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花-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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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我一定会的。”白涵的身体在微微发颤，他无法想象有一天会永远失去这位像亲姐姐一样的人。老板也在颤抖，只不过她所颤抖的是身上那件大校服太过单薄，起不了保暖作用，而且连双鞋都没有。
“小白……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帮我去买套衣服和鞋子吧……我好冷啊……”
正文 半夜敲门声
半夜三更十一点钟，到哪里去买儿童装？白涵想破脑袋，跑了很多条街都没找到一家开着门的，终于，他在某个小巷的角落内发现即将关门的儿童服装店，他二话不说上前给了大妈几张大钞，然后随意挑选几件衣服头也不回地跑回花店，可还没到花店，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花店门口徘徊，白涵眼睛半眯，管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上前。
“喂，干嘛的？！”
那人重重一抖，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转回头，白涵定睛一看，竟然是殡葬社的老王（详见第二、三章）。
“王先生？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有，有很大的事情。”老王的声音微微发颤，他咽了口口水四处张望一番。“能进去说吗？”
“当然可以！”说完，白涵打开门请老王进去，漆黑中，突然亮起两抹盈盈绿光，紧接着不知从哪来刮来一股微风。
“啊！”老王吓得大叫，两腿直发软，白涵马上扶住了他。
“别怕，别怕，大概是我家豆豆。”说着，白涵按下电灯的开关，灯亮之后，就见一只黑猫正伏在桌子上摇尾巴。（n久没出现的家伙）
“这家伙前两天不知去哪里了，今天才回来。”白涵瞪着豆豆，语气略带责怪。
“哦，哦，吓死我了。”老王惊魂未定，白涵连忙帮他倒杯水并请他坐下。
“王先生，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出事了？”
老王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别提了，这几天接到一笔单子，差点把我半条命都吓没了。”
“单子？什么单子？”
“你说是什么单子？我们殡葬社除了替人烧尸还能做什么？唉，本来不想麻烦老板，但看样子不行啊，咦，对了，老板呢？她不在吗？”
“呵呵，老板这几天有事。”
“啊，那可怎么办呀？”老王一脸忧色。
“王先生，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吧。”
“你？！”老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又转口道：“小白，我并没小看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和老板合作那么久，她做事干净利落，我们都很佩服，而且这次与以前不同，我怕你……”
“放心吧，王先生，我跟着老板学过一段时间，有些事情都能上手，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笔单子就由我处理吧。”
老王带着半信半疑的表情沉思很久，过了片刻，他一咬牙猛拍下大腿说：“行！名师出高徒，我信你！”
“呵呵，王先生，那你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吧。”
老王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白涵，白涵稍微看了下，烫金的手写体英文除了显示名片主人身份显赫之外并没特别的地方。
“唉……这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自从收了这张名片之后，我就没安身过。”
“哦？这话怎么说？”
“这张名片是客户给的，姓什么我忘了，他说他叫威廉，那我们就叫他威廉先生，这威廉先生三十几岁，有个五岁的女儿前几天生病去世了，她的丧事就准备我们殡葬社办的，唉，这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可惜就这么病死了。”
“哦，她烧掉了吗？”
“没，没烧掉，如果烧掉我倒省心了，尸体是昨天运来的，计划后天早上烧的，昨天晚上我在值夜，就听到停尸房有动静，然后我就跑过去看了，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小娃娃的笑声。那时刚喝过酒，脑子晕晕沉沉的没当回事，借着酒劲就这样进去了，那晚值班的小子又不知跑哪儿去了，停尸房里半个人影都没，我看有个冰柜没关好，就走过去锁上，刚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就听到‘咚咚咚’的几声，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后来想想不对，这声音越来越大，回头一看，刚上锁的冰柜又开了，咚的一声冰柜就这样弹了出来，吓得我都尿裤子了，连滚带爬地逃出停尸房。”
“接着呢？”
“接着？唉，接着我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晕了……”
“什么？晕了？”白涵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位大叔对工作的敬业态度让他深感佩服。
“唉，这事真够丢面子的，今天早上醒来之后，我特地去看了，昨天晚上的冰柜就是威廉先生女儿，拉开来一看，正常得很呢，我以为是昨天酒喝多了，可是今天晚上就在刚才，我又听到咚咚咚的声音，我实在不敢再进去，就跑来找老板，希望她能把这秽事弄干净。”
“哦，这样啊……”白涵低眸思索了会儿。“要不我现在和你去看看？”
“别！别！今天晚上我不敢去了，出门的时候我把老板上次给我的保命符贴在停尸房的门上，老板说过这符力道大，贴了之后应该不会有事，要不你明天早上来吧。”
“那好，我明天一早就去，你先回家好好睡一觉。”
“嗳，那好，我先回去了，你明天一定要来啊！”
“好，一定！一定！”白涵边说边把老王送出去，老王走之前还不停嘱咐明天一定要来，白涵只好一个劲地点头答应，好不容易将吓掉魂的大叔送走，刚准备口喘口气，老板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花店角落里，手里还抱着更诡异的黑猫豆豆。
“哇，老板你别吓人好不好？”白涵吓得贴在墙上大叫。
“哪有吓你了，我是在旁边偷听呢。”
“偷听有必要弄得像鬼娃娃一样吗？”
“气氛，气氛很重要！”老板嘿嘿坏笑几声，白涵无可奈何地呼了口气。“好吧，刚才你都听到了，明天你准备怎么办？反正我会过去。”
“你能处理好吗？”
“都答应人家了，那有放鸽子的道理。”
“嗯，好吧，那张名片收好不要掉了，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没问题。”说完，白涵把名片放在抽屉里。
“嗯……小白，明天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片刻后，老板轻声说道，白涵诧异地抬头问：“怎么去？”
“嘿嘿，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随便你。”白涵边说边看着衣衫不整外加赤脚踩地的老板，一下子想起衣服的事情。“对了，老板，衣服买来了，你快点穿上吧。”
老板小心翼翼地拎起白涵刚才买的衣服，表情十分困惑。
“谁让你买男装的？”
“……”
正文 奇怪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感冒发烧，555555555555555，所以更晚了，对不住大家，现在天气寒冷，大家要注意保暖，远离感冒病毒。第二天一早，白涵就带着老板去了殡葬社，天阴沉沉的，就像块洗不净的灰布笼罩在城市上空，对于这种鬼天气，白涵倒是非常高兴，昨晚在答应老王的时候，他可没考虑到天气因素，后来仔细一想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好天公作美，这下不用怕被温暖的太阳光晒成烧伤了。老板的脸色却一直臭臭的，不是因为昨天白涵买回来的男装，而是因为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变小了，变成了三四岁的小屁孩，模样是很可爱，但力量却一天不如一天，关于这点白涵自然不知道。
“我走累了，你背我。”老板嘟起嘴巴，一脸不开心，白涵皱眉将她抱起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还有豆豆呢，它也走累了。”老板指了指跟在后面的豆豆，白涵欲哭无泪地转回头。
“干嘛要把它带来？”
“黑猫灵力强，或许能帮点忙。”
“好吧，但我只有两只手，你去抱豆豆好吗？”
“哦！”
看老板跌跌撞撞地跑向豆豆，然后再吃力地抱起它，在白涵眼里她真和三四岁的女娃娃没区别，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是否会有个可爱的女孩在面前转来转去，如果欣怡还活着的话，时间可能还会提前不少……
“小白……小白……”
阵阵轻唤把白涵从神游状态下拉了回来，白涵低头看到老板抱着豆豆露出很讨巧的笑容，便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小白，刚才你在想什么？”老板问道。
“没想什么。”
“是在想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老板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语道破，白涵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没有想她。”
“你骗人，我知道你在想她，但她不是个好女人，所以不值得你浪费脑细胞。”
这话了内心的软肋，白涵眼眸低垂，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过去的事情别提了，我们快要到了。”
白涵用嘴呶呶前方，不远处老王已经在站在殡葬社门口，像是等很久了。
“放我下来。”老板使劲蹬着小腿。
“好好，别乱蹬！”白涵边说边放她下来，老板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半路还摔了一跌。
“哟，小白，你来了呀。”老王大声吆喝，快步迎上前来。
“嗯，来了。”白涵笑着回道。
“咦，这个是？”老板看着白涵旁边的小女孩很是困惑。
“呃……她是……”
“爸爸，我要抱抱！”老板又奶声奶气地缠着他抱，白涵听她叫爸爸大跌眼镜。老王听后，十分诧异上下打量。
“啊？！小白，看不出来嘛，你小子还真行，年纪轻轻女儿都有了。”
小白抱起老板，很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这个……男人嘛，你懂的。”
“哦，但你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不太好吧？她妈呢？”
“我妈和别的男人跑了！”
关键时刻，老板使出小儿必杀技——童言无忌，白涵一听，恨不得甩手把她扔出去。
“呵呵，那个，今天没她一个人没有照看，所以带来了。”白涵避开老王暧昧又带点同情的眼神低头说道。
“唉……小子啊，安全措施要到位，看，这不是多出来的事吗？”
“是啊，是啊，以后不会这样了。”白涵一个劲地点头，老板却在暗暗偷笑，此刻，白涵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掐死她。
“唉。算了，我让业务部的小吴帮你照看下孩子，你先跟我过来。”说着，老王朝里走去，白涵便跟在他身后，趁老王不注意，他使劲掐了掐老板粉嘟嘟的小脸泄愤。
业务部的小吴抱走老板之后，白涵就跟着老王来到停尸房，老王站在门口不太上前，他指指中间的停尸柜说：“就是这个。”
“哦。”白涵应声走了过去。
真是物换星移、人事全非，如果在几个月前，站在原地发抖的应该是白涵才对，而现在他已经能安然自若地打开停尸柜。寒气散尽，一张粉雕玉琢小脸露了出来，白涵感叹如果世界上真有天使，那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一定是天堂中最可爱的小天使，此刻，她更像是安详沉睡，没人相信也没人愿意接受事实的真相。她有一头微卷的长发，嫩嫩的小脸蛋略带婴儿肥，浓密的睫毛就像两把扇子，虽然双目紧闭但仍透出一股灵气，她的小嘴微微上翘，像似正在做美梦，甜蜜而又满足地笑着。白涵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拿出老板事先交给他的血色彼岸花轻轻放在小女孩的唇上，然而血色彼岸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迅速枯萎成灰。
“嗯？”白涵愣住了，他接连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老王看出他的疑惑，便小心翼翼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呃……没什么，只不过这具尸体看上去很正常。”
“正常？”老王慢慢走上前探头一看。“好象是蛮正常，但是怪事的确发生过啊。”
这下应该怎么办？白涵没了主意，这时，有个黑影偷偷摸摸潜入，然后蹲在角落里睁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停尸柜，这个黑影便是豆豆，白涵转过头看到了豆豆，然后就把它抱了过来。
“咦？怎么有只猫呀？”老王问。
“哦，这是我女儿带来的。”
话音刚落，豆豆突然跳到女孩尸体上东嗅西闻。
“哎！”老王连忙把豆豆赶下去。“小白，别让它乱跳，免得惹事。”
“哦，好的，好的。”白涵连连点头，然后把豆豆请出停尸间，这时，业务部的小吴急匆匆地跑来了。
“老王，那个威廉先生来了，说有事要找你。”
“哦？好，我马上去。”语毕，老王略有所思，然后转头对白涵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其实白涵对这个威廉先生也很好奇，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待他们离开停尸间后，那个柜子里就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正文 威廉先生
接待处就设在业务部，装修称不上豪华但非常干净，白涵和老王还没到接待处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子欢快的笑声，白涵一听就知道是老板在装嫩。
“爸爸，爸爸。”老板看到白涵后，马上扬起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张开双臂飞扑过去，白涵心里是一阵寒哪，但表面还装得非常高兴，很配合地弯腰伸手接住了她。
哎哟！真重！白涵心里嘀咕，想必老板故意将全身的力气都使上了。
“爸爸，你看，叔叔给的。”老板把手中的东西在白涵眼前晃了晃，白涵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制作精美的木偶娃娃。
“叔叔说他家还有很多呢。”老板一边说一边指向前，白涵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沙发上正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士，模样大约三十岁出头，胖瘦适中，头发整理得非常整齐，他看人的眼神很柔和，嘴角带有善意的微笑，像是受过一定的高等教育。
“快把娃娃还给叔叔，不是教过你不能随便拿人东西吗？”白涵假装愠怒地说道。
“呵呵，没关系，小孩子喜欢就给她玩吧。”沙发上的男子起身走了过来，然后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威廉很高兴认识你。”
看他彬彬有礼且又有绅士风度，白涵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他放下老板，大方地握了上去。
“你好，我叫白涵。”
“呵呵，白先生，你的女儿很可爱而且也很乖巧。”威廉笑容可掬地看着老板，毫不掩饰喜爱之意。
“是吗？你太夸奖了，她可是个惹祸精啊。”白涵同样不掩饰自己内心想法，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这样的小姑娘才聪明。”威廉继续往老板脸上贴金，被晾许久的老王沉不住气了，他上前笑着说：“威廉先生今天您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王先生，是这样的，原本定于今天下午举行的大殓我想取消。”
“什么？！”
威廉的话让人大感意外，白涵也吃惊不小，老王连忙上前一步，焦急地问：“威廉先生怎么突然想取消呢？”
“因为我看中一块墓地，考虑半天还是土葬好。”
老王有些为难，过了会儿他吞吞吐吐地问：“哦，那您的女儿准备放哪儿呢？”
“我准备先把她接回去，等仪式办好之后就入葬，所以我需要有人帮忙布置灵堂，王先生，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这……”老王略有所思地看了下白涵，白涵思考片刻，说：“威廉先生，实不相瞒我就是做这行的，我给的价格适中而且服务周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