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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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的确很没人性。”华熙手抵下巴非常严肃地说道，老板立马给他一个大白眼，让他闭嘴。
“那雯雯现在哪里？”老板轻声问道。
“她跳楼之后成了植物人，现在在外地的一家小医院里，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不过听说她还活着。”
“除了这笔风流债之外，你还做过什么？”老板的问话十分尖锐，冯超面露尴尬，他想了会儿说：“好像没做什么。”
“那好吧，暂且相信你一回。”老板边说边抱起脚边的豆豆摸了几下。“等会儿我和你回去，看看你的房间，华熙你就到雯雯的医院里打探下……”
“那我呢？”白涵迫不及待地问道，老板缓缓转过头，冷眼打量他一番。“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我让豆豆陪你。”说完，老板把豆豆抛到了他的床上。
医院惊魂
身为伤残人士的白涵很幸运地得到一个非常轻松的任务，那就是躺在病床上继续过米虫生活，而且多了一只叫“豆豆”的黑猫作陪，生活真是乐无边啊。看着老板、华熙和冯超健康地走出病房，白涵心里说不出的嫉妒，恨不得能早点康复加入他们除鬼行列中，虽然在关键时刻可能会犯晕，但是多个人多份力量，说不定在危机时刻还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冯超的遭遇白涵并没有过多同情，他认为这事情是冯超自找的，怪不了任何人，如果冯超不是利欲熏心，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真是害人又害已，两个字“活该”！想到这里，白涵又忍不住想起欣怡，如果上天能再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赢回欣怡的芳心。
“豆豆，为什么女人的心思这么难猜呢？你说我怎么做她才会开心？”白涵对着豆豆十分认真地说道，豆豆抬眼看看他之后，缩成一团继续睡觉。
“臭猫！”看它懒洋洋的模样，白涵额头上暴起筷子般粗的青筋，豆豆似乎没感觉到他的不满，始终无视他的存在。突然，豆豆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十分警觉地站起身看向门口。
“白先生，该打针了。”
随着娇柔的轻唤，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位护士小姐推着药车走了进来。白涵十分礼貌地笑了笑，说：“谢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护士小姐边说边拿起针筒抽取小药瓶里的药剂，豆豆突然如临大敌，背毛竖起，弓着身子朝她拼命嘶吼。
“咦？这里怎么有只猫？白先生病房里是不能养宠物的哦。”护士小姐略带责怪地说道，然后走上前准备抱走豆豆，手刚伸出来，豆豆就伸出利爪，用力划花了她的纤纤玉手。
“这只猫好凶啊，我先把他抱出去吧。”护士小姐摸了下伤口，态度强硬地拎起豆豆。
“等等，你就把它留在这儿吧，它很乖不会碍事。”
“对不起白先生，这是医院规定。”话音刚落，护士小姐就把豆豆赶出病房，白涵听着豆豆凄惨的叫声无能为力。片刻，护士小姐回到病房，用消毒巾擦了擦手，然后对白涵微微笑道：“好了，白先生，先打针吧。”
白涵非常不悦，但又不好意思对着人家生气，便默不做声地等待针筒降临，无意之中他看到护士小姐手上的伤痕，这伤痕是豆豆刚才抓的，如果正常人被猫抓之后，伤口会有些红肿，而这位护士小姐的伤痕却很奇怪，就像白纸上画了几道暗红色的线，莫非……她不是活人？想到这里，白涵突然明白刚才豆豆为什么这么激动，他抬起头仔细看着护士小姐，护士小姐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而且表情非常僵硬。看她一步一步逼近，白涵惊慌失措地往后缩。
“你……你……是谁？”
护士小姐的嘴角十分夸张地扬到耳根，扯出非常诡异的笑容。“白先生，该打针了……”
白涵瞪大眼睛看着针筒内淡黄色的药剂，感觉这药剂大有问题，护士小姐似乎知道他想要逃，便快步上前一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按在床上。护士小姐的力道比拳击手还要大，木乃伊似的白涵顿时失去反抗能力，慌乱之中他摸到手边的塑料管，决定用这根防狼塑料管对付眼前“娇弱”的女人，可是他的想法立即被识破了，护士抢过塑料管扔到一边，然后高举针筒用力扎下去。
这一瞬间，白涵似乎看到了死神张开双臂向他表示欢迎，可他并不想投入他的怀抱。危机关头，一道黑影掠过扑到护士小姐的身上，护士小姐大叫一声扔掉针筒，痛苦地原地打转，白涵定睛一看，竟然是豆豆这个小家伙，豆豆趴在护士的脸上一边叫一边咬，战斗得十分辛苦。白涵顾不上的疼痛，趁机拆开绑带跳下床，护士见状立即抓起豆豆尾巴，用力把它甩到墙上，随着一声惨叫，豆豆摔到地上晕了过去。
“接下来该你了，小子！”护士小姐的声音就像个大男人低沉粗犷，她头发凌乱、脸上的皮肉已被豆豆抓掉大半，眼睛也瞎掉一只，粘稠的暗红色血液从她眼眶里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滴在了粉色的护士服上。看着这张血肉模糊的脸，白涵只感到阵阵寒意从脚底心窜进身体，鸡皮疙瘩掉一地，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闭着眼睛给了她一拳，“咯嗒”一声，护士小姐的下巴歪了，血沫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看上去狰狞而又恐怖。
“呵呵呵呵呵……”阴冷诡异的笑声从护士歪掉的嘴巴里飘出，白涵倒抽一口冷气，来不及多想马上抱起豆豆仓惶地逃出病房，惊恐万状的模样吓坏了医院里的医生和病人。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快点逃出这家诡异的医院，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去找老板。
老板此刻正坐在冯超的车里，不知道白涵那里发生的事情，她现在的心思完全在冯超前女友“雯雯”身上。按理来说，如果雯雯没死，那她的魂魄应该在在肉身里或者在肉身周围飘荡，不可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作怪，一是根本做不到、二是如果魂魄离开肉身太久，肉身就会腐烂，所以这件事情有很多疑点，在没查清楚前无法下定论。
“老板，我们到了。”冯超微微侧首说道，老板听到刹车声缓缓回过神，转头看见一栋漂亮的别墅立在眼前。
“哇哦～”她忍不住惊呼，冯超脸上浮起颇为得意的神色。
“这幢房子一定很贵吧？”老板问。
“买的时候还行，不过现在房价已经翻了一倍。”
“房款全是你付的吗？”
冯超微微一怔，有点尴尬地反问道：“这应该和此事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我只不过很好奇。”老板轻描淡写地笑道，冯超顿时无语了，他撇着嘴角打开车门，彬彬有礼地请老板下车。进入别墅之后，老板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走马观花地参观了遍然后跑到厨房打开冰箱仔细搜查。
“这冰箱是不是有问题？”冯超见老板检查得很仔细便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问题。”老板眼神闪烁地关上冰箱，然后转过身看着冯超，嘴角扬起了十分甜美的笑容。“我能到你的卧室看看吗？”
“当然可以。”冯超点了点头，趁他转身之际，老板迅速将刚才偷拿的香蕉剥皮塞入嘴里并随手把果皮扔进垃圾桶。来到卧室之后，她很认真地查看卧室每个角落，连垃圾桶都没落下。看她这样漫无目地的搜索，冯超非常疑惑。
“有找到什么吗？”
“这里没什么线索，算了，我看还是先帮你去毒吧。”说着，老板便走出卧室，冯超跟在她身后不知所措，也不明白她的话。
“你家里有盐和糯米吗？”老板问。
“只有盐。”
“哦，那就将就地用吧。”说完，老板就吩咐冯超准备一瓶盐、一盆清水、一块毛巾以及两个玻璃杯。冯超按照她的话做了，接着老板让他坐在餐桌边脱掉上衣。冯超非常犹豫，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别怕，我只是想去掉你肩膀上的东西。”老板边说边把一整瓶盐倒进清水里调均，冯超见她没恶意就脱掉了上衣。老板轻轻地按了几下他肩膀尸斑，然后无奈地幽叹一声，用沾过盐水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身体。
“其实这件事情我不应该管，可是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底，做人就得信守诺言，不是吗？”
老板的手势很轻很柔，冯超几乎快要睡觉了，身体里原始的欲望正随着老板轻柔的手势蠢蠢欲动，他偷偷地看着老板的侧脸，不禁开始想象这身黑色衣服里所包裹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手感又是什么样的……
女人就像鱼，经验老道的猫闻闻味道就它是否美味，很明显老板这条鱼很合他的胃口，哪怕她隐藏得再好，不小心飘散出的味道还是被他闻到了。
“接下来会很疼哦。”老板的嘴角浮起一丝匪夷所思的微笑，她将两道点燃的黄符扔进玻璃杯中，然后迅速地把玻璃杯倒扣在冯超的肩膀处，火辣辣的灼痛从他肩头直接刺进他心里，冯超疼得哇哇大叫，不停扭动身体，老板就死按着玻璃杯不放手，嘴角邪魅的笑意越来越浓。
“好了，尸毒去掉了。”老板拔掉玻璃杯扔入盐水里，冯超全身虚脱地倒在餐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是不是在整我？”当他看到老板的坏笑，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老板一脸无辜地指着水盆说：“怎么会？你自己看。”
冯超看到黑如墨汁的脏水顿时目瞪口呆，他迫不及待转头看看自己的肩膀，两个手印消失不见了。
“希望你能长长记性，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冯超看到老板洗洗手，似乎准备走人，马上站起身拦住了她。
“等等，就这样结束了吗？那个女鬼老是缠着我怎么办？”
“对不起，我并没有感觉到你身边的有鬼气，如果再碰到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吧。”说着，老板掏出一张名片递上前，冯超见拦不住她，只好收下名片。
“那我送你回去吧。”冯超微微笑了笑，老板没有推辞，就在他们走出别墅的时候，老板的手机响了，是华熙打来的。
“华熙，你这里有什么消息吗？”老板问道。
“有个重要的消息，雯雯死了，就在刚才。”
最后告别
太阳渐渐西沉，一辆白色宝马飞快地行驶在通往外地的高速公路上，仿佛在和落日赛跑。接到雯雯死亡的消息之后，冯超和老板就迫不及待地赶往Ｘ市，２个小时内，车里的气氛始终沉闷且充满着悲伤。
冯超哭了，他就像个孩子一边哽咽一边开着车，悲痛和自责显而易见。老板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但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负心的男人，或许是上天给他的惩罚，让他明白不负责任的行为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只不过用一条鲜活的生命给予一个人教训未免有些残忍。
终于，他们来到Ｘ市的边境，看到公路上的广告牌写着“ＸＸ市欢迎您”的字样，冯超用力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车像离弦之箭驶入Ｘ市。到Ｘ市的医院已经是晚上八点，这家医院很小，和市里的大医院相比，简单就像卫生所。一下车老板就看到华熙站在医院门口左右张望。
“华熙！”老板连忙走上前，华熙转过头看到她之后就马上走了过来。“你终于到了。”
“是的，我和冯超一起来的。”老板指了指身后，华熙看到冯超很小声地说：“他进去恐怕不合适。”
“这个再说吧，雯雯是什么时候死的？”
“五点半左右。”
“尸体呢？”
“现在在太平间里。”
“好，你和我一起去看。”话音刚落，老板就和华熙走进医院，冯超马上跑过去跟在他们身后。“我也去。”
“你？我怕你去了太平间会多出一具尸体。”华熙略带嘲讽地笑道，冯超低眸沉思片刻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好吧，不怕死就跟我过来。”
华熙领着老板和冯超来到太平间，太平间里设了一个小型的简易灵堂，雯雯的尸体摆在灵堂中央，上方挂着她的遗像，照片中的她很年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现在正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再也感受不到生命的喜悦和幸福，也看不到父母的痛苦和悲伤。当然这种场面老板看多了早就习以为常。
“请问你们是？”医院工作人员看到他们几个非常疑惑，老板马上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呈上。“你好，我们是来布置灵堂的。”
“布置灵堂？不好意思，我们没请过。”
老板转过头往发声源看去，只见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十分警惕地盯着她，满脸的疲惫使这位男子看上去苍老不堪，老板抿起嘴唇，带着善意地微笑走上前。
“请问您是雯雯的父亲对吗？”
“是，你有什么事情？”
“我是来布置灵堂的。”
“不好意思！”雯雯的父亲马上打断了老板的话。“我们没请过，如果你想拉业务，抱歉，找错人了！”
“您误会了，我是免费服务的，绝对不会收取您任何费用，我想您也希望你的女儿能走得体面点吧？”
老板的话触动了雯雯父亲脆弱的神经，他转过头看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灵堂，又看了眼坐在角落里黯然神伤的妻子。
“真的是免费的吗？”他非常怀疑地问道。
“请您放心，我敢打保票。”老板微微一笑，然后叫来华熙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华熙点点头后走出太平间，不一会儿就抱来一大堆鲜花祭品。老板戴上白色塑胶手套，十分认真地为雯雯整理遗容、布置灵堂，看她手法相当专业，雯雯的父亲也就相信了。
“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办丧？”老板轻声问道。
雯雯的父亲深叹口气，非常哀痛地说：“唉……不办了，我们打算明天就把她送到殡仪馆烧了。”
“如果是因为费用问题，您不必担心，我会包办到底。”
雯雯的父亲沉思很久，最后还是拒绝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看不用麻烦了。”
“那好吧。”老板点点头脱下塑料手套。突然，坐在角落里的雯雯母亲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她就像发疯地母兽冲向口门，老板和雯雯的父亲不约而同转过头，华熙眼明手快地挡住雯雯的母亲。
“畜牲！畜牲！是你害死我女儿的！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雯雯的母亲伸手抓住了冯超的衣领，挡在中间的华熙试图把他们分开，可是雯雯母亲的手就像铁勾紧抓着冯超不放。冯超就像根木头，木讷地站在原地，不管雯雯母亲怎么打、怎么骂，他都没有反应。
“你是这个畜牲请来的吗？”雯雯父亲指着冯超表情盛怒无比。“滚出去！你们给我滚出去！”
“等等，我有话要说！”老板还没说完，雯雯父亲就粗暴地将她推出门外。
“雯雯还没走，她在这里，她还在这里，她想见冯超。”情急之下，老板不顾一切地扯开嗓子大叫。
“胡说八道，滚！你给我滚！”雯雯父亲大声怒骂。这时医院的保安也跑了过来，准备把老板他们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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