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渣夫狠妻 作者:萌吧啦(晋江vip2012-10-17正文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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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嬷嬷心知庄老夫人是要她将庄二夫人等人都出了银子的事跟庄大夫人好好说说,答应了,就要走,忽听庄二夫人叫住她。
庄二夫人笑道:“祝嬷嬷,你慢着些,多带了人去。老夫人等着吧,大嫂必定比我们大方,要出个三五千两的,祝嬷嬷一人哪里拿得了。”
庄老夫人微微撇嘴道:“她有那个心就好了。”
庄二夫人道:“老夫人这话说的,侯府二弟妹才跟我说,说她娘家兄弟瞧见大嫂的兄弟买了个玉枕,将近两万两银子的东西,王家三舅老爷眼睛不眨地就买了。人家问了,才知道,原来是替咱们府上大嫂买的。”
庄老夫人问:“她买那么个玩意做什么?”
庄二夫人未说话,简妍道:“我瞧着是送给老祖宗的,不然,满府上下,谁有福份用那两万两的东西。”
庄老夫人心里是不信庄大夫人会那般孝顺,心想众人筹划着给她治丧的时候,那女人撺掇着老大节俭,如今倒好,两万两的东西,随手就买了。
庄二夫人笑道:“政航媳妇说的是。只是这是咱们说说的,不能当真说出来,若是大嫂心里另有想法,知道了,岂不尴尬?”
简妍忙道:“二婶说的是,是我一时嘴快。”
姚氏见她婆母跟简妍一对一答地挤兑庄大夫人,心想果然是来者不善,她这婆母今日是有备而来了,盘算着等下便躲了出去。
庄二夫人对祝嬷嬷道:“祝嬷嬷,你去了,求了大嫂拿了玉枕来叫我们开开眼界,那等宝贝,错过了,这辈子怕是再也难见。”
祝嬷嬷望了眼庄老夫人,见庄老夫人点头,转身向庄大夫人院子里去了。
45孝心可嘉
祝嬷嬷与庄老夫人一般,也是宫女一个,只是她比庄老夫人少了些运道。放出宫时年纪也比庄老夫人大,相貌又不算上乘,因此并未成亲。若要去旁人家做教引嬷嬷,高门瞧不上她,低户她又不耐烦去看人脸色,于是就寻了旧日交好的庄老夫人,来与她作伴,名为主仆,实际上算是伙伴。
祝嬷嬷去了庄大夫人屋子里,添枝加叶地将那金丝楠木庄老夫人如何喜欢;庄二夫人等人如何孝顺一一说了。
庄大夫人躺在床上,只愿自己此时当真昏厥过去,不说摊派过来的两千两她不舍得拿,便是公中的银子,此时她也拿不出;此时便是要将旁处的银子挪来,那旁处的银子又是早叫庄大老爷挪去了,也无处去寻。心里不住地发狠,心想旁人家的老祖宗是一心为子孙,怎偏偏他们家就摊上一个只知自己享乐,不顾子孙死活的老祖宗?
祝嬷嬷打量着庄大夫人的脸色,道:“大夫人该不是不想出这银子吧?老夫人喜欢那木头喜欢的紧,她年纪大了,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奔头了。”
庄大夫人笑道:“祝嬷嬷说笑了,我哪里会不想出,只是我精神不济,难免露出倦容罢了。嬷嬷不若先回去,过一会子,我便叫人送了银子过去。”
祝嬷嬷笑道:“大夫人不若将银子拿来给我带去吧,我来时,二夫人、少夫人都叫人回去拿银子了。大夫人不若一同拿来,叫老夫人好好高兴高兴。”
庄大夫人笑道:“嬷嬷,你先去吧,迟不了一会子的。”
“既然迟不了一会子,大夫人就拿来给奴婢吧。”
庄大夫人几乎笑不下去,祝嬷嬷对庄老夫人最是忠心耿耿,在庄家除了庄老夫人,谁也指使不了她。头前庄老夫人卧病,祝嬷嬷就曾因庄大老爷力主节俭治丧,与庄大老爷闹了一场。如今祝嬷嬷头上那铜钱大小的疤,就是那个时候要死要活地闹,留下来的。
庄大夫人知道祝嬷嬷固执,不拿了银子不肯走,心想先支了她去才好,于是对又儿道:“又儿,拿了两千两银子,送到老夫人那边,就说我病了,不能在老夫人眼前尽孝,惭愧的很。”
又儿忙答应着,开了柜子,拿了五封银子,叫再儿、春晖随着祝嬷嬷给庄老夫人送去。
祝嬷嬷见了银子依旧不走,又要公中给庄老夫人殡葬留的银子,庄大夫人笑着承诺稍后叫人去公中领了就送去。
祝嬷嬷听了这话,也觉合情,只是依旧不肯走,开口道:“老夫人想看看夫人买的玉枕,叫奴婢拿了去,待她看过了,立时还回来。”
庄大夫人怔住,心道庄老夫人怎知道的,心里惴惴地,只觉两耳如进了水一般,听不清东西,一颗心不住地发烧,心跳声一下下砸在耳膜上,“哦玉枕……”
“夫人可是不舍得?”
“哪有。”庄大夫人道,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补救道:“哪有这事,不知嬷嬷听谁造谣,好好的,我买什么玉枕?”因又想,难怪是庄淑娴搞得鬼?
祝嬷嬷笑道:“如今侯府那边也知道了,夫人还瞒奴婢。夫人怕什么,虽然夫人买了玉枕,大家都猜着夫人是要献给老夫人的,但是这不是一猜么?谁也没逼着夫人送人,老夫人也不是抢夺人东西的人。你就拿出来,给她看一看吧,老人家可怜见的,一辈子也见过好东西。大夫人一向孝顺,叫老夫人看一看可好?”
庄大夫人听闻侯府两字,心道完了,嗓子一甜,万种念头涌上心头,其中,最先想着的是宫中的大姑娘怕是完了,于是咳嗽一声,趴在床边吐出一口紫黑的淤血。
又儿忙上去扶庄大夫人,哭喊着叫人请太医。
祝嬷嬷见庄大夫人吐了血,眉头蹙了蹙,心道这怕是惹祸了,忙领着平绣、锁绣拿了银子去回复庄老夫人。
庄老夫人难得见众人拿了大笔银子孝敬她,正高兴着,就见祝嬷嬷老泪纵横地进来,进屋后,就扑倒在地,哭道:“老夫人可要给奴婢做主。”
虽祝嬷嬷口口声声自称奴婢,却是难得对庄老夫人行此大礼。
庄老夫人也吓了一跳,忙问:“究竟是什么事?”
简妍忙上前扶起祝嬷嬷。
祝嬷嬷谢过她,哭道:“老夫人,奴婢才提老夫人要买金丝楠木,要取了公中治丧的银子,大夫人脸色就变了;奴婢刚说二夫人等人都凑了银子孝敬老夫人,大夫人就上气不接下去;奴婢才提了玉枕,大夫人就吐血了。这要是旁人瞧见,岂不是要说奴婢逼死了大夫人?”
庄老夫人如晴空遇到霹雳一般,脸色暗下来,一张脸板着,开口道:“还没见过这样小家子气的人。既然她心疼银子,舍不得出那份子,就不出好了。玉枕我也只是拿来瞧瞧,谁逼着她送人了。我叫人取了我的治丧银子,这也不成?”说着,落下两滴眼泪,不言不语地向自己房中去,见简妍伸手扶她,将她手撩开,进了屋子,到了床上,合衣侧着身子躺着。
简妍道:“老祖宗?”
庄老夫人只是躺着不言语,外头祝嬷嬷涕泪泗流,喘息不已。
庄二夫人等人哄了半日,庄老夫人依旧不言语。
庄二夫人道:“快去,叫人将老爷、少爷都叫过来。”
丫头答应着,不一时,庄大老爷、庄三老爷,庄政航、庄敬航、庄玫航,都到了。
老爷、少爷来了,就见祝嬷嬷耷拉着头,靠着床哭,下面庄二夫人等人在庄老夫人床前依次跪着。
庄大老爷本是要去瞧庄大夫人,半路被叫回过来,心里担忧着庄大夫人,心想年轻轻就吐血可是要命的,因此到了庄老夫人屋子里,也有些心不在焉,一心认为祝嬷嬷恶人先告状,心想定要先将祝嬷嬷问罪才好,道:“这是怎地了?怎好好地惹了母亲生气?听说祝嬷嬷在夫人房中时,夫人……”
话未完,床上扔下一枕头,正砸在庄大老爷身上。
庄大老爷忙跪下,庄三老爷等人也随着跪下。
庄政航望了眼简妍,见简妍回看了他一眼,安心许多,忙跪行到床前,关切道:“方才孙儿走的时候老祖宗还是好好的,怎这么一会子,老祖宗就生气了呢?”
庄老夫人依旧不言语。
庄大老爷低声问庄二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庄二夫人拿了帕子擦眼泪,叹道:“回大老爷,我们几个正陪着老夫人说笑,说得正热闹,冷不丁地……”说到这,再不肯说。
庄大老爷听这么没头没尾的话,眉头蹙紧。
那边祝嬷嬷哭道:“这边娘儿几个正说的开心,那边大夫人就给老夫人脸色看。”
庄大老爷斥道:“胡说!夫人卧病,怎会……”
话没说完,床上掷下一只美人捶,正砸在庄大老爷脸上。
庄老夫人翻身坐起,面上满是泪痕道:“你当她是谁?她是与你母亲义结金兰的姐妹,便不看我与老祝先前的交情,便是锁绣、平绣,也是你能训斥的?”
庄大老爷忙跪下磕头。
庄老夫人冷笑道:“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孝子贤孙,头回瞧着你们要给我办的那丧事,我就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
庄大老爷低头道:“孩儿该死,但是夫人她……”
庄老夫人冷笑连连,然后哭道:“你媳妇真是个好人。她能花了两万两买个不知所谓的玉枕,就不能凑了两千给我买棺材?况且她不给就罢了,连公中我的治丧银子也不给,这又算是什么?”
庄大老爷闻言,心里纳闷那玉枕一事,又因听到治丧银子,心跳不已,惴惴不安地道:“母亲要那银子做什么?要办什么事,只管交代了夫人去办就是。”
庄老夫人道:“好,既是这样,你去叫你那身娇体弱的夫人去忠勇王府将金丝楠木给我买回来。”
庄大老爷愣住,心想那木头岂是随手就能买的?心里万分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庄敬航忙道:“祖母三思,那金丝楠木,依着祖母的品级……”
庄老夫人啐了一口,怒道:“你果然跟你但凡提到银子就吐血的母亲一个样。如今我用不着,你就不能挣个一品诰命给我?”
庄政航给庄老夫人顺着胸口,见庄老夫人不推开他,心里略微有些得意,却不知庄老夫人看他顺眼,也是因为前头简妍爽快地答应了一千两银子。
“祖母消消气吧,孙儿定然发愤图强,慢说是金丝楠木,便是一品凤冠霞帔,孙儿也要给祖母挣上。”庄政航卖乖道。
庄老夫人此时无瑕搭理他,但听着这话也甚是悦耳,因此拍拍他,依旧瞪向庄大老爷:“你媳妇是听说我要看她的玉枕昏死过去的,今日我倒非要看看那在儿媳眼中比我还金贵的玉枕是什么样。”
庄大老爷心里想着治丧银子,他是发下话就丢开手的,此时也不知那银子究竟有没有送到秦尚书手中。因此庄老夫人说话,他就是双目无神地愣着。
庄敬航见庄大老爷不语,庄政航又是一副置身事外模样,微微握拳,忙道:“祖母,不知祖母是听何人提起玉枕?母亲一向节俭,怎会买那奢华之物?”说完,又怨自己为何不多多过问庄大夫人的事。
庄老夫人嘲讽道:“你父亲此时连老母也不管,心里只挂念着你母亲。你倒好,倒替你母亲说话了。老二家的,你来说,这事到底是诬陷,还是确有其事。”
庄二夫人道:“儿媳是听侯府太夫人、夫人说的,侯府太夫人无故冤枉大嫂做什么?”
“你可听到了?快将我治丧的银子拿来,我便是不吃不喝,赌了这口气,也要买了那木头,儿孙福我倒是不指望了,我就看着那木头过日子。临死了,一把火烧了木头,我也就随着去了。”庄老夫人哀声道。
庄大老爷一惊,忙又跪下,哀求道:“母亲说这话,不是叫儿子去死吗?”
庄老夫人道:“先前瞧着你们给我弄的那个烂木头棺材,我就知道我算是白生了你们,不过是你们跪着求着,我心软了,顾全你们的体面,这些年才忍了下来。老三,你瞧瞧你大哥,他在我面前就魂不守舍的,一心想着他媳妇,这样的儿子,要了何用?”
46一脉相承
庄三老爷被问到,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微微蹙了蹙,对庄大老爷道:“母亲虽眼下买了楠木也用不上,但母亲既然十分爱那木头,就买了吧。”
庄大老爷脸上几乎能流下墨水,瞪了眼庄政航,闭目道:“有一事,儿子生怕母亲为难,便没有跟母亲明说。”
庄老夫人冷笑道:“你心里还有我?还有怕我为难的事?”
庄大老爷眼睛再三挖在庄政航身上,无奈道:“这不孝子伙同外人,逼着儿子赔他秦氏的嫁妆,为了此事,儿子足足有五六日夜不能寐。”
庄老夫人对秦尚书要嫁妆一事,也是略有耳闻,但因想着不碍到她,于是就没理会,不想这跟她十万八千里远的事情就打到她身上,心里恼了,指着庄三老爷道:“我懒怠跟他理论,老三,你来跟你大哥说说。”
庄三老爷转向庄大老爷,开口道:“大哥,嫁妆本就该给了二哥儿。再则,此事与大嫂不给母亲银子买寿材,不给母亲看玉枕无关。”
庄大老爷斜睨向庄三老爷,冷笑道:“我却不知三弟何时这样好口才。”
庄老夫人将一边卖乖的庄政航推开,盘腿坐在床上,瞪着庄大老爷道:“老三这话哪里不对了?你莫指桑骂槐,我知道你心里没我,你若要骂我,指着我鼻子骂就是,何必拐弯抹角。”
庄大老爷忙磕头道:“儿子并没有。”
简妍听庄老夫人说话,心道果然是寻常不出声,一出声就要惊人,庄老夫人才是好口才。
庄大老爷道:“实在是这孽障欺人太甚,儿子没有办法,才……”才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庄敬航跪到床边,磕头道:“祖母要罚罚孙儿吧,父亲他体弱。”
庄老夫人瞥了眼庄敬航,“你三叔三婶尚在前面跪着,你哪里来的福气抢在他们前头?”
庄敬航望了眼庄三老爷,及后头来的庄三夫人,又望了眼不知何时退到后头的庄政航,忙缩着身子向后去,心道今日必定是有人设局要陷害他母亲。一时又懊恼,心道自己能力微薄,不能替父母分忧。
庄老夫人对庄三老爷道:“老三,你问他方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庄大老爷见庄老夫人这是不肯亲自跟他说话,甚至连庄敬航也恼上了,忙道:“母亲,儿子被这孽障逼得无法,于是挪了府中银钱,实在是这孽障可恶。且,夫人那边已经将体己银子给了我,她哪里会去买什么玉枕,必定是有人无中生有。”
庄老夫人听了这话,血气涌了上来,一口气堵着,伸长脖子,喘不过气来。
庄政航忙站起来,快步过去,跪坐在床边,给庄老夫人顺气推拿。
本要一拥而上的众人,见庄老夫人缓过气来,忙又跪下。
庄三老爷一家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庄大老爷,见庄大老爷一脸坦然,就收回视线。
庄二夫人听庄大老爷亲口承认了,心道好个没脸没皮的人,挪用了公中的银子,还说得这般天经地义。
庄老夫人靠在庄政航身上,道:“老三,你问问他,可动了我的治丧银子没有?”
庄三老爷转向庄大老爷,“大哥,你可动了母亲百年之后的银子?”
庄大老爷沉痛地点头,握拳叹道:“若不是这孽障……”
“混账东西!”庄老夫人怒道,指着庄大老爷道:“老祝,你也是他长辈,你给我打。”
祝嬷嬷指着额头的疤道:“老夫人也瞧见了,老天保佑就叫奴婢死在老夫人前头,若是天不遂人愿,奴婢是情愿先老夫人一步吊死,也不能碍着老爷他。如今老夫人叫我打,我哪里敢下得了手?”
庄老夫人又痛哭起来,捶胸摇头。
简妍心里叹了口气,心想难怪庄家老夫人与子孙都不亲近,便是曾经养在身边的庄采芹,如今也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