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花-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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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痛苦，御魂师非常得意，他所有的计划都一一实现，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狄斯，你已经没用了，不过在这之前，先谢谢你的贡献，我会尽到父亲的责任，把你的孩子抚养长大。”
御魂师凑到他耳边轻声嘀咕，狄斯听后脸色变得惨白，使劲全力想要挣扎，可是脑中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内的某种异物正在涌动。
他，要来了。
御魂师松开手，狄斯像滩烂泥垂着头跪在地上，跪在御魂师面前。
“啊，不！”
老板挣脱白涵冲了上去，御魂师抬起手虚空画了道符，一支青绿色的藤蔓从宝座中央伸出来缠住老板双脚将她拉过去。
“你就乖乖地看着，千万别伤到他，他身上可是拥有神与魔的两种力量，我可要靠他创造世界。”
御魂走到老板身边将手轻放在她的小腹上。老板感觉了到体内的异常，奇怪的东西就像章鱼不断吸取她的能量。
“小白，小白！别傻站着，快点想想办法。”
华熙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说道，白涵回过神看到这样的局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跪在地上的狄斯动了下，白涵看到了一丝希望。狄斯像机械人一样，慢慢起身挺直身体，然后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老板，迷人的笑容渐渐消失在了唇角，墨绿色的眼眸中燃起两点妖冶的酒红色光芒。
“修，杀了他们。”
御魂师打开《天约》轻画几笔，云淡风声的语气似乎在布置某项简单任务，狄斯转身死盯着白涵，就像盯着老鼠的猫。白涵心头一颤，他清楚站在面前的男人不是狄斯，是个被妖魔附身的傀儡。
离世
接下来该怎么办？白涵大脑还没运作完毕，狄斯就像闪电一般袭了过来，白涵连忙拖起华熙逃命，“呯”地一声巨响，他们所站之处多出一个大洞。
“小白，小白，别管我，我已经逃不了了，你！快！趁他还没写下去，把那本书毁掉！”
华熙的气息越来越弱，白涵扶着他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兄弟，再坚持一下，我一定能把你活着带回去！”
白涵搂紧华熙不愿意放弃任何希望，华熙欣慰地扯起嘴角，说了一声谢谢，话落，他用力推开白涵轻念咒语，可半句还没念完，狄斯就已经闪到他的面前，他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将华熙撕得粉碎，触目惊心的血红瞬间撒满半个圣殿，如同一幅豪放的抽象画。华熙的鲜血缓缓流动，一接触到地上的结界就将那些奇怪字符消融殆尽，白涵明白了他最后的用意。
没有时间再去难过，一分一秒都像黄金般宝贵，被妖魔附身的狄斯强得可怕，只要被他碰到就没有生存的机会，白涵镇作精神左躲右闪，大脑如同高级计算机，迅速地运算着逃脱概率，可惜无论用哪个公式，结果都等于零。目前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就是避开狄斯，趁御魂师动笔之前，尽快救出老板并将天约毁掉。白涵深吸口气，转头镇定地盯着狄斯举起双手。
“嘿，兄弟，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白涵。”
狄斯听后停下杀戮，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酒红色眼眸空洞而又无神。白涵偷偷抽口冷气，迅速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偷瞥着御魂师，然后悄悄燃起一簇灵火透过结界漏洞飞射过去。
御魂师一惊，马上收起天约侧身闪过，狄斯突然发了狂，带着一抹残影出现在白涵面前，白涵躲闪不及重重挨了一拳，五脏六腑都快翻出来。
“扑~~”
一口鲜血如天花散花般喷在狄斯脸上，狄斯面无表情地擦掉血迹，抬手扬起灵火将白涵紧紧包围，炽热的蓝炎了抽走所有的空气，白涵就像烤箱里的牛排无处可逃。
完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白涵暗叫，他看到御魂打开天约又开始动笔，不由紧张起来。
“白涵，不要管那么多！杀了他！”
老板的声音刺破燃烧气流清晰地传到白涵耳中，他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想要透过扭曲的火焰看看老板的表情。
“白涵，快点！”
老板大声催促，白涵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他看到狄斯步步逼近，而自己又无处可逃。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正在一筹未展之际，四周的火焰渐渐变小，狄斯抱着头，哀嚎一声痛苦地跪倒在地，眼眸从酒红色变回墨绿，又从墨绿变到酒红。
“逃！白涵快逃！”
老板惊叫，白涵两腿却像被焊住一样寸步难移，他看到两种瞳色不停变化，最终掺杂在一起变成了深紫色，没有瞳孔的双眸，没有血色的脸，黑色戾气蜿蜒在狄斯周围宛如死神翅膀，
“老天！”
白涵目瞪口呆，御魂师突然仰天大笑，眼中闪烁着不可一视的狂妄。
“哈哈哈！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我最强大的僵尸傀儡，快！把他杀了！”
“小白！”
老板的巨吼将白涵混沌的大脑唤醒，白涵回过神跑过去将她身上的藤蔓拨光。御魂师看到后并没有阻止，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老板，你快跑！”
白涵指着圣殿大门，老板摇摇头，然后聚起体内所有力量，徒手撕出一个异次元黑洞，她从黑洞中拿出破邪交给白涵。
“快！吐口血上去！”
白涵不敢迟疑，立刻将口中残血吐在破邪上，废铜烂铁似的剑柄一沾上血迹顿时金光四射，万道金光幻化作青龙在空中狂舞，紧接着迅速聚拢形成锋利无比的剑刃。看过绚丽状观的场面后，狄斯仍是面无表情，他把手伸到脖后，从脊椎中抽出一柄血色长剑横扫过去，剑风中带着一丝血腥扑面而来，白涵立刻伸手一拦将老板护住。
“狄斯，好好看清楚眼前是谁！”
白涵怒声咆哮，老板无奈地轻叹一声。
“已经没用了，杀了他吧。”
白涵一愣，握着破邪的双手开始微微发颤，无法言说的悲伤弥漫在空气中，愤怒如同火焰吞噬着身体，看着狄斯、看着狄斯身后那张得意洋洋的臭脸，他握紧破邪，大喝一声冲了过去。“乒乓”一声，电光火石般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血色剑花、银色光刃飞舞乱闪。
狄斯身上的邪气太重，没用几招就把白涵灵力压住，白涵开始体力不支，动作也越来越迟钝，血剑划过，鲜血四溅，狄斯舔着嘴角杀意渐浓，白涵却招架不住任何一招，绝望从他银灰色的眼眸中透了出来。
没有胜算的对博就像在自杀，白涵被逼得走投无路，他回头与老板相视一眼，突然调转剑锋袭向御魂师，御魂师翻阅天约就等着收获胜得的果实，看到银刃飞来仍然神定气闲。
一道红光划过，狄斯的剑就到了眼前，白涵略微失神，没有挡住这一击，他摔到地上拖一条长长的壕沟，破邪也飞了出去。狄斯没有给他喘息机会举剑砍去，眼看白涵就要人头落地，突然，绚目的银光一闪而过，狄斯像触电般重重地抽搐了下，低下头，只见胸膛上的利刃正散发出阴冷寒光，鲜血慢慢染红了剑刃，那张熟悉的面容也逐渐清晰。
“月……”
狄斯的双眸渐渐恢复原状，俊逸的容颜不再冰冷，灿烂而又迷人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他的唇角。老板没有出声，她哽咽着咬牙用力一刺，破邪的剑刃没入狄斯身体只留剑柄在外。白涵惊呆了，他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捡起破邪，也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狄斯的血一点一点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没有感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御魂师慌张地打开天约，粗略地扫了几前，没有！天约上没有写到过！他右手发颤地开始修改结局，白涵眼神一凛，瞬移到他的面前一把夺过天约将它烧成灰烬。
“你疯了吗？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吗？”
御魂师瞪大双眼，惊恐万分。白涵一手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按在墙上，然后拨下他食指上的冥王之戒。
“死吧。”
冰冷无情的两字将御魂师推入地狱深处，白涵将所有灵力化成火焰点燃了他的身体，他痛苦哀叫，皮肤滋滋地冒泡变焦，无数冤魂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缠绕在他的周围，他们用利爪撕扯他的皮肤，然后剖开他的肚腹，啃咬他的五脏六腑……
白涵松开手，厌恶地看着地上那具冒烟的焦尸，焦尸的下颚骨随着御魂师的意识微微颤动，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冤魂们津津有味地啃食着，抢夺还在转动的眼珠子，这样的结局对他而言最好不过。
看着冤魂们分食掉最后一块肉时，白涵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转过头却看见老板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狄斯躺在她的怀里，疲惫地像是要睡着了，
“别哭了，吵得我睡不着。”
狄斯一边吐着血沫一边勉强地笑着，老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晶莹的眼泪却像雨点一样滴落。
“骗子，说好不分开的，可你又要走了。”
“呵呵，傻瓜，谁说我要走？我只是想睡一会儿……”
“睡吧，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老板紧紧搂抱着他，狄斯扯下嘴角，闭上双眼睡了过去，幸福的笑容永远凝固在他苍白无色的脸上。忽然之间，圣殿开始颤动起来，拱顶处的石块如陨石般砸落，通天塔岌岌可危，胜利的喜悦也随之崩塌，白涵怔怔地望着不知所措，他伸手想把老板拉起来，老板却紧抱着已经冰冷的尸体纹丝不动。
“你走吧，我要陪着他。”
白涵无语，伸在半空中的手迟迟不肯放下，老板闭上双眼不再说话，像座沉寂冰冷的雕像。白涵无奈悲痛地叹了口气，在被石雨淹没之前，他选择了离去。“哄轰”一声巨响，通天塔支离破碎，断垣残壁像似一座丰碑屹立在废墟之中。白涵骑在秃毛背上木讷地望了许久，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恶梦，醒来之后魂不守舍，他低头看了眼冥王之戒，然后紧握在手中。
“秃毛，我想去个地方你能帮我吗？”
白涵轻声问道，秃毛嘶鸣一声像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好。”
说完，白涵用尖牙咬破两只手腕，用自己鲜血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符咒圈，他握紧冥王之戒默念咒语想打开另一个时空隧道，期盼许久，时空隧道开了，白涵命令秃飞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去，秃毛扇动羽翼，仰天嘶鸣，一头栽进了时空的缝隙中，白涵闭上双眼开始默默祈祷……
最后一章
不知飞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点光亮，那亮光慢慢扩散开来将无尽的黑暗吞噬，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把白涵拉入扭曲的旋涡中，狂风呼啸而过，空气越来越稀薄，白涵紧拉住秃毛，努力维持即将消失的意识，秃毛嘶鸣一声，挥动着翅膀旋转起伏，渐渐地气流变缓，景物也恢复了常态，眼前出现一座残破不堪的破庙，庙上的牌匾不知去向。
“不会吧？”
面对并不陌生的世界，白涵的心一下子沉入低谷，没想到费了这么大的劲，时空才扭转了一点点，他推开庙门进入殿中，抬头看到门柱两边的大字，不禁苦笑起来。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难道上天注定要他在这里等待即将送死的一行人吗？
“回来了？”
一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随风飘来，秃毛听到后抖了下火红的羽翼飞速往后跑去，白涵疑惑地回过头，只见瞎眼老者盘腿坐在墙边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古书。
“王半仙？”
白涵以为自己看错了，老者拈起下髯，笑得一脸神秘。
“年轻人，时间还多着呢，先过来陪我聊聊。”
老者朝他招了招手，白涵不解地走上前，无意中瞥到老者手上的古书顿时呆愣。
“天约？不是烧掉了吗？”
老者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疑惑，转过头把天约递到白涵的面前，白涵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捧在手心中。
“你不想看看吗？”老者笑问道，看似无神的眼眸却闪烁出不同凡人的睿智。白涵盯着破旧的黄封皮思考许久，最后还是抵制不住好奇打开了天约，一张张纸页干净得就像雪花，白涵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又翻了一遍。
“这怎么是空的呢？”
白涵不明白，老者仰天大笑几声，然后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支狼毫。
“等你来写。”
“等我来写？”
“是，等你来写！”
白涵的视线紧锁在狼毫笔上，纤细的笔身在他眼睛里突然变得如沉铁般重，他的思绪混沌不堪，手停留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
白涵深叹一声，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接过这支笔，他不知道廖廖几字能否改变这样的结局，改变之后又会不会有其它事情发生。
“呵呵，年轻人，既然不知道，你为何还要回来呢？”
老者收回狼毫，拈起胡须笑容和蔼地问道，听到这句含义颇深的话，白涵垂下眼眸沉入了沉思，或许是为了心中那份不甘，或许是为了老板与狄斯之间无结果的感情，所以他才会抱着一丝希望再次打开时空之门，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却陷入另一个困惑中。
“我……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不希望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死去。”
白涵诚恳地说出内心想法，老者又笑了起来，岁月的沧海顿时变得明显。
“生老病死，万物之规律，谁能逃得了呢？”
“可是……”
白涵想到老板他们的特殊身份，脑中的问号又大了一圈。
“可是他们不一样。”
“没有可是，更新换代是必然的。”
老者轻声打断，然后指向墙边的一株含着露水的小草。
“无论贵贱，都会和它一样。”
白涵低头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摩挲起破旧的封皮，是否应该往上面写些什么？他又开始犹豫不决。老者伸出干树枝般的食指点向他的眉心说：“好好看看，然后把心中所想告诉我。”
话落，白涵眼前就出现一道道画面，他的大脑就像高性能的处理器不断地接受信息，天地初开、二十五年前的大战、老板和狄斯的过去、阿修罗……这些都一一呈现，有些曾经在梦中出现，有些则从没见过，当所有画面消失时，他就像刚生了场大病，两眼发黑，一身冷汗。
“都看到了吗？”
老者连问了三遍，白涵回过神，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勉强地点下头。
“嗯，看到了，那些……太可怕了！”
“是啊，很痛苦的一段过去，如果狄斯能断掉情念，或许就不会像今天这般。”
“断掉情念？”白涵皱起眉头，又将收集到的信息整理了一遍，还是满腹疑惑。
“断掉情念不就和机器人一样了？”
“断掉情念就不会有偏袒，这才是合格的君主。”老者低声笑道。
“呵呵，合格的君主？我觉得更像是死人，每个人的内心都不同，怎么能以程序化的机械来控制呢？”
白涵深吸口气，直言不讳说出心中的想法。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又何来绝对的公正？没有感情的人无法理解别人的痛苦，理解不到痛苦又如何从根源解决问题？一个人恨也好怨也好，总是有他的道理，有他最深层的症结所在，单单用力量去强制压迫只会加深怨恨，还不如从根源化解心结。掌管众生不应该是无情无绪的！即使能做到公正，但无法估量人的内心，治标而不不治本！”
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白涵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那老者听后沉默许久，然后拈着胡须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得很有道理，让我茅塞顿开。同样，我也有句话想和你说，那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