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连环被杀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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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蛆虫并没有吃田氏,而是接到某种命令似的,都爬回到棺材中。又过了一小会,肖珠听见棺材内有轻微的响动,一只,一只,又一只,飞出无数美丽的蝴蝶,原来那些蛆虫已羽化成蝶。
在肖珠惊异的目光中,蝴蝶都聚拢在一起,越堆越密,渐渐地,堆成一个人形,正是含笑而立的庄周。
庄周正好看见田氏手拿板斧的样子,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田氏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听见棺材里面有动静,想起人们说的死而复生的事,很惊喜,所以,拿了斧头就急着劈开。”
“你穿这么鲜艳的衣服,又是为什么?”
田氏无言以对。
庄周长叹一声:“唉”然后翻身从棺材里面爬起来,朝正屋走去,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不止。田氏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想想屋内的摆设,也不敢再说谎,随着庄周回到正屋。回到正屋,庄周回头对田氏说:“你再看看让你日思夜想的情郎。”
肖珠听到庄周说起自己,也从里屋往出走,意外地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长发,短衣,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田氏一看,羞愤难当,木然地走进里屋。
肖珠顾不上处理他夫妻间的事,又问庄周:“庄先生,这几天一直和我在一起的老苍头,我看他的样子,就是我要找的何自清,你把他变哪去了?”
庄周指一指门外的小路:“是不是他?”
肖珠一看,门外小路上,站着一个人,正面朝屋内招手。仔细看了看,肖珠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老苍头突然变了模样,短发,戴着眼镜,白色竖条衬衣,长裤皮鞋分明活脱脱的何自清。肖珠叫了一声:“何教授,你真的在这里啊。”
何自清挥挥手:“我在山上的时候,干的也是这种事!”
说完,竟然隐入山林,消失了!肖珠跑过去,找来找去,不见一点踪迹。庄周站在小木桥边,朗声说道:“他本来就不在这里,好些天以前,已经离开了。”
“那我刚才看见的是什么?”
“就如同你看见我一样,也如同你就是楚王孙一样。”
“这些都是幻觉?”
庄周含笑点头,回到屋子里,肖珠也随后走进去。刚进门,就觉得屋里有些异样,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往里屋一看,肖珠“啊呀”大叫一声,先是看见两只悬空的脚,晃来晃去,再往上看,田氏舌头吐出半戴,眼睛鼓出如蛙,面如白纸,已气绝多时。
田氏竟然用那几尺红绫悬梁自尽了!
肖珠吓得倒退几步,庄周再次长叹一声,轻轻抱住田氏,从梁上取下来,就势抱着,把尸体装进那口薄皮棺材中。肖珠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幻觉,全是幻觉,这些,全都是幻觉!
这时庄周说话了:“不是幻觉,是梦!”
肖珠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想什么?”
“我要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告诉你答案吗?”
“答案?你告诉我什么答案了?”
“答案就在何自清所说的话中,你回到你的时代以后,你的伙伴们会明白何自清所说的话,找到破解的方法。”
肖珠终于相信,庄周不仅仅是思想家那么简单,简直就是神仙。她想,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回到二千年以后的世界。于是她问:“庄先生,我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庄周一愣:“你怎么说我住的地方是鬼地方?”
“当然是了,你看你这里,荒山野岭的,一到晚上黑咕隆咚的,能是什么好地方?而且,没几天就死过两个人,怎么不是鬼地方。”
“你是说声音?你是说色彩?啊,五音乱耳,五色扰目。在你们的时代,住在城市里的人们,被各种噪音搅得寝食难安,而听一场音乐,其实是在给自己的耳朵寻找一个避难所,希望音乐之声能暂时掩盖一下无处不在的噪音。也因此,最好的音乐应该是林间鸟语,涧底清溪。同样,住在城市的人们,举目所望,皆是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在这光彩夺目中,星星忘记了眨眼,月亮失去了光泽,所有的美好与想象与世人无缘。人们所能知道的,是月亮上有哪几种贵重金属,有几座环形山,星星再也不美丽,月亮再也不神秘,原来是些遥远而巨大的家伙!可是,知道了这些东西,对你的生活有帮助吗?有意义吗?”
肖珠没心思和庄周辩这些理,就柔声说:“怎么处理你老婆的事呢?”
庄周听后,从屋子一角拿出来一个瓦盆,走到棺材旁,把瓦盆放在地上,倚棺而坐,拍击起瓦盆来,音韵铿然,声声入云。就着这节拍声,庄子高唱起来。唱词中尽是些啊哈咿兮的,肖珠听不大懂,只听得有一句“伊吊我兮,赠我以巨斧;我吊伊兮,慰伊以歌词……”
歌声引起附近的乡民们好奇,纷纷前来观看。
肖珠替田氏鸣不平:“庄先生,说实话,你这种做法,和田氏也没有什么两样,为什么她死了,你却活着?”
庄周暂时停止了歌唱,对肖珠说:“我是装死,她是自杀,怎么能说一样?”
“是你先戏弄了她!”
“是她先用眼神戏弄你,我才试探她。唉,一切皆由天意!”
“哦,我不管你的闲事了,我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你怎么来的,便怎么离去。”
“求你了,快指点一下。”肖珠急得向庄周作揖,“我有非常紧急的事。”
庄周再叹一声:“如果人生是一场赌博,那么,拿破砖烂瓦作为赌注的,就显得轻松自得;拿银器作赌注的,定然会紧张而心生畏惧;拿黄金作赌注的,就会心乱神迷大汗淋漓。在你们的时代,人们动辄以几十万元的年薪、豪宅、名车作为赌注,能不急吗?能不累吗?”
肖珠不再理庄周,离开那口棺材,一个人坐在小溪边,双手抱腿,看水草拂水,听水流潺潺。不觉天色将晚,肖珠感觉昏昏沉沉的。突然,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肖珠抬头一看,有十几匹快马飞驰而到,马到小桥边,十几个人全都下了马,其中一个穿紫衣者大叫一声:“你们听,庄周害死了小姐,现在正在唱歌。”
“抓住他!好好审问。”
肖珠惊得站了起来,闪在一边。几个家将模样的人冲进去,转了几圈,却没有发现庄周的影子,沮丧地走出来。肖珠知道,庄周肯定隐身逃遁了。她看着这帮人,觉得有些好笑。这时那个紫衣人发现了肖珠,拿马鞭一指:“就是这个妖女,你看她这个样子,衣不蔽体,一定是她迷惑了庄周,一起害死了咱家小姐!”
肖珠一听就蒙了,两个家将跑过来抓她。肖珠撒腿就跑,但没跑了几步,一个家将已经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肖珠感觉到肩膀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啊”地尖叫了一声然而,就在尖叫的一瞬间,在那个家将的手底下,肖珠突然消失了!
智慧机器外,何维和吴炳久紧张地看着一排排指示灯。终于,绿灯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大约一分钟后,贝壳门缓缓打开,坐智慧椅中的肖珠睁开了眼睛,显得有些疲惫。肖珠躬起身走出来,理一理前额的头发,回忆着见到庄周时发生的事。
何维问:“为什么这次你看起来很累?”
肖珠说:“因为我在那个庄周家啊,住了快一星期。”
“一星期?”何维看了一眼吴炳久,“我们在外头,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样子。”
吴炳久说:“这就是智慧机器的奇妙之处,有时候,我们在外边只有十分钟,在里面可能过了一辈子。”
何维说:“这听起来有点像做梦。”
肖珠说:“什么叫听起来,本来就是做梦。啊,对了,我真见过你爸爸了。”
“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想应该是幻觉,不过,他还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话。”
“有点莫名其妙,他说:我在山上的时候,干的就是这种事。”
何维嘀咕着:“在山上?在什么山上?干的哪种事?”
肖珠说:“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反正那个庄子,让我假扮什么楚王孙,自己还装死,骗他老婆出轨,然后他又复活了,把他老婆气得上了吊。而你爸爸,一直在假扮我的老仆人,忙里忙外的,差点把我和庄子的老婆搓和成夫妻。”
这时吴炳久说:“这话里头一定有文章,不过,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细细琢磨。”
三个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旧库房。下了楼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的拐弯处闪过一个人影,从外形轮廓看,好像是史师傅。等他们转到宿舍楼院前,史师傅却在门口听收音机,里面的京戏咿咿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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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珠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停下来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我的心头闪过莫名的恐惧,传说中,午夜零点,正是鬼魅出现的时分。我看了看肖珠,看她凄然的表情,想她吃面的情景,觉得她不应该是鬼,据说鬼是无形的,鬼怎么可能吃面呢?要么,正如肖珠所说,在这个特别的晚上,此时此刻,肖琛的阴魂正在我家附近转悠,默默地保护着她?
我下意识地按了一下手机,没有新的短信,一条也没有。我暗自奇怪,肖琛怎么突然又不发短信了?时间在一点点地推进,马上就要十二点了,有风吹过,窗外的树叶哗哗作响。带着几分慌恐,我站起身,朝着窗外看了看,入眼的,是凝重的夜色,并无什么特别。
肖珠说:“表哥,你别紧张,不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我坐下来,把话题转移到故事中来:“那么,第二天,你们从何教授的那句话中,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肖珠说:“发现了了很重要的线索,但使我们陷入了更大的恐惧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珠喝了一口水:“我想,我还是快点给你讲完吧。”
惊魂第五天
这一天天气不错,晚上睡觉的时候,何维没有关窗户,早晨的凉风吹进来时,何维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肖珠正托着腮帮子看自己。
肖珠说:“昨晚上,你说梦话了。”
“是吗?我说什么梦话了?”
“你和你爸爸说的一样,你说:我在山上的时候,干的就是这种事。”
何维坐起来,趴在自己膝盖上:“我一晚上都在想那句话,山上?这一年来,我爸爸倒是一边开会,一边旅游过几次,什么华山峨眉五台一类的,但他能在山上干什么?”
虽然他们一时解不开谜题,找不到答案,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每进入智慧机器一次,都会发现新的线索,这些线索听起来如坠云雾,但总会传递一些信息。何维说:“这样的速度太慢,下次,不如一次见两个人。”
肖珠表示同意。
他俩到另一间房找吴炳久时,吴炳久早没了踪迹。吴炳久一向给人神出鬼没的感觉,何维也见怪不怪了,他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果然,等他俩在外头吃完饭,再回到何维家时,吴炳久突然从门口的小商店里闪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
三个人进了何维家,肖珠拿起那册《必读书目》,看了看目录,下面两个是卢梭和叔本华。对于这两个先哲,她有一点点印象,卢梭,好像与法国大革命有关。而叔本华,自己活得挺长,却用一生来告诉别人:人生没什么意义,活着没什么意思。
又传来敲门声,何维大声问道:“谁啊?”
门外应道:“是我,刑警队的。”
何维就纳闷,怎么又是李队长?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他扭头看一眼吴炳久,没想到,吴炳久这次没有钻到床底下,而是开了后窗,从窗户上一跃而下,逃之夭夭了。何维觉得,吴炳久这次的举动有些过分。
李队长一进门,何维就说:“千万别提诱捕的事,我们不会同意的。”
李队长不言不语,一直往屋里走,边走边亮出了一张纸,何维看得很清楚,那上面有三个大字:搜查证。跟在李队长后边的那两个警察开始行动,但很温柔,很礼貌,看看柜子,开开箱子,再看看床底下,翻过的地方,都恢复了原状。
何维奇怪地问:“你们在找什么?”
李队长严肃地说:“吴炳久。”
“我保证,”何维回想起吴炳久跳窗而去,“这里绝对没有吴炳久。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找吴炳久?发生了什么事?”
“你昨天到你爸爸学校去了?”
“是,”何维只好撒谎,“昨天我和肖珠到我爸爸的公寓里取了点东西。”
“什么时间?”
“也就是十点吧,从你们那回来以后,吃了口饭就去的。”
“你们拿了什么东西?”
“我爸爸的一些书和笔记,我想从中找出我爸爸失踪的原因。”
“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生物学院许院长的电话,说是昨天十点,有一个学生看见你们和吴炳久一起进入学校,吴炳久还打扮得很奇怪。”
“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
“何维,你一定要说实话,这样对你和肖珠有好处。因为,经过我们这一段时间的调查,我们发现,吴炳久这个人很奇怪,同行们对他的反映也不怎么样,性格古怪,阴沉,是个危险人物。”
“吴老师的性格确实古怪,可是他怎么个危险法?”
李队长拍了拍何维的肩膀:“何维,你有时候比我都懂得如何侦破案件,难道没有看出来,这所有的事情,都与吴炳久有关联?首先是智慧机器出了问题,而这世界上,懂智慧机器的人,只有你爸爸和吴炳久,接着你爸爸也失踪了,这已经足以让人怀疑,吴炳久与这两件事有关联。然后是吴炳久装疯,装疯的时候,还有两个黑衣人秘密看望过他。在他从精神病院逃跑的同时,那个光头女孩却遇害了,你说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李队长的这一番话,让何维陷入了沉思。如果单纯地从逻辑上考虑,吴炳久的疑点是不少。但是他很早以前就认识吴炳久,他是爸爸的好搭挡,自己对他的印象还不错。难道,正是这一点点情谊,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李队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如果吴炳久没有问题,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逃跑?如果没有证据,我们又不会把他怎么样,这是个常识。”
何维还是沉默不语,李队长说:“我知道你这几天见过吴炳久,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请一定通知我。”
何维不再辩解什么,点点头。这时李队长的手机响了,李队长接听,听筒里的声音清晰可闻:“队长,我们抓住了吴炳久。”
李队长淡淡一笑:“看来打草惊蛇是对的,我们派了人在你你家四周埋伏,果然抓住了他。”
李队长说罢要走,何维叫住他:“李队长,你们准备怎么办?”
“问问他情况,如果他不配合,我们只能暂时拘留他,但时间不会太长,至少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有一条,他装疯,这是扰乱社会治安的行为。”
李队长一行走后,何维才想起肖珠,在李队长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始终都没有出来,一直钻在书房里,跟没有人似的。何维走进去时,肖珠正在看那本《必读书目》,神情专注,若有所思。
何维觉得有趣,这肖珠仿佛是生错了家庭,爸爸给自己开了这个《必读书目》,自己每天却在玩天文地理、看恐怖侦破小说,对于当中提到的书,没有提起太多的兴趣来,要是肖珠生在自己家里,当了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