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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13 基因传奇-第28章

小说: 213 基因传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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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第三个基因的情况!”他命令道,“告诉我它们的功能!”他举起一只装满新基因血清的玻璃瓶,在这人的眼前晃动。“告诉我它有什么功能?”他问道,“这三个基因结合在一起,究竟有什么功效?该死的,告诉我!”

  但这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瞪着他。汤姆恼怒地挥手打他的脑袋,但他的手只是在空中划过,什么也没碰到。这就是全息图像的缺点:他们不善言谈,也不能作拳击沙袋。

  汤姆不耐烦地摇摇头,打了一个哈欠。他回到丹面前。丹的“虚拟大脑”仍在无数次地反复运算,试图解开第三个基因这个难题。他俯身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基督的全息图像消失了。从早晨八点半开始——是昨天早晨——汤姆一直在研究所有的发现,但没有任何结果。

  他拿起一只标着“拿撒勒三号-E感菌素”的培养皿,这是诺拉工整的笔迹。他迎着光线看了一会儿。没有蛋白质,什么也没有。他又拿起“三基因混合-E感菌素”培养皿看了看。已产出一种全新的蛋白质。而且有很多。但它到底起什么作用?

  也许这些基因没有任何作用,他疲倦的大脑不无嘲弄地想道。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知道的东西。汤姆看了看表,走到电话机前。他想知道贾斯明是否还在楼下工作,搜索相同基因的人。这也不是她第一次通宵工作了,他抓住听筒,放到耳边。然后他摇了摇听筒,再次听着。真是急死人,电话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摔下电话,转身向电梯走去。看到门廊暗处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影,他大吃一惊。

  “乔治,是你吗?电话机出了什么毛病?”

  “我把它们关掉了,卡特博士,现在我们单独在一起。只有你和我。”

  这深沉的女人声音使他大感意外,他脖后的汗毛开始竖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他妈的是什么人?”

  阴暗处的人影走到实验室明亮的灯光下。“你知道我是谁。”

  汤姆僵在自己的工作台旁,一股冰冷的恐惧感攫住了他的胸口。这人比他略矮,但仍然比一般人高些,他有一副有力的肩膀,身材像运动员。那张脸太符合传统美的标准,几乎没有什么特色,坚实的下巴,端正的鼻子,雕塑般的颧骨。只有那奇怪的声音,还有那引人注目的猫眼——一只蓝色一只棕色,告诉汤姆眼前的这人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他想起曾见过这双眼睛。是在“传道士”的全息图上见到的。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看到的是杀害奥列维亚的凶手。

  这时候,即使他看着那女人从包里掏出了手枪,他也不再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愤怒。汤姆紧盯着这女人的眼睛,同时,他的手在工作台上移动着,寻找到身后的键盘。

  玛利亚·贝娜瑞亚克向卡特走去,手里掂着格洛克手枪的重量。弹盒里的子弹已经用掉了八颗,所以枪变得轻些了,但还有九颗子弹。杀死大厅里的警卫太容易了。她已经封住了通向医院的门,所以夜班护士不会过来。这意味着她可以全力对付卡特一个人。

  在近处看他的眼睛是天蓝色的。她盯着他的眼睛,从中看不到悔恨和害怕的影子,她心头十分恼怒。但是,等她用到那些钉子,这一切就会改变了。等到杀死了他,她会用他的血写下留言:“增加了知识的人也增加了痛苦。《传道书》第十八卷第一章。”

  她用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他,笑了起来。这确实是个正义的时刻。“卡特博士,”她说,“罪恶的代价是死亡”。

  “我有什么罪恶?”他马上反问道。他的声音只有一种情感——愤怒。

  她用左手将包放在旁边的一张大桌子上,右手则握着手枪对准他。“你有什么罪恶?我一直盯着你,卡特博士。盯得很紧。你的罪恶就是想当上帝。你不仅干涉了上帝的创造,你还干涉了他的儿子。”

  “我的干涉能拯救生命,‘传道士’夺走了多少生命?”

  她笑了笑,听出了他用的是报纸给她取的那个愚蠢的绰号。她很高兴,他知道是她杀死了那些人。“只是那些需要清洗的人。”

  “清洗?你是说谋杀吧?谁决定他们应该死?”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当做废物一把扫去。玻璃、瓶子、烧瓶、烧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一个顶上贴着圆形橡皮标记的古怪白色仪器差点砸在她脚上。仪器的一侧写着“普遍基因”。

  她打量了一下科学家的身材,估计如果不让他的臂膀完全伸直,这张桌子大约正好够大。她从包里一根一根把钉子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桌上。“当然是上帝决定他们应该死。”

  “什么上帝?”科学家对此嗤之以鼻,“你无法将责任推给他。他并不存在。他只是人们创造出来解释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现在科学给了我们知识,我们不再需要他了。这是你要杀死我的原因吗?还是你喜欢杀人,拿上帝做借口?”

  她将绳子和锤子放在钉子的旁边,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她知道控制非常重要,但眼前这个愤怒而高傲的人与其他人不同。他没有悔过的意思,也不惧怕将要处决他的人。他坚持自己顽固的。扭曲的信念,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如果以前她对他还保留一点正义的冷静,那么此刻这点冷静则完全消失了。不再冷漠地把他看做需要除掉的威胁,现在他是她仇恨的对象,是她所恐惧和憎恨的一切事物的化身。

  “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她说,“哪只手?”

  一瞬间,他愤怒的眼睛里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你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桌上的钉子,想着它们是干什么用的。也许他尽力不去想。

  “我说过,我一直盯着你。我知道你要干些什么。既然你想拥有耶稣的权力,那么让你像他那样死去吧。”她把枪对准他垂在身体一侧的左手。“我准备将你绑在这张桌子上,把你的手脚钉在上面。”她禁不住笑了起来,“我需要给第一根钉子打一个洞。一颗子弹会使事情对你我都容易些。哪只手?”

  终于害怕了,她想。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过真正的畏惧。很好。现在不那么傲慢了,是不是,卡特博士?接着,不容他做出反应,她扣动了扳机。

  “该死!”他痛苦地喊叫起来。

  他疼得跳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同时用右手去护着左手。看他的样子真是滑稽。

  他的手掌上被打了一个整齐的洞,鲜血滴到地板上。她感到一阵满足。科学家检查着手上的伤口,脸色苍白。她以为他会吐出来。可是,他抬起头时,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害怕——只是冰冷的怒视。“你这该死的母狗。”

  他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还不悔过?”她责问道。她希望他在被处决之前能屈服,承认她的正义,承认她拥有真理。

  可他大笑道:“悔过?为什么?因为想拯救生命?”

  她向前走了一步,用枪顶住他的太阳穴。他们现在站在工作台与桌子之问。“拯救那些生命不是你该做的事。不能因为你有能力你就去改变上帝的意志。人们必须通过努力求得拯救。主决定谁应该得救,而且是通过他创造的奇迹,而不是通过像你这样的人。”

  卡特博士紧咬牙关,竭力忍住手上的疼痛。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但那些不是他的该死的奇迹,你这条母狗,”他嘲讽道,“那些是我们的奇迹。比如说使用火和能飞上天。不管怎么说,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上帝要做的事……你怎么知道他的意志?”

  “他选择了我。”

  听到这话卡特博士大笑起来,朗声的大笑。“你怎么知道?你当面问过他吗?”

  她厌倦了这样的谈话。这令人难以忍受的科学家不愿做出任何让步。到了让他明白道理的时候了。她将对准他太阳穴的枪顶得更紧。“把你的左手放在桌上。”她以为他会反抗,但出乎她意料,他咬牙皱眉地忍着痛将受伤的左手手掌朝上放在桌上,钉子旁边,他的蓝眼睛一直挑战似的直视她的眼睛。

  他真有勇气。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换过左手握枪,右手去拿钉子。

  “你见过基督吗?”他问道。他的语气令人吃惊地平静。听起来他似乎对她怎么回答真的很感兴趣。

  她不理他,集中精力考虑怎么钉钉子。她只有一只手有空。所以必须先用力将钉子穿过他掌上的子弹洞固定在桌面上,然后用锤子钉深些,将他的手钉在桌子上。但是,假如她没对准弹洞,钉子就钉不深,他就会将手抽回去。

  她正聚精会神地考虑这个问题,没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移到了他身后工作站的键盘上。她只是感觉到左边突然有些什么动静。从眼角的余光她见到一个人的影子。她本能地转过身来,对着那人开了一枪,但那影子连动也没动一下。她迷惑不解地看着那个影子慢慢变成人形站在不到两英尺之外。

  “行了,”她听见卡特从远处说道,“现在你见到基督了,问问他希望我们用他的基因来干什么?”

  她呆住了,被身边的这个鬼魂惊得呆若木鸡。这个赤裸裸的人胡子刮得很干净,留着棕色的长发。有好一会儿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然后,正当她看到人像下面圆形黑色投射台射出的光线,意识到这一定是某种投射的时候,她感觉玻璃烧杯在头上砸碎,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推倒。在倒地之前她猛地向前冲去,射出三发子弹。

  一两秒钟以后她才坐起来,擦去被玻璃划破的前额上的血。她恼羞成怒,转身扑向她的猎物。这次一定要结果了他,不管是不是钉在十字架上。

  但是他却不见了。

  她转脸朝大门看去,刚好看见他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她站起来悄悄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时她朝左边看看宽敞的主实验室那头的电梯,他果然在那里。站在低矮的工作台和嗡嗡作响的仪器之间,高高的身材显得很突出。在斯德哥尔摩她打伤了他的膝盖,这使他无法快速奔跑,看着他走路的那个笨拙样子她觉得好笑。虽然心里有一股怒气,但她看到眼前的景象,觉得是伸张了正义,还是笑了起来。接着,她举起手枪,瞄准他的脑后。这愚蠢的游戏该结束了。

  快跑,该死!快跑!汤姆心里喊着,用意志催促自己赶快跑到电梯组那里,别去理会受伤的手上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如果能赶到大楼顶层杰克的办公室,他还有一点机会。那里有一只移动电话,杰克还在办公桌右侧下面的抽屉里放了一把枪。这时,他从前面深色的玻璃墙上看到了她的影子,他知道再做任何盘算也是没有用的。她不再追他,她直接抬起胳膊,举枪瞄准他。该死,他砸在她头上的烧杯没有发挥作用,甚至都没能拖延这母狗的行动,更不用说将她打昏了。

  他想到可以藏到左边的工作台后,但那只能推迟必定发生的事情。如果她向他开枪,他宁愿奔跑,而不愿缩在某件家具后面。至少跑着的时候,还有可能,哪怕是极小的可能,她会打偏。他低下头,尽量减小目标,坚持着用伤腿走过最后十码距离,来到最近的电梯前。

  就在这一刻,他看到玻璃墙映出的火光,同时听到一声枪响。

  于是他倒下了。

  这一枪真是很幸运。等到贾斯明睁开眼睛,她才意识到有多幸运。

  从楼梯上来的过程中,她感觉还可以。虽然害怕得要命,但还能控制住自己。但是,她用力推开主实验室大门,看到有人追赶汤姆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得不面对严峻现实,必须制服“传道士”。

  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恐惧。一阵阵强烈的恐惧感袭击着她的全身,似乎要使她的每一块肌肉变得僵硬。

  这时追赶汤姆的影子停了下来,背朝着贾斯明站着,冷静地举枪瞄准。

  贾斯明没有时间思考,她迅速从麻木状态中清醒过来,轻轻打开通向楼梯井的门,悄悄跟在杀手身后。她嘴里很干,即使想喊“站住”也无法喊出声。她颤抖的双手握住枪,对准“传道士”宽肩膀的中问。然后,她按照哥哥曾经教过她的那样,慢慢地扣动扳机,同时紧闭着双眼,她哥哥可没教她这么做。

  枪声震得她耳朵都快聋了。后坐力撞击着她的肩膀,差点把她的手推到脸上去,浓烈的火药味呛着了她的喉咙,她不禁感到恶心。

  你还差得远呢,“利刃巴斯”。

  她睁开眼睛,透过烟雾看到“传道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但汤姆在哪儿?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她的朋友从电梯旁边的地上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他一定是倒下来了,但好像没受伤。

  “缴了她的枪,贾斯!”他一边喊着一边朝那个差点杀死他的人走过去。

  仍然处于亢奋中的贾斯明跑到那毫无动静的人跟前,一脚将她掉落的枪踢到汤姆那边。汤姆用右手捡起枪。贾斯明低着头看时,见到杀手的脑后有一道红色的伤口。一定是子弹打进了她的脑壳,把她打昏了。如果打高一毫米,子弹就会打飞了。如果打低了几毫米,“传道士”的脑浆就会流满她脚下的地面。这两种可能性都让贾斯明感到恶心。

  她瞪眼看着杀手,发现她的黑色发际线有点怪怪的——位置不对而且有很多皱纹,就像匆忙间戴上的廉价的浴帽。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这剪短的极不自然的头发实际上是个假发套。一定是她的子弹将假发套打歪了,贾斯明从脑袋露出的地方看到杀手的头发全部剃光了。她感到脊梁骨一阵凉意。令人毛骨悚然。

  “好枪法,贾斯!”汤姆用枪对准杀手,说道。他的手一点也不抖,真让人羡慕。

  “并不好,”她竭力控制自己发软的双腿说,“我当时是瞄准她的双肩之问。”

  汤姆微笑着拥抱她,眼睛闪闪发亮。“不过,在我的心目中你是一个神枪手,真正的安妮·奥克利①。如果你没有打中她,她可是肯定会准准地打中她在我身上瞄准的部位。”

  【① 美国女神枪手Annie Oakley(1860…1926),能在距离三十步远处击中抛在空中的一角银币。】

  贾斯明在他的怀抱里开始放松,渐渐从刚才的亢奋中冷静下来,感觉到左腿有点抽搐。他松开她后,她注意到他左手掌上血淋淋的洞,“你的手怎么了?”

  他耸耸肩。“我没事。这么说吧,‘传道士’没打算让我速死。”

  “这肯定是‘传道士’?”

  “是的。你刚刚制服了美国的头号通缉犯。”他的声音流露出关切,“你还好吧?”

  “还好,只是有点害怕。”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她打量着这人肌肉强健的侧影,想起了和卡琳·坦纳特工一起看的那个漂亮女人的全息投影,“有一阵我以为她打中了你。”

  “称不是惟一这样想的人,但我……”

  “传道士”动了一下,一只眼睛眨眨睁开了。这一瞬间贾斯明认出了她就是全总投影描绘的那个人;那只眼睛的形状和颜色绝对错不了。

  “贾斯,到杰克的办公室去,用移动电话请求援助。”汤姆说,“我来照顾客人。”

  她点点头,朝电梯走去。这时她听见汤姆问:“乔治和别的保安怎么样了?”

  她转过身,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我不知道院子大门的情况。”

  “但大厅里……?”

  她只是摇摇头。汤姆怒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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