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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岁月之潮-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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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逃走的话,我会开枪。”他低声、却肯定的说。“海老子川水江,我现在依涉嫌杀人罪名将你逮捕。”

他在心中深深后悔没带手铐或绳索来。准备得太不周全了,为什么……

截至目前为止,高馆认为只要能掌握证据就好,能目击自己追查的女人之疤痕,已经很满足。但,此刻他的心开始急躁了,急于马上把眼前的女人带回警局邀功。

这当然是出自身为刑事长久以来的习惯和以职务为重的心理——绝不能再放开这女人!

“讨厌!放开我!我不要!”水江可能是听到“逮捕”两字而害怕吧?扭动身体,用力喊叫,想挣脱逃走,更想甩掉高馆的手!

在这时候,高馆已完全回复刑事面目了。他对逮捕工作很熟练,也具有不会让凶狠反抗的凶徒受伤、替对方戴上手铐的经验,岂会在乎水江这种毫无防备的女人?

他先用力拉对方向前,再微放松力量,立刻,水江后退摔倒在地。这时,高馆冲上前,以膝盖顶住水江背部,用空出的双手解开自己长裤的腰带,迅速束在她的右手腕上。整个过程花不到一分钟。

在他站起的同时,水江也跳起来,拼命挣扎想让右手恢复自由,可是,皮带环却愈束愈紧了。

“好痛!”她尖叫,用左手按住皮带。“放开我!高馆先生……我不会逃。”

“跟我走!”高馆毫不留情地说。

还在敌人的地头,这种紧张因为绑住水江而更形强烈了。如果那些家伙追上来,这次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丢进海里了!他一心一意的想尽快走过岩道。而,就在这么想时,又更增添了一分潮水可能已经上涨的恐惧。

他急忙看表,是凌晨三点十分。

——不快点不行!

他内心很急。满潮时间是四点零八分,已经剩下没多少时间了。

“不要,我不要,把我放开。”水江在背后哭泣。“我是来自首的,你却对我这样,你是魔鬼!”

她被高馆拉着,勉强往前走,但,每走一步却马上抱住树干、或抓住草丛地僵持反抗。

“过了岩道就放开你。”高馆语气缓和了,想和对方妥协。“你用力僵持,我也会用力,这样就会更痛。乖乖跟我走吧!警察不会欺负自首的人,真的。”

这女人难道不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潮水淹盖岩道吗?

高馆只在河里和游泳池游过水,而且只能游约五十公尺距离。他怕海,何况又带着这女人……一瞬,他有着放开水江不顾、赶快往前跑过岩道的冲动。

等以后再带人前往白蟹村遂行逮捕即可,反正胜利迟早都是属于自己。

但,他仍不放掉手上握住的皮带,不,不能放!

“喂,水江,你为何会做出这种事?”他极力以缓和的语气问。在这种时候,松弛紧张的唯一方法就是说话。“告诉我!我也是人,也能了解痛苦与悲伤。你这样做……是为了你妹妹百合,对不对?”

高馆说出方才的推测,想诱对方上钩。

“我曾经看过船渡诚记所写的日记。”

“上面有写百合的事吗?”水江声音里透着惊讶,挣扎的力量减弱了。“写些什么呢,高馆先生?”

她静静站立。在手电筒昏黄亮光中,那女狐般媚惑的眼眸圆睁,宛如女鬼之眼般凄厉。

高馆一拉皮带,她身体一个踉跄,踏前一步。

——不错,我猜中了。

高馆内心掠过一阵欣喜,马上搜寻接下来该说之语。同时,脑海中似有人在命令他:说出一切事实!

“人鱼,啊,死了。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穷搜记忆。“我没错,是Y他们先动手的……”

“人鱼?Y他们?”水江喃喃念着,同时发出呕吐般的声音。

“诚记有所顾忌,所以用德文写的。还有……NOBU,好完美的少女,似喜欢大家一起做那件事……价码也很便宜。”

“呸!”水江发出极尽轻蔑能事的声音,忽然大叫:“那些好色之徒!我是经过详细调查,考虑该如何下手……才假装喜欢他们做的那种事……也故意多少向他们拿一点钱……哼,他们不知道我是故意藉此接近,很快就上钩了……”

她勉强浮现笑容,但却发出几近哭泣的声音。

“我……把那些家伙分别诱来这白蟹岬时,还担心他们不知是否会跟来,但,他们却不管我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也许根本就是白痴吧!他们不知道岩道就是自己做坏事的现场之背侧,只是像发情的狗一样跟着我。他们在考试前更是纵情玩那种游戏,所以我才能替百合报仇。”

水江愈形激动了,一口气说完,连气都不喘一下。结果,反而拂除高馆不安的念头,没想到要继续往前走。

“什么司法官考试!那种恶棍算什么知识份子?孪生兄弟是死在五月份的考试前,诚记则死于六月份的考试前。他们念太多书,精神出了问题,每到考试前就想纵欲,和变态狂并无两样……所以,我替百合报仇。以前,这里就是刑场,我也采用古老的处刑方法……”

这女人是听到日记内容,才勾起此种联想吗?而,依这情况下去……

高馆此时感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不安了,他觉得对方的话太多了,不管情绪何等激动,水江的话实在太多了。为什么?

水江似打断他的疑问般,继续说着:“那些家伙是驾驶游艇来的,去年六月十一日,就是那天,来到白蟹神前的海沟。对了,日记上应该有写……他们是在那里强暴百合,三个人轮流霸王硬上弓,简直是畜生!”

高馆稍拉住皮带,水江也跟着稍往前走。

“你看到了?”

“没有。是我堂弟看到的。”

“为何不阻止?”

“他是孩子,小学生。”

水江深吸一口气,身体发抖。每次她一停住,高馆就用力拉皮带。不知觉间,两人以颇快的速度往前走。高馆逐渐宽心了,认定绝对不会有问题。

“当时没有别人吗?”

“是百合不好,她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呢?”水江以左手拭泪。“她是在不能下海的日子独自偷偷去的,堂弟八岁,也跟着她,却被游艇上的男人们赶开,不过,他仍躲在暗处偷看。男人们说百合很漂亮,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简直就是人鱼……然后,骗说要替她拍照,带她去沙滩……”

“那些人都是恶徒!也许书读得不错,却都是有钱人的败家子!”

高馆表示自己的感情,当然也是基于在这情况下有助于提高对方告白的效果之盘算。

“在同伴们看色情录影带后,居然在沙滩强暴女人!”

“那些家伙强暴百合时,那孩子逃走了——利用百合划来的船……他是想回村里通知大人们……但是……”

她似乎碰到难说出的问题了,住口不语。

这时,两人来到一处小岔路口,高馆想向前走,水江却以眼示意往右,似乎已死心要跟他走了。

“百合是因此自杀?”

“自杀?”水江声音疯狂。“在我们这里没有会因被强暴就自杀的女人!百合是被杀死!”

高馆说不出话了。百合是被杀死的,而那是这次事件的发端!水江是采取报仇行动!

那么,八重樫的母亲所说的话确实只是道听途说了?但,派出所是如何向警局报告?是谁验尸?为何他杀会被判定为自杀?

依此情形看来,其他可能还有许多类似的内幕存在!

——历任派出所巡佐遭遇的意外……

高馆情不自禁双脚用力。

——那多次发生的意外!我虽然问过,八重樫却故做不知,事实上那家伙知道许多事,那家伙和村人们声气相通,不,连他的母亲也一样,所以局里的计划才会在事前泄漏出去。

“百合脾气倔强,所以……拼命反抗,结果被杀了。”水江恨恨的说,咬牙切齿。“她的牙齿缝有男人衬衫的破片,渗着血丝,是她用力咬的。所以,那些家伙在强暴后将她杀死……百合是被勒死的……尸体漂在海上。”

“为什么不报警?”

“哼,警察能干什么?抓到他们,顶多只是把他们关在牢里两、三年。”水江冷冷地说。“警察根本没用!”

但,紧接的瞬间,她哽咽了,然后如溃堤般痛哭出声,似是忽然想起很多事,再也忍受不住。

实在太残酷了,那几位大少爷居然到这里干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

想到这里,高馆觉得水江会如此痛哭也是理所当然了,只是,毕竟她是嫌犯……就在此时,黑暗的林间忽然闪见带有微光的海面,已经快到岩棚上了。

走上岩棚,底下是淹没流沙的潮水在荡漾。高馆深吸一口气,双腿用力,擦拭额际的汗水。

前面确实是岩道——还是略带白色。感觉上时间已经过很久,却似乎又没有那样久。

“水江,岩道到了。”他说。

但,水江毫不理睬,只顾自说自话。“百合,百合她……高馆先生,她是很漂亮的女孩……家父早逝,五年前,家母也去世,没过多久,我又失去丈夫,婴儿也死了,只剩下百合……我们相依为命。但,她……”

高馆忽然产生一种念头:这女人不会是打算在这里自杀吧?就算她游得和鹈鹕一样,若任身体沉入流沙里……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这么做!

“好可怜!真是太过分了。”高馆说着,拉紧皮带,身体靠近,准备在必要关头可以抱住对方。同时,尽可能温柔的说:“八重樫的母亲也说过,百合是位漂亮的女孩……她说水江你虽然也很美,但是百合更……”

“高馆先生,你看,这就是百合!”水江用拭泪的手摸索衣带之内,拿出一张放在透明盒内的照片,递到高馆面前。

——难道她一直随身携带?

穿学生服,带书包,坐在似是车站的候车室内,是黑白照片。在电池电力已减弱的手电筒灯光中,呈泛黄色泽。但,确实是美少女,即使是那么小的照片,都散发出一种吸引看照片者的怜爱。这是怎么回事?是这种迷人的魅力使恶魔们疯狂吗?

百合的眼眸轮廓虽与水江相仿佛,却显得天真无邪,湛满辉采,而,黑色学生服让她那搭蕾般的樱唇和稚气的粉腮更诱人。

“嘿!”高馆不自禁叹息了。“真是好女孩!清丽脱俗……那些家伙太可恶了。”高馆说完,马上接着问:“不过,水江,你是如何找上那对孪生兄弟和船渡诚记?在什么地方?”

“村人见到那些家伙的游艇离去,黄色船帆、上面有黑色大字‘Y’,而且‘Y’的形状如裸女倒立。”

她似已下定决心说出一切。

“我认为怎么都不能让他们活着。百合太可怜了,我每天面对她的遗体发誓,一定要替她报仇。村人在葬礼的翌日,找出Y号游艇的持有者,因为知道游艇离去的方向……而且,他们说话带东京腔调。

“在推测出驾驶如此豪华游艇、却做出如此恶事的家伙是住在东京的人之后,就仔细搜寻关东一带的游船码头。村里去东京讨生活的人也都帮忙搜寻,终于查出游艇停靠在江之岛的码头。

“我立刻前往。我念过东京的高校,在墨田区住过约四年半,所以……我一查就知道了……东京附近地区我很清楚。我到江之岛的弁天神社旁的咖啡店上班,也住在该处,等他们前来时,再予以勾引……”

“喂,水江,快走吧!”高馆用力拉皮带。他还有很多话想问,但,不能在这种地方拖延时间了。

而,水江似陶醉在自己的话中,她说:“高馆先生,请听我说,我的胸口好疼,就是这里……”

她把百合的照片用左手拿着贴在胸口,颓然坐在岩道上,只把被高馆拉住的右手举高。

“等一等!再等一会儿……一下子就好。”她哽咽了。“啊,我已经不能再回这里了,再也不能走这条岩道……”

“快走!”高馆不自觉用力拉皮带,但,觉得好重,很不耐烦的似拖着站立不动的狗一般,更加用力。

“好痛!痛死了……我说过等一下嘛!”水江尖叫。

见到她剧烈上下起伏的背部,高馆也亢奋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到局里再说。”

他伸手向水江的身体,打算若她抵抗,就要强迫的拖着她走……

水江更剧烈抵抗了。这时,高馆察觉出某种异常,心头涌上另一抹疑念。

这女人或许一开始就想像到有这种结果,才拼命诱自己来到这里?否则,为何到这里后会如此剧烈抵抗?

这种疑念如在水面上滴下一滴油般,眨眼之间不断向四周扩散了。

满月之夜,和海江用船送自己回去,可能也是一种伪装!表面上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却藉机查看警方的意向。这样想时,他感受到眼前的救命绳索突然变成可致命的毒蛇般之惊愕与恐惧!

这家伙故意假装和自己亲近,托称要向自己告白,等到祭典将结束之际,又故意让自己见到疤痕……为什么?

——岂非打算在这里杀死自己?

高馆一瞬觉得透不过气来。他想,这女人想隐瞒的……不,村人们想隐瞒的,不只是下屋敷兄弟和诚记的命案!如果和他们以前的所有犯罪行为相比,杀死几位年轻知识份子,只不过是很微不足道的事件!

以近的来说,有矢羽羽巡佐之死;至于远的,则有历任派出所巡佐的意外死亡。这些都是白蟹村人所干之事——伪装成意外的故意谋杀。至于八重樫,如果不是出身这里,又协助村人,也早就被杀害了。

再谈到更早以前的江户时代,村人杀害南部藩的官员;大正时代则拒设派出所、绝食饿毙;再来则是逃避服兵役、连枪决也不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分析及此,下屋敷兄弟和船渡诚记死亡的原因也自然明白了。只要做出对这个村有损之事的人,都会被依村子的律法判处死罪,所以,才会有岩道的刑场存在……

即使村人原谅,但是村子本身的律法却不能原谅。所有的传说和事实,不正是执拗的告诉外人这点吗?那么,水江的报仇看似个人的行为,其实不是!

这时,高馆忽然发觉某种异样气氛,他跳起来,望向后面。

这……这是什么?

是地震!是海啸!是寂静无声的黑暗深处里的不是光的微光!

那微光如同暴风雪般灰暗,那响自地底深处的呻吟不断扩散,却又不刺激人的耳膜。

那幻化成无数形状、比天还高、比迅雷更快、更剧烈的潮水溢满海沟,激起白沫。无止尽的浪涛推涌,将两边海沟连结为一,这是新月之日翌晨的大潮水。

涨潮了……高馆永夫刑事一直想看的大潮涨满现象,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他震惊了,放开水江,全速冲向岸边。

但,波涛比他的速度更快、更凶暴!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只不过有如一根牙签,很轻易的被推向流沙中,被诱往无声无息的死亡世界……

解说

推理小说评论家 中岛河太郎

重读藤本泉的“虾夷共和国”五部连作,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自其束缚中获得解放。作品是可列入推理小说的范畴,不过作者偏重“推理小说应该献给读者谜团及登场人物的个性刻划”之信条,不但有谜团的解明,还执拗的探讨在作者创造的世界中、与自己命运对抗的人们之生活百态,而让人有特别的感动。

藤本泉曾经是“文艺首都”、“现象”等同人杂志的一份子,不过昭和四十一年(一九六六年)获得第六届小说现代新人奖的《媪繁昌记》可视为其踏入文坛的处女作。外貌看起来仍年轻的行脚商人之六十岁老媪假冒公主,被好色的少将(译注:日本中世时代的官名)所掳,少将在不知情下与其燕好。这种以王朝时代为背景、描写老太婆的冒险历程之奇拔题材,若考虑作者专攻古典文学的学历,并不觉意外,但是翌年发表的《东京游击战线》却刻划激进份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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