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多少恨,吹不动眉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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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初还留手,但后来打得兴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二人从正厅打到庭院,众人皆高呼过瘾,饭也不吃,酒也不喝,跟着出了正厅。
‘呛啷’一道寒光掠过长空直落而下。
一柄钢刀明晃晃的插在院中土地里,温霆弃剑揖手微微一笑道:“承让。”
“公子的武艺又精进了。”对方佩服地说。
“不说了,喝酒。”
多尔衮看得目瞪口呆,看温霆走来,兴奋的拉着他的手说:“我要你教我武功。”
“你不是有师父吗?”
“我就要你。”
“你问过你的父汗再说吧。”
温霆说着坐在酒桌后,与众人举杯共饮,跳舞猜拳,好不热闹。
曲终人散,温霆送母亲入内室休息之后,就带着多尔衮来到后院外的湖边,指着湖中岛的小楼说:“要不要上去?”
“能上去吗?”
“嗯。”
“这楼是谁建的?”多尔衮问。
“听说很久以前就有,后来你们后金建国,这里就成了你的叔父荣亲王的属地,但是后来被你父汗夺过来了,有的时候他也会过来休养身体。”
“你陪着他?”
“没有,他来这里从来就是一个人。”温霆淡淡的说。
“我想上去看看。”
温霆带着多尔衮绕到湖的对面,这里离小楼最近,而楼与湖之间有一条铁索可过。温霆飞身上索,多尔衮也飞跃而上,二人身形一展,疾速而过,再飞跃上到高楼楼顶。
站在楼顶之上,一望无垠的原野落着雨,那地面仿佛大海一般。
温霆静静的站在围栏边,望着眼前的雨,任由雨冲淋着他的身体,不发一言。
此时此刻的多尔衮也不想说话了,默默的站在温霆的身边,望着雨,也望着温霆,心里有一丝热热的感觉。
温霆的目光透过雨幕现出一丝空山孤寂的落寞。
多尔衮看在眼底,心里涌起阵阵想要拥有和保护温霆的心情,他的武功远不如温霆,但是他的心里真的有想要好好保护对方的心。
黄泉路
大汗受伤了。
大汗受伤了。
当前方的战报传来,皇太极心急如焚,这一次父汗出征被炮击重伤,他就有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父亲可能挺不过来了。
当父亲回到汗宫,当着众将士的面前紧握着皇太极的手,所有的人都明白将来他们的主人就将是这个皇太极。
叶赫孟古的儿子,那个已逝去多年的人的学生。
父亲回到汗宫,并没有召见太医,而是让皇太极把温霆带来。
温霆,长居于四面环水的小岛之上过着幽禁的生活,那不是建州的小岛,但是与建州的小岛设施一模一样。
有多少年了,温霆被幽禁在小岛上有多少年了?皇太极都有点记不清了。小岛上鲜花似锦,杨柳依依,仿若江南。此时的温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还没有成长的少年。在花地田间劳作的他,修长而纤瘦的身体裹在宽袍大袖之中,但神情却总是那么的淡然。见到温霆,皇太极总有一种恍然世外的感觉。
温霆说过,他的长相随母亲,母亲莲生曾是一个青楼女子,与姥姥相依为命,受尽邻里左右的白眼,直到温润的出现,母亲以为从此可以过着安静幸福的人生。可是世事无常,温润离去,恍然间便是十数年的时光流转,莲生也信守着承诺教养着温霆,长大了,该去到辽东为温润收葬尸骨归葬家乡。
只是,温霆再也回不到中原了。在皇太极父亲的心里,温霆就是温润的化身,不论他长成什么样,不论他长成什么样。
“他受伤了,让我带你过去。”皇太极缓缓的说。
“很重吗?”温霆轻问。
“这一次怕是回天乏术。”
温霆幽幽轻叹一声:“多久了?我在这个地方住了多久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他死?”
温霆淡淡一笑:“我只能等我自己死吧。”
“你在这里住了七年了。”皇太极缓缓道。
“七年了吗?居然有七年了,他们都差不多有六岁了吧?”温霆喃喃的说。
皇太极知道温霆说的‘他们’是指谁,那三个孩子已经成长,可是对于温霆来说,三个孩子只是数字,因为在妻妾怀孕后他就被软禁,再也没有见过她们,生下来的孩子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抱过。唯一令温霆感到安慰的是皇太极将他的母亲接到了辽东,生活安稳富足。
“有没有后悔来到辽东?”皇太极轻问。
“我必须把父亲的尸骨带回去。”温霆平静地说。
“是吗?不完成这个承诺你是死也不甘心的吧?”皇太极说着话牵着温霆的手走出小岛,坐上小船上到对岸前往父亲的汗宫。温霆的手骨棱削瘦,握着,心里就觉得有些凄凉。
“你总是吃得这么少吗?太瘦了,都七年了,何必还折磨自己呢?”皇太极轻轻道。
“我不是折磨自己,是胖不了。”温霆笑了笑回答。
“恨他吗?”
温霆没有回答。从前,母亲莲生没有教过他恨,母亲总是记得父亲在身边时所得到的幸福。当他长大了前往辽东之前,母亲也只是说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来到辽东,看到他,温霆只感觉到这个与父亲纠缠了一生的人活得痛苦,活得凄伤。
“不恨他是不可能的吧?”皇太极喃喃地说。
“其实我心里唯一担心的只是我的母亲。”温霆抬头遥望长空轻声道。
皇太极愣愣地看着温霆,温霆的淡然令他叹息,在这样的逆境里能活得如此淡然,真的令人叹服。多少个夜晚,自己总会在恶梦中惊醒,梦到的全是温润临死之前的那一刹间,多少年过去了,心情从来没有平伏过。
来到汗宫,温霆安静的站在皇太极的父亲面前,大汗没有要他行礼,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皇太极走到父亲面前,轻轻为他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我没想到自己现在就会死,我还一直想着一定要在活着的时候走进紫禁城。”大汗缓缓地说:“我一直在想无论他死了多久,我都要让他的灵魂看到我亲自走进紫禁城。”
温霆不语,没有必要在一个将死的老人面前多语。
“太极。”大汗望向了自己的儿子眼里有着岁月抹不去的怨恨:“我不管我们后金什么时候才能进入紫禁城,不管要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我都一定要让他的子孙生生世世做我爱新觉罗家族继承人的奴隶,我要让他的子孙看到我的儿子,或者孙子,或者玄孙金刀铁马踏进紫禁城。”
“阿玛。”
“我死之后,你要把温霆牢牢的带在身边,如果你死了也没有进入紫禁城,就要把他交给你的儿子,明白吗?”
“阿玛?”皇太极内心凄然,父亲多年来都没有这样情绪激动过了,或许是因为时日无多的缘故吧。
“我不准他死,谁要让他死了,诛九族,诛九族!”
“阿玛,不要激动,阿玛。”
“我要父亲的遗骨归葬家乡。”温霆开口了。
“到时候我自然会让你看到温润的遗骨。不过,现在我可以让你去见你的女儿。”大汗缓缓道。
温霆疑惑的看着大汗。
大汗木无表情的说:“我知道太极有的时候会带你去看望你的儿子和女儿,我什么都知道,他们现在都长得很可爱对不对?等我死后,我会要人陪葬,而你的女儿将是其中之一。”
“不行!”温霆面色一变大喝一声。
“你是奴隶,没有权利讨价还价。”
“你敢让我女儿陪葬,我就杀你。”温霆毫不客气的说。
“你有什么能力杀我?”大汗狂笑,复又咳喘不止。
“我现在就杀了你。”温霆厉喝一声,刹间按住皇太极的腰夺过佩剑,剑光凌厉闪电般刺向大汗。
嘭!温霆的膝盖被暗器击中,‘啪’地跪倒在地,瞬间冲出六名侍卫将他牢牢按倒。
大汗双眸直盯着他缓缓道:“七年了,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烈。”
“放过我的女儿。”
“好,我放过你的女儿,那就拿你的儿子来陪葬。”
温霆冷笑:“随你的便。”
“你心疼女儿,却不心疼儿子?”大汗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古怪的笑起来道。
“他们活着也不过受尽欺凌,死了倒好。”
“是吗?看着你的样子我又不想让他们陪葬了,他们一定也遗传了你的勇气和烈性,我会安排人好好的训练他们,我要让他们长大之后成为攻伐大明江山的先锋官,我要让他们成为比乌敏更厉害的大将。替我打下大明江山,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黄泉路上的温润怎么面对这一切?”
“你把这天下当成你泄愤的私有物品吗?”温霆喝道。
“哈哈哈,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天下本就是一家之天下。”大汗突然眼□光喝道。
“阿玛,阿玛,小心身体。”皇太极急道。
大汗长久的沉默,好久好久才抬起头来望着温霆道:“我累了,想休息,你送太极出去吧,今天晚上由你来陪我。”
温霆看了看大汗,转身就走。皇太极跟了出去。
大门外,温霆仰头望天,天空碧蓝碧蓝的,不像要死人的样子。
“温霆,小心一点。”皇太极轻道。
“要小心的是你。”温霆淡淡道。
“你说什么?”
“你父亲快死了吧?”
皇太极不语。
“你父亲立你为太子了吗?”
“不立太子,对我的威胁也不大。”
温霆一笑:“是吗?万一呢?”
皇太极皱眉缓缓道:“最有可能出现万一的,只有多尔衮的额娘。”
“你答应过我,在你父汗死后,替我解开镣铐,归葬我父亲的遗骨,你要做到。”
皇太极凝视着温霆重重的点头缓缓道:“我会以防万一。”
这一夜,温霆一直陪伴在大汗床前,大汗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无言而睡。
凌晨,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报丧的钟声在整个汗宫响起。
父汗的死,对于皇太极来说是走向人生顶锋的开始,但是对多尔衮来说,则是通往地狱的旅程。
他和母亲一起和皇太极明争暗抢的大汗宝座最后还是没有得到,而最令他不能忍受的是,在陪伴父汗前往黄泉的路上,竟赫然有自己额娘的名字。
这一年,多尔衮十四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额娘活生生的走向埋葬着死人的坟墓。
这一切都是皇太极逼宫造成的,他不能让当年陷害太子代善的事情成为多尔衮的母□后向他要胁获得更多权利的筹码。
皇太极要做真正的王者,但他承诺会将多尔衮和他那还末成年的弟弟多铎‘恩养’宫中。
皇太极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彻底的改变了温霆以后的人生。
暴风骤雨
皇太极站在龙椅旁,抚摸着椅背上的龙头,感慨万端。明天,就要举行登基大典,自己的人生终于开始走向顶锋。
“这把龙椅是不是坐得很舒服?”身后传来多尔衮冷冷的声音。
皇太极回首,看到多尔衮阴冷的双眼,心里颇有些内疚,但并没有后悔。
多尔衮直视着他冷声道:“你坐上龙椅,我要温霆。”
“不行。”皇太极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他不过是个奴隶?”
“朕说不行就不行。”
“哟,看来做大汗的感觉还真好,这么快就自称朕了。”多尔衮讥笑道。
皇太极脸色微沉。
“你不把温霆给我,莫非是因为你爱上了他?”多尔衮瞪着皇太极似笑非笑:“你爱上一个奴隶?而且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奴隶。你说,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多尔衮,你不要太放肆!”
“你不想我放肆,就把温霆给我。你夺我额娘的性命,我要一件你的私有物品,有何不可?”多尔衮大叫。
皇太极心中郁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晚上可以去看他。”
多尔衮冷笑两声行礼道:“谢大汗。”转身大步而去。
离岛之上,多尔衮阴郁的看着温霆缓缓道:“师父,明天八阿哥就要登基了,他做了大汗,而我则成了亲王,这个交易不错吧。”
温霆凝视多尔衮,那双在小楼陪自己听雨的温柔眼睛现在已经尽是冷酷,经历了人所不能忍的痛苦,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人啦,都不过如此,纵然是天皇贵胄又如何?经历的痛苦不比他这个奴隶要少。
“师父不觉得欢喜吗?”
“我又不是他的福晋能被册封为皇后,有什么好欢喜。”温霆淡然。
“你不欢喜,那我又该如何?陪我喝酒吧,师父。”
“嗯。”看着还是孩子的多尔衮,温霆没有拒绝。
二杯酒与之对饮,温霆忽觉头晕眼花,倒在了桌子上。待他醒来,发现自己被□裸的绑在一个刑架上。
四周都是铜墙铁壁,挂满各种各样的刑具;还有一个火盆和一张小桌子放在墙角处,小桌子上还温着酒。
多尔衮手持一条长鞭阴冷地站在他面前。
“你要在我身上出气?”温霆轻声道。
“我不该在你身上出气吗?你不过是奴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多尔衮怒喝,扬鞭狠抽过去。
啪。一鞭正好抽在温霆的胸前,立时显出一条血红的鞭痕。
“你为什么没有反应?”多尔衮冷喝一声,啪!啪!啪!又连抽了数鞭。
温霆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要害我额娘?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多尔衮怒吼着,手中的鞭子如急雨般的抽打在温霆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温霆紧闭双唇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怎么不回答我?”多尔衮眼泪流下来,厉喝着挥舞着皮鞭,把温霆往死里抽。鲜血沾在皮鞭上,飞溅在四周的墙上。
温霆面色苍白,微微喘息着,神志有些模糊。
多尔衮走到墙角端来火盆,将盆中液体往温霆身上一泼。
哗,温霆身上冒起一团青烟,简直都看不见人了。
青烟散去,温霆反而清醒过来,被痛醒。
“是不是很痛啊,不过你放心,我刚才给你泼的是刑部特制的药油,那些人最爱搞严刑逼供,但是又令人找不出证据,就因为有这种油,泼上去不消一刻再重的伤表面也看不出来。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叫什么名字吗?叫了无痕,名字多好听,谁曾想却是官家催命之物。”多尔衮自言自语似地说着话,又拿出酒来喝,喝一口,灌温霆一口,每喝一口,温霆身上的痛楚似乎就减少一分。他把酒喝光后把酒瓶一扔,定定地盯着温霆看,好一会又说:“你真的是长得很好,这肌肤更是白得没有一点瑕疵,好光滑,好细腻的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细腻的皮肤,只是不知是不是真的好用?”
温霆微皱眉。
“以前看着你在父汗面前赤身祼体,却从来不敢抚摸你的身体。后来跟着你习武,也只是握过你的手。”多尔衮走到他的面前低下头轻轻吻他的唇,轻柔地抚摸他。温霆却直哆嗦,整个身体都痛得颤抖。
“你好激动是吗?你很想和我共度春宵是吗?”多尔衮的声音仿佛已经醉了,他的动作非常的轻,他的呼吸非常的重,仿佛他是多么地被吸引一样。
但是只要多尔衮稍微的用点力抱着温霆的身体,温霆额头上的冷汗便流下来。多尔衮突然挥手抽了他几巴掌冷冷道:“你这是自作自受,你知道吗?你这个凶手,你害死我的额娘,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你不放过我,难道你想和我纠缠一辈子吗?”温霆艰难的笑着,咳了两声说:“两个人纠缠得太久,无论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