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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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织当然没有异议。日后她也要进入这贵妇圈子里,但也不急于一时,因此微微欠身告罪,便退了出来。
姨娘们是没有资格进去跟两位夫人见礼的,所以都在外头说话赏青。沈宜织目光一扫,没见到沈宜红,不禁微微一皱眉:“沈姨娘哪里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如今伺候沈宜红的大丫鬟是采绿,也跟着没了影子,倒是韩姨娘垂着眼睛答了一声:“沈姨娘不知早晨吃了什么,有些内急,说去去就来。”
正说着呢,沈宜红就回来了。沈宜织仔细看了她一下,有点怀疑:如果真是吃坏了肚子,脸色难免要不好,可是沈宜红眉梢眼角却都带着些尚未消散的笑意。
“妹妹去哪里了?这是外头,人多,可不要乱走。”
沈宜红低眉顺眼:“姐姐说的是,我并不敢乱走的,只是今早喝茶有些贪凉,方才有些不适……”
要是平日,沈宜织也就忽略过去了,不过是闹个肚子罢了。但是今天早晨看见沈宜红头上多了枝陌生的钗,她就多了个心眼,这时候不免越看沈宜红越觉得疑惑——闹肚子会笑容满面地回来?遇到什么好事了?难道捡到钱了?
这么一想,沈宜织就自己有点好笑了。就是捡到百十两银子,沈宜红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她的前程在侯府,哪怕捡了一万银子,只要在侯府没有得宠也是白搭,所以必定不是这个原因。
那么是想到了邀宠的办法?也不大可能。倘若拉个肚子就有办法的话,她早就该想到了。沈宜织正琢磨着,侯夫人已经辞别了尚书夫人和文康侯夫人,打锦帷里出来,准备上车了,郁清眉早等得有些不耐烦,凑过去撒娇地喊了一声:“娘,我们去鹿鸣寺看玉兰花么?”鹿鸣寺是京城附近的寺院,以花木著称,据说院中几棵紫玉兰有百年以上的树龄,每年开出的花如紫云一般,常有人慕名去观赏。
侯夫人答了句什么,沈宜织并没听见,因为郁清眉这一声“娘”提醒了她,沈宜红不比她是穿越过来的,就是在沈家也是独个儿,沈宜红还有个生母白姨娘呢!对沈宜红来说,除了在侯府过得好,恐怕就是生母的事儿能让她这样欢喜了吧?但是白姨娘远在家乡,难道会跑到京城来?不,白姨娘自己是绝对不能乱跑的,那么,是沈家?
虽说在沈家生活了几个月,但在沈宜织心里那根本不算个家,还不如个临时旅馆呢,沈老爷和王氏就更算不上爹娘了。自打进了侯府,除了那次王氏跑来碰了个钉子之外,就再没消息,她简直已经把沈家忘到脑后去了。可是今天她才突然想起来,沈家不是她想甩就甩得掉的,在这个时代,沈老爷就是她的爹,王氏就是她的娘,纵然她在沈家过得不好,哪怕还死过一回,仍旧不能不认他们做爹娘。从前她只是个妾,沈家也就不算侯府的正经亲戚,可是现在她是世子夫人了,那沈家——倘若沈家现在进京要来认亲戚,她还真不能像从前一样拿话挤兑走王氏!
“让小六子顺着沈姨娘刚才回来的路去看看,有没有长得像白姨娘的人。”沈宜织一念至此,立刻低声吩咐了宝兰。如今只要她出门,小六子总混在小厮里一起出来,为的就是防着她有什么事用人。
一行人到底没去什么鹿鸣寺,侯夫人觉得那里人一定很多,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于是一转道儿去了城外的别庄。这里既可以休息,又可以到庄后的山上溪边走走。此时桃花开得还好,恰可一看。
沈宜织还是第二次来这别庄,想到当初四个年轻姑娘一起进来,如今——也不知道王玉婷怎样了,当时生漆过敏成那个样子,千万不要挠破脸破了相。虽然估摸着她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被王大太太再卖一次,但至少面容姣好还能卖到个好一点的地方,若是连脸都没了,只怕下场更是堪忧。秋晴那样的设计害了王玉婷,自己如今又是怎样?真是报应不爽了。
“少夫人——”宝兰凑着她的耳边小声说,“小六子去看过了,看见了韩夫人,她身边跟着的人里,倒真有个像白姨娘的人。因既不像丫鬟又不像婆子,所以小六子很是注意了一下,就觉得颇像白姨娘的样子。不过他没有见过白姨娘,所以也不敢就说是。”小六子只不过是听宝兰描述了一下白姨娘的模样罢了,倘若不是觉得韩夫人身边这个人有点奇怪,说不定都还不会注意到。
“韩夫人?”沈宜织微微皱起了眉。白姨娘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到京城来,如果她来,王氏或者沈老爷必定也来了,但怎么又跟韩家搅到一起了?韩家想做什么?想通过沈宜织跟自己套近乎?不对!别说自己跟沈家没什么感情,就算有,对韩家也没好处啊。
沈宜织正绞尽脑汁地琢磨,那边冷氏派丫鬟来请她一起去后山看桃花。沈宜织实在没啥心情去应付她,只推累了,自己靠在窗下发了一会儿呆,就听见外头脚步声响,郁清和一掀帘子进来,脸上带几分疲色。沈宜织连忙起身:“爷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跟人多说了几句话。”郁清和也在窗下湘妃榻上坐下,随手将沈宜织拉在身边,“你怎么了?身子不适?怎么不去后山看桃花?”
“谁高兴跟她们一起去啊,累心。”沈宜织懒洋洋地伏在郁清和膝上,阳光照着后背正舒服呢,“瞧着爷如今的应酬是比从前多得多了。”
郁清和苦笑:“没错,忽然之间爷就多了无数的朋友……”
沈宜织噗嗤笑出声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说明爷有前途啊。”
“竟然敢取笑爷!”郁清和轻轻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沈宜织不疼不痒地哼哼了一声:“我还有事要跟爷说呢——”把沈宜红的事讲了一下,苦笑,“突然想起来,妾身还有那么个娘家呢,还要麻烦爷给打探一下,是不是沈家又攀着韩家想做什么了。”
郁清和眉头皱了起来:“不错,你不说,爷倒也疏忽了。如今沈家也算是正经的亲家了,若真进了京,还是要来往的。”
沈宜织不由得撇了撇嘴:“来往什么!妾身真是巴不得根本就没有这个娘家才好!若真来往了,怕还要防着他们在背后做什么呢!”
郁清和同意地点了点头:“还有韩家。若不是韩家如今没有适龄的姑娘,搞不好会再往我这里塞个人。”
沈宜织不由得又撇了撇嘴:“那爷可真有福了,左拥右抱,三妻四妾,一屋子的美人,一屋子的麻烦哟——”
☆、第一百七十三章
郁清和开始还微皱眉头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你这捉狭鬼儿!”
“怎么?妾身说得不对?”沈宜织翻了个身,枕在他膝上笑吟吟地抬眼看着郁清和,“这世上的事嘛,有得必有失,有了艳福,自然也就有了麻烦。”眨眨眼睛,“爷说对不对?”
郁清和忍不住大笑:“你到底想说什么?”威胁地捏住沈宜织一边脸颊,“想说爷的坏话不成?”
“哟,瞧爷说的——”沈宜织仍旧笑吟吟地躺着不动,“谁那么傻当着人的面说人坏话啊,妾身要说也在爷背后说。”
郁清和大笑不止:“你这小坏蛋,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里指桑骂槐皮里阳秋的。”
“爷说话太高深了,妾身没念过几本书,不懂什么叫指桑骂槐皮里阳秋呢。”沈宜织很无辜地看着他,“妾身不过是说句实话。如今这院子里乱糟糟的,妾身只想问问,爷这艳福享得好不好呢?”
郁清和恨得牙痒,捏着沈宜织的脸颊往两边拉扯:“你这张利嘴!”真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挑她的错又挑不出,不挑吧,这话里明明的带着刺儿。
沈宜织嘻嘻一笑,把自己的脸抢救出来:“妾身也是担忧嘛,后院这么多的姨娘通房,到底要怎么办才好?更别说以后怕还有要进来的人呢。爷是有艳福了,妾身却是一堆堆的麻烦。今儿韩姨娘闹个头疼,明儿沈姨娘闹个肚子,哎哟哟,妾身真是忙极了。”
郁清和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主母,看她们不顺眼,挑了错禁足在自己院子里就是了。”
“那又有点儿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沈宜织观察着郁清和的表情,“像灵芝这样儿的,素来是老老实实的,天天把人关在院子里也不是个事儿。就是下头伺候的丫鬟们,到了年纪也都放出去配人了,灵芝这辈子可要怎么样呢?”她记得红绢曾透过口风,郁清和是没有收用过灵芝的。
郁清和果然微微皱了眉:“你说得对,倒是耽搁了她。”略一沉吟就下了决定,“不过是个通房,你替她挑个人配出去吧。”正经抬了姨娘的不好打发,但通房丫鬟指出去配人却是司空见惯的。
“那妾身可要替灵芝多谢爷的恩典了。”沈宜织拉着郁清和的手晃了晃,“爷真是厚道人,若换了别人,就是不拉屎也要占着茅坑不放呢。”
“这是什么话!”郁清和又是皱眉又是好笑,“这样粗俗的话也说得出来!”
沈宜织嘻嘻一笑:“市井俚语,虽然粗俗有时倒也贴切,再说了,妾身不是只在爷面前说说的么,原指望着拍拍爷的马屁,没想到不曾拍好。”
郁清和一俯身压住她:“越说越不像话了!老实交待,今儿为什么想起这一通话来?”
沈宜织歪头想了想:“因为妾身害怕。之前孟氏那样的下场,跟院子里这些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不无关系。妾身想替爷开枝散叶,就想着麻烦越少越好。”其实她是想遣散院子里的姨娘通房们,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她实在不太能接受什么妻妾和睦的局面,但若直说出来,且不说外头要说她嫉妒,就是郁清和还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呢。如今他对她好,也确实的有真情份,但他毕竟是这个年代的男子,又是这个身份,纳妾之类的事在他看来大概是顺理成章的,若是贸然地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没准他会有什么反应,不如慢慢来的好。唉,古代女人真辛苦!
郁清和听得目光柔和又带几分歉疚:“委屈你了……”
沈宜织在他身上蹭蹭:“爷既知道了,妾身就不算委屈。”
郁清和神色更温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
沈宜织大汗,这谁说得准哪?再说——成亲才一个多月呢。想了想,嘟哝道:“这得看送子娘娘几时有空闲……”
郁清和忍不住又笑起来,夫妻两个在湘妃榻上滚成一团儿,到底是大白天,不管是谁也没勇气真闹起来,最后只是并肩躺着。沈宜织感觉到阳光透过窗纸洒在身上,浑身都暖洋洋的,不由得轻叹道:“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好——爷忙的时候我就做做针线,或者替爷研研墨,或者下厨做个菜;爷闲了呢,还可以教我写写字,就算什么都不做,这样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郁清和听了也不觉神往,道:“是啊,我若休沐,还可以带你去佛寺上香、赏花,或者去街上走走,吃吃春和楼的五丁包子,熙和楼的水晶肘子,荣和楼的糟鸭信糟鹅掌……”
“爷说得我口水都要出来了——”沈宜织刚说了一句话,就听见外头不知哪里悠悠扬扬传来了一阵笛音,随即又有琴音和着,传进了屋子里。
“谁弹琴吹笛子呢?”沈宜织不由得侧耳听了一会儿,却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凄凄婉婉的?”
郁清和却沉了脸:“是韩姨娘的琴——扫兴!”
“哦,”沈宜织恍然,“那一定是我妹妹的笛子了。宝兰——”
宝兰还以为沈宜织恼了,忙道:“奴婢去跟韩姨娘和沈姨娘说,让两位姨娘歇歇手儿。”
沈宜织却笑着摇了摇头:“这哪能。去跟两位姨娘说,爷嫌她们的曲儿太凄婉了,这样的好天气,让她们捡几支欢快的曲子奏来,实在没有,就奏个《春江花月夜》也行啊,别搞得跟小——孟姜女似的,扫人的兴致!”
宝兰忙出去了,郁清和却捏住沈宜织的脸:“刚才你想说什么?小什么?”
沈宜织睁眼说瞎话:“妾身哪有说什么?”其实她是想说小寡妇上坟,后来想想这不吉利,话到嘴边临时换了一个,但再想想,孟姜女也是死了丈夫的,仍旧是个不吉利,连忙咳嗽一声,“妾身失言了,爷可别生气。”
郁清和再次哭笑不得:“你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宜织忙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赔笑道:“妾身还有件事跟爷商量呢,妾身想回去给沈姨娘换个院子,顺便让人看看她的东西——总觉得有点儿不踏实。”
“这些你做主就是,让她住哪里都成。若有什么不对,就告诉我。”
也不敢说什么规律更新了,那就写多少贴多少吧,我现在才知道,家里如果出了事,消耗的不仅仅是时间和精力,还有心情,即使有时间都写不下去,心里总像搁了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压着,觉得喘不过气来,幸好大家宽容我,谢谢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宝兰过去传话的时候,韩姨娘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她自然不相信这话是郁清和说的,那就只有沈宜织!说什么嫌她们的曲儿太凄婉了?当她是什么?外头唱小曲儿的歌女吗?但是碍着郁清和也在那屋里,又是她自己搬出琴来挑弄的,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对沈宜红道:“那就来《梅花三弄》吧,我凑着你。”
《梅花三弄》是笛曲,以沈宜红吹笛为主,琴是和的。沈宜红知道这是韩姨娘听了韩家的话才肯给自己托一托的,连忙答应一声,横笛唇边吹了起来。
韩姨娘一边拨着琴弦相和,一边心里拼命地压着火。算算年纪她也二十多了,不是那等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再想得宠实在是难了。家里递了话来,让她帮着沈宜红,还是那个主意,若有了身孕,生下来就抱到她屋里养着。虽然明知道沈宜红也不是个善茬子,可是除了这条路,她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兜兜转转绕了一年,最后还是回到原来那条路上。可是如今形势已然反转,当初是沈家姐妹听命于她,如今呢?沈宜织就不说了,就连沈宜红,家里都吩咐要捧着她帮着她!时至今日,韩姨娘已然看得很明白,韩家是放弃她了,若她不肯助着沈宜红,那就更没有希望了。她得庆幸韩家如今没有适龄的姑娘,否则……如今唯一能支持她的,一是那个还虚无缥缈的孩子,二就是等沈宜红得宠了,沈宜织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伤心?不甘?吃醋?愤怒?总之不会再是如今这样悠闲自在了罢!
铮地一声,琴弦断了,乐声戛然而止,韩姨娘指尖上冒出一抹殷红的血迹,渐渐汇成圆圆的一滴,最后滴落在琴面上。
屋子里,沈宜织懒洋洋地睁睁眼:“怎么不弹了?”
宝兰小声回答:“听说是琴弦断了,还割伤了韩姨娘的手。”
沈宜织嘴角一弯,没说话,只瞥了瞥郁清和。郁清和好笑地捏捏她的脸:“又想什么呢?”
沈宜织眨眨眼:“没啥,就是觉得怪可惜的,刚觉得好听,就没得听了。”
说教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偶尔说一次男人会觉得有趣,说多了就成唠叨了。何况郁清和是个古代男人,不能理直气壮地跟他讲一夫一妻制。观念不同,扭转过来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没准你讲了他还会很惊讶,因为他确实只娶了一个妻子,其余的全是妾而已。总之,要想过上舒心的日子,任重而道远啊!
夫妻两个说了没几句话,红绢就进来了:“世子爷,承恩侯府有客到,是承恩侯和齐家二爷,带着两位夫人。”
承恩侯府,就是太后和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