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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毒手阎王令 + 番外-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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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延的火势在人们的奋力扑救之下逐渐熄灭,整个灵堂成了烟熏火烤后的断垣残壁,木制的棺材早已化为焦炭。烟雾尚未散尽的灵堂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堂外闻声,人人均睁大了眼睛屏息以观。 
  一个脸上、身上满面是烟灰尘土的纤细人影略显狼狈地自灵堂中迈步而出。藉着未尽的火光望去,依稀可见原来的轮廓—— 
  “诈尸啊!”丁熊大叫一声,两股战战,几欲晕去。 
  “零!!”南宫泯只觉左右同时一松,箝制全消,立时狂呼着冲了上去,顾不得分清是人是鬼,反正先搂进怀里再说。“零!零!零……”紧紧的拥抱之后,是一连串的呼唤和洒落肩头的一片濡湿。 
  “泯,”被箍得差点透不过气,零好不容易仰起头,眸中充溢着温柔与深情——瞧他双目红肿、神情憔悴、容颜黯淡的模样,想必在自己“死”后一定受了不少折磨吧——少年的心头装满了不舍。“我没死。” 
  “没事就好,没事就……没、没死?!”南宫二少红着鼻子张大了嘴,一旁丁二局主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两个人完完全全地陷入呆愣状态。 
  “抱歉,”零十分诚恳地对南宫泯致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这一切全是雷谷主的安排……” 
  “不错,”雷玉笑眯眯地道,“谁教你们两个都不擅长演戏?只好委屈二位受点小小的惊吓了。” 
  这哪是“小小的惊吓”——虽然南宫二少和丁二局主终于明白自己彻头彻尾地上了大当,而且还被耍得很惨,不过,谁也不敢对雷大谷主的话稍有微词。 
  “这么说,”丁熊沮丧地道,“你们大家早就知道……” 
  “对。”苏放点头解释,“如果零站在我们这一边,暗煞的那位首领必然会很伤脑筋。” 
  “凑巧零又身中剧毒,只有三天的活命时间,”雷玉补充,“所以他定会派人前来刺探消息。” 
  “可是……”南宫泯迟疑地道,“配制解药不是需要十天的时间吗?”他瞅向怀中的少年,“难道这也是骗我的?” 
  “这倒不是。”雷玉笑道,“炼制解药的过程的确需要十日以上,因为里面有几种药材需得花费数日方能融为一体。” 
  “那为什么……” 
  “南宫,”苏放狡狯一笑,“我们与零相识的时日虽短,但与暗煞组织的人在半个多月之前就已交过了手。” 
  “你是说……”南宫泯眼眸一亮,露出恍悟之色。 
  “嘿嘿,”雷玉冷笑两声,“如果连那些杀手体内尚有另一种毒我都看不出来,岂不有辱我这‘毒手’之名?” 
  “所以……你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研制解药了?”这回连丁二局主也听出了端倪。 
  “不错,”雷玉唇角漾起一抹自得的笑意,“天下间还没有我雷玉解不了的毒。”他拍了拍南宫泯的肩,“放心吧,零体内的毒我已替他完全清除,以后不会再犯了。” 
  “多谢雷大哥!”南宫泯喜上眉梢,一张原本憔悴消沉的脸瞬间变得生气盎然。 
  “不对啊……”丁二局主忽地省起一事,“我曾经查探过零的脉搏,确实是……” 
  “喏,”雷玉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瓶内安躺着四、五粒碧色的药丸,“这个叫做‘收魂丸’,服食后三个时辰之内呼吸、脉搏皆断,手足冰冷、犹如死人——丁兄,你想不想试试?”他斜目而视。 
  “不、不用了……”丁熊赶紧摇头,拼命辞谢雷大谷主的“拳拳盛意”。“我现在还不需要。” 
  “唉……”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周昱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道,“谷主,我真没料到铁铮他……” 
  “别太伤心,”雷玉安慰道,“少了一个这么危险的朋友,应当额手称幸才是。”(——这也算是安慰吗?) 
  “……”想一想也有些道理,周昱垂头丧气地道,“属下真是有眼无珠、误交匪类啊……” 
  “其实我本来也只是怀疑而已,”苏放转开了话题,“还是零的眼光准,一眼便识破了铁铮的身份。” 
  “零,”南宫泯疑惑地道,“你们不是从未见过彼此的真面目么?” 
  “如果你经常被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即使隔着蒙面巾,也一定能分辨出他的视线。”零淡淡道。 
  “那么,”雷玉一本正经地问,“你也能分辨出暗煞首领的眼睛?” 
  “能。”——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苏、雷二人对视一眼,颔首而笑。 
  “咳。”最后,雷大谷主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道,“关于零还活着的这件事,若谁走漏了消息……”他环视了四周大气不喘的几个人一眼,露出一丝奸笑,“本谷主杀人灭口的本事绝对比暗煞高明。” 
  呼,一阵冷风刮过,人人缩起了脖子。 
   
   
  第十七章 
   
  丑时。 
  夜色迷离,风吹得窗户猎猎作响。 
  绝心谷徐州分坛。 
  一间屋子。 
  一张床。 
  两个人。 
  “小玉儿。”苏放趴在床上辗转难眠。 
  “什么事?”雷玉侧过身,在昏黄的灯光中准确无误地望进苏放的双眸。 
  “我看见了。” 
  “什么?” 
  “我看见南宫和零在亲吻。” 
  “……我也看见了。” 
  “我还看见南宫把手伸进……” 
  “对啊,他还真敢——居然在房门外就上下其手,用得着这么……急不可待吗?”雷玉打了个呵欠,不以为然地道。 
  “小玉儿。” 
  “干……嘛?”雷玉又打了一个呵欠,声音开始模糊。 
  “我们……”苏放吞了口唾沫,“已经在房内了吧?”——而且还在床上。 
  “那又……怎……样……”雷大谷主迷迷糊糊、口齿不清地回答。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苏放小心翼翼地问。 
  “当……当然……” 
  一片寂静。 
  半晌。 
  雷大谷主猛然翻身坐起,瞌睡虫早已飞到九霄云外,额上冷汗涔涔而下:“难道……你打算……现在就做?” 
  “这可是你说的。”见此情形,原本惴惴不安的苏大楼主倏然得意洋洋地笑了开来,那笑容十二万分的不怀好意。 
  “……” 
  雷大谷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深切体会到“自掘坟墓”这个词的深刻涵义。 
  “南宫他们早就做过了,”苏放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的美食,“我们也不能太落后。小玉儿,你说是不是?” 
  “……落后一些……也没关系……何必那么计较……”雷玉吞吞吐吐地道,“而且,你的伤……” 
  “我的伤已经全好了。” 
  “唔……”此时此刻,雷大谷主万分后悔自己治伤时的尽心竭力。 
  “我明白了!”苏大楼主忽然猛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什么?”雷玉蹙眉。 
  “你在害怕。” 
  “谁说的?”——虽然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不过雷大谷主一向是死鸭子嘴硬的人,自然抵死不认。“做就做,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说罢,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狠狠地拿一双喷火的眼睛恨恨地瞪向陷自己于如此凄惨境地的罪魁祸首。风萧萧兮易水寒…… 
  “小玉儿……”望着满面悲愤状的雷玉,苏放长叹一声,苦笑道,“我是跟你有杀子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啊?干嘛这么一脸深仇大恨的样子?” 
  “怎么?你不满意?”雷玉眼珠左右一溜,趁势一跃而起,“既然你不想做,那就算了,我出去走走。”——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谁说不想做的?”苏大楼主眼疾手快地一把捉住纤细的手腕往回一带—— 
  咚。 
  由于心中一急,出手过于仓促,一个使力不当,两人登时头碰头地撞成一团,双双跌倒在床,形成了一上一下的暧昧姿态。 
  “好痛!”雷玉一手捂住额头,冲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怒目而视。 
  “唔……”苏放虽然亦被撞得眼冒金星,不过仍是用力压制住了身下胡乱挣扎的人儿,凝眸望去。 
  双方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虚张声势的怒气在对方柔情似水的眼波攻势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混沌之色——雾气氤氲、意乱情迷。 
  苏放慢慢地、一寸一寸地靠了过去,俯下头,一厘米一厘米地吻上雷玉微张的唇——先是温柔舔舐,继而辗转缠绵,最后激烈无比。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两人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经由对方的手离体而去,终至裸裎相对。 
  ——接吻的滋味很不错,互相抚摸也挺有感觉的,尤其是某些敏感部位相互碰触的时候……雷玉喘着气,半阖着眼眸享受着目前甚觉满意的……呃?这是什么??!! 
  “等……等等、等一下!”雷玉一面往床内缩进若干厘米,一面急急推拒苏放的手。“这个……太快了吧……” 
  “没有啊。”好好地做到一半突然被打断,苏放意犹未尽地道,“我完全是参照上次看到的版本一步一步来的,一点儿也没有弄错先后次序。” 
  “我听说……”雷玉迟疑地道,“这个很疼的。” 
  “小玉儿,”瞧向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的雷玉,苏放笑嘻嘻地道,“耳听是虚,什么事都要亲身验证一下才知真假。何况,”他劝诱道,“那天也没听见有人喊痛,你不也是亲眼所见吗?” 
  “……” 
  “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怕那么一丁点儿疼?” 
  “……当然不是,可……” 
  “难道你想食言而肥?” 
  “不是。”雷玉面带忿色,“我雷玉向来一诺千金,何曾反悔过?” 
  “那就好。”鱼儿终于上钩,苏大野狼满足地一把扯开碍事的棉被丢到一边,瞅着烛光下双唇微肿、嫣红着脸、一丝不挂的美人色迷迷地说,“咱们继续吧,我保证会让你很舒服、很享受的。” 
  “……” 
  于是,江湖上素以机智绝伦著称的绝心谷的雷大谷主在一时不慎之下,最终成了朝暮楼头牌杀手的盘中大餐,当真是从头到脚被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啃得不剩一根。 
   
  翌日。 
  晨。 
  曙色乍现。 
  雷玉打了一个呵欠,慵懒地翻身坐起——常年早起练武的良好习惯令他准时苏醒——痛。半仰的腰酸软无力,导致雷大谷主很丢脸地又跌了回去,正巧压上身下皮糙肉厚的苏大楼主的胸膛,乐得苏放搂着自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半天不肯松手。 
  妈的——雷玉暗骂,这还叫“一丁点儿疼”?说什么“很舒服”、“很享受”——都他妈的纯粹是骗人的鬼话! 
  “混蛋!”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思溢于言表,雷玉忿忿地瞪向苏放,“你的技术简直烂透了!” 
  “我是第一次嘛,”苏放委屈地道,“当然没办法控制得很好。不如这样,”他眼珠一转,嬉皮笑脸地道,“今后咱们每天练习,自然就不会太生疏了。” 
  “做梦!”雷玉用力挣脱苏放的怀抱,独自卷着被子滚到一边。“光昨晚就一连来了五、六次——还每天?你想杀了我啊?!” 
  “我怎么舍得杀了你?”苏放邪笑,“而且,昨天晚上你不也很乐在其中吗?” 
  “乐在其中的只有你。”雷玉冷冷道,“我可是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痛得差点没晕过去。” 
  “真的那么痛?”苏放一瞬间有点慌了手脚,“对不起,我没有经验……” 
  “是啊,”雷玉悠悠讽刺,“只有没经验的人才会只顾自己横冲直撞,还把别人的痛苦看成是享乐。”他用眼角瞥了瞥垮下脸、垂头丧气、不敢吭声的苏放,忽地莞尔一笑,“下次别再那么卤莽,多注意点就行了。” 
  “……小玉儿!”怔了片刻,苏放满面喜色地欢叫一声,将雷玉连人带被整个儿拥入怀中,搂得死紧。“我一定会好好记住你的话。”说着,用力在雷玉的唇瓣上“啧啧”地亲了两下。 
  “你……”雷玉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两边嘴角却忍不住偷偷扬起。 
  “哎呀!”无意中瞄到床单一侧,苏放立刻大惊失色,“你流……” 
  “闭嘴!”雷玉一把捂住面前的大嘴巴,恶狠狠的眼光令苏放将已经滚到舌尖上的那个“血”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你再这么大呼小叫,我就宰了你!!”——本来很有威胁力的一番话却因一张一直红到耳根的脸气势锐减。 
  “还痛么?”苏放小小声地问,“要不要我替你上药?” 
  “不要。”雷玉一口拒绝,“这点伤算什么?小时候我从树上摔下来跌破了头,那么大一个窟窿都没上药……” 
  “小玉儿……”苏放叹气,“这个和那个是不一样的。难道你想整天躺着腰疼、坐着难受、站着不能走路?” 
  “还不都是你害的?!”提起这个,雷玉愈思愈想愈是怒火高炽。 
  “我会负责一辈子的。”苏大楼主无比严肃认真地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顿时把雷大谷主吓得心跳加速、气血上涌。 
  “……一辈子的时间好象不算很短——”须臾,恢复了正常的雷玉侧首望向眼神真挚、语意诚恳的男人,狡黠地道,“先让我考虑个一年半载再说。” 
  “没关系,慢慢考虑,我会等的。”苏放大度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替你上药。小玉儿,”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大堆瓶瓶罐罐,“这里面哪一个治疗外伤最有效?” 
  “我自己来。”雷玉随手拿起一个白色的瓷瓶,顺便谢绝了苏大楼主的一片“好意”。 
  “真的不用我帮忙?”苏放不死心地问。 
  “不用。” 
  “那……要不要我帮你着装?” 
  “不用。” 
  “真的?” 
  “真的。” 
  “小玉儿……” 
  “快点穿上衣服给我出去!”雷大谷主所剩无几的耐心终告用罄,一把拎起枕头当成暗器就甩了过去——高手过招,摘叶飞花即可置人于死地,更何况是一个比树叶和花瓣重上数十倍的枕头?当场唬得苏大楼主赶紧抓起四散的衣物匆匆套上,狼狈地窜出房门,逃之夭夭。 
   
  醉红楼。 
  徐州城虽然不大,不过黑道第一大派绝心谷与武林第一杀手组织朝暮楼均在此地设有自己的分部——醉红楼正是其中之一。 
  丝竹轻奏、莺歌燕舞。醉红楼和温柔阁一样,俱是日夜迎客、倚门卖笑的青楼。不同的是,醉红楼不做男色生意,并且有自己的一定之规:凡客人选中的姑娘若有不愿陪侍者,一律不得勉强。纵使客人砸下再多的金银财物,妓院也不会逼迫手下的姑娘接客,反倒是某些恼羞成怒、想来个霸王硬上弓的客人常常被修理得灰头土脸、抱头鼠窜,从此不敢再上门闹事。用老板娘“飞燕惊鸿”杜九的话来说,既然客人可以有选择姑娘的自由,那么姑娘们也应该有拒绝的自由。总之,在醉红楼内,一切以“自愿”二字为前提,因此,自然比其他青楼多出了一些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醉红楼的当家头牌怜月姑娘便是其中最出众的一个。此姝长得楚楚动人、清丽绝俗,一双眼眸水波荡漾、勾魂摄魄,不过前来醉红楼寻欢作乐的常客们全部心知肚明,此乃一朵开在高山上的飘渺之花,可望而不可及。据说,曾有许多达官贵人、商贾名流前来游说,欲纳其为妾,甚至有愿娶其为正妻者,然而都被怜月婉言谢绝,并坦言自己已有心仪之人,只为此人,守身如玉。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传出以后,不知道跌碎了多少江湖少侠、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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