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连环被杀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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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太多的兴趣来,要是肖珠生在自己家里,当了我的妹妹,爸爸一定会有“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感慨。
何维俯过身子去看,肖珠纤指所夹的一页,前页是卢梭,后页是叔本华,比起苏格拉底和庄子,这两页却要简短些,关于卢梭,何自清是这么写的:
听一听这智慧的声音:谁第一个把一块土地圈起来并想到说:“这是我的。”而且找到一些头脑简单的人相信了他的话,谁就是文明社会的真正奠基者……
这就是卢梭,独到的见解,激昂的热情,饱满的血性,漂亮的文字,道出了直接指导人类行为和人类革命的最深刻的道理,不得不让人叹服。
自由、平等、博爱,这是你们常常叨念的字眼,就来自卢梭的《社会契约论》。
在他深深地、直接地影响了法国大革命后,当时的革命领袖罗伯斯比尔,将卢梭的骸骨请入“伟人祠”。
你们所常常提到的最能体现美国精神之立国纲领,一多半的功劳,也来自于卢梭的思想。
这个几乎没有受过任何正规教育的人,在哲学、宗教、科学、伦理、美学、教育、文学、音乐等众多领域,都为人类历史和未来留下了重重的一笔,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现代社会的步步深入,卢梭的思想将愈见光芒!
读卢梭,你不仅会有求知的满足,更会有生命的欢悦。
读卢梭,你会知道,在现代社会中,人于社会中,何以生存,尊严何在,价值何在?
在关于叔本华的一页中,何自清这样写道:
懂得何为空虚,何为寂寞,才能学会充实;知道何为烦忧,何为苦恼,才能学会快乐。
叔本华的书,经常被人编成两种小册子,一为《生存空虚说》,一为《爱与生的苦恼》。这两本小书,尽收叔本华生活哲学的精粹,至于叔本华的其他著作,比如厚厚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尚年轻时,暂可不读。
他以罕见的广闻博学,融会贯通,将东西方哲学中的许多东西,都揉碎重来,揭示出许多哲学家吞吞吐吐、语焉不详的人生真理,他把这些真理都一古脑儿说了出来,构成了内容丰富、发人深省的人生哲学。
读叔本华,可以解烦忧,释疑惑,有妙悟,知苦源,通乐境。
肖珠看完,合上书本,对何维说:“你爸爸的文笔不错啊!”
何维说:“他研究科学,其实也是想通过科学找到智慧。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爱因斯坦,爱因斯坦呢,非常喜欢叔本华。爸爸常对我说,你看爱因斯坦的散文写得多好啊,你看爱因斯坦多像一个哲学家啊,像爱因斯坦这样,不仅懂得研究科学,更懂得反思科学,这才是真正的科学家。”
“他成功了?”
“不,他失败了。在他失踪前的一段时间,每当有人祝贺他成功的时候,他总是自言自语,说关于智慧机器的失败,是最不可饶恕的!”
“哦,”肖珠说,“他的想法,我们一时肯定弄不懂。我们需要弄懂的,是你爸爸所说的那句话,想一想,能和什么事情联系起来?”
“啊,”何维突然想起什么来,“会不会是城南城北的那些土山?”
“那也能叫山?只是些巨大的黄土堆。”
“但在平常人们说话的时候,不是也习惯说南山、北山吗?”
“那倒也是,你有什么想法?”
“我怀疑所谓巨大的阴谋,可能就发生在南山或北山上。”
“不,”肖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抓住了何维的手,“你又要去冒险吗?”
“你放心,”何维也抓紧肖珠的手,“我知道怎样做才安全。我突然想起来,我爸爸在家的时候,有时会想起陶渊明,说一句‘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然后就自嘲说,菊花吧,咱家倒是有几颗,可那南山,实在是不怎么样,基本上就是一个黄土坡。所以,爸爸所说的在山上,说不定还真是南山!”
“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一下我们就爬南山,看看到底会发现什么。”
“爬南山?!”
“对,爬南山。你还记得,绑架你的那两个黑衣人,化验鞋底时,发现了什么吗?”
“好像……”肖珠想了想,“好像是粘土和臭蒿草。”
“对啊,我记得去过一次南山,南山上,除了庄稼,长得最多的东西,就是那种臭蒿草,夏天,风一吹过来,一股腥热的臭味,抓在手里,很难闻。”
“嗯,我也想起来了。”
“所以,南山上有什么秘密,应该去探一探。”
“不通知李队长他们吗?”
“到该通知的时候再通知,你想想,如果通知了李队长,他就要问,哪来的线索?我们总不能再写一张假纸条吧,做假做得的多了,总会露马脚的。要是说真话,李队长就会知道智慧机器的秘密,我们的计划说不定就完了,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肖珠的目光里充满担心:“你刚才说的安全是什么意思?”
“山人自有妙计!”何维笑笑,“你带上你的手机,或者是手机模型都行。”
“什么意思?”
“去了就知道了。”
何维到窗口看看天气,天空阴阴沉沉,大块云朵间,不时有太阳照射下来。何维和肖珠换了旅游鞋,带上矿泉水,遮阳帽和雨具,以及防身用的刀具,打了车直奔南山脚下。
这座城市建在丘陵环绕的盆地中,出城不远,便是起伏不定的土山,不高也不险,在那沟沟坎坎之间,还点缀着村户人家。他们俩毫无目的地往上走,放眼四望,虽是夏天,但山上却没有呈现出一派绿意,除了整齐的梯田,阔大的玉米和高梁叶子,地垅边,斜坡上,长得有半庄稼高的,就是那种臭蒿草,蓬蓬松松,暗绿色,有点像扫帚草。其余地方,无论山脊还是山谷,都一片土色,光秃秃的感觉。
没走多远,二人便挥汗如雨。肖珠皱着眉头说:“在这种鬼地方,能有什么阴谋?”
“就是在这种鬼地方,才可能有阴谋。”
何维发现,带上刀具似乎是多余的。在山路上,不时有汽车或摩托车驶过,扬起一路灰尘。何维朝上望去,在小山顶上,有一个小凉亭。他给肖珠鼓了鼓劲,拉上肖珠的手,抄近路向凉亭爬去。小路上却不见人影,连鸟兽都没有。
何维拿出手机,也不拨号,贴在耳边就说:“我们的方位是在南山,小凉亭西三百米处。”
肖珠奇怪地看着何维,突然明白,原来这就是保证安全的方法?
她表示怀疑:“这方法能保证安全吗?”
何维小声说:“差不多吧,坏人一听,还以为咱们有大队人马在附近,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终于走到凉亭内。这是一个很小的木质凉亭,也可能是为了点缀荒山,或者是为了让行人歇脚,里面简简单单,六根柱子,柱子中间有木板相连,除了满屁股都是土之外,很适合坐下来休息,而且还有柱子当靠背。
何维对着手机又说了一句:“我们正在凉亭内休息。”
何维靠在柱子上,一刻也没闲着,四下里张望。荒山野岭,一眼望不到边。何维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有一种四顾茫然的感觉。
四周安静得可怕,何维敲一敲凉亭的柱子,回声传得老远。敲第三下的时候,听到的却不是回声,是哭声。何维吓得一哆嗦,手僵在那里,再不敢敲柱子,然而,哭声还在继续,是少女的哭声,声音越来越高,在山罢四周弥漫,一阵阵逼近二人。
肖珠吓得靠近了何维,何维搂住肖珠,同时辨别着方向,但左听右听,却听不出声音的来处。在这山野之中,到处是回声,仿佛哭声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毛骨悚然。
何维仰望天空,有两只山鹰在盘旋。他无聊地看着那两只山鹰,那两只山鹰飞到邻近的山谷处,往低滑翔了一些,再往低时,却惊起了一群黑色的鸟,从山谷飞到山坡。那两只鹰又飞低了一些,突然又腾空而起,飞向运方。
山鹰一飞走,那群黑色的鸟又飞到山谷。
何维心里一惊,霍地站起,对肖珠说:“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我怕!”
“也许能发现什么,因为我感觉那群黑鸟,挺像乌鸦的。”
哭声嘎然而止。
肖珠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被何维拉着手,机械地跟在后面走。从凉亭到山谷,没有一条现成的路,坑坑洼洼,一路上,肖珠摔倒了好几次。有几处地方,必须抓住臭蒿草才稳当,稍稍使劲,两手都是发臭的绿汁。
进了小山谷,在不远处,可以看到有黑鸟起伏跳跃,果然是乌鸦。又走近了一些,何维拾起一个大土块,朝乌鸦群中扔去,有一些乌鸦被惊起,又仍了第二块,第三块,乌鸦全部都被惊起,都落到半山坡上,看这两个奇怪的人。
顺着谷底,两人慢慢走着,渐渐看清了乌鸦聚集的地方。离那东西还有三四米的时候,肖珠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吐了起来。
何维强忍着恶心,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几颗臭蒿草旁,扔着一具女尸,光头,裸身,面容已千疮百孔,眼珠被乌鸦啄去,只留两个黑洞,腹部也被啄开,渗出血污,几截肠子挂在外边。其他地方尚完好。
很明显,这是一具新鲜的尸体,刚刚被乌鸦发现,如果扔了几天,早被山猫或狐狸一类的动物吃光了。
何维看看四周,紧紧抱住了肖珠,拿出手机,这回不是假打,他接通了李队长的电话:“李队长,我是何维,我们在南山凉亭南四五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女尸。”
打完电话,何维扶肖珠到稍远处坐下,从这里既能看到凉亭,又能不时用土块驱赶着个别胆大的乌鸦。大约十几分钟后,他们听见了警笛声。又过了十分钟,李队长及许多警察出现在凉亭上。何维大声叫了几嗓子,冲李队长挥了挥手。
警察们的行进速度要比他俩快得多,很快就赶到了凶案现场。照例,还是拍照、录像,宋法医蹲下来,进行初步的尸检,刑警们则分头察看周围的环境,提取可疑脚印和指纹。
在察看尸体时,宋法医并不抬头,戴着口罩说:“从尸体腐烂程度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十小时以内,也就是说,是昨天夜晚十二点到一点之间,被人抛尸在这。死者年龄大约是十八到二十一岁,身高一米六四,体重应该不到一百斤,只是,有一点我需要特别说明。”
李队长问:“哪点?”
“死者是个孕妇,怀孕时间大约有三个月,小腹微微隆起,有经验的人一眼可以看出。今天更加特别,你看被乌鸦啄过的地方,可以直观地看到,胎儿已经有一点点成形。”
“怀孕了?”有几个人同时惊讶道。
“还有更特别的情况,”这时宋法医说道,“我发现,死者的小腹不是被乌鸦啄开的,而是,有整齐的刀口,是被人切开的!”
“被人切开的?”众人一听,更是惊讶不已。
宋法医站起身来:“至于其他的,等我回去写验尸报告。”
几个警察把尸体收起来,装尸袋被弄得一片血污。
李队长突然用凌利的目光看着何维:“你们怎么发现尸体的?”
何维已猜到李队长要问什么,就平静地答:“我们在凉亭闲坐,看见大群乌鸦……”
李队长打断了何维的话:“那我问你,你们为什么在凉亭坐着?”
“最近出了好多事,心烦得不行,跑到上面玩。”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李队长满意,但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对何维说:“你们俩必须到刑警队录口供。”
有一个女警察分析了女孩被杀的可能性:“我以前接触过这样的凶杀案,或者是有妇之夫玩女人,玩出了孩子,女孩却坚决要把孩子生下来,怕事情闹大,杀人灭口。或者是那些负心郎,玩弄感情,等女朋友怀了孩子,又移情别恋,女朋友以孩子作为爱情的砝码,结果却招来杀身之祸。”
按常理,女警察分析得不无道理。
何维这时问:“那么,尸体被切开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看看这个女孩子是否真的怀孕。”
何维说:“这种说法显得很牵强,而且,也不像变态杀手,如果是变态杀手,他侵害的死者部位,一般不应该是腹部。”
“所以我才怀疑是她的男友。”
李队长看着正被抬走的尸体,皱着眉头没作表示。
何维说:“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因为我有更好的理由。”
李队长以极快的速度问:“什么理由?”
“首先,”何维缓缓地说,“要是放在平时,这位女警官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但却忽略了这个受害者最奇怪的特征:光头。所以我怀疑,这与那些失踪少女案,以及精神病院少女谢雪娟被杀案,应该是同一类型案件。”
李队长点点头:“我记得精神病院被杀的女子,也是光头。”
何维说:“虽然有些残酷,但我们必须这样做。我建议,把所有报案失踪少女的父母亲都请到刑警队,请他们辨认,这个死者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我相信,哪怕尸体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做父母的,还是可以从体貌上认出自己的女儿。这样做,一是可以查清死者的身份,二是,我们可以找出先前的那些毛发和衣服,如果有一包确实是死者的,那么,基本上可以肯定,其他的失踪少女,也都被杀害了。”
李队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命令警察们收队。
李队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命令警察们收队。
回到刑警队,何维和肖珠按例做了笔录,无非是几点到的山上,几点发现的尸体。问完之后,他们要求见一下吴炳久,却被告知,吴炳久已被处罚拘留七日,移送到看守所。听到这个消息,何维就知道,警察们没有从吴炳久嘴里问到什么。
何维和肖珠正要离开刑警队时,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撕心裂肺的感觉。跑到楼下,看见装尸体的汽车旁,一对四十余岁的夫妻,男的跪在地上,女的靠在男的身上,男的面容凄苦,默默流泪,女的号啕大哭。从他们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孩子失踪这两日来,已经对他们的精神造成极严重的摧残。
气氛非常凝重,在场的所有警察都静默不语,有的流下了眼泪,有的面露怒色。李队长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笔,狠狠地捅在了笔录纸上。
何维的心中一阵难受,忍住没哭,他看了一眼肖珠,轻轻地搂住她,肖珠却再也忍不住,泪水漱漱地掉下来,濡湿了何维的胸口。
何维的思绪突然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何维,你在想什么?”耳朵边传来李队长的声音。
何维慌忙说:“我……心里很难受。”
“不,你脸上的表情不止是难受和同情,请到我的办公室来。”李队长在前面走,何维不由自主地跟在了后面,李队长继续说,“如果说,十年的刑警生涯给了我的是经验,以及察言观色的判断力,那么,科学家的遗传基因和家庭气氛,给了你的是非同一般的思考方法和百科知识,我想,这种奇怪的案件如果能够侦破,一定会归于你的功劳。”
“可能只是由于我喜欢看侦破小说。”
几个人进了李队长简单的办公室,李队长问:“说吧,有什么看法?”
“我想知道毛发和衣服对上号没有?”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让你说准了,昨天我们在垃圾筒里发现的女孩毛发和衣服,正好就是这人被害女孩的。”
“这只是一种猜测,你还记得我说起过关于二十八星宿的排列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