去,其余人进山,散开寻找,并不断呼唤好儿。
小树哭着要跟去找妹妹,被大人阻止,林大梅便放下坡地活儿,专程陪他在院子里坐等消息。而常四叔则驾车去镇上找温氏母子,这才出现前面那一幕。
小树抽噎着,哭得鼻塞,不时张嘴吸气,泪眼婆娑问道:“哥哥,娘呢?娘没跟你回来吗?”
阿旺温柔地给小树拭去眼泪,说道:“我和娘一起回来的,快到村头时,遇上常爷爷去找我们,娘听到妹妹不见,昏厥过去了,在常家有常奶奶照看,我就先回来了。”
“娘怎么样了?娘不会有事的是吗哥哥?”小树一听温氏昏厥了,眼泪又夺眶而出,满脸满眼的担忧和着急,又带着一股悔恨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妹妹去割喂猪草,妹妹在家就不会有事了,娘就不会昏厥了。”
“娘一定会没事。小树,不怪你,你带妹妹去,也是不放心留她自己在家。”
阿旺安抚着小树,想起温氏如白纸的脸,嘴角那抹血迹,心如刀割般难受。他好不容易再次拥有母爱,小树长了七个年头才感受到母爱,这份珍贵,得来太不易!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娘有事!
心,被无形的手揪得紧紧地,袖子下的拳头,捏得骨节泛白,先是遭贼入室,后是莫名其妙的遭中伤诽谤,紧接着好儿突然失踪。阿旺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一系列发生,是人为,而非巧合。
他自流浪做乞儿以来,旁观耳闻世人世事,这个过程中,他学会思考,许多时候,不再是用一个孩子的单纯眼光,单纯心态去看这个世界。
他把自己变成一头刺猬,学会自我保护,自我防御,对外满心警惕戒防,他曾经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过下去,有一天也像古爷爷那样,凄清地不知死在哪个角落。
偏偏命运的转轮,让他的人生轨迹在去年严寒里大转折,他遇到了温氏母女,并不可思议地在那时相信好儿。
如果没有娘和妹妹,他和小树,如今还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如果好儿出了什么意外…阿旺不敢再想下去!他神色呆滞,喃喃地道:“妹妹不会有事的,妹妹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大梅看着懂事的小哥俩,想起乖巧甜美的好儿,心里一阵酸楚、难过。那么好的娃儿,怎能有事?那真是老天不开眼了。
“阿旺,小树,好儿吉人天相,村长派那么多人去找,一定能把好儿找回来。”
阿旺木然地点下头,心急心乱,茫然无头绪的他,抬眼扫掠自家院子,一切都跟他早晨和娘离家去卖菜时无异。视线掠及菜园子那堵墙角,忽地想起,好儿和小树沿着墙内外寻找贼偷进来的线索。
蓦地打个激灵,急促道:“小树,你带我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林大梅忙道:“阿旺,你们不能去,这要真是人拐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姨,如果你是人拐子,你会马上又返回来吗?”
不等林大梅回答,阿旺拉了小树,起身又道,“林姨,我就让小树带我去看看,不会乱跑。”
阿旺说完,拉着小树跑出了小院。林大梅呆愣了一会,忽然觉得周围好安静。落日河对岸,沿途也就温家一户居住,林大梅看着一目了然的小院,心里有些懊悔,若当时自己极力劝阻温氏在村中起房,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她一个人呆坐了会儿,觉得不能这么干等,想去常家看望温氏,又担心温家无人,恐有人趁乱打劫,左右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帮温氏看家。
却说小树带着阿旺返回出事地点,阿旺边转边看,这是一处稍有点斜的山林,跟深处和高处比,这一片距离山脚最近的山林,算不上茂密,杂草、灌木丛多且比人高,有些已经变黄,很容易遮挡视线。
这一片地方,他有印象,曾领着弟妹来过两次,一次是采蘑菇摘野笋,一次是捡拾柴火。
“我当时就在这个地方割喂猪草,妹妹就在那儿,她的声音从那传来。”
小树领着哥哥,一一指给看,他和好儿之间的距离,约莫四五丈远。阿旺来回转了几遍,视线渐渐落向妹妹出事地点的前方。那里有一大片灌木丛、杂草以及野生荆棘,靠边周围的树显得稀了些。视线穿越缝隙再往前望去,前方上空比较空荡。那一片,他没有钻进去过。
“小树,你站这别动,我过去看看。”
“哥哥,你要小心。”
“嗯,我会的。”
阿旺寻了根略粗的木枝,打探着地面,小心翼翼穿过去。前方,树木沿周边长着,大片的山石和野草荆棘草藤,斜斜地往下延伸,这是一处山坳。
阿旺探了探身子,因野草实在太长太密,他只往下看到一截,凭直觉,下面应该不会很深。阿旺此时有如一头跟踪的小狼犬,在山坳周边仔细勘察,总算发现一处细微的异常。
被踩踏过的一处野草,没有完全能直起腰,那石壁上的一条爬藤,上面的一些叶子被捋去不少,这是人在攀藤往上或往下走时,双手捋去留下的抓痕,而且那些抓痕看起来非常新。
阿旺的心怦怦乱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绝不相信妹妹会独自跑这边来,一起生活这么久,他清楚妹妹虽然年幼,性子却很稳重。更何况这里只有两三株捻子树,被摘掉捻子果的蒂口已经很陈旧了。
而深山里的野兽,不轻易跑到浅山浅林,这个时节更不会跑出来。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人拐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神鬼不觉地将妹妹掳走,并从这儿逃掉。
通常情况下,人在山上走时,遇到山坳都会自觉绕路,不会多事地前去探个究竟。换言之,没人会费事地去爬山坳,因为山坳往往也意味着未知危险,除非掉了东西在下面不得不爬下去捡拾,否则就是做了亏心事,为了避开他人而特意冒险走山坳。
小树还在原地等,阿旺想了想,放弃当即爬下去的念头,返回去找小树。小树正坐在地面枯叶上等待,看见阿旺回来,忙站起身问道:“哥哥,前边都有什么?”
“前面是个山坳,我仔细查看过,人拐子就是从那儿逃走的。”阿旺忽然一脸坚定地看着弟弟,郑重道,“小树,你现在就回去找大人,告诉他们这个情况。我顺着那儿爬下山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人拐子逃走的路线。”
小树站着没动,摇摇头,紧扯着阿旺衣袖,眼里噙着泪花道:“哥哥,你不能去,我觉得危险…常爷爷、村长伯他们都去找妹妹了,一定可以找回妹妹的。哥哥,万一、万一…我会好伤心好伤心,娘会经受不住打击…呜呜!”说到末竟呜咽出声。
阿旺心疼地为他拭去眼泪,不容置疑道:“弟弟,你要记住,娘和妹妹,是我们这辈子的大恩人,更是我们的再世爹娘和亲人!早点找回妹妹,娘才不会那样伤心。
你忘了,哥哥是什么出身?哥哥从小就上山砍柴割草干活,哥哥知道拿捏分寸,不会鲁莽行事的。哥哥答应你,实在找不到人拐子逃跑的路线,就立即回家。”
小树睁着汪汪的泪眼,望着哥哥半响,才轻轻点个头。“哥哥,你要早点回来。”
“嗯!你快下山去,跟大人说这情况去。”阿旺温柔地摸摸弟弟圆润的小脸,毅然转身。
60绑匪的计划
“汪汪、汪汪汪!”
几声狗叫不知从何处传入耳中,空气中混着一股猪牛粪的难闻臭味,好儿晕晕沉沉地睁开眼睛,一片黑咕隆咚,啥也看不到。
一伸手,被什么东西给挡住,好儿摸了摸,很像是竹篾编,沿着摸一圈下来,确定是竹筐无疑。而头顶上,被严严实实盖着簸箕盖,用力顶了顶,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地方?又是谁把自己劫走?好儿坐在竹筐里,曲膝麻木得失去知觉,脑海浮现当时情景。
她当时转悠着,看见捻子树就跑过去仔细查看,有否熟透尚未被摘或掉落的捻子果,隔上一会就喊两声小树。
那几棵捻子树就长在一片浓密的灌木丛之间,上面的捻子果一看就是熟了的,但那片灌木丛太过浓密,光线比较偏暗,她有所犹豫,要不要过去,这个念头也就是一两秒的停顿,觉得捻子果就在眼前,不摘白不摘。
好儿连续摘了两棵捻子树上的果儿,一个小口袋已经装满了,另一个口袋也装了差不多三分一,她踮起脚尖,努力伸长小手,想要摘到最顶那几颗捻子果。
突变,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一只大手攸的从暗沉的灌木丛后面伸出,迅速且准确地捂向她鼻子。
一股浓郁的香气直钻鼻中,好儿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这么晕迷过去了。
如今细回想,刹那而来的团影似是一块毛巾,上面必定是涂了什么迷香之类的,不然那股香气哪来。
想到这,好儿曲着手臂,把手伸进口袋一摸,捻子果还在,不过摸到些粘稠,有的应是被挤压烂了。
也不知是什么光景,是白天还是天已黑,好儿感到腹中饥渴,遂掏了捻子果一颗一颗吃起来。
忽地,外面似有脚步声,好儿赶紧竖起耳朵倾听,那脚步声渐渐清晰,等了一会,不见有人靠近竹筐,好儿正准备接着吃,忽听有人说道:“这大晚的,真得往外送?”这声音有点闷,语气里似是不情愿的样子。
听得另一把粗嗓子道:“之前不都说好了?一会就去跟曾憨家借辆牛车,就说你老娘不大舒服,赶着去给抓药。”
静了一会,闷声音担心地道:“我觉得…这心里不稳当,你说要是万一被发现…”
“咱做都做了,你现在才担心,不是屁话吗?”粗嗓门顿了顿,接着又道,“这娃儿是那女人生的,就不信她不舍得拿银子换回去。”
闷声音懦懦地不知说了什么,只听粗嗓门道:“这事儿,差不了,你想她一个外乡寡妇,拖着几个娃儿,这一年光景不到就买地起房,你没看人在镇上卖菜,多红火!那银子,每天哗啦啦的掉口袋里。咱该想想,自个那份银子到手后,该怎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