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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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着装基本都以简洁为主,最常见的就是头上包着头巾,对襟短衣,下身裤子较宽而且短,多用青蓝二色,苗族主要聚居在融水苗族自治县。
这个瘸子穿得比较花哨,我估计是一个花苗,衣服上都是刺绣,显得特别注目。而且刺绣地非常华丽,用了红、青、紫、黄等各种丝线,看起来美伦美奂,真不知道这是他的民族服装还是日常就穿这些衣服,配着阴沉的脸色,增加了很多诡异。
我对被苗人下蛊耿耿于怀,加上秦建军说过要我小心提防,所以一瞥之下,赶忙回来给田丽说:大麻烦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我来的,看起来咱俩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能撤。这地方是人家的地头,看那些大汉的背包里鼓鼓囊囊的,弄不好藏的有家伙,一个大的犯罪团伙。
田丽嗅到了犯罪的味道,反而来了兴头,毕竟这么快升到一级警督,不是吹出来的。兴奋地神色在眼里一闪而过,我赶忙拦住她说道:你别看了,我觉得那花苗古怪得很,别让他觉察到什么,对方人多,只可智取,再说也不一定就是歹人。
田丽白我一眼:你当我是傻子,这地方如果不是当地人来贩茶叶,一下子来这么多外人,八成都有问题。你看咱们一路上有没有见这么多外人?我是想看看这些人面相咋样,有问题的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本事比起你可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一会儿工夫,那些人竟然都走了,没来得及让田丽仔细观一观犯罪相,我倒是庆幸那老板娘没有冒失地叫我们下去吃饭,要不然这深山老林的,等我们一离开,一闷棍把我们黑了的可能性都有,现在至少我们在暗处,对方在明处,情况就好多了。
这帮人一走,我和田丽赶紧下来,老板娘也把饭端了上来,我们边吃边说话。
吃了一会儿,我就试探着问那老板娘:刚才那帮人干什么的?不会也是收茶叶的吧,看起来怎么鬼鬼祟祟,不像啥好人呢?
老板娘很爽快地回答:是啊,真的不是啥好人,最近已经来过两趟了,都是这样饭也不吃,急匆匆就走,哪里是什么收茶叶的,依我看啊,八成是些扛天灯的,尤其那个花苗,听说很会用巫蛊,现在会这个的差不多都绝了,所以我是绝不敢惹的,你们也要小心点,千万别惹到了他们。
田丽插口问道:什么叫扛天灯的?我怎么不懂这意思?
老板娘叹口气说道:要说起这些扛天灯的,还是这十年来才出现的,以前我们这里没这么坏的人,这十多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来了帮汉人,只听说是北京那边的一个老板组织的,和这里的一些坏的个别苗人不知道怎么就搞在了一起,带着一帮人,经常在这山里晃。要说扛天灯,是因为我们这山,又叫游龙山,无尾龙的意思。这些年在雪山顶上,有时候会黑气冲天,天上掉下来许多火石头,都落在雪山顶上,这些人就经常上去捡拾,就算拣石头,那倒不犯法,可他们每次拣完石头回来,都要把这附近的寨子折腾个遍,很多姑娘都被他们糟蹋了,还有些小孩子也被抓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唉,作恶得很呢!
我很生气,脱口问道:那政府呢?还有公安武警都干什么去了?
老板娘更不开心:政府啊,远呢,这边出事,等他们来,什么都晚了。要不我也不会早早的让孔雀出嫁,去的远远地。我这也就要走了,等几天再回来,躲躲吧,我可惹不起这些人。
田丽有点难受地问道:那既然知道这些人坏,这周围的人没有防备吗?
老板娘回答道:防备?我们弄不到好枪,政府不让买,歹徒有枪,政府又抓不着。我们那火药枪根本不行,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老是抢姑娘,抓小孩,我们打不过只好躲。因为他们每次下山,肩膀上都扛了很沉的东西,很多面色都不对,像是死人一般难看。抢不到姑娘,曾经杀光过一户人家,惊动了武警,来拉网一样搜捕了几天。后来这帮人和武警一起就失踪了好几年,这俩月才又出来。因为我们习惯上管那些天上掉下来的火石头叫天灯,一来二去就称呼他们是扛天灯的,后来听那些汉人还很生气,说这名跟点天灯似的,不准我们叫,对了,点天灯什么意思?
田丽已经气地说不出话来,我只好回答老板娘说道:点天灯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一般来说,是把犯了大罪的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层层包裹,放进油缸里浸泡一天,到了夜里,将他头下脚上穿在一根笔直的高高铁杆上,从脚上点燃,有麻布吸的油加上人体的油脂,往往烧一夜的都有,天亮才死。看他们这样没人性,真该被点天灯!最后,我恶狠狠地骂道。
老板娘吓了一跳:点天灯这么惨呢!我的天。
我们三个人不再言语,埋头吃饭。一时吃完,我就要老板娘告诉我们那个什么勒托森麻在哪儿,我好去找他,早早收了茶叶快点离开。
老板娘叫我先别急,收拾好饭桌,又把粮食和水缸清空,锁好门,才对我们说:你们也抓紧时间快点忙完就离开,不然等他们从山上下来,就麻烦了,我把这些吃的喝的藏好,再有来的人就知道出事了,不往里头走了,要是万一撞上扛天灯的抢钱杀人都做得出。
老板娘把我们送出好远,指了条路就回去了,说是要去孔雀家躲几天再回来。粮食和水藏在哪儿我们也知道,走的时候照原样藏好就行,我坚持给老板娘塞了些钱,这才告别。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快黄昏了,勒托森麻的寨子里很不凑巧,正举办一起丧事,我和田丽背着包问了几个人才找着。一问,原来这勒托森麻的汉名叫徐群,三十岁左右,人很精悍,话不多,嘴里总是吧嗒吧嗒的嚼着草烟。身穿黑色的对襟短上衣、裤子又短又宽,头上包着白头巾,腰里挂着个棉麻织成的挂包和长刀。
我和田丽这才知道景顺人是景颇人的一个分支,迁居桂北后,逐渐自称是景顺人,其实保留的还全都是景颇族人的风俗习惯。我说呢,中华大家庭,我不记得有景顺这个民族,原来是这样!
景颇人的丧礼要通宵达旦地跳舞,日子愈多,主人愈显得光荣。屋子外头跳舞的喔热、喔热地吼叫着,动作粗犷有力,屋内舞者随着深沉、中速的歌声和铓锣节奏绕尸起舞。
他们唱的歌声不怎么悲哀,而有点欢乐的味道,内容我们听不懂,勒托森麻解释说主要唱的是人为什么会死,再追叙死者生前的为人处事并且教育后代怎么做人、要辛勤地劳动、感激死者的养育之恩等等。
勒托森麻是个性情中人,已经知道我们要来,怕我们劳累,不习惯那场面,早早引了我俩去他那儿休息。过门口的时候告诉我:我们这儿的人,住房一般都有三道门,第一道门是家人、客人出入的;第三道门是通往晒台的;第二道门叫鬼门,专供人死后抬出和鬼出入。鬼门是禁止家人和外人出入的。你们相信万物有鬼魂吗?我们是遇到不祥之事就要祭鬼,还挺灵验的。
我见田丽已经很累了,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勒托森麻大哥,说真的,我不相信。
勒托森麻眉毛一挑:哦!是吗?我在你们汉人的地方生活过,好多人都是拿鬼来吓唬别人,而自己却压根不信,呵呵,不过人各有志,我明白。你们往后就叫我老徐吧,顺口点儿。
景颇人是个朴实好客的民族,老徐的老婆孩子在寨子里,那家人处帮忙,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地收拾了一桌酒菜招待我俩,殷勤地劝我们多吃多喝,我和田丽中午没有吃饱,都是饥肠辘辘,也不客气地闷头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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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关系微妙
( 本章字数:4754 更新时间:2009…7…15 17:27:26)
我想那帮扛天灯的人暂时先不要告诉老徐,这次上山定能碰到。以田丽的身手,我们躲在暗处,说不定就能除了这一害,我还担心这伙冒出头来的人,或许和我要找的';黑焰楼、履真阁';有关系。
看看吃的差不多了,我就和老徐攀谈,游龙山好不好上,要多长时间才能上去,秦建军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他。
老徐看来在内地呆过不少时间,汉话说的不错,习惯也知道不少,这时酒喝的差不多,凑近了拉住我肩膀跟我说:小冯你上过雪山没有,看你身子骨怕是还不如你老婆呢,咱们明天一早就走,一切顺利的话,天黑时能到半山腰处露营,到顶上时候,应该是后天中午吧,路不好走,真是不明白胡大哥为什么要我带你们上去,那山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不过,不是胡大哥照顾我,我也不会有今天,当年我哥牺牲后,也就胡大哥来家里看过,还一直给我寄钱,真是好人啊,兄弟你放心,我老徐怎样也要把你和老婆带上去,一定完成胡大哥叫我做的事情。
田丽被老徐一口一个你老婆说的很尴尬,加上主人盛情之下,不得已喝了一点酒,脸色愈加红润,瞪了我一眼,叫我赶紧说明,我却被这一眼瞪的心神一荡,觉得田丽穿着便装,说不出的俊俏,矮桌边蹭着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万般风情迷人,而一头短发看起来更是清爽可爱,我顿时傻傻地望着,一时呆住了,没吭气。
田丽见我这般模样,更是尴尬,可能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一扭头,也不看我了。
我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居然见异思迁,这许多天来,想韩叶娜的次数越来越少,真是极不应该。
我看老徐有些发困,赶忙问他:山顶有什么古怪?老徐先别睡,咱们合计合计,带些什么东西上山?
老徐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古怪的很呢,听说上头有妖怪,还有好多死人,不用带什么东西,胡大哥都准备好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别咯唧咯唧弄的太晚,明天要赶路。
别弄得太晚,还咯唧咯唧的!什么意思嘛?这话一说,让我极度的不好意思起来。摇晃着老徐问他:我的老徐啊,你可真要命啊,我们不是夫妻,你得给我们弄两间房子呢,快,快醒醒!**,什么酒量啊,我还没醉你倒是先睡了!
田丽白了我一眼,起身就走,抛下句话说道:冯一西你这下满意了,不过别担心,景颇女孩婚前有一夜情的自由,不知道现在这风俗还有没有,你可以出去试试,找地方将就一晚就是,我这楼上,你想都不要想!自顾自上楼去,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我没有办法,坐在老徐家楼下,迷迷糊糊地打盹,听着远处举办丧事那家的鼓声、歌声、跳舞声,一会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起来上厕所,走出门一看,也没什么合适的地方,看到一个不高的小木桩,像是竹子搭成的,我就扶着上面圆圆的顶部,准备就地解决。
这个短木桩我摸上去时,才觉得很凉,触手冰冰的,有点像是要把我手掌都粘上去的感觉,我彻底醒了,心想怎么这么邪门?
沿着木桩往下滑,费了好大劲,我终于抽回被粘住的手掌,想饶过木桩再走远点找地方,转身却被地上一堆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趴下,借着月光仔细一瞧,地上蜷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像是个人,又浑身长满黑毛,说是动物吧,又有点太大,看不见四条腿在哪,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被我踢了一脚后,蠕动下身子,往旁边躲了躲,我好奇地凑近了去看,真的是一个活物。只是寒气森森,不知道是不是雪山下来的稀有物种,我转了个圈,饶过去看另一面,刚一挪动身子,这黑影里竟然伸出两只手,一把掐住了我脖子,冰凉干枯的爪子勒进了我的皮里,一阵刺痛。
我惊骇得想大叫,却被掐住脖子叫不出来,手脚乱蹬,踹那个东西,又够不着距离,一会就把我掐的直翻白眼。
天上的月光白惨惨的,远处的鼓声伴随着低沉的歌声反复吟唱,我可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掐死,脑子里一直想的,竟然是可别给田丽看见,我就这么死在门外,太窝囊了!
我拼命地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拖着这堆东西靠近那木桩,伸出手死命扒住木桩顶,把那两只爪子卡在木桩上,憋着劲挣命,我甚至听见那爪子咔嚓咔嚓的碎裂声,终于,爪子有点放松,无声的松开了我,然后这个长满黑毛的东西,慢慢爬进了木桩子里头,一点点全部挤了进去,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平静下来。
我死里逃生,离那木桩子远远地瘫坐在地上低头直喘气。
树影婆娑,凉风阵阵,突然有个人在背后拍了我一巴掌,把我的魂都差点吓掉,扭头一看,是田丽穿着衬衫出来察看动静,我立刻控制不住,一把抱住田丽,带着哭腔说道:我的小田田啊,为啥每次碰到你,都被你背后拍一巴掌呢,你知道不知道,会吓死人的。我刚才差点就没命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啊!
田丽这次出奇地没有推开我,也伸手环抱住我,把我脑袋压在胸口,轻轻摇晃着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大男人不哭。
田丽温软丰满的胸脯让我感觉很舒服,我把脑袋往里挤了又挤,不想离开,逐渐意马心猿地按捺不住,想起韩叶娜,又有点惭愧,觉得很是不妥,思想斗争了好一会,终于挣扎着坐起来,不敢抬头去看田丽的眼睛。
仿佛听见田丽低低地叹了口气:这景颇人非常崇拜鬼,在门外一般都会有个鬼桩,专门给鬼居住,我在读书时,听一个少数民族的室友说过,非常忌讳去触摸鬼桩,连主人都不会碰,你不知道差点送命,唉,都是我不好,刚才不该和你生气,我听见声响下来时,正看见那鬼物钻进鬼桩去睡觉,往后,我再也不会意气用事了,原来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竟然都是真的。
田丽伸手拉住我,低声说道:要不咱们上去休息吧,夜里风大,明天还有事儿,休息不好可不行。
我被田丽的温婉震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一向坚强冷酷的外表下,会有这么体贴的话语。上去休息?是不是说要……。,我张张嘴,有点口吃地说道:我,我,不好吧,老徐说不要弄的太晚,这会都半夜了,还要……。
田丽脸一红,骂道:冯一西,你!你一脑子坏水,我不和你说了!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吧。扭头就走。
我苦笑着跟进去,眼瞧着田丽上楼,短裤包裹着丰满的身体分外诱人,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只是说这几天没洗澡,得好好洗洗才行,哪有什么不肯的意思啊。也不听我说完,真是的。
田丽听我这样一说,身形顿了一顿,跟着就发狠地扔下来一块布毯子,再不和我说话了,我只好叹口气,终究不敢跟上楼去,草草地偎在房角睡过去。
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老徐把早已准备好的装备,重新整理成三个背包,一人一个,我们简单地吃了点,就出发了。
四千多米的雪山我可从来没爬过,尤其是处于苗疆边境的游龙山,像这样不出名的深山,更是没有什么好路可走,田丽身体素质明显要比我好,老徐这景颇族的汉子更不用提,看来三人中属我登山本领最差。
老徐手里的长刀,已经拿了出来在前面开路,越走越是带劲,大声喊道:男人不会耍长刀哟,不能出远门哈;女人不会织筒裙哟,嫁不了人哈,我们景颇的阿昌长刀,是生命之刀!我们景颇汉子,个个都是真的男子汉!
这老徐是个耍刀能手,好走的下坡路上,经常看见他踩着轻盈灵活的步子,腕花轻快,动作流畅优美,像是跳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