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命起涟漪 作者:蓝千鹤(晋江2012.12.25完结,幻想空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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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唯一变化很大的，就是麻衣了——她留长了头发，原本的中短发已经变成了快及腰的长发，原来的自然卷因发丝变长而变得不是特别明显。两年里她的厨艺水平突飞猛进，学习也有进步，也许在青峰大辉的身边给她带来了无限的动力。性格似乎有向稳重方向发展的趋势，但讲几句话就让人觉得欠揍这一点还是没变。

两年后，麻衣十八岁，大辉二十七岁。

“哎呀我都已经十八岁了，快和我结婚吧达令~~~~”
“不要。”
“不要无视我嘛，结婚啊达令~~~~~~~~~~~”
“没门。”
“请和我结婚吧达令~~~~~~~”
“做梦。”

这样的对话每日出现在青峰宅内。

麻衣过了十八岁生日后一直是这种状态，从之前不提结婚的事情突然变得每天都提了。因为她发现了他们之间关系的异常。
两年对于情侣的磨合期来说已经蛮充足了，但麻衣却没有觉得自己是屋子里女主人的感觉，她终于发觉自己和青峰大辉的关系完全没有更进一步。
有人会说她太敏感，三垒都上了还怕什么，但是……她总是无法真的安心。

寒冷的冬季过去后，春天的脚步终于来临，就这样进入了五月——

“阿大，我穿这个应该可以吧？”
麻衣试了试黑色的连衣裙，没有多余装饰的黑裙在她身上显得有点突兀和老成，于是她就在外面套了个无袖外套。

“那种事怎样都好，快点搞完。”
耐心不足的青峰大辉催促着她，自己得空又抽起烟来了。

说到抽烟，两年里麻衣做了无数尝试希望他能戒烟，她不介意自己总吸二手烟，但是她关心他的身体。结果不用说，是连败。

要说平日里的青峰大辉还算勉强温柔一点的话，那临近五月这段时期就是进入了敏感期或者可以称为暴躁期，这段时间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恶劣，所有人却都对此毫无怨言。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特殊的日子就要来了。

——桃井五月的第三个忌日。

而那天恰好就在五月初，想想还真是够讽刺。这个时期连樱花都还在开着呢。
两年前麻衣和大辉初遇的时候，五月的第一个忌日已经过去，所以这是她参加的第二个。

看到大辉又想去开冰箱，于是麻衣提了醒：“别去想喝酒了，我已经都藏起来了。今天有客人来访吧，就别喝了。”

“哦？你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嘛。”
没有冰啤酒的冰箱对青峰大辉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立刻没有了兴趣似的打着呵欠转身走到客厅。

虽然是忌日，但是他还是穿着平日里的T恤，所以麻衣想至少连他的份也一起穿起来，特地准备了黑色系的衣服。

门铃响了起来，麻衣从猫眼里看到闪过一丝赤色后忽然就紧张起来，把门开了之后赤司征十郎就站在门口——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奇迹时代的队长，上一次忌日时因有突发状况他没有赶来。麻衣打量了一下对方，他一双异色的眼眸散发出镊人心魄的镇定目光，对上那视线后挤在嗓子眼打招呼的话语全都被消灭地一干二净。
虽然她没有见过赤司，但是曾经见过凉子和小悠，那是有一次她们来东京玩，就来家里做客，于是便认识了她们。现在想一想，她觉得小悠的眼睛还真的很像爸爸啊，真好。
如果将来自己也有孩子……她停止了妄想，继续接待陆续来的客人。

除了绿间真太郎因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到之外，这一天，奇迹时代都聚集在青峰大辉的家里。黑子哲也和黄濑凉太都分别结婚了，也就是说，奇迹时代里还是未婚状态的只剩下了青峰大辉和紫原敦。当然，青峰大辉算已经结过婚的人了。
这一场面如果对别人来说会相当震撼，可遗憾的是，必须要加一个前提，就是今天是五月去世的日子。

大家聊起来气氛还不错，看到没有陷入沉重的大家麻衣也放心了，于是起身去准备一些茶水。

黑子哲也跟了过来，他帮着麻衣接过托盘，“我来帮你，最近蛮辛苦的吧。”

“嗯？没有呀，还好。”
麻衣语气轻快地回答。
她生怕自己内心的不安被人看出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黑子哲也察觉了，她不禁越来越觉得黑子是一个神奇的人。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想法就一定要说出来。”
黑子哲也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恬淡地笑了。

“我有个问题……”麻衣没有结束话题，而是有些正经地抬起眼眸看着对方，“现在结婚真的太早了吗？”

黑子哲也的表情仍没什么变化，但他还是从麻衣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无助和希望。沉默了几秒后，他认真地回答：“不会，只要你们之间有爱，不管何时结婚都不算早。”

麻衣的眼神逐渐明朗起来，她摇曳着束在脑后的马尾开心地笑了：“谢谢。”

大家中午还和以前一样在外面一起吃了午饭，也许是有为麻衣着想的意思，健谈的黄濑凉太一直在大辉身边炫耀自己婚后生活的幸福，然后催促他早点结婚。虽然还有另外一个单身的男人，但是对那个人来说，只有美味棒才是一生的情人，所以听再多闪光弹也没有反应。

这天青空晴朗到令人嫉妒的程度，无数墓碑耸立在无云的苍穹下，即使已经步入春季，却还是感觉风有些凛冽。
墓园里静谧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别扭，麻衣却没有时间陷入沉重的氛围，她的注意力全在五月墓前站着的人影身上。

从远处看那个人影显得很纤瘦，走近很快就能从那头美丽的粉色长发看出身份——麻衣吓得一句话都没敢说。
她要是说看到墓碑主人站在那里，绝对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好吗！
问题是大家能不能看到五月。
经过好几轮的观察，果然大家都没有任何表现出诧异的迹象，还是只有麻衣一个人才能看到那抹美丽的身影。

她还没有消失吗？
麻衣的思绪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春天，在桐皇学园的楼顶上，飘渺到快要和天空融为一体的五月，对她静静地微笑着。

“你不舒服吗？”
黑子哲也小声问了一句。

“没、没事！”

麻衣没有分神的精力，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站在前方的五月，就在这个时候——五月缓缓转过身来，视线正好与麻衣相撞。
与麻衣露出来的惊愕相反，她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平静，乘着微弱的细风，她笑了。

青峰大辉曾一度认为和麻衣在一起了，就会让以前的事情逐渐淡化，也就是可以有个新的开始，但是他发现他错了。即使过去多久，有些事情永远不会被遗忘，也不会改变。
他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墓碑，心里空空一片，甚至灵魂都觉得空空的。
眼睑不知怎的忽然痛了起来，他阖上眼皮，没想到一闭眼脑中闪现的就是关于五月的一切。带有震撼力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一遍又一遍冲刷着他还未全愈合的心。

好想……忘掉这一切……
他紧紧闭上眼睛。

“老公~”
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好像回荡在清澈的空气中。
“老公，我有一个遗愿！”

耳畔像起了幻听似的，他忽然回忆起了过去的对话。
遗愿？在去世前五月好像说过有什么愿望，那个愿望是什么？
糟糕，记不起来了。
就算一遍遍去回想，也记不起来，但是只记得她一定说了什么。

愿望，“青峰五月”的愿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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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黄昏的时候，奇迹时代的短暂聚会就暂时结束。留下了充足的大辉和麻衣独处的时间。
可是情况却不怎么乐观，两个人都没有讲话，只有沉默无声地蔓延在空气中。

快点说啊！——麻衣心里咆哮中。

对于五月的事情，麻衣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她一直都在等。等有一天青峰大辉肯把五月的事情都告诉她，把心结告诉她。
可是等了两年，她都没有等到这一天。

在压抑的静默中，最先开口的是青峰大辉，麻衣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地闪烁着希望与期待。
“我先去睡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抬起疲惫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麻衣先是有些发呆，她将眼神转向窗外，凝视虚空，心里却是满满的失落与难过。
“你有话要对我说吧，他已经走了。”
这句话便是对飘在她身旁的五月说的。

五月的外貌与两年前麻衣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变成这种形态，既不会老化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她的皮肤还和以前一样，宛如陶瓷一样白皙光滑，但白的有些无力，如果长时间盯着她看，就会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忍直视的憔悴。

“没想到两年过去了，小麻衣过的还好吗？”

“嗯，我还不错。”

“我知道你想问我的事情，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两年前我其实没有消失，如果身为这种形态还能自由操纵什么时候升天，不就太不公平了么？”
看到麻衣略带疑问的眼神，她继续说道，“上回做的梦，其实是真的哦。”

“……你已经超神了。”麻衣淡定地吐槽，“那这次回来会一直待下去么？”

五月看着麻衣摇了摇头，说：“这次回来，我是有事情要做。小麻衣，愿意听我说吗？”

“嗯。”

“小麻衣啊，你觉得你能为阿大做的事情是什么？”

“……”
这个问题可以说对她来说意义很大，但是遗憾地是她也找不到什么准确的答案，踌躇了一会儿后说道。
“照顾他么……？”

“不对哦，那种事情找个保姆或者谁都可以做。”

“陪在他身边？”

“也不对，陪在他身边也不是小麻衣的专属，很多人都陪在他身边过。小麻衣，我问的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为他做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
麻衣忘记了呼吸，‘只有你能做到，为他做的事情’这句话的冲击力让她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她努力点了两下头。

只有她能做到的事情……听起来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为他做的事情，好想知道。
麻衣的眼神毫无掩饰地流露出这样的信息，五月笑了起来。

“和我交换灵魂吧。”

“……诶？”

一切来的有点突然，让她的大脑暂时停机了，精神断开连接。

“就是说，这是只有小麻衣才能做到的事情，借我用几天身体吧。”

这样的请求超出了麻衣所能思考的范围，即使五月用再普通的语调，也无法让她完全理解。
交换灵魂？就是让五月进到身体里来么？那种事情真的可以办到么？
进到身体来之后，会发生什么——

看到她理所当然地露出怀疑的目光，五月不怒反笑，轻快的语调说道：“小麻衣别担心，我不会用你身体做些什么的。只是只有这一次，希望你能实现我的愿望。”

“这……”
麻衣还是犹豫了，一种让她感到自责的不安感缠绕在心头。
为什么自己会迟疑，难道是对五月不放心？还是对大辉不放心？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小气了，她失落起来。

“真的，我是真的想要和阿大好好的告别一次，求你了！麻衣！”五月发现自己变得激动起来，连忙收敛了态度，“对不起，我知道这是很鲁莽的请求，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多考虑一下。”

如果这种情节在动漫中或者游戏里，可能会发生吧。
不想答应……麻衣承认了自己的自私和懦弱，心里却还是动摇了。

曾经在她陷入痛苦的时候，是五月帮了她一把，这是无法忽视的事实，她也一直清楚地记得。

“让我去看看他，给我一点时间，回来告诉你我的回答。”
麻衣是个做事经常会直来直去、很莽撞的类型，但是这次，她没有轻易地就回答，而是选择了上楼。

打开青峰大辉的卧室房门后，门发出了响声，却没有把他吵醒，看来这一天他相当疲倦了。麻衣走到他的床边俯下身子，用手去轻轻抚摸他的脸颊。那如深海般的浓郁蓝色发丝，与夜之青色混为一体，指尖传来了他的体温。
——只有你能做到。
她的手忽然停在了空中。

如果五月借用自己的身体，和他相处的话，两人会说些什么呢？
五月还在这个屋子的时候，是不是很多次都想要去抚摸一下大辉的脸颊。可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麻衣忽然蜷缩起了手心，有些难过地望着还在熟睡的大辉。
果然还是太狡猾了呢，她看着自己的掌心，飘忽不定的内心逐渐尘埃落定。
大辉一定也在心里某处期待重新见到五月吧。

——只有你能做到。

这也是她，唯一能真正为他做到的事情。

“我喜欢你。”
麻衣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那曾经一直挂在嘴边告白的话语，在此刻说出来反而显得有些仓促，不知道这样是否能传达自己的心情。
想为你做些什么的心情。

重新回到一楼客厅，五月还飘在那里，她的神情也显得有些疲倦。

“我答应你，五月。”

麻衣的回答给五月带来了能够划破黑暗的曙光，她愣了半响，才缓缓眯起眼眸，对着麻衣笑了。
“谢谢你。”

五月的背后闪烁着星光，她披着夜色的袈裟，渐渐将身体浮起，以身体才轴心向四周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那与环境非常突兀，非常刺眼的光芒，让麻衣闭上了双眼，身体发热起来。
那单薄的身躯带着耀眼的光辉缓缓靠近麻衣，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勉强眯开了眼睛——

带着微笑向她靠近的五月，宛若从雾中走出来的天使。

啊，果然心里对他的感情，都一样呢。
这是麻衣在意识消失前最后的想法。

——呐，阿大。
——如果我变成了别人的样子，你还能认出我吗？

上卷完。

　



下卷　命起涟漪
第30章　目标一　莲沼五月
窗外是黑黑的夜色，吹过的夜风好像卷走了所有的记忆，她觉得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清醒着的。五月茫然地望着头顶的月亮，残月快要消失在云层的尽头。

能听到。
房间安静到能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五月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她获得了可以自由活动的肉体，可以尽情触碰大辉的肉体，这简直就像一场梦，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到了疼痛。

这种疼痛让她一瞬间眼眶湿润。

在变成灵体的时候五月就已经有了觉悟，即使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没关系，即使他看不到自己也没关系，只要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
可是她一定是在内心某处也在悄悄地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像这样，重新变成活生生的人类。
她忽然觉得狡猾地不是麻衣，而是自己。

精神渐渐苏醒，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站起来向楼上冲去，踢踢踏踏踩着地板的声音一路响到了大辉的房间。在准备开门的时候，她骤然停止了动作。
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哭了把他吵醒了怎么办？

可是好想见他，好想触碰他，好想跟他说话。

犹豫只持续了几秒，她打开了房间的门，房间里的灯还开着，是刚才麻衣来过的证明。而青峰大辉还在熟睡。

“阿大……”
张开嘴巴传出来的不是自己的声音，她缓慢地向床边移动。

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心爱的人。
她伸出了手，将掌心轻抚在他的脸颊上，一种熟悉的温暖和触感让她浑身颤抖。

终于，能碰到了。
好开心。
开心的心情涨满了胸口，快要溢出来似的。
五月俯下身体，屏住呼吸，去聆听他的呼吸声，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她用最小的音量，轻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呐，我回来了哦，阿大。”

“五月……”

瞳孔猛地放大。
五月不敢置信地将耳朵贴近，发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尽管已经竭力抑制住了快要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