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花-第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回家,我想回家啊……”白涵就像个无助而又任性的孩子坐在地上蜷成一团,痛苦地将头埋在双臂间。菲格并没有安慰,而是选择默默离开,偌大的房间里那抹蜷缩在窗边的身影显得异常孤单,他没有选择,只能去忍受、去接受已经歪曲的道路……
寂静中,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搭在他微颤的肩膀上,白涵缓缓抬起头,一张天使般的容颜出现在眼前,美丽的湛蓝色眼眸中带着点点忧郁和悲伤,好像是在担心什么,刹那间,心中的痛苦与憎恨被那略带苦涩的笑容渐渐感化了。
“我们去小客厅吧。”珍伸出手温柔地笑道,白涵收起悲伤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不,我想呆在这里了。”
“这里很冷,小客厅里有壁炉哦。”珍就象在哄小孩子,白涵有些不好意思,便站起身随珍来到小客厅。小客厅里弥漫着松木的香气,壁炉里的木材噼啪作响,一把摇椅正好摆在壁炉边……精美的地毯、香浓咖啡、还有温暖的壁炉和咯吱作响的摇椅,这就像电影中过圣诞时的温馨场景,只不过壁炉上方的油画太过碍眼。
“你很恨他是吗?”珍看着油画中的银发男子轻声道,白涵转过头看向珍,脸上写满了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珍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其实我从没见过你父亲,可是每当看到这幅画,我就能感受到一种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恨意,如果没有他,或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恨他但却无法反抗,也许是因为害怕,害怕他的力量。”珍低眸苦笑一声继续道:“现在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让错误延续下去,能结束这个错误的……只有你,因为你继承了他的力量。”
珍略带愤恨的语气中夹杂了些很微妙的感情,白涵的视线转向那幅油画,画上的男子有着天生的王者风范,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不得不让人臣服,这真的是我父亲吗?白涵暗自问道。虽然他们有着血缘关系,但是白涵自认为不及画中人万分之一,因为他没有孤傲的冷漠也没有令人生畏的王者气质。
“你是在恨他不属于你吧。”白涵扯起嘴角轻笑几声,冷冷的笑声中带有几分嘲讽,刚才从珍微妙的表情变化中,他似乎已经猜到几分,珍并没有在意,反而很大方点头承认。
“是的,我喜欢他很久了,从看到这幅画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嫁给他,可是我猜他根本就不会看我一眼。”
“为什么?”
“因为他有你和你的母亲。”珍淡然笑道,白涵微微一怔,一时之间忘记该如何回答,珍好像已经预料到他会有这种表情。
“是不是感觉很意外?呵呵,天底下没有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他对谁都冷血,但是绝对不会对家人冷血。”
“你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
“我一直听菲格说,他谈到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笑得很幸福。”
白涵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一个真正爱自己妻儿的人怎么会舍弃家庭呢?”
“我想他有他的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为了权力还是利益?这些全都是借口!”白涵握紧了拳头,眼眸中又泛出鲜艳的血色,珍不由后退几步,似乎有些害怕。
“如果他真的爱我母亲,就不会把这幅油画挂在这里,我没有这样的父亲。”语毕,白涵把油画从墙上拉下猛地扔进壁炉,火苗慢慢舔上画布,画上的身影一点一点被烈火吞没,白涵的悲伤和愤怒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惆怅与茫然,一直认为划清界限之后就能解脱,可为什么心里会有隐隐作痛?父亲的模样以后会慢慢淡忘吧?
珍沉默不语看着壁炉,两片薄唇抿成一条线,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小客厅。
“等下!”白涵冷声叫住了她,珍停下脚步转过身,恭敬地弯腰鞠身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知道今天那个叫麦克人是谁?”
“他是艾德的手下,很厉害的人物,没想到你一只手就解决了。”珍略带嘲讽地笑道,白涵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艾德是谁?”
“艾德就是要你人头的那个人,他曾经是伯爵的一个副手,伯爵落难后,他就私自接替了伯爵的位子。”
“好吧,把他找出来,我要解决这个问题。”
“您的意思是……”珍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白涵仍保持着他鲜有的冰冷。“我只是想生存下去,并没有其它多余想法。”
在这一瞬间,珍从他身上看到另一个身影,她不敢违抗,立刻点头回道:“是,我这就去做。”
正文 日记
“只是想生存下去”很简单的理由,事实真是如此吗?白涵坐在摇椅上陷入沉思,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隐藏在角落里的敌人已经按捺不住,目的就是想让他从地球上消失,为了活下去只有先发制人,“你死我亡”是迟早的事,不过如果艾德死了血族的将来会怎么样呢?白涵有些为难,他不愿意和血族有什么关系,更不愿意去承担这个责任,他只想过平静简单的生活,可是现实已经没有选择余地。白涵抬起头看向壁炉上方,现在那里空空如也,依稀可见画框的印记,忽然之间他很想见见父亲,想问他为什么要抛妻弃子,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坏事,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开始,他还会不会扔下母亲不管,去跟着什么阿修罗毁灭世界?然而错已铸成,说什么也是徒劳。
“少主人……”
白涵回过神,不知何时,这个死板的小老头又一次神秘出现在他身边,白涵礼貌地站起身,微微一笑道:“别再叫我少主人,这个称呼让我很不习惯。”
“不!这是我们的传统。”
对于菲格坚定的态度白涵无可奈何,这个古板老头的忠诚已经到了无法动摇的地步。
“少主人,已经很晚了,今天您还是留在古堡,明天天亮之前,我送您回去。”菲格不死心地要求白涵住下,白涵有些欲哭无泪,思想斗争一番之后,他最终点头同意。
“好吧,明天早点送我回去。”
“当然!”菲格扬起白花花的粗眉,似乎非常高兴。此时,白涵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一本黑色小册子便好奇地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是主人以前的日记。”
日记?白涵心里一抽,正犹豫要不要问菲格要来看时,菲格突然把日记递给了他。“我想主人一定希望我把它交给您。”
白涵迟疑片刻,双手微颤地接过日记,或许菲格从他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轻咳一声说:“这本日记上的内容只有主人自己知道。”
白涵凝视着日记本,想要看个究竟却又不敢打开。“嗯……谢谢你菲格,呆会儿再看吧。”说完,他将日记放在矮柜上。
“随便您少主人。”菲格恭敬地弯腰致礼。“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陪我聊会儿行吗?”
菲格微微一怔,像似受宠若惊,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扭动了下肩膀。“当然可以少主人。”
白涵看菲格站得像木桩,不由皱起眉头。“你可以和我坐着说话。”
“不,这不符合规矩。”
“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白涵故意沉下脸,菲格僵硬地点点头,然后拘谨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小客厅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白涵看着满头大汗的菲格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呵呵,菲格先生,你不用这么紧张。”
“这是我第一次和您这样说话。”菲格边说边掏出一块丝帕,轻按几下额头。“不知道您想聊些什么。”
“我想多了解父亲。”
显然,菲格感觉有些意外,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以极低沉的口吻说:“在我眼中,主人是个谦谦君子,不管他做的是对是错,我都会保持我的忠诚。”
“那他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呢?”
“这是他的决定,我无法干涉。”菲格一板一眼的态度令白涵有些恼火,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如何展开话题,菲格突然站起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很厚重的相册。
“少主人,请您过目。”
白涵接过后慢慢地翻阅起来,里面全是手工绘制的图画,这些图画要比照片更加栩栩如生,从古至今就像在描绘几个世纪的变迁,堪比文物弥足珍贵。图画上的主人公就是他的父亲,一如既往的英俊高贵,而他旁边的女人却始终保持着一幅病容。
“她是主人的第一任妻子。”菲格指着照片中的女子说道,白涵一眼认出她就是油画上的金发美女。
“她现在在哪里?”白涵问道。
“她已经过世了,在婚礼举行不久后。”
“她是怎么死的?”
“很遗憾,我不知道。”
白涵有些失望,然后又往后翻了几页。“咦?为什么这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您父亲的胞生弟弟。”
“他们是双胞胎?!”
“没错。”
“他也过世了?”白涵试探道。
“没错。”
“……”
白涵的心情降至冰点,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与过去有关的人物全都死了,很难让人接受。突然,一张图画锁住他的视线,画中,两个男子坐在开满玫瑰的花园中喝茶聊天,旁边的金发美人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另一个男人,墨绿色的眼眸、邪魅的笑容,这……这不是梦里的那个男子吗?
“他……他是谁?”白涵指着图画声音微微发颤,菲格扫了眼说:“他叫狄斯,以前掌管冥界……”
“在二十五年前的战争中牺牲了是吗?”
菲格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的确,血族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他和我父亲认识?”
“是的,而且是很好的朋友,但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为什么会闹翻?总该有个理由。”白涵自言自语道,菲格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事实真相我也不清楚。”
白涵把视线移到日记本上,或许未解之谜就在这里面。
“谢谢,菲格,麻烦带我去房间,我想睡觉了。”他边说边合上相册,然后站起身拿走日记本,菲格点点头便把他带入卧室。一进卧室,白涵就被里面奢华的摆设吓住了,随便看看,房间里任何一件物品足以抵得上大学时期的所有开销,看来被他憎恶的老爸不是一点点有钱。
“少主人,卫浴室就在旁边,如果有什么事,您可以摇铃。”
“明白,谢谢。”白涵心里惦记着日记本,希望菲格能快点离开,而菲格仍站在原地,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菲格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少主人,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醒您,您要尽快学会控制,愤怒会吞噬心智,力量变强大的同时也会使人冷酷无情。”
菲格的弦外之音白涵一听便知,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如果哪天变成冷血动物那该怎么办?白涵刻意回避,尽量不让自己多想,他翻开父亲留下的日记,准备好好研究,可是上面写的字一个也看不懂。
“英文吗?”白涵摆起苦瓜脸,将日记快速翻了下,果然里面写的字如同火星符号,不是常人能看明白的,满怀的希望之火就这样被浇灭了。
“要不明天问下菲格吧。”白涵将日记放在枕边,然后走进卫浴室,片刻,一个娇小的人影偷偷潜入卧室,直接走到床边拿起日记翻看,卫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变小,人影警惕地查看四周,迅速撕掉一页日记,接着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正文 日记2
“我要的东西呢?”
“在这里……”
“给我!”
暗处,一只异常苍白的手突然伸出,迅速夺走珍手中紧抓住的书页。
“你……”珍瞪大眼睛似乎非常气愤,一阵阴阳怪气的怪笑从巷子深处飘了出来,紧接着一抹高瘦的白影出现在珍的面前。
“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珍直勾勾地看着白衣人陷入沉默。白衣人的嘴角浮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然后低头扫了眼书页便转身潜入暗巷。
“艾德!我弟弟呢?”珍失声大叫,艾德随手指了指右边,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个很大的垃圾箱,珍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打开箱盖,垃圾箱是空的,连张废纸片都找不到。
“艾德!艾德!你是混蛋!”珍像发疯的母兽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咆哮,可回答她的是一阵刺耳的嘲笑。
凌晨四点,菲格非常准时出现在白涵身边,礼貌且又残忍地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白涵睡眼惺松,迷迷糊糊飘进卫浴室,梳洗完毕之后,菲格已经捧着餐盘笔直地站在餐桌旁。本来一大清早就没什么胃口,看到餐盘里的动物肝脏,白涵更是难以下咽,正准备逃跑时,菲格一把揪住强行将血淋淋的器官塞进他嘴里。
“少主人,您现在很需要营养。”
随着一杯鲜血灌下,白涵连发声的机会都被剥夺了,菲格放下杯子颇为得意地高抬下巴,似乎在等待对这顿丰盛早餐的赞扬。白涵眼冒金星,胃里如翻江捣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菲格看到他痛苦的模样,不解地皱起眉头。
“少主人,您应该已经习惯了。”
“咳咳,对于您的喂法,我没办法习惯。”白涵用餐巾狠狠地抹着嘴巴,菲格无奈地耸了下肩。“好吧,下次我会注意,少主人,时间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先等一下,菲格你能帮我看看这日记里写的是什么吗?”说着,白涵翻开日记摊在菲格面前,菲格马上后退几步,一脸惊慌。“少主人,这是主人的东西,我不能看。”
“可是我看不懂,你帮我翻译一下吧。”
“不!这不符合规矩!”菲格断然拒绝道。“少主人,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菲格就抓住了白涵的手,白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送回了花店不远处的超市门口。白涵一脸茫然地环视四周,然后看了眼手中的日记本。“算了!”说着,他将日记藏在内侧口袋里。
“我回来了!”
白涵推开店门往里面瞧了几眼,连半个人影都没找到,看来今天又有人偷懒。白涵拿下挂在门口的油灯,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心里琢磨着应该找什么借口搪塞他的行踪,正想到一半,一只冷如寒冰的贼手重重地搭在他的肩上。
“你终于回来了!”
“哇!”白涵吓一大跳,一个踏空滚了下去,还好华熙在让道之后,又伸出了援助之手,所以他没有摔得很惨。
“兄弟,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华熙伸手将白涵拉了起来,白涵又气又恼地捂着摔疼的屁股,用力拍掉那只肇事的贼爪。
“你做贼啊!偷偷摸摸!”
“我哪有?我可是等你等了半天了,店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白涵大感震惊,一开始以为华熙在开玩笑,可看他认真严肃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
“华熙,出什么事了?”白涵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华熙指指楼上说:“老板好像病了。”
“病了?不会吧……”白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华熙非常肯定地点点头。“的确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我上去看看。”话还没说完,白涵就一个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