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花-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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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滴答~滴答~滴答……是什么声音?
钟?不对……好像是水的声音,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水呢?
他起身摸索床边的灯,眼角的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一个白色的人影,黑暗中,那抹白影就像来自地狱的深渊,阴冷得不属这个世界,他吓了一跳,立刻把手缩回来。
“谁……谁……在哪儿?”
苍老而又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内心的恐惧,那个人影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看着他,无法形容的不安正在死寂的屋子里随处游走。
他的呼吸瞬间凝结了,彻骨的寒意爬上背脊冻住了身体里所有的细胞,当一个人在极度恐惧状态下反而会变得勇敢,终于;他鼓起勇气跳下床,迅速按下床边的开关,“啪嗒!”富丽堂皇的顶灯亮了,门边的身影也随之清晰。
“怎么是你?”
……
那人用无比怨恨的眼神回答了他,不!确切的说不是在回答他,而是盯着旁边的那张床。他诧异地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向红木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嘴巴张得很大,眼睛也睁得很大,就好像老树干上挖了三个扭曲的椭圆,老人的手腕上割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从那涌出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滴到了地板上,这张已经死去的脸和他一模一样……
滴答~滴答~滴答……是什么声音?
钟?不对……
水滴?不对……
滴答……滴答……是自己的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彼岸花开……是这儿吗?”
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人站在十字路口喃喃自语,他困惑地看了眼街边那间两层楼高的小花店,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片。
“槐桐路37号,就是这里没错,难道今天面试的公司是这间不起眼的花店吗?”
确认了纸片上的地址,青年人更困惑了,站在花店门前迟迟不敢按门铃,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昨天晚上他妈打电话来说要给他介绍个好工作,工作单位在闹市区,交通十分方便,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薪水高福利好。听到这个消息他很犹豫,毕竟靠关系找工作并不是件光荣的事,但在社会游荡得太久,房租水电煤都成了大问题,再没钱交付就要去睡马路了。想到这里,青年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然后用力地按了下门铃。
门铃声沙哑而又无力,就像没电的电子闹钟吱嘎吱嘎地叫唤着,青年人整了下衣领,捂嘴轻咳了几声,可过了许久都没人开门,他又按了下门铃,然后继续紧张地等待着。
啼嗒啼嗒……拖鞋声过后,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了,门缝里露出半张苍白得有些恐怖的脸。
“谁~啊~?”
诡异的声音就像是幽灵的轻诉,青年人当场就被吓到,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咽了口口水忍不住朝门缝里多看了几眼,来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年纪和他差不多,看上去二十出头点,她的发型有些另类,后面很短前面却很长,垂下来的碎发都遮住了半边脸,所以只能看见一只又大又圆的左眼正贼溜溜地打转,她的皮肤很白,但没什么血色,嘴唇也同样如此,好像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总之,这个女人很阴森。
对着这张贞子脸看久了,青年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似乎有股黑压压的阴气围绕在周围不肯散去,他不自觉地拉了下领带,十分僵硬地笑了笑说:“你好,我叫白涵,请问游铭有限公司在这里吗?”
话一出口,白涵发觉自己有点白痴,这种街头小店里怎么会有公司呢?问都没必要问!
“哦,是来面试的吗?”
没想到那人竟然回答了他,白涵微微一怔然后点了下头。
“那请进吧。”
说完,那个女人打开门请他进去,一进门白涵就看到凋零的花瓣和包装纸散落一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桌子和窗帘好像几百年都没有清理过,乌漆麻黑地还有股怪味道,他感觉很不对劲,刚想问清楚时,那个女人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过来,看到这张放大的贞子脸,他不由地倒抽了口冷气。
“简历带来了吗?”那女人冷冷地问道。
“哦,带来了!”
白涵手忙脚乱地从公文包里拿出打印精美的简历,那个女人毫不客气地一把抢了过去,这时白涵才注意到她穿了套HELLO KITTY的睡衣,而且眼上还粘着眼屎。
“X大计算机系硕士,嗯,还获过奖学金,不错,不错……”
搞什么飞机?这个人太不懂尊重人了吧,哪有穿着HELLO KITTY的睡衣帮别人面试的?这也算了,她还一边看简历一边刷牙,牙膏沫都滴在上面了,实在太恶心了,老妈有没有搞错??
白涵脸色一沉,很想把自己的简历抢回来,那个女人似乎知道他想要做什么,随手一扔,他的简历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躺着了。
“你……”
“好了,你再写份履历表吧。”
说完,女人弯下腰在地上随便捡了张纸递给了白涵,白涵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正欲发飚时,手机突然响了,他冷冷地打了声招呼就跑到门外去接电话。
“小白白,面试得怎么样?”
电话中,娇滴滴的声音就像小女生,白涵两眼一翻硬把火气咽了下去。
“老妈,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哪里是公司,分明就是个街边小花店,你儿子是学计算机的,不是学插花的!”
“没有搞错,这间花店是我朋友开的,现在正缺人,你就将就一下……”
“将就?怎么将就?店里连个正常人都看不到,虽然工作不怎么景气,你也不能把你儿子往绝路上推啊。”
“小涵,老妈欠人家一个人情,你就算帮老妈一个帮,一个月,只要做满一个月就行了,好不?”
“不好!!”
“小白白~”
白涵听到这撒娇声,只觉得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搞不明白,自己的老妈明明快五十了,还以为自己很年轻,港腔、台腔、林X玲腔每天换一次,偶尔还会蹦出连他都不知道的火星语,买糕的!这样很好玩吗?
为了不再受他老妈的魔音摧残,白涵只能勉强答应了,他深吸了口气又回到了小花店里。
“不好意思,刚才有个电话。”
“没关系,先把履历表填了吧。”
白涵接过在他面前晃悠的白纸,拿近一看白纸上还有个脚印,他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然后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基本信息和教育经历,写好之后,白涵将履历表恭敬地递给了贞子似的女人。
“好了,你已经被录用了,薪资问题应该都和你讲过了,现在你就开始工作吧。”那个女人笑了笑,然后三步并两步的往楼上跑,白涵马上叫住了她。
“等等,请问您贵姓?”
那个女人转过头,表情十分困惑。“名字?名字啊……”
白涵看她一幅内分沁失调外加肠胃功能紊乱的痛苦模样心里生疑:这世界上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女子想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挤出一笑。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你就叫我‘老板’吧!”
听到这个答案,白涵实在无话可说,他迅速地扫了眼四周,问:“那老板,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嗯……把这里打扫干净。”语毕,老板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去,白涵看着这幅烂摊子愣了好几秒,最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脱下花了自己很多存款的西装,卷起袖管开始了他非人之旅。
第一笔业务
打扫那个脏兮兮的花店花了白涵一整天的时间,六点一到他就很准时地下班回家,对新公司丝毫没有半点留恋,如果不是看在老妈的面子,这份工作他才不愿意干,堂堂的计算机系高材生竟然沦落到去卖花,如果被那帮没心没肺的哥们儿知道了,少不了一顿嘲笑。
白涵边想边打开了公寓的房门,习惯地说了句:“我回来了。”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搭理,他看了眼手表,无奈地苦笑了下。
“大概欣怡还没下班吧……”说着便跑到厨房打开冰箱准备弄晚饭。
白涵口中的欣怡是他交往了三年的女友,他们是在大学聚会中认识的,交往过程也没有电视偶像剧演得那么浪漫,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彼此感觉都不错,然后就从普通朋友发展成了恋人。他喜欢这种真实而又平淡的相识,一见钟情的场面对他而言只是爱情片里的东西,他一直在想,“一见”时对方知道他是个没工作,没房子的家伙,那“钟情”就立马没影了,呵呵还是现在好,虽然女友不怎么漂亮,但至少懂事乖巧不需要他费心。
做好晚饭后,欣怡还没回家,白涵抬头看了眼挂钟,都已经六点半了,想了会儿还是决定等她回来一起吃饭。
白涵把饭菜放到桌上,然后走进卫生间打开了浴缸的水笼头准备洗个澡,趁氤氲的水气还没模糊镜子时,他对着镜子取下了隐形眼镜,镜中人的眼眸从黑色变成了银灰色。
银灰色的眼睛,很奇怪吧?白涵看着镜子自嘲地笑了笑,当别人用彩色隐形眼镜装饰自己时,他却千方百计地想隐藏这双和正常人不一样的眼睛。老妈说,他长得很像他父亲,银灰色眼眸就是遗传自他父亲的,对一这点白涵非常怀疑,他情愿相信自己是得了白内障,也不愿相信自己有个眼睛很奇怪的老爸,反正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见过爸爸,谁知老妈有没有骗人。
白涵洗完澡之后,还没见欣怡回来便想打个电话给她,刚拿起电话,门外传来蟋索的钥匙声,几秒后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晚?”白涵有些怒意,欣怡微微一笑;马上跑过来倒在他怀里撒娇。“不好意思,今天同事请吃饭,所以回来晚了。”
“那你也应该打个电话,我还特地做饭了。”
“好啦,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了,呼~今天好热,我先去洗澡。”说完,欣怡就跑进了卫生间,白涵只能无趣地自个儿吃饭,可能是两个人相处得太久,彼此之间少了点新鲜感,当初的激情也荡然无存,这爱情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经历感情多了的人就会明白再热烈的爱到最后都会变成平淡的鸡肋,再美的女人都会满脸皱纹,所以白涵很安于现状,就算再无聊他也愿意抱着这根鸡肋啃上半天。
欣怡似乎对他的新工作很感兴趣,追在他屁股后面问了半天,“卖花”这两个字他实在羞于启齿,后来他就用了“销售总监”这几个字搪塞过去,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搪塞,因为他的名片上的确印着“销售总监”,可心里清楚这个职位实质上就是业务员加送货的。欣怡一听“总监”两字,两眼开始放光,连忙问月薪多少,白涵笑了笑说:够付四个月的房租。
8千?这么少啊!欣怡对这个数字有些失望,白涵觉得刚毕业没多久能拿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这话一说欣怡就给他洗了半小时脑,说什么人生必须要有远大的目标,希望他能永攀高峰,她会做他强有力的后盾,这些话白涵都听出茧了,最后谈话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第二天,白涵很早就来到了花店,花店又小又不起眼,他也没太当回事就随随便便穿了件T恤来了,进门时却看见老板穿得很正式,一身黑色女式西装外加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高跟鞋,一时之间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早上好。”
在他发愣的时候,老板转过身很友好地打了声招呼,那张挂着灿烂笑容的脸好像没先前那么阴森诡异了。白涵回过神,马上点头微笑。
“早上好,老板,今天要做点什么事情?”
“你会开车吗?”
“开车?”白涵大吃一惊,车这个东西他只见过,没有开过。“不好意思老板,我不会开车。”
老板皱起眉头,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今天就我来开吧。”说完,她就走出了花店,片刻后,一辆非常破的面包车拖着一长串黑色尾气,摇摇晃晃地驶到了花店门前,几声螺丝碰撞声外加刹车声过后,面包车停了下来。
“不会是这辆吧?”白涵心里一寒,抬起头看到老板坐在驾驶座上欢快地和他招手,他只能默默地祈祷了遍,然后上了这辆随时随地都可能散架的车。
“我们去哪儿?”
“殡葬社。”老板边说边发动了老爷面包车,白涵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个十分巨大的惊叹号。
殡葬社……那不是烧死人的地方吗?
“等……等下……老板,我们到那里去做什么?”
白涵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也变得惨白,老板转过头,很诡异地挤出一笑,露出了八颗白得发亮的贝齿。
“接业务。”
奇怪的尸体
接业务?什么业务非要到殡葬社去接?白涵坐在车里十分忐忑不安,他故意转移注意力想忘掉“殡葬社”三个字,但老板一直在旁边说什么死尸、骨灰,害得他想忘都忘不了。
“老板,为什么要去殡葬社接业务?我们不是花店吗?”
终于,白涵问出了纠结许久的疑问,老板转过头瞥了他一眼,说:“死人也有赏花的权利啊,我们要对死人活人一视同仁。”
这……能算理由吗?白涵很不解,转过头突然发现后座上摆了很多绑白带的小花圈,这下他终于明白今天是去殡葬社布置灵堂的,冷汗就像下雨一样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你该不会怕死人吧?”
老板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懒洋洋的语气里夹杂了几分嘲笑的味道,白涵勉强地笑了笑,拿出纸巾按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也不是怕死人,最主要我怕见到血淋淋的东西。”
话音刚落,老板忽然来了个急刹车,白涵往前一冲,“呯”地一声,磕到了车窗玻璃上。
“不会吧?你怕血?!”
老板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白涵晃了晃磕晕的脑袋,抬起头很僵硬地扯出一笑。
“不是怕血,只是怕血淋淋的东西。”
老板没说话,伸出食指抹了下他的额头。“血淋淋的东西,是不是指这种?”
看到老板食指上红红的鲜血,白涵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额头,一看手上有血,他的脸马上变得死白,整个人僵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还说怕血淋淋的东西,明明就是怕血嘛……”老板边说边把食指上的血擦在了白涵天蓝色的T恤上,白涵仍像尊大理石雕像纹丝未动,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到了目的地后,他才清醒了过来,当然是被老板敲醒的。
“好了,我们到了,等会儿进去的时候跟着我,别乱跑知道吗?”老板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白涵一边点头一边擦着身上和衣服上的血迹,心里还在纳闷这血是什么时候沾到衣服上。
“老板好啊,今天气色不错啊。”
“谢谢福伯,你的气色也不错。”
面包车经过殡葬社门前,白涵听到了老板和看门老伯之间很虚伪的对话,看门老伯满面红光外加个大大的酒漕鼻,看上去气色的确不错,但是老板这张僵尸脸也能算得上气色好吗?明显是看门老伯老花得厉害。他们的车子驶到停车场后,还没停稳就有个年近五十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很热情地朝老板打招呼。
“哟,老板来了呀,驾驶执照拿到了?”
“没。”
一个简单明了的字让白涵寒了老半天,转过头只见老板没事似地走下车,然后熟络地拍了下工作人员的肩膀。
“老王,今天有几个客户?”
“很多,其中一个特别重要,你得好好布置。”
“谁?”
“天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