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翻云覆玉 作者:沐禅紫(晋江2012.8.16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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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南安王世子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了，忙软语劝慰。又让人把小世子抱回去上药。
南安王府正屋，南安王夫妇端坐在太师椅上，世子夫妇分坐下首，三个小陪读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屋里气氛一片严肃。
门帘被掀起，小公子的奶娘走进来，“王爷王妃，世子爷世子夫人，哥儿没事，你们放心罢。”
屋里人顿时松了口气，王妃又嘱咐了几句，才让那奶娘退下了。
“这次是儿子的错，儿子一时气急了才动了手，”世子爷先开口道歉。
“他才多大，要不是我拦着，你还不把他打死了！”王妃说着又哭起来，他们家三代单传，他们都把这个小孙子看的和命根子一样。
“别哭了，”南安王看了妻子一眼，又对儿子道：“我知道你这几日心情不好，可也不能拿孩子撒气，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比他还调皮呢。”王爷的语气平缓，屋里气氛一时缓和了。
“是，儿子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世子爷松了口气，起身给他爹娘作了个揖，还是他爹理解他。
这几日他心情的确不好，忠顺王的兵权被收回，京中权贵也就放下心，愿意和他结交，忠顺王为人也很是豪爽，并没什么傲气，但却和四王走的很是疏远，明里暗里还有他们做对的势头，这让四王都很苦恼，他们虽地位尊贵，却无实权，不知忠顺王这样做是为何？
王爷点点头，又对地上的三个小孩说：“你们三个也起来说话罢，”
三人道了谢，站起来，只听王爷又道：“哪个是史家的哥儿？”
洪哥儿就上前一步，“我是，”
“听说你读书读的最好，功课也做的最认真？”
“王爷过奖了，洪儿只是尽力罢了。”洪哥儿低着头，语气恭敬，心里却有几分得意。
王爷突然冷笑了一声，“你是来干什么的？”
洪哥儿愣了愣，抬头不解的看了眼王爷，半晌才道：“给小世子做伴读。”
“你既知道，为何只知自己读书，而不督促小世子？”王爷呷了口茶，语气淡淡。
洪哥儿一时语塞，他只一心想着把自己管好，不要出错儿，可却忘了，他的职责是督促公子读书，“我……”
“父亲，这也不能怪他，”世子爷对洪哥儿颇有几分赞赏，便出来帮他说话，“那孽障说一不二的，谁能劝的动他！”
王爷轻轻勾了勾唇，“我不过提醒他一句罢了。”他又看向洪哥儿，“劝动劝不动是一回事，劝不劝是另一回事，你肯上进爱读书我很喜欢，下次要注意，。”
洪哥儿低声应了是。
王爷笑容变得和蔼起来，道：“好好念书，给你娘争气，”又看了其他两个陪读，“你们自家的马车也该来接你们了，都回去罢。”
洪哥儿晚上回到家，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三个伴读，王爷却单单批评了他，他这下可给史家丢人了。
吃过饭，他跟段姨娘说去找湘云玩，段姨娘一向支持他和湘云搞好关系，二话不说就让他去了。
湘云正靠在床上看一本前朝大儒的文集，这是今年过生日时候甄宝玉送的，她很喜欢，至少比贾宝玉的那一瓶玫瑰花露要和她的意。
“怎么了？”湘云一眼就看出洪哥儿的不快，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洪哥儿摇头，“不是，今儿个小世子挨打了……”
“哦？说来听听，”湘云饶有兴致地支着下巴。
洪哥儿就如此这般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真的做错了么？你们不是让我去管好自己就行了么？我……”他很委屈，眼圈都红了。
湘云赶紧柔声劝慰，“王爷是觉得你比那两家的哥儿懂事，才这样说你，他希望你能做的更好，你懂吗？”
洪哥儿还是不太能理解，“是吗？可是可是……”可是只有他一个陪读挨训，以后在王家和冯家的哥儿面前他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你觉得咱们家的三姐妹里，杜师父最常批评谁？”
洪哥儿不解湘云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道：“在背书上，杜师父常批评姐姐你，在书法上，雯姐姐挨骂最多，在弹琴上，好像霓姐姐常被训。”
湘云点头，又问：“你觉得我们三个谁背书背的好，谁写字写的好，谁弹琴弹得好呢？”
“背书当然是姐姐好，写字嘛，雯姐姐的字最好看……”他看着湘云的表情，见她没有不悦的神色，就继续道：“霓姐姐的琴弹得好听……啊，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
“明白了就好，”湘云拍拍洪哥儿的肩膀，“就像王爷说的，能不能劝动是一回事，劝不劝是另一回事，你只要做了，他们是会看到的。”
洪哥儿心情豁然开朗，毫不客气的吃了湘云储备的半盘子点心。
“你别吃太多了，小心积食，”湘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很安慰，洪哥儿的身体这几年一直很正常，该换牙的时候换牙，该长个的时候长个，那个王太医说的什么热毒竟然一点都没体现出来。看来王太医的医术要比他自己想象的高呀！
洪哥儿扫荡完点心，又盯上了湘云放在桌上的书，“姐姐借我看看行不？”
“我还没看完呢，你要看去找小叔，他也有一本的。”湘云去夺，洪哥儿爱看书，常来她屋里借，她屋里没有，就求她跟史鼎说，湘云刚开始还只是说自己想看，后来见史鼎是很支持洪哥儿读书的，就实话实说，史鼎书房里藏书不少，便取来给洪哥儿看，有的还直接送给了洪哥儿。
“怪麻烦的，我看书快，两天就看完了，”洪哥儿又夺过来，“姐姐有什么舍不得的，不就是甄表哥送的么……”说着，一溜烟出了屋子。
湘云跳脚，“明儿个再收拾你！”
送走洪哥儿，湘云却睡不着了，她知道南安王的表现绝不只是因为对洪哥儿的期望高，他那么说不过是安慰弟弟罢了。特别是那句“给你娘争气……”王爷所说的洪哥儿的娘是段姨娘还是去世的甄氏，如果是段姨娘，说明王爷很清楚段姨娘母子二人在家的地位，如果是甄氏，这其中是否和甄家有什么关系。
是啊！都快入冬了，怎么还没人提起大婚的事情，难道……
湘云越想心里越毛，披上桃红刻丝披风，提上刘嫂子刚做好的热腾腾的点心，去找史鼎打探消息。
甄家的危机
“小叔呢？”湘云进屋见只有柳氏靠在罗汉床上，便问道。
“被你二叔叫去说话儿了。”柳氏坐起来，拉湘云坐在床上，替她搓着冰凉的小手，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意，“外面天越发冷了，你小心着凉。”
湘云傻乎乎的笑了，“这么晚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谁知道呢，你小叔刚进屋，连衣服都没换，就被叫到外书房去了。”
柳氏想起刚才来叫史鼎的小厮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忐忑起来。
“对了，听说曾姨妈来信了，有没有提起仪可姐姐……”湘云见柳氏也不知情，就转了话题。
柳氏笑起来，“提了提了，说仪可很喜欢那地方，吃了好吃的还惦记给你带呢。”
湘云心中宽慰，“曾姨妈他们都好吗，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都挺好的，”被下面官员巴结着，能不好么。
“姨夫去了四川，那应天府府尹的缺谁来填，”湘云是知道答案的，不就是贾雨村么，可她并不希望那人当应天府尹，如果他不做府尹，有些冤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这就不知道了，你小孩子家家的，管的还挺宽，”柳氏笑着拧了把湘云的小脸，嫩嫩的，手感真好。
“就是随便问问罢了，”湘云嘟嘟嘴。
正这时，史鼎回来了。他脸色不怎么好看，见湘云在，有些意外，“怎么？云姐儿又睡不着了？”
湘云点头，“云儿想着小叔还饿着肚子可不就睡不着了么。”
史鼎扯了个笑，让柳氏服侍着解了披风。
“说了这么久，”柳氏把披风递给琳琅，“二叔找你什么事儿？”
史鼎不禁叹了口气，外面的事还是不要让女眷知道的好，免得她瞎操心，“没什么，”
柳氏就睨了他一眼，“干嘛遮遮掩掩的。”
史鼎坐在罗汉床上，湘云上去给他按揉肩膀，小手力道正好，史鼎舒服的出了口气，“不过是朝中的事儿罢了，说了你也不懂。”他回头看了眼湘云，“好久没出去玩儿了吧，明儿让你小婶子带你去北静王府转转。”
柳氏眯起眼，坐到丈夫身边，“怎么好端端让我们去北静王府？哎……宫里贵人可有提立后之事？”
史鼎不答，回头吩咐湘云，“快回去罢，睡晚了明儿上课没精神。”
湘云知道史鼎是有什么话不愿让自己听到，便悻悻然出了屋子。没事没事，明儿个再找柳氏套话就是了。
见湘云走了，柳氏便催问：“到底怎么了，看你回来脸色不好，难道有什么变故了？”
“立后恐怕要再拖一段时间了，”史鼎叹口气。
“怎么又拖？”甄家是去年九月来的京城，都拖了整整一年了。
史鼎见妻子今天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重阳节那日，忠顺王在王府摆宴，邀请了京中不少世家贵戚，宴席上大家说起盐政林如海的夫人去世，都十分惋惜。
王爷就道：“他们家的女子一向都是惊才绝艳，举世难寻的，当年甄公严守苏州城，要不是宁荣二公答应把自己妹妹嫁给甄公，甄公怎会打开城门。”
史鼎说到这里，不由冷笑，“甄贾两家联姻本是两家互相欣赏，让王爷这么一说，倒像贾家卖女求荣，甄家为了个女人就投降似的。”
“后来呢？”柳氏的心也提到嗓子眼里，这两家都和自己家关系匪浅，他们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史家定会受到牵连。
“按说这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没人提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告诉了皇上。”史鼎眉头紧皱。
“皇上怎么说？”柳氏追问。
“皇上当时倒是没说什么，可这时候又有人上书弹劾甄老太爷平庸无能，金陵地界这两年的确是失于管理，一些世家为非作歹仗势欺人，这不皇商薛家的大公子又打死了人，甄老太爷恐怕……”
“这也不该是甄老太爷该管的事儿呀！”柳氏不解。
“可甄家算是江南世家之首，下面的人都那般胆大妄为，难保甄家就没有这种事。”
怎么会没有，哪个世家大族没有几件见不得人的事儿，只不过没人敢说罢了。
“那甄老太爷什么反应？”柳氏道。
“还不知道，”史鼎揉揉眉心。
“那么陵姑娘就算没戏了？”陈氏这边，也刚听史鼐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心拔凉拔凉的，费这么大劲儿，都白巴结了，反倒还有可能被牵连。
史鼐冷冷看她一眼，“我看你好像很希望这事没戏似的。”
“怎么会？！”陈氏叫屈。
“你知道那个弹劾甄老太爷的是谁么？”
陈氏摇头，这很明显是忠顺王早就安排好的，否则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那弹劾甄老太爷的官员，定是忠顺王的人。
“那人算是你娘家人，”史鼐这句话就像一盆凉水浇在了陈氏心上。
“大大大……大哥？不可能，不可能，大哥是登州知府，他怎么会弹劾甄老太爷，他怎么会知道江南的事情？”
“你别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弹劾甄老太爷的是你大侄子，”史鼐气的手都在颤抖，当时还是他帮陈氏的侄子托关系，让他补了江南一个小县令的缺。
“怎么会？这不可能，”陈氏还是不敢相信，陈家和甄家有什么过节，为何要弹劾甄家？
“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你嫉妒甄氏，现在又和娘家人一起害甄家。当年你们家和甄家都是义忠亲王一派的，后来义忠亲王坏了事，甄家把你们家推出来做了替罪羊，你们记恨甄家，便投到忠顺王麾下，”史鼐冷笑一声，“还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陈氏张大了嘴，这些年她一心放在内宅争斗上，对外面的恩怨竟一无所知，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冤枉啊！我既已嫁入史家，就是史家的人，怎会为了自己的私怨而葬送了史家的富贵？”
“呵，你当然不会，你是迫于甄家的淫威不得不卑躬屈膝，还有证据呢，郡主的那封信，你还存着罢。”她的一举一动，从来逃不过他的眼睛。
陈氏再也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封信的确还在，她的确是想万一有一天甄家失势，她可以拿出这封信落井下石。可她真没想到甄家真的就这么……而且弹劾甄家的还是自己娘家。
现在辩解还有什么用，史鼐是不会相信的，她只能乖乖求饶， “老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这就把信烧了……”
“晚了，”史鼐说着站起身，大步出了屋子。
没那么严重
次日一早，湘云姐妹并柳氏去给陈氏请安，祝妈妈却说陈氏病了，让她们先回去。
“三太太留一留，”大丫鬟金铃从屋里出来，笑盈盈对柳氏道。
柳氏一边猜度着待会儿的对话内容，一边举步进了屋子。湘云几个则各回各屋复习功课去了。
杜娘去王府有小半年了，湘云猜想，甄陵的情况肯定不太好，需要杜娘长期在旁疏导。
这倒是便宜了湘云姐妹几个，每天悠悠闲闲，轻松了许多。
且说柳氏进了屋，见陈氏靠在炕上，脸色很不好看，眼睛下面是淡淡的青紫色。
“二嫂这是怎么了？”柳氏坐到炕沿上，问道。
陈氏没回答，幽幽叹了口气。
祝妈妈一边给柳氏递茶一边道：“太太前几日就说身上不舒服，但一直撑着没瞧大夫，今早差点晕倒，胡大夫来瞧了，说是太太忧思过度，气血两虚，要好好调养。”
“这么严重？”柳氏心中狐疑。
“胡大夫叫我静养一段日子，我想着，家里的事情就先麻烦弟妹帮忙照看着。”陈氏语声虚弱，还真是一副肺气虚的样子。
史家如今正处于紧要关头，甄家万一败落，史家的荣耀也就跟着没了，陈氏这时候把管家大权交给自己……柳氏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如果在自己管家期间，史家顺利过关，荣耀地位依旧，那么自己以后在这个家可就说一不二了。
陈氏见她犹豫，就道：“弟妹你的精明能干我是知道的，可别推辞了。”
柳氏一笑，“不过是帮二嫂代管几日罢了，等您病好了，还是要您来管的。”
陈氏也微微弯了弯唇角，给一旁侍立的祝妈妈使眼色，祝妈妈就拿了一个填漆的匣子和一把小钥匙给柳氏，“三太太费心了。”
柳氏接过，客气道：“妈妈说哪里话，我不懂的，还要您帮忙呢。”
陈氏又交代了几句，面上就露出了一抹倦色，柳氏适时告辞，回了自己的屋子。
天气阴沉下来，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柳氏命人熬了姜汤给几个孩子屋里送去。
湘云正在屋里写字，就见琳琅笑眯眯进来，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姜汤。
“小婶子回屋了吗？我还说要去找她呢。”湘云接过姜汤，氤氲的热气熏的她心里也暖暖的。
“姑娘这会儿别去了，”琳琅道：“二太太病了，我们太太帮着管几天家里的事儿，这会儿正和几个管事婆子说话呢。”
湘云意外，陈氏不像轻易把权力让给别人的人啊！以前她也有病的时候，但都是交给祝妈妈管，从未说过要让柳氏代管，是病的太重，还是另有原因，“二婶婶病的重吗？”
“听说要调养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