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典寓言故事 西班牙卷-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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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子讲:“老爷,如果您那时也这样,欧失,欧失地大叫,盘子里的野
鹤也会伸开两条腿的。”
(徐雪译)
… Page 218…
上帝赐福
胡安·德·鲁那
有那么一位白痴医生,根本不会治病,他在家里收集了许多药方,放在
一个褡裢里,专门到陌生的地方给人治病。他不管病人生了什么病毫无例外
地从褡裢里摸出一个药方塞给病人,同时说:
“上帝会赐福给你。”
(徐雪译)
… Page 219…
老太婆和镜子
巴尔特拉尔·德·阿勒卡萨尔
塞尔维亚的一位老太婆在废旧物的箱子里乱翻着破布和羊毛,发现一块
镜子。她用擦布擦擦镜子,照照自己。镜子里是一个干干巴巴的丑老大婆。
她立刻把镜子扔在地上,说:
“你这个坏东西!你是在照谁?确实,你是个任性的疯子,把你扔在垃
圾箱里的人算是做对了!”
(徐雪译)
… Page 220…
病夫之梦
米拉·德·阿寿斯瓜
一个人病中胡思乱想,觉得自己当了伟大的国王。谵妄中,他尽情享受
帝国之君的乐趣。清醒之后,他高兴地躺在床上,说:
“我要感谢不给我治病的人,因为,在病中我是一个伟大的国王。真要
是康复了,我是个平头百姓!”
(徐雪译)
… Page 221…
忧 愁
洛佩·德·维加
行路人问一位赶驴人:“你运的是什么货物?”赶驴人很有先见之明,
“我,什么货物也没运,如果我的驴子跌上一跤。”原来,运的是玻璃。
(徐雪译)
… Page 222…
寓 言
洛尔伽
独角马和独眼巨人黄金的角绿色眼睛悬崖绝壁上空纷乱的畜群中给无法
结晶的水银在大海上启蒙独角马和独眼巨人一颗眼珠一股伟力谁怀疑独角可
怕又有效?掩盖起你的空白大自然!
(吴伟译)
… Page 223…
寓 言
希梅内斯
从孩子的时候起,我就本能地讨厌寓言。就像对教堂、宪警、斗牛士和
手风琴一样的反感。那些可怜的动物代替寓言家的嘴在胡说八道,像自然历
史课的玻璃柜里发臭的寂静一样,令我感到可恨。对我来说,它说的每一个
字,就是那一个感冒了的有着桔皮般脸皮的先生说的:好像一个玻璃的眼珠,
一段假树枝上吊着的一个翅膀的金属线,后来当我在塞维利亚的韦尔瓦的马
戏里看到经过训练的动物的时候,离开学校时留在那里的早被遗忘了的寓
言、字帖、奖金,又都重新出现在眼前,恍若一场青春时代的不愉快的噩梦。
我成人以后,小银,一个叫拉封丹的寓言家使我和会说话的动物讲和了。
你已经听过我反复他讲过多次,他有一首诗,有时我觉得真正是乌鸦、鸽子
或者是山羊的声音。可是我总忘不了最后的结语警句,那是一条枯干的尾巴,
是羽毛笔最后落下的灰烬。当然,小银,你不是通常含义的一头驴子,也不
是西班牙科学院编的字典中解释的那头驴子。你是一头如同我所知道的和了
解的驴子,你有的并非是我的而是你自己的语言,就像我没有玫瑰的,玫瑰
也没有夜驾的语言一样。这样,你就用不着害怕,我永远不会使你在我的书
里变作一个寓言家的多嘴滑舌的英雄,把你的表情和叫声跟狐狸或者麻雀编
织在一起,以便最后能写出黑体字的寓言家的空洞而枯冷的道德结论。绝对
不会的,小银……
(菲萨克译)
… Page 224…
月 亮
希梅内斯
小银刚刚在厩栏那里的井旁喝了两桶映着星星的井水,然后心不在焉地
慢慢穿过高高的向日葵,回到自己的厩里。我靠着门旁的粉墙等着它,四周
充满了芥末的微微芳香。
九月的初凉湿润了屋面上的瓦片,远处沉睡的田野却送来了一阵浓郁的
松林气息。一块很大的黑云,像一只巨大的母鸡,下出了一个金色的蛋,小
山的顶上被安上了一个月亮。
我对月亮说:
……可是
天上云间只有一个月亮,
从来没有看见它掉下,除非在梦乡。
小银凝视着它,摇着一只耳朵,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又惊讶地望着
我,又摇起另一只耳朵……
(菲萨克译)
… Page 225…
洁白的蝴蝶
希梅内斯
夜晚降临,朦胧的暮霭已经紫得发暗。教堂钟楼后面,却总是隐隐地泛
着锦葵般紫绿色的天光。道路在往上升,到处是交错的阴影,不绝的铃声,
浓郁的芳香,鲜嫩的牧草,还有歌声、倦意和渴望在弥漫。突然,一个黝黑
的人,从煤炭麻包间可怜巴巴的茅舍中冒出,向我们走来。他头戴便帽,手
持钢扦,丑陋的面孔在烟头红光明灭的瞬间忽隐忽现。小银吓了一跳。
“看看是些啥?”
“您请看吧……是些洁白的蝴蝶……”
那人要将钢扦去捅驮筐,我并不逃避,立刻将鞍囊打开。他一看什么也
没有。于是精神食粮就自由而简便地通过了关卡,不必缴纳任何赋税。
(菲萨克译)
… Page 226…
“驴”字
希梅内斯
我在一本字典里读到:“驴”字,其转义为:对驴的描写,是一种讽刺。
可怜的驴!你是这么好,这么高贵,这么聪慧!讽刺……为什么?你没
有得到认真的描写,对你的认真描写难道不是一个春天的故事?好的人应该
叫他作“驴”!坏的驴应该叫它作“人”!讽刺……就你来说,你有这样高
的智力,是老人和孩子,小河和蝴蝶,太阳和狗,月亮和花的朋友。你耐劳,
深思,忧郁而又亲切,是草地上的马尔柯·奥略利奥①……
小银毫无疑问是懂得的。它那双温柔,坚实,闪闪发光的大眼凝视着我;
这双眼睛是一对小小的发着亮光的凸起的墨绿色苍穹。
唉!如果它那带有诗情的毛茸茸的大脑袋知道我是在为它主持公道,它
就会懂得我比那些编字典的人要好,好得差不多和它一样!
于是我在书头的空白上写道,“驴”字,其转义为,应该说是,讽刺地,
当然啦!描写那些愚昧的编字典的人。
(菲萨允译)
… Page 227…
鹦 鹅
希梅内斯
我们是跟小银和鹦鹉在我的朋友,就是那个法国医生的大花果园中玩
耍。这时,一个黑黑的衣着零乱的女人急迫地从坡下向我们走来,等不及走
到我们面前,就探寻着间道:
“少爷,那个医生在这儿吗?”
她的身后跟来了一群衣服褴楼的孩子,不断地喘着气,望着前面上坡的
路。最后,看到几个男人扶着一个垂头丧气的面色苍白的人走来。
这就是在多尼亚纳猎区偷猎鹿群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他那枝用草绳系着
的可笑的旧猎枪爆裂了,于是猎人的手曾就吃上了子弹。
我的朋友亲切地走向受伤的人,除掉他们原先绑上的一些破布条,洗去
血污,摸着肌肉和骨骼,不时地对我说:
“cen’est rien……①
到了下午,从韦尔瓦传来一阵带着沥青和鱼腥味的海边浅滩的气息……
球形的桔子树紧紧地挨靠着,铺着翡翠绿的天鹅绒。披红带绿的鹦鹉在一株
紫绿树下走来走去,圆圆的小眼睛向我们投来好奇讯问的目光。
可怜的猎人,流着映满日光的眼泪,时而发出一声气闷的呻吟。鹦鹉说
着:
“cen’est rien……”
我的朋友给他包上棉花和绷带……
可怜的人喊着:“啊!”鹦鹉还在丁香花丛里说着:“cen’est rien……
cen’esl rien……”
(菲萨克译)
… Page 228…
若安·米罗的鸟儿,月儿,狗儿和人儿①
托罗埃拉
鸟儿厌倦于当鸟儿,
月儿觉得沮丧老是当月儿,
男人,女人,孩子,被费力的表情,习惯,身体,面孔,手
脚,累得精疲力竭,
现在他们都是在若安·米罗的画室里面。
他们从博物馆的墙上跳下来,
从不顾自己疲劳的资产者的家里跳出来,
从寂静在那里一点一点地死去的角落里跳出来,
从某座宫殿某座公共建筑物里跳出来,那里的尘埃都有了
世代的层次,甚至包括某些等级的名册。
月儿说,它愿意当另一样东西;鸟儿呀,女人呀,甚至狗儿;
狗儿却愿意当孩子,或者最好是月儿,以便在那里听着下
面别的狗儿的吠叫;
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愿意当别的男人,别的女人和别的
孩子,然而不是直到现在为止的样子;
鸟儿愿意当空气,或者当月儿,但是决不当乌儿或者走路笨拙的孩子。
于是米罗,长久地听着他们没有说话,仿佛在作判断;
米罗发觉,谁也不能达到他的要求,因为急切的愿望如果
背着惊讶和冒险就得到满足,就不成其力愿望。
米罗干了起来:
他把鸟儿做成鸟儿,然而是幻想的鸟儿,让它不再劳累,因
为生活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就像鱼在两种水
里活动。
他把月儿变成简单的月儿,让它能够随心所欲,包括下到
巴塞罗那,星期日傍晚骑着燕子飞升。
他让狗儿恢复吠叫,保持着狗的状态,虽然其方式已经不
再需要成为别的事物以感觉到自己是狗,与大体遥远
的音乐一起听它吠叫。
至于男人,女人和孩子,他们从来不容易满足,就让他们
回到自身的候判所,可以肯定,在那里,没有了那么
多重力,也没有那么多重量,他们会有同样的梦想,跟
醒着的时候一样。
大家就这样走出米罗的画室,来到城市每夜都在那里搁浅
的区域;
大家都重新打扮了一番出来,仿佛洪水之后诺亚方舟里的
居民一般。
但是谁也不认识他们,因为人们中间惯于有着某种残忍,
有着某种狂暴,教他们把看到的事物予以僵化。
… Page 229…
于是他们:鸟儿,月儿,狗儿,男人,女人,以及孩子,从
米罗的画室里走出来的他们,
去寻找公园的围栅,学校的白壁,城郊的墙头,
盼望着孩子和淘气的小伙子画出他们的画像,
用粉笔的白色,
砖的红色,
炭的黑色,
给短暂而经久的博物馆,
为了白天黑夜的公众,
为了空气的公众,
为了太阳和雨水的公众,
为了公众的石头。
(菲萨克译)
… Page 230…
三个难题
'西班牙'
埃尔梅德斯村有个神父,他常对人说:
“早上做完弥撒,下午读过经文,我这个埃尔梅德斯村的神父就可以高
枕无忧了。”
村里的人见神父除了做弥撤和读经,别的百事不管,就把这件事报告了
主教。
主教把神父叫到城里。神父见了主教问过好,便说:
“您差人来叫我,有何吩咐?”
主教回答说:
“村里的人都来告状,说你除了做弥撒,读经文,别的一概不闻不问。
现在,我倒要出几个难题考一考你,你要是三天之内答不出来,我就免去你
的教职,不让你再干了。”
神父说:“那么,您就考吧!”
于是,主教说:
“第一,我要你猜出世界上的泥上总共有多重?第二,我这个人值多少
钱?第三,我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神父听了这话,忧心忡忡地回到家里。他不知道如何解答主教大人的难
题。
规定的三天期限,已过去了两天。神父还是垂头丧气,一筹莫展,想不
出答案来。晚上,他的牧羊人来圈羊,见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问他道:
“神父大人,您怎么啦?我看您好像有什么心事。”
“告诉你也没用,”神父回答说,”你又没法帮我的忙。”
“您告诉我吧!到底出了什么事?”牧羊人说,“说不定我可以帮帮您
的忙。”
“这种事你可是一窍不通,告诉你也是白搭。”但神父拗不过牧羊人的
一再请求,还是把这件事对他说了。
“主教大人限我在三天之内猜三件事。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牧羊人说:“行了!行了!您就直说要猜的是哪三件事吧。”
于是神父告诉他道:
“他要我猜:世界上的泥土一共有多重?他本人值多少钱?还有他脑子
里在想些什么。”
“神父大人,”牧羊人说,“这点小事就把您吓成这个样子?明天您去
放羊,我穿上您的法衣去见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