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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烟中之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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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所释放出来的力量,锐利的目光则在车场四周不断来回扫射。
  “或许这根本就是一场愚蠢的游戏,一个女人在胡闹罢了,”鲁奇说,无聊地用脚在地下画了一对尖角。“可是我不在乎。对我来说,它闻起来有点那种旧‘黑鞋油’的味道。还是一样,保持开放的心胸,那才是我们所需要的。你无法预测会有什么事发生。准备婚礼那段时间总会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不管怎么说,总是有一个男人介入了,”坎比恩驳斥他的看法,“你总共拿到几张照片,五张吗?”
  “在牛津街上照的有两张,在海德公园大理石拱门前的有一张,还有一张是在河滨大道上——这张照片上面出现的电影广告显示照片是上个礼拜照的;再来就是背面印有文字的那张。这样总共是五张照片,没有错。”
  鲁奇把外套扣好,两只脚不停在原地踩步。
  “天气好冷,”他说:“我希望她不会迟到,我也祈祷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如果连自己的前夫都无法辨认,她一定是有点问题。”
  坎比恩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怪异,说:
  “难道你可以拍胸脯保证,从那些照片中,你有办法辨认出一个和你有五年时间未曾谋面的人吗?”
  “也许不行。”   
  鲁奇把头缩进一张假想的布景里——反正他的头往下缩了进去;同时,双手在一片布上比划着。
  “那些老练的街头摄影师,也就是我们称之为‘人像照片的仿制者’,他们所使用的相机,一般说来都不很新,他们也不会去选用很好的底片,这个我能理解。可是我以为,女人可以凭着从门缝看到的鞋跟,或者公车上的帽子顶,就能认出那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坎比恩用充满兴趣的眼光紧盯着鲁奇,这是坎比恩第一次在这位刑警最高长官身上发现他感性的一面,如果不是因为鲁奇一直不停地说话,坎比恩可能已经把这个感想说出来了。
  “如果是恐吓——看来是很可能,那么这就是一种很危险的恶作剧了,”鲁奇继续说着:“我实在是看不出来,相片中的这个傻子如何期望单凭一张相片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你以为呢?”在烟气弥漫中,鲁奇的双眼闪动着光芒。“通常的程序是:‘给我五十个金币,否则你就会因为触犯重婚罪而完蛋了。’噢,对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再结婚,是不是?心怀不轨的人都特别希望能够占尽上风,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犯这种错误的。如果报上所说的是他们两人结婚而非仅只是订婚,那么或许还说得通。再说,这个家伙把照片一张又一张寄给她,又全部一股脑寄给我们,他的目的是什么?”
  坎比恩点点头。
  “你和那些街头摄影师谈的结果如何?”
  鲁奇耸耸肩说:
  “我宁可找麻雀谈。”他认真地说道,还朝着一群停在排水沟的垃圾堆上兴奋得唧唧喳喳叫、长得像老鼠一样的小鸟点了点头。“结果都是一样的,我还少闻点口臭。那些街头摄影师每天照的快照不下数百张,他们都记得曾经为像艾京布罗迪少校这样的一个人照过相,却又不确定是他。在那些交易里,这些街头摄影师都亏了老本。我的人现在还在查这件事,但也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与纳税人的血汗钱而已。照片上也留下了一些指纹。五张照片里的景物都是在街上拍摄的,影像模糊不清,看起来油腻腻的,完全没有帮助。背后留有火车时刻的最后这一张,是五张里面最疯狂的一张。我是这么认为,”鲁奇说得兴致勃勃的。“寄照片的人可能是希望警方为了这件事忙得团团转,要不就是他存心要让那年轻小姐让人看笑话,让她担心受怕。你说她没有撒谎,我没有看过她,所以我无法判断,我只是把你说过的话视为理所当然地照单全收。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在这么冷的天跑到这里来的原因。”
  鲁奇大辣辣的力持他的看法,但是他话中并无冒犯之意。假如摆在他们面前那台不停喘息并吐出蒸气、来往于西部乡间的大火车头,也提出同样的主张,也不可能像他那么具有权威或者客观。
  “没有,她没有说谎,”坎比恩说。“你难道没有想过艾京布罗迪少校可能还活着吗?”
  “陆军部的人说:‘不可能,走吧!’”
  “我知道,可是他们以前也曾经出错。”
  “如果真的是艾京布罗迪少校本人,那么他一定是个‘心理有问题的人’。”鲁奇两眼狰狞地地来回环视四周,同时出其不意地吐出舌头,松垮垮、懒洋洋地挂在嘴边,“我最讨厌精神有问题的人。”
  鲁奇的目光又开始四处漫游,扫视来来往往神色匆忙的旅客。也几乎就在同一个时间,他发出一声柔和但稳定的口哨声。
  “就是这个了。”他得意地提高说话的音调。“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年轻女孩子,我敢打赌一英镑,看到她那副‘我希望知道你们在哪里,我怎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的神态没有?我没有搞错吧?好个丽人!”
  坎比恩抬起目光,踏出脚步往前走。
  “你真的很聪明,那个女孩子的确就是艾京布罗迪太太。”
  梅格看到两个大男人向她走过来,此刻在她敏感的内心里,这两个人犹如两个庞然怪物。
  坎比恩是一个业余的侦探,是一个从来就不用自己真实姓名与头衔的人。从外貌看来,他是一个带有典型背景的中年英国佬。梅格一向认为他兼具仁慈、理智、内涵丰富的多项优点,他的反应就和一只品种优良的猎狗一样灵敏。她对坎比恩这类的人非常了解,因此她准备再挖掘坎比恩更多隐藏于内的特质。他是个典型的多面向人物,他可能表现出骁勇骠悍,或是博学多才,但也可能仅仅具有辨识中国绘画或栽培栀子花的能力。
  至于,在坎比恩身后的那个人,对梅格而言,就是个陌生的类型。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吓了一跳。直到目前为止,她很少去关心到与警察有关的问题。她只把警察归类为攸关切身利益的必需品,就像银行或国会之类的系统。但现在在这里,她看见一个十足男性化的人,但并没有特别让她感到愉快或是让人觉得有趣。
  鲁奇就像是个孩子发现一个美丽且诱人想去拥抱的宠物一样,以坦率的态度向前走去。他的眼睛不停地眨动闪烁,一张生气蓬勃且看来布满机灵神态的面孔,正散放着无尽宽容。
  他们都清楚,这次会面是要去除疑虑,因而大家很快便进入情况。坎比恩以稳定温柔的口气介绍鲁奇与梅格两人认识。就像是关掉电灯般,鲁奇不舍地隐藏了他的魅力。他仔细打量梅格,两眼审视她的美色,而就在他将自己头上戴的帽子扶正时,他已对她下了结论。梅格的问候态度很诚挚,但很明显地露出忧虑的神情,是一个被爱与忠贞两难所深深折磨的女人,所以据此推断,她的真诚应属无假。
  “我实在感到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找到任何相片带过来,好让你们做个比较,”梅格很热忱地说。“战前,我的丈夫并没有在英国住过,所以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和我的丈夫相聚的时间并不长,我们甚至于没有足够的时间一起拍张相片。”
  鲁奇点点头。他可以体会眼前这名女子的心境,这名女子因为太专注于遭遇到的难题,以致省略了一些社交礼仪上的客套话。就鲁奇来说,这种情形他并不陌生,因为以前他也看过忧心忡忡的人。
  “我了解,小姐——我是说艾京布罗迪太太。艾京布罗迪少校是在法国由他的祖母所抚养长大的,是吗?他死时年纪也不大,我想是二十五岁吧?”
  “是的,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应该是三十了。”
  梅格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光四下搜寻了一遍,她看起来有点紧张,但尚未完全绝望。梅格四下观察的举动纯属潜意识行为,但却触动两位男士的感伤情怀。时光仿佛倒流,那一段战争的日子似乎又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而交织在雾里那些花花绿绿的服装都被卡其布军服所取代。在他们身后是面包街,远在街上的一支街头乐队发出阵阵可怕的敲击声,隐约地贯穿车站里鼎沸人声,钻进他们耳中,更为幻影平添一分真实的气氛。缥缈的乐音几不可辨,一如记忆里已变得模糊的威胁,充其量不过是暂时被唤起而发出无力的警告。鲁奇耸了耸宽阔的双肩。
  “艺术照或护照上的相片对我们都没有什么真正的帮助,这个你是知道的,”鲁奇边说边用动个不停的修长手指头在半空中简略画了一个大四方形,随后又画了一个小四方形。“我想我应该对你说明,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专家已有办法鉴别相貌,他们可以确定照片中的人并非同一人。”
  说完之后,鲁奇看着梅格,并试图评估她的反应。梅格面向鲁奇,在她那张脸上,流露出失望与解脱的混合表情。希望已然远离,但在消逝前的瞬间,新希望似乎又再度出现。她的心情哀伤,但又感到快乐,心里既感羞愧又且狼狈,看起来,她就快哭出来了。鲁奇开始觉得对她十分抱歉。
  “我昨天晚上找到这张照片,”梅格转头面对坎比恩。“但恐怕整张照片都很不清楚。这是一个小孩为我们以前养的一只狗所拍的相片。马丁就站在背景的部分。我不知道这张相片对你们到底有没有帮助,可是我认为,只要是认识马丁的人,都可以从这张照片中认出他。”
  说完,梅格便从手提包底层抽出一张褪了色的小相片,她将相片递给坎比恩,鲁奇也凑到坎比恩背后来看。这张生活照色彩泛黄,相片照得并不好,有点儿曝光。照片里可以清楚看到一只小狗,这只小狗长了一副有点类似黑人的面孔,正在伦敦市区内某处草坪嬉戏。小狗身后远处的背景里有一个男人,双手插在裤袋里,脖子往前伸,脸上挂着微笑,蓄着夸张的胡子。照片里的这个人,除了他的神态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特征。但鲁奇和坎比恩看过这张相片之后,却同时感到震撼,他们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最后,鲁奇拍了拍他外套口袋。
  “我带来一张街头拍摄的相片,可是现在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
  他喃喃自语地说,然后他的目光又开始绕着宽广的火车站盘桓。鲁奇觉得很迷惑,而且毫不掩饰。
  “是的,我可以明了你何以那么困扰。”鲁奇的机敏与友善不带任何攻击性,“我的相片里的确是有一张这个样子的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没有错。告诉我,艾京布罗迪太太,你的丈夫有没有任何年纪较轻的兄弟或表兄弟?”
  “没有,我从来没有听他谈起过。”   
  对梅格来说,鲁奇的这种奇想是一种全新的看法,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具吸引力。
  “现在,你听我说——”此刻的鲁奇忽然变成一个阴谋者,宽阔的双肩似乎变得更为宽广,广到足以遮掩住梅格的身影,“你唯一必须做的事,就是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现在,所有的事都靠你了。这件事非常可能是由前科累累的惯犯所做的一件寻常的恐吓案件。截至目前为止,他的做法十分谨慎,这也可能表示他对自己的立场没有把握。他或许只是想看看你,他也有可能会冒个险和你谈谈。你所要做的事,就是照着他的意思去做,其他的事全交给我。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时间快到了,”坎比恩在鲁奇身后插话。“还有十五分钟。”
  “我最好现在就到月台去。”
  梅格说着便移动身体,坎比恩拉住她。
  “现在先不要忙着过去。他会在那里找你。在我们发现他之前,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动?”
  梅格吓了一跳,觉得很讶异。两道细细的柳眉在她光洁的前额上浮升,梅格的前额高耸而饱满,有点像是小女孩的前额,鲁奇对之颇为着迷。
  “可是我以为那段留书的意思是,他搭乘从巴斯方向开过来的火车,火车到站之后他再下车。”
  “他就是希望你这么想。”鲁奇的语气充满父亲般的慈爱。“他就是希望你把注意力都放在从巴斯开过来的列车上,如此他才能够有充裕的时间来辨认你。这个信封上的邮戳盖的是伦敦邮局的戳记,没有错吧?他没有必要再跑到巴斯去买一张月台票。”
  “噢,噢,没有错!”
  她叹了一口气说着,退后一步,双手交叠站在鲁奇身边。纵使有鲁奇与坎比恩随护,可是此时的梅格看起来仍旧显得孤寂,她焦急望着前方,耐下性子守候。
  车站四周雾气越来越浓。车站里,建筑物的玻璃和铁皮屋顶迷失在厚实油腻的浓雾布幔中,站里亮起昏黄的灯光。小得可怜的光影在漫天灰雾里摇摆不定,只有广场里火车头偶而喷出的白色蒸气水柱清晰可辨。雾气越来越浓,一种掩抑的兴奋也紧随浓雾的增加而升高,这种特殊氛围在所有大铁路车站尤其可见,车站里所有喧嚣吵杂的声音全被浓雾包覆,使得站里传出的杂沓人声听来较以往更加空洞幽远,更为飘忽不定。从坎比恩他们所站的位置,可以看清楚所有铁路主线出口大门。他们的左侧是主要出口,共有四扇二十尺高的大门,大门旁是灯火通明的书报摊。
  下午下班的尖峰时间已经开始,一波波行色匆匆的旅客从售票厅不断涌入,散向这个号称全世界最长月台的各个宽档架。在他们的右侧,是另外一条通向克伦街的萧瑟铁轨,在他们身后则是一条又长又黑的地铁隧道,以及两排公共电话亭。
  鲁奇脸上带着令人不解的悠然神情,双眼紧盯主要入口处,坎比恩则注视隧道的入口,两人完全没有料到身边的梅格会突然大声尖叫。
  “噢,你们看!就在那里,就是他,马丁!”
  现在的梅格早就将世上其他事一股脑儿的抛到九霄云外。她惊讶地双脚如同在地上生根而难以动弹。她一手指着旅客入口处,一面用高八度的嗓音像孩子一样叫起来。
  距离三人站立的地方五十码外,有一条被煤烟熏黑的荒废人行道,一个衣衫整洁、精神焕发、神态有点像军人的身影出现在上面。这个人的上身罩了一件款式特殊、剪裁合宜的运动夹克,头上搭配一顶不可或缺的卷边软帽。他步履稳健、身手灵活地从沿着克伦街而来的那条列车上下来,脸上并没有现出四下搜寻、如同在找什么人的表情。即使双方隔了一段不算近的距离,但他脸上胡须所形成的阴影依旧清晰可辨。而在他的身后,吵闹的街头乐队此刻正疯狂弹奏进行曲,仿佛是刻意增加戏剧化的军威突显他的出现。
  “马丁!”
  梅格叫了出来,坎比恩他们来不及阻止她。梅格的叫声中带有某种特质,得以超越车站里各种杂音,传到那个人的耳中。那并非叫声本身,而是其中的某种感情,让声音穿过了闲荡的人群,就好像在他们两人之间存在一条隐形的电话线一般。坎比恩看到一排旅客回过头来,而站在行列末端的那个陌生人,反应极度强烈,他停下脚步,僵立了一会儿,然后拔腿就跑。
  那个人像只鹿一样,沿着第一疏散道狂奔。在他前面有一排行李员用来搬运旅客行李的手推车,每台手推车上堆满了高高的行李,坎比恩与鲁奇从他左侧追赶过来,所以他顺势右转穿过市郊线候车月台开启的大门。月台边,一辆静止的列车正等候搭车的旅客。他逃命似的盲目向前跑,跃过月台上旅客堆积在地下的行李,快速冲撞惊魂不定的陌生人,疾行绕过灯柱,差点就酿成祸事。鲁奇在他身后大步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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