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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末世迷踪3:终极魔王 作者:[美] 蒂姆·莱希 杰里·詹金斯-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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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福德渴望着返回美国与阿曼达团聚。他也盼望着在飞机上能与哈蒂呆上一段时间。他知道把她引向基督的工作是圣灵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但仍觉得自己应该利用各种合法机会劝说她信仰上帝。在那个星期六的早晨,他面临的问题是,他实在不愿意担任尼古拉·卡帕斯亚飞机驾驶员这一角色。他耳闻目睹的一切以及布鲁斯·巴恩斯的教诲,使他和“灾难之光”其他成员以及新希望村教堂的会众深信:卡帕斯亚本人就是敌基督。雷福德现在的身份对其他信徒来说有利,而且卡帕斯亚也知道雷福德的立场。当然尼古拉不知道自己深信不疑的另一位雇员卡梅伦·威廉斯现在已经是雷福德的乘龙快婿,而且入教时间与雷福德差不多一样长。这种生活还要持续多久?雷福德想。他现在的身份会不会危及巴克与切丽的生命?还有阿曼达?他本人?他知道,布鲁斯所指的“患难圣徒”将成为敌基督死敌的日子一定会到来。雷福德在计划自己的行动时必须万分小心。据布鲁斯说,将来有一天,仅仅为了获得买卖东西的权利,世界共同体的公民将不得不带上“野兽的标记”。谁也不知道这种标记具体是什么样,但《圣经》中说这是一种刻在前额或手部的标记。这种标记谁也不能作假。这种标记可以通过某种方式予以辨别。那些带有这种标记的人永远都不会后悔。他们将彻底走向迷惘。那些不带这种标记的人不得不到处躲藏,对世界共同体来说,他们的生命一文不值。
  现在,卡帕斯亚似乎只对雷福德感兴趣。也许他认为,把雷福德留在身边,可以获得某种了解敌对势力的途径。如果卡帕斯亚发现巴克对他不忠,而雷福德对此又非常清楚,会发生什么?更为糟糕的是,雷福德对暗中监视卡帕斯亚带来的好处,超过了他助纣为虐所犯的罪过这一观点还能坚持多久?
  雷福德看了看表,快速浏览了一下报纸上的其他内容。哈蒂和她的司机一会儿就到了。雷福德觉得自己好像经受了一种来自感觉方面的重压。战争爆发以来,他目睹的一幕幕灾难可能会让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正常人患病,住进医院。现在看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雷福德都必须保持镇定。最可憎与最恐怖的暴行现在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爆发,雷福德已经失去一位最好的朋友,而且他还听说,尼古拉·卡帕斯亚发话要摧毁世界各大城市,然后在国际电视节目中向世人宣称他有多么的悲伤与失望。雷福德摇了摇头。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驾驶新飞机,带着卡帕斯亚去过三个地方,和一位老朋友共进晚餐,上床休息,接电话,起床,看报纸,现在正准备高高兴兴地飞回去,与家人团聚。现在这个世界变得太疯狂!在一个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的世界中,哪里还有正常的社会秩序?报纸上登载了几篇发自以色列的报道,说那位因为宣布耶稣即弥赛亚而在以色列文化界、宗教界乃至全国——就不必说世界其他国家了——引发了一场大地震的拉比突然发疯了。雷福德当然知道事实真相,期望早日与那位勇敢的圣徒会面。雷福德知道巴克已经暗中采取某种方式,把这个人从以色列救了出去,但不清楚采取的是什么办法。他很想了解具体情况。难道这就是他们几个人期盼的一切?家人殉难?献出自己的生命?他知道就是这样。他努力把这种想法从脑际驱走。他一方面是一位生活悠闲的飞行员,另一方面又在国际政治斗争中扮演着一个作用类似弹球的角色。他在思想上难以接受这种双重身份的存在。
  电话铃响了。接他的汽车来了。

  教堂的情况让巴克吃了一惊。布鲁斯的隐蔽工作做得非常严密,巴克差一点没找到那个秘密庇护所。巴克只身一人走进这个地下幽穴似的地方,沿台阶向下走去。他穿过团契堂,沿着一条狭窄的走廊,走过洗手间与锅炉房,来到不见一线亮光的走廊尽头。即使在中午,那里也是漆黑一片。入口在哪里?他在两侧的墙壁上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有。他又回到锅炉房,打开电源开关。一束亮光照在锅炉上方。借助灯光,他这才在水泥墙上找到了那个手掌大小的缺口。他调整了一下身体,最近受过伤的右脚跟发出阵阵剧痛。他用尽全力一推,墙壁慢慢滑开了。他迈步走进去,接着把石门关上。在灯光的映照下,他发现在第六级台阶上写着这样一句警示:“高压危险!闲人请勿入内。”巴克微微一笑。如果不了解情况,他会被吓走的。他走下台阶,向左一拐。再向下走四级台阶就是一扇又大又沉的铁门。楼梯口的那句告示又在这扇门上出现了。在他结婚那天,布鲁斯曾告诉过他怎样把那扇看似关闭的门打开。巴克抓住门上的那个球形旋钮,先向右转然后向左。他抓住门把手,向里面推了大约四分之一英寸,然后又向外拽了半英寸。门好像自己开了,但无论他向右推,还是向左推,还是打不开。按照布鲁斯对他说的一种秘密方式,他一边向里推门,一边轻轻向右一转接着又向左一转,门一下打开了。巴克面前放着一个一人高、看上去像是断路箱的东西。巴克知道像新希望村这种规模的教堂根本用不着这么多断路器。这些断路器看上去和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根本不通电。断路箱的底盘是另一扇门。他没费多大劲就把这扇通向那个秘密庇护所的门打开了。巴克上次见到布鲁斯是在几个月前。然而就在这短短几个月内,布鲁斯做了大量的工作。巴克不知道布鲁斯完成这些工作后是否有时间来这里。其他人,甚至洛雷塔,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所以有布鲁斯在身边真是一件好事。这个庇护所有通风孔,装有空调,照明设施完备,墙壁镶着木板,还吊了顶,铺了地板,而且生活必需品应有尽有。布鲁斯把这个长宽都是二十四英尺的庇护所隔成三个房间。有一间既可以盆浴又可以淋浴的浴室,一间放有四张双层床的卧室,两头是一间面积较大的厨房与一个客厅与书房两用房间。让巴克感到惊奇的是,在这里并没有一种幽闭的感觉。不过,他知道如果两个以上的人呆在这里,而且知道自己置身于深深的地下,很快就会产生一种密不透气的感觉。
  可以说布鲁斯在修建这个庇护所不惜血本。一切都是新的。房间中有一台冰柜、一台冰箱、一台微波炉、一个电烤箱。看上去房间中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用来储藏东西了。那么,巴克想,布鲁斯在通讯联络方面做了哪些安排呢?巴克趴在地毯上向一个可以睡觉的沙发后面看去。那里有一排电话插孔。他发现电话线是从墙上接下来的,于是想弄清这些线是不是和门廊的什么地方相连。他把灯关掉,合上那扇外观像断路箱的门,接着又关上那扇金属大门,快步沿楼梯向上走,最后合上那扇建在砖墙中的秘门。站在门廊中那个黑暗的角落中,他打开手电筒,看到了一段导管从地板伸向天花板。他又回到团契堂,向窗外望去。借助停车场上的灯光,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导管从房顶上伸出去,蜿蜒向教堂的尖塔爬去。
  布鲁斯曾对巴克说,那个经过修缮的尖塔是旧教堂的一处遗迹。旧教堂是三十年前被拆毁的。那尖塔以前是一座钟楼,从那里发出的钟声召唤人们到教堂礼拜。钟还在,但是从一扇活板门中穿过、垂到门厅中可供引座员拉动的钟绳已经断了。现在,尖塔已经变成一种纯粹的摆设。巴克从工具间扛了一把梯子,来到门厅中,把那扇活板门推开。他爬上房顶,发现那里有一把铁梯子通向钟楼。他爬到那几个上面挂满蜘蛛网、沾满灰尘与烟灰的古老的大钟近前。就在还差一步就来到钟楼露天处时,他的头发碰到了一个蜘蛛网。他觉得一只蜘蛛钻到他的头发里。他赶紧用手把蜘蛛打掉,同时还得用另一只手拿好手电筒,结果差一点失去平衡,从梯子上摔下来。就在昨天还有人在沙漠中追赶他,撞击他,向他开枪,为追求自由他几乎葬身火海。他打了个喷嚏。他宁愿重新经历那样一场磨难,也不愿意让一只蜘蛛在他的头发中肆意爬。
  巴克从钟楼上的一个开口向下望去,寻找那条导管。只见那导管从下面一直伸到尖塔顶端。他爬到梯子顶端,迈步从开口处向外走去。下面的灯光照不到他现在所处的地方。那段古旧的木头上看上去一点也不结实。他那只受伤的脚又开始疼痛起来。如果自己在深更半夜,从自己经常来礼拜的教堂尖塔上失足掉下去摔死,是不是非常轰动?他想。巴克一边密切注视着四周的情况,确准下面没有汽车,一边用手电筒照亮了导管伸向的尖塔。那里好像有一个盘状微型卫星信号收发器,直径大约二点五英尺。巴克无法看清接受器上面的标签,于是踮起脚尖,把标签撕下来。他把标签揣在口袋中,返回尖塔,走下楼梯,穿过活门板,来到那个梯子旁边。这时,他才把标签拿出来,上面写着:“多尼·莫尔技术公司:你的计算机医生。”
  巴克把梯子拿走,接着把灯关掉。他从布鲁斯办公室的书架上拿下一本索引词典,查找“housetop”一词的意思。布鲁斯安装那个微型卫星信号收发器一事,让他想起以前听过或读过的一首关于在房顶上大声发布消息的诗。《马太福音》第十章第二十七至二十八节中说:“我在暗中告诉你们的,你们要在明处说出来。你们耳中所听的,要在房上宣扬出来。那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们。惟有能把身体和灵魂都灭在地狱里的,正要怕他。”
  从字面上理解《圣经》经文的含义,这正是布鲁斯的本性。巴克返回洛雷塔的家中。他打算六点钟之前在那里阅读布鲁斯留下的那些材料,然后一直休息到中午。起床后,阿曼达正好从密尔沃基的米切尔机场把雷福德接回家。巴克总是遇到让他惊奇的事情。他开车穿过几个街区,觉得在过去二十四小时中开过的两辆汽车差别太大了。现在开的是一辆价值六位数的“路华”车,车上的设备非常齐全,可以说除了厨房中的洗涤池外,其他东西应有尽有。此前他开的却是一辆突突冒黑烟的破车。那是他从一个不久之后就殉难的人那里买来的。
  不过,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布鲁斯在离开人世之前做了如此细致的安排,如此充分的准备。凭借一项很不起眼的技术,“灾难之光”与其最新成员齐翁·本·朱达很快就能从一个秘密地点宣扬福音,并通过卫星与因特网发向全世界,让任何对这类节目感兴趣的人收听,当然许多对此不感兴趣的人也能收到。
  巴克从教堂返回洛雷塔家,坐在餐桌旁开始阅读布鲁斯的那些材料时,已经是芝加哥时间凌晨二点三十分。那些材料读起来好像是一本小说。他沉浸于布鲁斯的《圣经》研究与评论中,找到了可供星期天使用的布道文笔记。巴克不能在公众场合讲话,以免暴露身份,让人抓住把柄。不过,他可以帮助雷福德准备一下讲话内容。

  尽管有多年的飞行经验,雷福德一直没有找到对付时差的好方法,由东向西飞行时,时差影响尤甚。身体告诉他,现在傍晚已过。经过一白天的飞行,他很想上床休息一下。但是当那架DC-10飞机滑向密尔沃基机场大门时,时间却是中部标准时间正午。在过道对面,漂亮时髦的哈蒂·德拉姆还在睡梦中,长长的金发扎成一个鬏。由于此前她不停地擦拭泪水,结果把睫毛膏弄得一团糟
  哈蒂几乎是断断续续地哭了一路。他们在一起吃了两顿饭,看了一场电影,并吃了一次快餐,她才把心事吐露给雷福德。她不想和尼古拉·卡帕斯亚在一起。她不再爱那个人了。她不了解他。尽管她不愿意说他就是敌基督,但他无论是在公共场合还是在家中都没有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雷福德表现得非常小心,不想直接说出自己对卡帕斯亚的看法。显然,雷福德绝不是那个人的追随者,更谈不上忠实与否了。但是,向她直说自己同意大多数基督教信徒关于卡帕斯亚就是敌基督的观点并不是一种聪明的做法。当然,雷福德对此毫不怀疑。他以前听说过破镜重圆的故事,因此他绝不想对哈蒂直言,以免留下后患。不过,他很快就不用担心别人在尼古拉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了。他们毕竟是死敌。最让雷福德感到棘手的是,哈蒂一直对自己怀孕一事忐忑不安。他希望她会说自己怀了孩子。但是对她来说,这次怀孕违背了她的意愿。起先,她可能不会这样想,但是在目前这种心境中,她是不会乐意把尼古拉的孩子生下来的。她认为自己怀的根本不是什么孩子。
  雷福德想为自己的观点辩护,但又不敢表现得过于直白。这可给他出了道难题。他刚才问她,“哈蒂,你认为自己有几种选择?”
  “我想只有三种,雷福德。所有女人怀孕后都要考虑这三种选择。”
  并非所有女人,雷福德想。
  哈蒂接着说道:“我可以保住它,但是我又不想这样做。我想把它生下来,送给别人抚养,但我又不知道自己能否忍受整个孕期及生产过程所带来的痛苦与折磨。当然我也可以让孕期终止。”
  “你指的是什么?”
  “你说我指的是什么?”哈蒂反问道,“终止孕期就是终止孕期。”
  “你是指堕胎?”
  哈蒂两眼盯着他,好像他是一个白痴。“对!你认为我指的是什么?”
  “嗯,听你刚才的话,这项选择做来最容易。”
  “作出这种选择最容易不过了,雷福德。你想想呀。显然,最糟糕的打算是让整个孕期顺利结束,经历种种不适,最后还要经历生育的痛苦。即使我拥有人们常说的那些母性的本能,又有什么了不起?除了要忍受九个月的煎熬之外,我还要为了给别人生孩子而遭这么多的罪。生下来后,我还得把它放弃,这样事情会变得更糟。”
  “你应该称之为孩子。”雷福德说。
  “什么?”
  “你刚才一直说自己怀孕了。一旦把它生下来,不就变成一个孩子了吗?”
  “嗯,不过那是别人的孩子。我希望不是我的。”
  这时侍者端上一份菜,雷福德趁机打住这个话题。他默默祈祷自己能向她吐露一些真情。他这个人不会遮遮掩掩。耍小聪明。她也不是一个愚钝的女人。也许最好的对策是保持沉默。
  在航程的下半段,哈蒂又提起了这个话题。“你为什么要让我因为打算堕胎而感到愧疚呢?”
  “哈蒂,”他说,“我无法让你感到内疚。你必须自己做决定。我的想法并不重要,是不是?”
  “嗯,我很在乎你的想法。我把你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我希望你不要认为我会轻易做出堕胎这种决定,尽管这是最好的也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对谁来说是最好也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对我来说。有时你必须为自己着想。当初我辞掉工作,跑到纽约与尼古拉在一起时,我想我终于为自己做了点什么。现在想起那件事,我就痛心不已。所以我必须为自己做点别的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雷福德点点头。这一切他心知肚明。他必须提醒自己,她还不是信徒。除自己以外,她不会为任何人着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呢?“哈蒂,你先静下心来,听我说。假设你的身孕或者你怀着的那个‘他’已经变成一个孩子。他是你的孩子。也许你不喜欢孩子的父亲,也许你痛恨见到孩子父亲这个人。但孩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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