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绿水人家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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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事情真的朝这一面发展，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如今于她而言，是兄长、朋友，却独独不可能是恋人。
　　
　　众人散去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午后阳光懒洋洋的，莫绿婉拒了向满出游的邀请，独自窝回自己的小卧室。
　　看着邮箱里一天比一天增加的未读邮件数以及相同的发件人，莫绿犹豫再三，最后仍然没能抗住心底汹涌的欲念，最终缓慢的点开邮件。
　　日期从她出国那天开始，一直到今天。
　　她看到信里他述说的与许清欢的过往，心里冒出大片大片的苦涩。
　　可是在看到他说：“那日化妆间里的相遇，是结束也是开始。我以为那些真正放下的过往从此变成老城墙上斑驳的一笔，尽管无法抹去，但仅仅是成长过程中的一个经历而已。它已经是过去，而你是我的现在以及将来。
　　我自以为那些事情无须再说，甚至愚蠢的认为你不会在意，却不知自己的举动对你而言有多难过……小绿，对不起。”
　　看到最后那句道歉，她积压了数日的泪水，在这一刻倾巢而出。她坐在电脑前，一边看一边痛哭出声。
　　窗台的阳光一点点的隐去，她将自己沉浸在他的文字里，可是眼泪却从来没有停过。然而，自她离国后那日起一直到六月，她收到一百四十二封邮件里，他一次都没有提过他追她的初衷。
　　
　　六月的月色，晚风拂动。
　　莫绿习惯性打开电脑，登入邮箱去查看邮件。自从点开他写的邮件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邮件也会上瘾……
　　【收件箱（0）】看着邮箱里的提示，她握着鼠标的手忽然顿住。再点开收件箱查看了一遍，她才相信这是事实。
　　也许他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晚一点应该就会发过来了……莫绿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那夜，她枯坐在电脑前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着邮箱，收件箱仍然显示零。
　　那一夜，她熬到凌晨，可惜实在抵挡不住睡意才终于关了电脑去睡觉。然，怎么睡都睡不安稳。她连梦里都在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收到他的邮件。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存在。可是现在才想起来戒，已经太晚……而且关键在于，她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将他摒弃在外从此当陌人。
　　
　　向满打电话来邀请她吃晚饭时，她正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发呆。
　　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因为她迫切的需要让自己脱离这沮丧与失落。她不愿意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苦苦的守在电脑前，仅仅因为他一个微不足道的每日一封邮件的承诺。谁知道他是不是忽然改变主意找别的美女去了？她有些赌气的想。
　　
　　她下楼时，向满已经等了一小会儿。
　　看见她时，他脸上扬起笑，柔和了他略带冷硬的轮廓。莫绿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暗慕了两年之久的男子，心里生出一丝恍惚与怅然。
　　这一次的重逢，她早已没有了最初心动的感觉。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住进新的人，旧的人就会自动被清除。可是现在，她心里住了另外一个人，受伤的感觉却比当初拒绝被向满告白时更加浓烈……这是不是代表，她对那人的情感更深？
　　“小绿？小绿？……”向满唤了她好几声。
　　莫绿从思绪里惊醒，有些歉意的朝他笑笑。怎么办？她当着眼前之人的面，居然也会出神了……而且想的还是另外一个人……
　　她在心里悄悄叹了一　口气，看着他问：“师兄，我们去哪里吃饭？”
　　向满报了个地址，然后两人拦了辆的士朝目的地而去。
　　餐厅里音乐舒缓气氛与情调恰到其处，向满看着眼前又一次出神的女子，眼里掠过无奈与失落。
　　“这里的东西不合胃口？”
　　“啊？不是不是……我只是……”莫绿本来打算辩解，却忽然微微低垂了头，小声而歉然道：“对不起……”
　　向满看着眼前连借口都不愿意找的女子，只觉酒的味道自喉咙溢上来，惹得满口苦涩。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谁和谁又擦肩错过了呢？他早就明白，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却仍然存了一点奢望，只要一点火光便足以复燃。
　　这顿饭吃得沉闷而尴尬。结束时，莫绿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对自己这种行为十分鄙视。可是又什么办法？收回了曾经追随他的目光之后，他也不过是众人中的一个。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向满送她倒公寓楼下便离开了。莫绿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叫住他：“向师兄——”
　　向满微微侧过头含笑看她，莫绿想说的话忽然因着那样的目光而噎住。短暂的沉默过后，她最终咬咬牙，继续道：“师兄，谢谢你。可是，对不起。”
　　那张俊颜上的笑容忽然就黯淡了。莫绿有些不敢看他落寞的目光，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
　　“早点睡。”对面的人最终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抬这脚步转身一点点走离这令人喘不过气的环境。
　　
　　他走后，她独身回了二楼的房间。同住在这所房子里的人此刻都没有回来，偌大的地方显得有些空寂。她坐在电脑前重复着刷新邮箱的动作，结果却仍如前几天一样。
　　起身离开位置，步履虚浮的走向露台。今夜的月色迷蒙而美丽，只是不知那人是否与她看着同一番月色？
　　她伸手轻轻捂住被思念啃噬的胸口，嘴角泛起酸涩。
　　葡萄酒浓烈的后劲涌了上来，她居然以为自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再细看，哪里有什么人影，不过是幻觉罢了。算算，他已有十天没再写信来……
　　明明打定主意要忘记他的啊……怎么这里还会如此牵挂呢？
　　她自嘲的笑笑，踉跄脚步走到床边将自己狠狠摔在床上。她连着十天没有睡过一个舒坦的觉了，今夜借着酒意没一会儿便入了眠。只是那些过往却不肯就此放过她，偏偏又入梦而来。
　　她又梦见那日S大校园外他伸手轻柔的为她整理凌乱的秀发，还有他对她说，我喜欢你……
　　她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他眼眸里映出的满目欢喜的雀跃的自己……
　　
　　可是这些，如今都已远去了吧……
　　
　　梦里谁和谁的笑声，似乎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62、流年（二）　。。。
　　六月一晃就过去了大半，莫绿开了电脑习惯性的输入邮箱地址，却忽然在输完密码后顿住。
　　似乎再没有登邮箱的必要了。
　　因为那个让她心怀期待的人，早早便抽了身，余下她日日苦守电脑，日日失望。
　　可是心口为什么疼得宛如针扎一般难受？她明明……明明在出国那天就告诉自己要放下的……
　　有什么潮湿的液体滴落在手背上，一滴滴越来越密集。
　　
　　她到底还是没有登入邮箱，而是选择打开自己另外一个鲜为人知的QQ。
　　寥寥无几的好友框里程苏的头像立即跳个不停。她一点开，立即愣住了——
　　
　　千山鸟飞绝：“小绿，我和天磊的婚礼就定在七月份，你要是不回来当伴娘，就自己看着办吧！”
　　千山鸟飞绝：“喜帖我上次特意让人给你送去了，所以不许找任何借口反悔！要不然咱俩绝交！”
　　
　　小丫头居然要结婚了？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高兴。想来也是，那个清冷高傲的男子肯定早就等不及了。
　　呵，时间过得可真快……莫绿的思绪霎时飞远了，以至于没有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例如，她并没有收到喜帖，也没有见过那个来送喜帖的人。
　　鼠标落在白色的回复框中许久，莫绿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湿润，最终回了一个字：“好。”
　　
　　事后莫绿总算想起来这其中的问题，当即找遍所有角落，可惜仍然一无所获。她本来是想去敲隔壁屋的门询问，谁料扑了个空。
　　第二日清晨莫绿听到外头的动静立即开门走了出来，顶着一身酒气的Deanna笑着朝她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
　　“Deanna，请问这些天你有没有人见到陌生人来找过我？”
　　“……陌生人？”Deanna此刻脑袋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打结，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然后步履摇晃的进了房间。
　　莫绿有些纳闷的站在原地，刚打定主意白日里上网了再去找程苏问个究竟，谁料前一刻刚刚关上的房门突然又被拉开，Deanna一脸抱歉的对莫绿道：“Sorry，大概半个月前有个帅哥来找你，等了你很久，他走之前请我把这个转交给你。我一不小心忘记了……”
　　莫绿结果她递过来的大红色帖子，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她忽然抬起头问道：“请问你还记得对方的样子么？”
　　Deanna抓了抓头发，指手划脚形容半天，最后道：“他说他姓岳。”
　　莫绿其实早就猜想来人是岳恒了，此刻被证实，一时间心里百味陈杂眼泪当场就流了出来。这半个月，乃至更长久的积压在心底深处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
　　她不知道他因何在身抵此地后，没有等到她归来便离去，也不知道他不再发邮　件的原因。可是有一点她清楚的明白，她还深爱着他。倘若就此放手，她会遗憾终身。
　　
　　认清自己的想法后，莫绿便着手开始办理回国的事宜。六月底，莫绿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独身搭飞机前往A市。
　　
　　站在这片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踏上的土地，她只觉百感交集。
　　一见到莫绿，原本等在一旁的白T恤搭牛仔裤的程苏连忙迎上前，给了她一个很有力的拥抱。
　　“小绿，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可就跑美国逮人了！”程苏嬉笑道。
　　莫绿原本还担心两人之间会因为这半年多的少联络而产生间隙，此刻见了这热情的家伙，一颗心立刻轻松了不少。
　　“好不容易有一次当伴娘的机会，老娘怎么可能放弃！”
　　程苏听了哈哈大笑，主动接过她的行李，说：“走，上我家咱俩再继续聊。”
　　两人出了大厅，原本站在车旁等待的顾天磊立即迎上前拿过程苏手中的行李。莫绿见了这一幕当即侧过头对着身旁的某人戏谑道：“哟，不错嘛，把故大神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莫绿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两人都听清。程苏脸皮薄被她这么一说立即红了脸，颇有些不好意思。顾天磊倒是表现的极为镇定自如，语气如常道：“丈夫听妻子的话天经地义，”他微顿了下，然后眉梢微挑，道：“你要是愿意，相信有人会很乐意效劳。”
　　莫绿十分清楚对方话中的意思，笑笑没再接话。
　　场面顿时有些冷场，程苏立刻圆场道：“好啦，有什么话先上车再说。”
　　
　　莫绿最初本来是打算住酒店的，可是新娘子认为这样太见外了，于是她只好勉为其难答应。车子抵达之后，顾天磊继续当苦力把行李拿到了客房里，然后趁程苏走开的空档对莫绿道：“接下来这几天麻烦你了。”
　　莫绿难得见到眼前的男人这么客气，笑道：“我还担心住这里会‘打扰’到你们呢～”
　　顾天磊耸耸肩，难得幽默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我们家太座下了命令，只好遵从了。”
　　“放心吧，老娘保证将某人心底那点婚前恐惧剔除的无影无踪。不过你这准新郎还得尽快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多抽空陪陪她。”
　　顾天磊点点头，又听得莫绿真心的祝福道：“恭喜你们。”
　　“谢谢。”顾天磊顿了下，难得多嘴道：“阿恒的电话一直都没换过，有误会趁早解决。”他说完，转身走开了。留下莫绿站在原地一脸傻样……
　　是了，她怎么就没想起给他打电话呢？可是掏出电话后她忽然又顿住，那满腔的话语在踏上这片土地后，变得有些难以启齿。拨通电话之后，她该说什么呢？
　　……思及此，她有些讪讪然将电话收了起来。
　　
　　当天晚上，程苏抱着枕头敲开了客房的门。
　　莫绿看着眼前的家伙，又瞅了瞅站在卧室门口一脸无奈的顾天磊，忍住笑将人迎了进来。
　　两人挤在同一张床上，莫绿终于大笑出声：“你这家伙现在胆子越来越肥啦！居然敢让故大神独守空闺～明天对方要是来找我麻烦，你得负责啊～”
　　“嘻嘻，家里的长辈还说新娘新郎婚前三天最好都别见面，后来争取到结婚前一天别见面。小绿，到时候你陪我回家住一天吧～”
　　“好。”
　　“对了，明天我带你去试穿一下伴娘的礼服，看下合不合身。”
　　“没问题”
　　“还有明天何叶也会去，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吃顿饭。”
　　“嗯，好。”
　　程苏看着一旁她问一句才答一句明显心不在焉的某女，突然话题一转，道：“明天晚上你有空吧？我定了餐厅，到时候一起吃饭。”
　　“好。”
　　程苏得到答复后，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两人又扯了些话题聊，最后程苏看身旁的人一颗心早不知溜哪里去了，只好作罢，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63、流年（三）　。。。
　　翌日傍晚，莫绿有些百无聊赖的坐在餐厅里等程苏。可谁知五分钟后，等来的却是挽着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朝这里走来的岳恒。
　　莫绿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认错认了，可是对上对方错愕的表情，她才肯定真的是他。这七月的天，她只觉被人兜了一盆冷水，浑身由里到外都冰冷刺骨。
　　看见对方挣脱了女伴，三两步朝自己走来，莫绿连思考都来不及，下意识就拿起手提包头也不回的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岳恒本来追了上去，却忽然在她身后停了步伐，最后站在原地看着她上了的士，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
　　一脸好奇的小姑娘从餐厅跟了出来，随着岳恒的目光望去，只看见越开越远的的士。当车子消失不见后，她才八卦的询问道：“堂哥，你女朋友啊？八成是误会咱俩的关系了！你要不要好好跟人家解释解释？”
　　岳恒板着一张脸，冷冷道：“有什么好解释的。”
　　
　　一发生事情她总是想逃避，甚至连上前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想想岳恒就觉得气闷。发了半年多的邮件，本来是打定主意就算她不愿意看，他也还会继续写的。所以那日他看见邮件显示已阅那一刹，他内心的欣喜激动是任何形容词都表达不了的……
　　
　　六月初他终于有了借口，携带着表妹结婚的喜帖直奔异国他乡。站在那片蓝天下，感受着她生活的空气时，他一度以为自己满怀期待不会落空。
　　那日也是这样暮色四合的晚上，他他循着表妹给的地址找来，站在二楼等了许久却等到庭院外那一双壁影，满心喜悦瞬间化为乌有。而冲下楼质问的脚步，却因男子替女子拂去头发和肩膀上花瓣的亲昵举动生生扼住。
　　来时轻快的步伐在归去时沦为千金重，他拦了的士直奔机场，可是枯坐了许久又掉头回去。他不信她这么快就将自己抛诸脑后……然而事实是，他看见她模样乖巧面含微笑的送着方才那名男子从房子里走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的笑容了，这半年来时时刻刻在他耳畔响起的，全都是她离国当日压抑着哭声的分手之言。所以那一刻，他选择了转身。
　　第一日没有写邮件是因为他去了美国找她。
　　第二日没有写邮件是因为时差的原因，他抵达国内已经是第三日。
　　第三日没有写邮件是因为他喝得酩酊大醉，两日后才醒。
　　……之后没有给她写邮件……则是因为无论他写或不写，似乎对她都没有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