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连环被杀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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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智慧机器时,肖珠告诉自己:但愿,这是最后一次进入智慧机器。她稳稳地坐好,闭上眼睛,等待熟悉的机器风声。
当肖珠从模糊的意识中清醒时,她正随着人群众踏上台阶,谁也没有注意这个突然无中生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孩,这群人形形色色,表情狂热,情绪激昂,走在人群当中,她一点儿也不特别。
在人流中,肖珠身不由己,一不一步迈上台阶。周围的人大吵大闹,说着英语,间或有法语和西班牙语,肤色不一,有白人,黑人,黄种人,以及混血人,但年龄都差不多,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无论男女,都一齐嚎叫着。
肖珠突然想起,美国著名的诗人金斯堡有一首诗就是《嚎叫》,她的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恐惧地看着周围的人。因为那首诗中,有一句是“我们除了摇滚和同性恋一无所知。”肖珠就担心,这帮人,不会是诗中描写的那帮人吧?
往远处看,墙上乱七八糟,遍布涂鸦,有人在上面写了很笨拙的字,全是乱七八糟的语录,当然有马尔库塞的。肖珠问了身边一个金发女孩:“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大概是一次聚会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挺刺激的。”
这个回答差点把肖珠气晕。她只好又问一个混血男孩:“这是什么地方?”
“加利福尼亚大学。”
肖珠似乎明白了,这是马尔库塞晚年工作的地方。她可没心思参加什么聚会,也许聚会结束,会有传说中的性爱派对,乱成一团,她可不想那样。
她费劲闪到台阶一侧,这一过程很艰难,而且,肖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人拍了几把,捏了一下,从感觉来持,有男孩的手,也有女孩的手。她回头看了看,是一张张嘻笑着的脸,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
当然,这也是马尔库塞的所做的事,他在很大程度上解放了性。有的评论者还认为,除了性解放,马尔库塞也没有改变什么。
终于站在台阶的角落,背后是墙,没有人拍屁股了。她看到地上有一张废弃的纸张,大约是宣传单,后面的落款时间是1968年6月。她看了一下周围,美国加州的气候不错,这个校园的风景也挺好,淡雅的建筑物,配以美丽的花坛,还有阔大叶子的梧桐树。
她试着往台阶下走,上台阶的人少了些,她终于下了台阶。站在路上,她不知道该怎么走。她看到一个老师模样的男人,便谦恭地问他:“请问一下,怎么能找到马尔库塞教授?”
那个男人答:“真是见鬼了,每天有成千上万个青年人要找他。我老得说这样一句话,他最近不在这里,在世界各地作访问学者,谁也找不见他。”
肖珠点头谢过。这时又有两个学生走了过来,共同举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是马尔库塞的画像,一头白发,目光灼人,眉眼之眼,流露出对整个世界的不满。肖珠有些失望,她可不想以这种方式见马尔库塞,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在自己的时代,看一本马尔库塞的传记。
但既然来了加利福利亚,一时又回不去,也就只好随便转转。肖珠朝校门走去,一路上,净是狂欢的学生。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肖珠突然愣住了,自己的正前方,站着一个人,是背影,一动不动,风吹着,花白的头发在飘。
肖珠一阵惊喜,怎么像他?
肖珠飞快地跑过去,转到那人的前面,喘息中,终于看清楚了,真的是他何自清!肖珠惊叫道:“我终于找到您了!何教授,您怎么会在这里?”
何自清显然也吓了一跳:“是……肖琛的妹妹吧,肖珠?你又是怎么来了这里?”
肖珠“哇”的一声哭了,把这几日的经历,把自己受的委屈,都一古脑向何自清倒了出来。然后她说:“何教授,什么是你所说的惊人的秘密?”
何自清长叹一声:“唉,我一直以为,我发明了一个多么伟大的机器,并不比爱因斯坦差。我后来才发现,事实上,进入智慧机器的次数越多,人就变得越傻。”
“为什么?”肖珠吓了一跳,因为她已经是第五次进入智慧机器。
“你别害怕,三次五次还不要紧,因为你现在看起来满腹经纶,知识渊博,现在收手,还不算晚。一超过七次就不好了,在我们的一些志愿者那里,可怕的结果得到了应证。超过七次的时候,每次他们从智慧机器里面出来,他们就变得越呆滞,越来载像一台电脑。他存储着许多东西,大量的知识,但没有创见,没有任何自己的东西,他完全成为一个被别人的知识控制的奴隶。所以我觉得,智慧机器,实际上成了一个愚蠢的机器。”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这种可怕的结果公布出来,反而要展示它?”肖珠又一次想起展示会上悲惨的一幕。
何自清露出凄苦的神情:“唉,身不由己,我是身不由己啊。”
肖珠这才想想,还有几个最重要的问题还没有问,比如何自清是怎么被害的?山上的罪恶又是指什么?光头女孩是怎么回事?最恶心的东西是什么?……
肖珠不知道该从哪问起,只好拣了一个最大的疑惑:“何教授,我们遇到了非常多的难题,比如,你所说的山上的罪恶,到底是说哪里?什么样的罪恶。”
何知清说:“唉,都怪我是突然被害的,没有给你们留下太多线索,更没有想到,你会通过智慧机器来找我。现在我都告诉你,你们去的地方是对的,只是……”
突然,从校内冲出大批的学生,他们小跑着,高喊着口号。何自清赶忙躲到一边,肖珠也跟着要躲在一边,但已来不及,有两个学生跑过来,一左一右拉住肖珠的胳膊,硬是把她拽到了游行队伍中。肖珠挣扎着,大叫着“何教授,帮帮我。”她的声音引发了大声的哄笑,在哄笑声中,她被游行队伍拖着,越走越远。
肖珠还在挣扎着,大叫着:“你们要带我去哪?”
“性爱派对,我们快乐的性爱派对……”架着她左胳膊的人回答说,“我们要让那些累死累活的成年人看看,我们活得多么快乐!”
“不,我不参加。”肖珠声嘶力竭地叫道,“你们放开我!”
“为什么?给我们一个理由。”又是一阵哄笑。
“因为你们在自己骗自己,到头来,长大了,你们还得挣钱养活自己,谁也逃不掉,谁也不能靠玩闹就过一辈子。”肖珠还在挣扎,但她被架空了,双腿乱蹬,“求你们了,放下我。”
她回头看看,何自清已杳无踪影。
眼看着,这帮人来到了一座楼前,看起来,很像是学生们的集体公寓。肖珠叫苦不迭,看来,这帮疯子真的要进行什么性爱派对。这时,还是架着她左胳膊的男生说话了,他附在她的耳边,很温柔:“可爱的东方女孩,如果你还不进行重新选择的话,那么,今天就是咱们俩了。”
肖珠的脑袋“嗡”的一声,用恐惧的目光看着这个男生,金发,长脸,孩子似的眼神,看起来并不像坏人,但肖珠没有一点兴趣。既使她不急着找人,她也不会接受什么可恶的性爱派对,这简直太荒唐了。
显然,挣扎不是办法,肖珠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去哪玩?”
男生放下肖珠,指一指上面:“楼上,就是我们的天堂。”
肖珠想,现在要跑,恐怕是跑不掉了,她点了点头,朝楼上走去。楼梯很旧,灯光昏暗,惟有一张张神采飞扬的脸在上上下下。肖珠在急速地想着一种逃跑的方法,如果不跑,和被强暴有什么区别?更可怕的是,明明是强暴,还没有人认为你是被强暴,她感觉天底下都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
一步一步往上走着,肖珠紧张得大口喘气。在上了二层的时候,她突然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撞墙。她想,这是惟一能逃脱的方法。她是这么想的,根据以往的经验,总是在出现突发事件的时候,她才会安全离开,所以,有一半的可能,她在撞墙的同时,会走出这个时代,回到未来,脱离这可笑的险境。还有一半的可能,是头破血流,从这帮人的身份来看,他们并不是暴徒,也不是色情狂,而是相对善良的学生,他们追逐的是快乐,不是暴虐,没有人喜欢和一个头破血流的女孩做爱,那么,他们会把她送往医院,那样的话,她不仅受不到伤害,还有可能见到何自清,问清楚一切。
想到这,她狠了狠心,趁身边的男生不注意,闭上眼睛,猛地向右边墙上撞去。随着男生的尖声惊叫,肖珠的头撞到了墙上……马上,传来了更多学生的更高声尖叫,在肖珠撞墙的一霎那,她消失了。
在惊叫声中,男生摸了摸肖珠撞墙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平平的,没有任何碰撞过的痕迹。他再一次怪叫起来,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叫着:“有鬼啊,楼上有鬼啊!”
肖珠睁开眼睛,看见贝壳门已经半开。她的手也能动掸了,摸摸自己的头,头发滑溜,脑袋瓜完好。她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扑在何维怀里哭了起来。何维扶起她的头,急切地问:“有什么意外吗?”
“都是意外,一堆意外。”
“什么叫一堆意外?”何维听不懂肖珠的话。
“我没有见到马尔库塞,却遇到了你爸爸。本来,你爸爸会告诉我所有的事,但他只说了几句话,我就被几十个年青人强行拉扯着,去参加什么性爱派对。那些人很疯狂,根本不听我的话。在宿舍的楼道里,我急得没办法,只好撞墙,这才撞回来。”
“亏你想得出来,聪明者往往不受伤害。”何维说,“那我爸爸什么也没说?”
“他倒是想说,但只说了为什么智慧机器会变成愚蠢机器,因为频繁进入智慧机器,会把人变成一台电脑,呆呆傻傻的,没有自己的想法,会被别人控制。”
“杀人呢,罪恶呢,你怎么不拣重要的问。”
“问了,可是你爸爸刚开口说了一句话,我们就被游行的人给冲散了。”
“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他说,我们去的地方是对的,就说了这一句话。”
“嗯,”何维点点头,拉着肖珠往出走,“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我也觉得,我们去北山,一定是对的。不因为其他,就因为有特别多的苍蝇,我就可以确定,北山一定有问题。后来,你从弗洛伊德和萨特那里出来,我突然想到,就我们人类现在的水平,只能在三个层次的空间活动,一个是地面,一个是天空,另外一个,就是水下或地下,北山上没有湖,所以,罪恶一定发生在地下。苍蝇闻到了气息,但无法进入地下,所以才扎堆乱飞。”
两人已走到校园的林荫道上,已过午时,阳光直射下来,疏密之间,肖珠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哦,我怎么想不到,在阴暗的地方,在昏暗的灯光下……”
“对,就是这句话。还有弗洛伊德所说的,集体变态和失控,我猜想,这不是一两个变态的人,而是一堆变态的人,当然,肯定有一个狡猾的恶魔,在幕后指挥着这一切。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北山。”
肖珠抓住何维的手:“何维,我感觉有危险。”
何维笑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大白天的,不会有危险,这种人,一般都是晚上才行动,我们只是查找线索,然后提供给警方。”
“直接告诉警方不好吗?”
“当然可以告诉警方,但是你想想,如果一个普通人,把自己的任何怀疑都告诉警方,都要求警方去调查,去探险,警察能忙得过来吗?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推理。况且,我们的线索来路奇特,谁会相信?所以,我们必须提供有力的证据,而不是线索。”
肖珠点了点头,随着何维到何自清宿舍,拿了一架照相机,一个微形手电。再到校园里胡乱吃了点饭,坐上出租车,向北山驶去。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去北山,肖珠的心一直都悬着,仿佛要跌进一个邪恶的陷阱。
循山路而上,斜阳西照时,他们到达了山神庙外。微风熏来,残阳一抹,黄土微扬,群蝇乱飞。他们跨过乱砖块,进入山神庙。这个钟点,苍蝇正在扎堆时,在头上,在脚底,盘旋舞动。
在通往山神庙的荒草破上,何维发现,与昨天相比,又有青草被践踏的痕迹,新鲜的脚印,翻动的泥土,昨晚的雨下得恰到好处,没有冲散旧的脚印,却清晰地印下新的脚印。
何维心中暗喜,顾不得苍蝇围绕,只盯着那脚印走动的方向,希望找出某种规律。他发现,有最大量的脚印,都通往正殿。进入正殿,两人仰望山神像,今天的那尊山神,目光中少了些凶悍,多了些仁慈,或者说,那慑人心魄的双眼,也多了些期望。
何维示意肖珠不要说话,低头观察脚印的去向。奇怪的是,脚印到了山神庙脚底的时候,都没有了。山神像塑在一个小高台上,何维围着那高台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仔细看看,高台四周都有脚印。何维觉得,问题就出在这台上。他轻轻一跃,跳上了高台。站在高台上,他很快发现了问题。
在正殿角落,放着一个功德箱,由于没人修缮山神庙,功德箱成了摆设,应该早已废弃不用。何维发现,四处都是浮土,但是,在功德箱盖子上,尤其是开箱的一侧,却光滑可鉴。站在高台上,由于反光,功德箱就尤其显眼。
他跳下高台,轻步走到功德箱跟前,掀开功德箱盖,探身观看,里面是整齐的老式地砖,藏青色,两尺见方。他把功德箱搬开,试着动了动最角落处的地砖,低声惊叫了一声:“这是活的!”
肖珠惊讶的捂住了嘴。何维拿手电晃了晃,果然是一条通道,越往下越宽敞。何维就准备往里钻,肖珠拦住了他:“这样太危险,连退路都没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在外面等着,一旦我有什么意外,你马上叫人救我。”
“不,肖珠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何维紧紧握着肖珠的手,进入洞穴。洞内下方,有一个半人高的缓冲带。站在缓冲带上,何维把公德箱拉过来,把方砖盖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缓冲带下,是缓缓的土坡,肖珠暗暗惊诧,真没想到这个破旧的山神庙下,还有这么精致的地方,土坡修整得很科学,土也拍的很硬,而且,里面的通风效果很好,一点也感觉不到憋气。
何维把电光调到最弱,还是有些担心,他说,如果前面有人对方很容易发现我们。
走了十几米,隐约发现前面有灯光,何维关掉了手电,停了下来,洞里安静的可怕,他们盯着有灯光的地方侧耳细听,听不到一丝声音。
再往前走,遇到一个岔路口,何维略想了下,顺着右边那条路走去,没想到,这是一条环形路,迷宫一般,类似于城市街心公园的那种,只是更复杂些,绕一圈后,他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灯光就是从环形路半中间发出的,昏黄暗淡,把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何维觉得奇怪,再走到有灯光的地方,四周再次安静下来,犹如一股轻烟慢慢升起,仿佛有女孩的哭声,自远而进,却又无处捕捉。何维说,问题就出在这里。
肖珠再细细一听,惊道,声音好像从下面船上来。
对,应该还有一个往下走的地道。
何维拧亮灯,周围圆环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细细的查看中间的土墙。终于他发现了异常,在灯光打不到的地方,有一个粗糙的石门,乍看之下,就和其他石块一样,是嵌在土墙上的,何维轻轻的推了下,石门动了动,很滑,似乎有什么轴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