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翼-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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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当晚，趁路易入眠后，罗伊再次借用了他的身体。
罗伊走到镜前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由于他还没有运用魔力恢复自己的容貌，镜中反射出来的自然是路易的样貌。
罗伊举起发光的右手，手心中闪烁着的光芒是他这些天积存下来的。
在轻轻的叹息声中，罗伊手中的光芒开始扩散，随之把他整个人包围在其中。
过了好一会儿后，光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
罗伊放下手，再次看向镜子。
镜中显现出来的人影却让他一阵错愕。
他竟然没有变回原样！
傻了傻的罗伊随即苦笑出来，看来他的力量真的太弱了，就连最简单的幻术也使不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好，用路易的样子去见泽的话，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也不一定。
想到这，打定主意的罗伊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谁？”还在为白天的事觉得懊恼的泽此时正坐在窗前发呆，当罗伊推门进来时，听见声响的他不悦地皱紧了眉，　“我说过，谁也不许来打扰我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滚出去！”
泽的声音冷漠而充满威胁，如果是一般仆人听到的话，一定被吓的浑身发抖，只可惜，现在进来的却是满脸微笑的罗伊。
早就习惯了泽这种人前人后两种样子的罗伊甚至笑得更深了，他加重脚步走向泽。
“你没听见我……”一脸不耐烦的泽提高声音正准备怒斥来人，当他回头时，眼前的人儿却让他的声音瞬间低了下来，“路、路易……怎、怎么是你？”
罗伊笑而不答。
满脸笑容的路易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泽心中的疑虑更深了，难道说……
“难道说，是罗、罗伊吗？”泽小心翼翼地猜测着，他的双眼更是仔细观察着眼前人儿面部表情的变化，就生怕自己认错人，惹怒路易就惨了。
泽的想法自然是逃不出罗伊的眼，只见罗伊依然保持着微笑走到泽的面前，　“泽，你就不怕认错人？”
罗伊的话让泽的唇边泛起苦笑，　“路易是不会对我笑得这么甜的。”说着，他跳下窗台，站立在罗伊的面前。
“罗伊，我好想你。”泽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般拥住了眼前的罗伊。
让泽意外的是，罗伊非但没有给他拥抱，反而用手拉开了他抱在他腰间的双手。
“罗伊……”
“泽，我想和你好好谈谈。”说着，罗伊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然后他抬头示意泽也过来坐。
等泽坐下后，罗伊收起笑颜，换上一脸的认真，　“泽，我要你老实告诉我，你对路易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泽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罗伊，虽然他的心里很清楚他是罗伊没错，可是路易的容颜总让他觉得很不习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他的心头翻腾着。
见泽没有回答，罗伊长叹一口气，　“泽，为什么你就不能忘记过去的事呢？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早在二十多年前，罗伊毅然下界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上有的就只是路易，他是唯一真实的存在啊。所以，泽，我希望你不要把路易看成是我的替身，他就是他，一个单独的个体，他有他自己的思想，有他自己的感情。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罗伊的话让泽陷入迷茫中，他的脸上和眼中都布满了茫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罗伊，我真的不明白，路易不就是你吗？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呢？什么叫我把路易看成是你的替身？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拥有同样的灵魂啊。我爱你还是路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闻言，罗伊的心更沉了，无奈的他只有继续开导，　“泽，有一点我想你是弄错了，我是我，路易是路易，我们是不同的个体，他有他的思想，我有我的感情。只要你仔细的观察，一定会发现我和他在很多地方都有非常大的出入。泽，一味的付出并不是都是好的，你的付出看在路易的眼中都是对我而不是对他的。只要他的脑中还抱有这个想法一天，那么你就一天得不到他的谅解，他对你的恨也只会越来越深。”
“真的是这样吗？”泽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泽，答应我。”
“什么？”
“从明天起，不要再抱着路易是我的转世这个念头了。”
“为……”
不解的泽正想问，却被罗伊阻止了，他对泽摆摆手，　“你先听我说完。我觉得，只要你不成天想着路易是我的转世，或许你就能看清他了。泽，不要用你对我的记忆去看，去想，去认为路易，我希望你用全新的眼光去审视，去了解他，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认识路易。一个完全和我不一样的路易。”
罗伊的话让泽完全陷入了沉思，而罗伊也不打扰他，只是默默地望着他，等他自己想明白。
过了好久之后，泽终于抬起头来，　“罗伊，虽然我还不能完全想通，不过，我会照你的话去做的。试着只看路易一个。”
泽的话让罗伊脸上重新绽放出微笑，　“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泽。”
“罗伊……”看着罗伊的微笑，泽却微微叹息。
“什么？”
“你真是一个大傻瓜，竟然让自己喜欢的人去爱别人，虽说他也是你，可是你就不吃醋吗？”泽不懂。
泽的话让罗伊先是一愣，继而他笑开了。那美丽的笑却让泽的心一阵狂跳。
“我没有告诉你吗？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罗伊，我只是他在下界前对自己所下的一个魔咒。所以说，我只是一个幻影罢了。真正的罗伊自路易诞生的那刻起就永远的消失了……”
泽听后全身一震。
“泽，好好珍惜路易吧。因为他才是你真正值得珍惜的人啊……”
在叹息声中，罗伊起身走向门外。而泽却依然坐在那里默默地沉思着。




19




第二天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好日子，一切都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整个城堡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那份宁静。
不过此时的路易却没有心情去享受好天气带来的舒适生活，尤其是当他看见眼前那个忙碌的身影时，他心中的无奈感变得更深了。
今天早上，当路易睁开眼，看清身边站着的人是泽时，他的好心情就没了一大半。
“你来干什么？雪呢？”路易看也不看泽，径自下床，打开了窗。
“雪回去了。从今天起由我来照顾你。”泽平静的声音在路易的背后响起。
这样的回答让路易猛地回过头，　“你把雪怎么了？”
“我能把他怎么样？”泽一脸轻松地耸耸肩，“是雪的主人把他召唤回去了。”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路易还是十分怀疑。
“我为什么要骗你，这对我又没有好处。”泽温和的笑着。
“……”没有说话的路易看了泽好一会儿，虽然他的心中依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却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根本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你走吧。”
“路易，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说到这，泽的声音变轻了，他的脸上露出内疚的神情，　“对不起，路易，这都是我的错。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吧。”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听到泽提起他的翅膀，路易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下来的心又被勾动了。一脸厌恶的他不由自主地怒喝起来。
“不，我是不会走的。”泽坚定地看着路易，　“我知道我当初的所作所为对你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创伤，所以你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现在的我也不奢望你会原谅我，我明白，我根本没有立场来请求你的原谅。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你，让你的伤好的更快。所以说，不管你怎么赶我，我也是不会走的。”
泽的这番话非但没能让路易感到感动，反而让他觉得心火更旺。
当水蓝色的眼眸对上坚定的黑眸好久之后，路易的脸上终于露出冷冷的笑容，　“你想要补偿？好，我就如你的愿！”
“谢谢你，路易。”闻言，泽露出高兴的笑颜。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到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
“哼！”




梳洗完毕后的路易走出盥洗室，当他看见桌上的早餐时，他皱了皱眉。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泽注意到路易的脸色不对，赶忙问道。
“我不想吃这些东西，撤掉，换其他的！”
“呃？可是医生说，这些对你的伤势有好处。更何况，前些天你不都在吃吗？”
路易抬眼望了望泽，　“我今天不想吃，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不过……”
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巨大的声响打断了。
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早餐的残骸，泽傻了眼。
“我说了，我不想吃这些！”路易看着泽，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明白了……”说着，泽便向门外走去。
就在此时，路易却叫住了他，“等一下，先把这里收拾干净，我不喜欢脏乱。”
这次泽什么也没说，他按着路易的话走到桌边，蹲下身默默地收拾起来。
泽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后，才离开房间。
望着泽的背影，路易扬扬眉，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路易对泽更是百般刁难。先是嫌端来的东西不合他的胃口，后来几次不是嫌东西太冷，就是太热，要不就是做的太难吃，在换了五、六次后，路易又提出想吃第一次被他砸掉的那些菜色。
当泽好不容易端来今天早上的第七份早餐时，路易却告诉他，他不饿，不想吃了。
看着路易脸上恶意的笑容，泽却依然表现出冷静的神情。
这样的泽让路易看得很不舒服，可恶啊，为什么他就不生气呢？这样一来，反到是自己象个小丑似的，真该死！
恼怒的路易一气之下跑出了房间。
而泽却站在房间里没有移动，更没有去追路易。因为他知道，他必须给路易一个喘息的空间，要是盯得太紧的话，反而会造成反效果。象现在这样，他就觉得很好。虽然路易想尽办法在刁难他，可是他不在乎，只要能让他继续呆在路易的身边，就算路易刁难得更厉害，他也心甘情愿。因为只有在路易的身边，他才能更好的看清路易和罗伊到底有什么不同。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弄清自己对路易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想到这，泽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让路易觉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此时的他正独自一人躺在花园中的角落中回想中午发生的一切。
午餐时，路易变本加厉地折腾了泽一番。最后他还以厨师做的东西不合胃口为理由，要求泽负责他的三餐。
泽当然知道这是路易为了能更好地为难自己而找的理由，不过他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路易还要求每天有不同的花色，泽也答应了。
看着这样的泽，路易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泽那张充满笑意的脸让他觉得格外的刺眼，想到这，路易的心火又往上升了。
在换了个睡姿后，路易开始琢磨接下来该找些什么有趣的事来为难泽。哼，他就不相信泽能一直保持好脾气，总有一天他要他连哭也哭不出来！
路易只要一想到到时泽脸上可能会出现的难看脸色，他的心情便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不过，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路易却没有想到，曾发誓永远不要再见到泽的自己，此时满脑子想的全是他。虽说想的全是整人的事，与情爱无关，可是路易却忽略了自己心情上的转变，而这，也正是泽想要的。　




20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逝的特别快，不知不觉地三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在这三月中，泽竭尽所能地按照罗伊的话去做，不拿罗伊和路易做比较，不以罗伊的标准去猜想、评判路易的思想和行为。只看，只想着路易这个人，而不是把他看做是罗伊的转世。
通过三个月的近距离接触，泽对路易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与此同时，他对路易的感情也更深了。
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当泽知道路易就是罗伊的转世时，他的确是把路易看成是罗伊的替身。那个时候的他，把埋藏心中多年的爱恋全都一股脑地投向了路易，可他却完全忽略了路易的想法。
在泽的想法中，既然自己是爱罗伊的，那么自己也理所应当爱身为罗伊转世的路易。
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让泽罔顾路易的想法，径自认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深爱路易的表现。
直到罗伊找他深谈，泽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这些想法非但不是爱路易的表现，反而让路易更加厌恶自己，讨厌自己。而自己对路易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当罗伊问他对路易到底是否喜欢时，他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泽只知道当自己第一眼见到路易那双火焰般的眼眸时，他的心就有点动了。而正是这份心动，让他对路易萌生了杀意。因为他的心，他的人都是属于罗伊的，他怎么可以对其他人有感觉呢？只有杀了路易，才能扼杀心中刚产生的那抹淡淡的爱意，而他也正是那么做的。
到后来，当泽知晓路易就是罗伊的转世时，他的心在狂喜的同时，也稍稍松了口气。那时的他脑中反应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还好路易是罗伊的转世，这样的话，他没有背叛罗伊了。
现在想来，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对路易抱有不同的感情了。只是他不愿也不想承认罢了。
在这三月中，泽从路易身上看到了很多与罗伊不同的地方。在泽的心中，罗伊是一个威严却又不失温柔的好情人，他对自己总是宠爱有加，甚至可是说是宠溺了。
而路易却完全不同，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成熟，可是他那不时冒出来的火暴脾气和爱钻牛角尖的性格总会把那份成熟给破坏待尽。尤其是路易的整人招数在泽的微笑攻势下宣告失败时，他脸上那气呼呼的表情总让泽失笑不已。这种孩子气让泽觉得路易实在是太可爱了。
每当泽发现一处路易和罗伊的不同处时，他心中对罗伊的印象就会减少一分，相对的，路易在他脑海中的样子就会加深一分……
现在的泽或许还不能忘怀罗伊，可是他知道，自己对路易也是有感情的。要是现在罗伊再问他对路易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他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他喜欢路易，虽说还称不上深爱，可是路易在他的心中已占有一席之地，终有一天，这份深深的喜欢会转化成浓浓的爱意的……




抱着想要和路易好好聊聊的想法，泽找到了路易。
“你想对我说的就是这些吗？”
在听完泽对自己的表白后，路易的唇边露出不屑地笑容。
“是的。路易，虽然现在的我还无法给你承诺，可是我想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真的是喜欢的。不是因为你是罗伊的转世，只是因为你是你。”
“很可惜，我对你不仅没有喜欢，反而是相当憎恨的。尤其是这三个月中，你老是在我的眼前打转，让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路易想到这件事就火冒三丈，在最初的一个月里，他想尽一切办法来恶整泽，其目的是想让泽知难而退，可偏偏泽就是笑应一切，任路易怎么刁难都不生气。他的耐心好的出奇，这样一来，路易觉得非但没有整到泽，反观自己，则更象一个小丑，真是丢脸到家了。
既然恶整没能达到目的，路易索性采取漠视的政策，把泽当隐形人处理，对他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对此，泽依然是用微笑应对。弄得路易只要一见到泽的微笑就想冒火。
路易的话让泽的神情一黯，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不过马上就消失了。
这一切都没逃出路易的视线，知道自己的话伤了泽，路易高兴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路易，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对你的感情。我坚信，只要我继续努力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