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世长宁 作者:倪政南(起点vip2013-08-31完结)-第7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响不绝:“果然还是楚王最懂朕的心思,朕自来爱读史,典籍上有记载的案例放在那里平白不用,却想着要另辟蹊径,实在是自讨苦吃。既然如此,朝会后楚王便留下同朕一道拟出回信的内容,再从宗室之女中挑选一位温柔淑女遣嫁和亲。”
李正煜得了旨意,便恭恭敬敬地应道:“臣遵旨。”
几番较量,朱长贵终于被李正炽晾在了一边。顿时脸色讪讪的,有些下不来台。
这封信既然是有史可依,过不多久,内容便已经拟写完毕。除了感谢单于的一番深情厚谊之外,也用自谦的语气写道李玲珑已经嫁过人,如今更是身怀有孕,实在不堪与正当英年的单于相匹配。故而只能带她回绝了这番求婚,希望单于能够找到更足以与他相配的女子共度一生。
李正炽写完了最后一笔,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想来那胡国单于虽是出于蛮荒之地,也不至于死皮赖脸地再胡搅蛮缠下去。李正煜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若是单于真要提出和亲的建议,可真是一件劳民伤财之事。我过去阅读史籍,每一次有公主遣嫁外邦,所耗费的钱财都是以百万千万计。父皇葬礼刚过,国内又是连年征战,再加上三不五时的天灾,国库盈余已是不多。若是再要和亲,怕是会惹得民怨沸腾。”
李正炽一时失语,过了许久方才说道:“若是如此,该如何是好?”
李正煜的手指因为用力,连骨节都凸显出来:“那便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将胡国公主迎进后商。既能解了眉之急,又不用耗费过多的财务人力,岂不大好!”
李正炽却是“扑哧”一笑:“三哥你真是想得太多,胡国单于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九,膝下最大的女儿也才只有十二,总得等人家长成了才能求婚,不然真当我是为老不尊。”他脸上虽笑得开怀,看着却有着深重的无奈:“横竖我已娶了朱家的女儿为后,我也不介意再立一位贵妃娘娘同她抗衡。自古明君都擅长左右互搏之术,我要将这位子稳稳地坐着,自然也不能免俗。我便想着,若是胡国单于一意孤行想要和亲,便主动提出与胡国大公主结亲的提议。等到她过了十五,我便差人将她迎回宫中好生伺候着。”
李正煜仍是踟蹰不已:“你真觉得事情会如我们想象中这般顺利?我总觉着,命运多舛这个词用在你我二人身上真是再契合不过。到时候定然是要生出无数的枝节来,难免又要头痛一阵。”
李正煜的这番话算得上是一语成谶,李正炽的回信由使节送到了胡国,单于一怒之下竟将整个使团都截了下来,还扬言若是后商天子再这般作弄他,便要骑兵犯境、兵戎相见。
李正炽黑了一张脸,在朝臣的注视之下无奈地说道:“和亲一事朕确已尽力,只是无奈胡国单于态度竟如此强硬。为今之计也只好施以安抚。前两日,建安王之长女李未央亲自向朕上表,说是愿意为朕分忧解难,远嫁胡国。她的这番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虽是巾帼女子,实实在在不逊于须眉男子。”他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朕虽不想将那月华公主送到蛮荒落后之地去,只是为了天下安稳、黎民幸福也只好委屈她了。至于建安国向来都是封国中最贫瘠弱小的。然而建安王却实实在在为朕培养出了一个好女儿。朕思考再三,决意将建安国西郊的百亩林地及湖泊划入建安国土范围,以表彰建安王的卓著贡献。”
朱长贵听了,晓得辩无可辩,但是心里却对李正炽与李正煜更多了几分忌惮。这两兄弟一方面对大封国施压,不断地压缩藩王手中的权利与土地,藩王对于盐铁再没有了控制;另一方面,对于小封国又采取了怀柔政策。大封国在不断壮大的小封国的夹击之下日渐举步维艰。他暗中计量,一双眼里射出慑人的光芒。两兄弟既然是通晓左转与战国策,又熟读历朝历代的史书,自然会想到用主父偃的“推恩令”去蚕食与弱化封国。假以时日,中央集权的大时代又将到来。他不由得暗自心惊,这一次若是真让他们成功了,皇权的至高无上又得到了体现,自己却必然要落入危险的境地。
李正炽睁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瞧着朱长贵:“宰相似乎是面露担忧的模样,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与朕知晓。”
朱长贵早就防着小皇帝的突然挑衅,听到李正炽问起,便举着笏板不疾不徐地回答道:“臣所忧虑的,也正是皇上那日所提起的。不过事到如今,这一番忧虑也成了多余。惟愿为皇上分忧,尽快筹措到月华公主的嫁妆,以约定之期将公主送往胡国都城。”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兴师动众
朱长贵早就防着小皇帝的突然挑衅,听到李正炽问起,便举着笏板不疾不徐地回答道:“臣所忧虑的,也正是皇上那日所提起的。不过事到如今,这一番忧虑也成了多余。惟愿为皇上分忧,尽快筹措到月华公主的嫁妆,以约定之期将公主送往胡国都城。”
一旁的礼部尚书听到他一番自我表白,也是不甘示弱,朗声道:“月华公主出身藩国,虽是金枝玉叶之身,却也不能与养在深宫的公主相比。皇上若是定下了她为和亲公主,更宜早日迎入宫中,由资深的女官教导她宫中礼仪及经史典故。他日,月华公主作为嫡出公主下嫁胡国,一举一动代表都是后商的威严与尊贵,断不可有任何的差池,白白让那单于寻到了错处,又借机生事一番。”
李正炽一边听着一边不断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正有此意。即日你便差人将月华公主迎入宫中吧。至于所有的仪仗排场都要与嫡出的公主一样,这几日,再拟出一个名单,将合适的送婚使罗列出来让朕过目。”
礼部尚书听弦听音,觉得李正炽话里话外对他的倚重亲近都超过了三朝元老朱长贵,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个笑容,朗声道:“臣遵旨。”
众人见李正炽虽然看着一团和气,又是个尚未及冠的青葱少年,可是为君处事却甚是老辣果决,决定了的事情更是说一不二,心头也便添了几分畏惧与敬重。他们各自怀着奇特的心事,默默无言地从议事大殿中退了出去。
李正炽已有半月未踏足椒房殿,这一日为了月华公主入宫受训之事,却是一下朝便匆匆进了朱若水的寝宫。其时,朱若水正在院中抚琴,娇滴滴的小姑娘奏的却是一曲高山流水,大开大阖的琴声在她飞速转变的指法间流淌出来,将正在迈步进门的李正炽击了个正着。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没有出言打断朱若水的演奏。也弄不清为什么自己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移不动。他想借着这首曲子他仿佛听出了朱若水的心声,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出来。
过了许久,朱若水做了一个收势动作,结束了整首曲子。她拿着帕子揩了揩额上的汗水,不知怎么便觉得的殿中瞬间变得悄无声息。她不由得转过头来,见到的竟是日思夜想却又将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的李正炽。当即便有些呆若木鸡地愣在了原地。一旁的徐嬷嬷见了,心中焦急不已,便将手拢在嘴边低低的咳了一声,一边又轻轻伸手扯了扯朱若水的袍袖。
朱若水直到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乱之中到底没有忘了素日被教导的宫中礼节。悉心地理了理身上的袍服,这才盈盈拜倒下来,口中三呼万岁。
李正炽上前两步将她扶了起来。声音听着甚是温和悦耳:“皇后何必行此大礼。朕今日特意过来,便是要同你计划一下月华公主入宫之事。”
朱若水的一双眼眸因为惊惧而睁得老大,里头盛满了复杂难解的情绪。她脚下微微一晃,声音也有些不稳:“皇上,这是要纳妃?”
李正炽不由得一愣,转而想到她究竟误会了些什么,便不由得微微一笑:“朕方才亲政,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要学习。更有许多的公务要处理。连皇后都被冷落了,那还有纳妃的闲心。”他伸手握住朱若水的手,将她带到方才弹琴的几案前坐下:“况且。你何时听过月华公主这个名号了?”
朱若水也是一呆。但一想到方才自己过激的反应,便有些赧然,嘴上嗫嚅着:“臣妾……臣妾只是……”
李正炽却是全不介怀。而是接着方才的话再一次说了下去:“月华公主是朕方才朝会之上刚给的封号,她原只是建安王的大女儿,封号也不过是个郡主。”他随手接过徐嬷嬷端来的茶盏,看似是专心致志地品着茶,眼睛却一直打量着朱若水脸上的神情变化。然而见到她浮着红云的脸庞上至始至终都只是若有所思的神情,自己倒是吃了一惊。他将茶盏“叩”地一声放回桌几之上:“只是胡国单于实在难缠,信誓旦旦地想要求娶大长公主。朕亲笔休书一封,又派了使团千里迢迢送到胡国。他倒好非但不承朕的情,连使团也给扣起了来。扬言朕若是不认真思考他的建议,便将使节的头颅送回京城来。朕不愿意大动干戈,只好顺着他的意将一位公主嫁往胡国。按着惯例,这和亲的公主不会是嫡公主,再加上李未央又自愿黔王,朕便顺水推舟,给她封了一个‘月华公主’的名头,届时将她作为和亲公主送往胡国。”
朱若水用手托着腮听完了李正炽的一番话。一双美眸里闪着怒火,却又刻意隐忍着:“皇上的姊妹们自然是金枝玉叶,可是这个建安王郡主也是府中的掌上明珠。皇上不舍得自己的姊妹,那建安王又怎会忍心将亲生女儿送往那荒蛮之地去?”
李正炽仍是温和一笑,那风度竟像是羊脂古玉一般:“皇后的关心原也是应该,今日一瞧,果然不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只是朕也不是那么心狠手辣之人。自己的姊妹便要好生照顾,别人的女儿就是弃如敝履。月华公主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出嫁的排场只会比几位公主更多,绝不会相形见拙。至于建安王,他的封国土地贫瘠,资源亦是有限,再加上人口稀少,王室中人的日子也并不怎么好过。这一次朕为了表彰他的衷心,一举将建安国西郊的百亩林地及湖泊都划入了他的封地之中。无论是退林还耕,还是捕鱼为生,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建安国王室的日子自然也会好过许多。”
朱若水不由得有些黯然,她的声音虽小,但还是分毫不差地落到了李正炽的耳中:“男人要建功立业果然是心狠手辣,不管是婚姻还是人命都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筹码。建安王室的日子好过了,那月华公主的幸福自然是无足轻重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情为何物
朱若水不由得有些黯然,她的声音虽小,但还是分毫不差地落到了李正炽的耳中:“男人要建功立业果然是心狠手辣,不管是婚姻还是人命都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筹码。建安王室的日子好过了,那月华公主的幸福自然是无足轻重了。”
李正炽觉得自己这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拂袖而去。朱若水的这番话大大损伤了他作为皇帝的权威与尊严,简直是以下犯上、欺君罔顾。可是他的火却没如期烧起来,他沉着嗓子,仍旧是认认真真地解释道:“月华公主为了后商的平安远嫁胡国,这是大义,多少年后,如今的一切都将作古,她却会名垂青史,让后人永远铭记,这样的荣耀看来也是她的追求。皇后的一番仁慈之心固然是令人动容,只是要做这天下的女主人,靠的可不只是这小女子的情怀。在你的面前有家国天下,个人的安危荣辱也就只能放在了一边。”他叹了口气,近乎黝黑的瞳孔倒映出朱若水的模样:“你爷爷不也是为了朱家将你送到朕的身边。他可曾顾虑过朕是不是喜欢你?会不会接受你?他将你培养成如今的样子,不就是希望你能让朱家的荣耀权势更进一步?:
“咣当”一声,朱若水手中的杯盏翻倒在地。杯中滚烫的热水翻到裙裾之上,她疼得一呲牙,脸上也露出了痛苦难当的神情。一旁侍立着的徐嬷嬷和吴嬷嬷见她如此,也不顾皇帝在场。立刻赶过来一个忙着擦地,另一个则一边替朱若水擦着裙裾上的水渍一边询问着她的伤情。
朱若水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她不敢回头,便僵硬地背对着李正炽:“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妾晓得祖父做得这一切安排都是为了臣妾好,也是为了皇上好。”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飘渺,李正炽隔得那么近,却仿佛听得声音是从老远的地方传来的:“只是皇上早已告诉臣妾并无半点夫妻情谊。臣妾也一直谨守着本分,从不去烦扰皇上。可皇上为何又要三不五时地来提醒一番?难不成真的将臣妾恨得入骨了,巴不得臣妾将这后位拱手送回?”
李正炽知道朱若水素来在民间的名声,只是相处这些时间,除了婚礼次日那场发作,也算是相安无事。如今陡然见她做出一副教训的样子。心头也隐隐烧起一把无名火:“朕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皇后何至于如此。若不是你心中早已认定了宰相对你的婚姻是别有用心,又何至于恼羞成怒。朕今日不是来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而是来找你谈正事的。”他厉声对朱若水身旁的徐嬷嬷和吴嬷嬷说道:“你们让皇后先消了气,朕再同她说话。”
那徐、吴两位嬷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们当即跪在了朱若水的脚下,不断地请求她千万不可同李正炽置气。朱若水尝到了舌尖传来的苦咸,但仍旧咬着牙。强硬地说道:“皇上要废了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可这番话皇上着实不该同臣妾说,而是应该同祖父去说。臣妾是朱家的不孝女,祖父已然同臣妾有了龃龉。皇上此时若是同他商量,他必然会让皇上废了臣妾,到时候将娇娇弱弱的三妹送进宫来与皇上做夫妻。”
李正炽心中一动,朱若水的这番话听起来仿佛包含着极大的信息量,只是却不知她与朱长贵何时起了内讧?他心中盘算。脸上却是淡淡的:“皇后若是说完了,朕便要开始说正事了。”他不等朱若水又任何的表示,便分析起了如今的局面来。月华公主李未央嫁入胡国看来已经成了板上钉钉之事。使团虽还未回归。前方却已传来了单于放人的消息。同样传来的还有胡国求婚使再次入商的消息。在这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必须把辟出藩国的郡主培养成能够代表后商风范的公主,任务着实艰巨。
朱若水听了。却是百般推辞。理由是,自己在家中尚未出嫁时,便有了个‘刁蛮’的名声,无论是妇德妇言妇工都不足以成为后商妇女的表率。倒是李玲珑,不仅有着‘大长公主’的封号,各个方面亦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样重要的事务让她去处理,自然会交出让李正炽满意的答卷,云云。
李正炽沉吟许久,忽然觉得朱若水的一番话倒是有理有据,叫人无法拒绝。他心中自然清楚李玲珑比朱若水更适合,但何奈在天下人的眼中,培养月华公主的事务却是朱若水这个皇后的本职。他将修长的手指在唇上来回摩挲,看似是在考虑朱若水的话,实则却是疑惑在这样的时候朱若水不该是帮着朱长贵将一切的重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并借此来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与在天下人心中的名望才对么?
朱若水久久不见李正炽答复,便又说道:“向来皇上与大长公主手足情深,见她如此伤心难过,不忍她太过操劳。臣妾素日听闻楚王妃有勇有谋、胆色过人,若是由她来调教月华公主自也是不错的。”她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李正炽,如今那背影动了一动,光影瞬间改变。
李正炽被她说中心事,又是一呆,嘴上却不由道:“皇后此言不错。待到明日,你随朕亲自去迎了月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