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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逆水寒顾戚同人]武运昌隆-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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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清晨,顾惜朝同戚少商话别,道:“兄弟会的联络地,凤歌酒楼。我记住了。”他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去。
  戚少商闻言,脑子立刻象是从睡梦中惊醒了一般,心里升腾起一些后悔,一些担心。
  自已这次会不会又信错他?
  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自己就象中了蛊一般,忍不住要去相信他?
  告诉顾惜朝凤歌酒楼是兄弟会的联络地,让他去那里找自已,无疑也等于把兄弟会暴露给了他。是自已带领兄弟会劫了生辰纲,若是顾惜朝……他实在不敢想下去。戚少商心中焦急之下,只在周围逗留了半日,便也赶路上京了。
  京城,凤歌酒楼。
  戚少商风尘仆仆,怱忙赶到。刚跨进门口,便看见临街的桌边坐着一个人。瞧见此人,他立刻感觉象是五月晴天却头顶上被劈了个闷雷。
  那是个女人,灰袍黑发,素颜淡眉,举止动作之间别有一番风姿。
  莫无涯!
  戚少商最先想到的是:难道顾惜朝把这里的情况通知了朱勔或蔡京,他们把莫无涯等人派来剿杀兄弟会,想要夺回生辰纲?
  他盯着莫无涯,眼睛眯了起来,握着剑鞘的手用力紧了紧。紧接着,他四下里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人。
  莫无涯显然也看见了一只脚已踏进凤歌酒楼的戚少商。她先是面露惊讶之色,但瞬间便恢复了平静。然后,她冲他笑了,道:“戚少商,过来坐。”
  她右手一伸,不是戚少商防备的小剑,而是一个邀请。
  戚少商心中一阵狐疑,但还是走上前去,与她隔桌相对而坐。
  “莫姑娘?”戚少商道。
  莫无涯淡淡道:“若是别人这么称呼我,我一定会去纠正他,不过,你戚少商是个例外。”她此话说得极轻松,仿佛戚少商是她朋友一般。
  戚少商本以为自已劫了她押的生辰纲,杀伤了她的朋友、兄弟,搅扰了她的生财之路,她定会勃然大怒,和自已动手,所以一直保持戒备。
  他沉声道:“莫姑娘,你到这里,所为何事?”
  莫无涯四顾了一下,讶然道:“到了京城,听说这里酒纯菜好,就来消遣一下。难道这里不能来么?”
  戚少商疑道:“莫姑娘不打算对我出手?”
  莫无涯慢慢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却没成想这酒太冲太辣,忍不住咳嗽了一阵,眼里呛出了泪水。
  缓了缓,她笑道:“原来你以为我因那事对你心存芥蒂?”
  戚少商听她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小气了,于是不解地摇摇头,道:“难道不是?”
  莫无涯淡淡道:“给官宦权贵看家护院,押镖送礼,为的只是‘钱财’。我的钱财早挣够了,足够过我想过的日子。只是,钱财实在是个好东西,能挣的时候总是狠不下心收手。但一直这样挣下去,就根本没时间去过我计划好的日子。若不是这次失手,因祸得福,只怕我还是不能让自已停下来。”她莞尔一笑,道:“这样看来,其实我反而应该谢谢你。”
  戚少商忽然觉得很好笑,道:“莫姑娘对钱财未免过于重视了。”
  莫无涯一脸无辜,道:“钱财不好么?有了它,你可以买自已想买的东西,做很多自已想做的事情,为什么不能重视?世人总将能与钱财划清界线来表示自已的节操,岂知过于视金钱如粪土,其实也是对它的一种重视,不过方式不同而已。有人重视人情,有人重视权势,有人重视名誉,有人重视美貌……不是一样嘛?”
  戚少商想了想道:“莫姑娘说的自有一番道理。”
  莫无涯好奇地看着他,问道:“那你重视什么?年纪轻轻,武功高超,为人仗义,我对你倒是佩服的紧。”
  戚少商笑了笑道:“我看重的,应该是心中的那个‘义’字。”
  莫无涯摇摇头,道:“那个字我不懂,所以我没有兄弟,没有朋友。”她说这话时表情轻松自在,好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戚少商抚了抚手中长剑道:“我的剑,名为‘逆水寒’。莫姑娘的那把小剑在下印象深刻,不知道是何来历?”
  他一向对武功、兵器都很有兴趣,莫无涯小剑的威力他见识过,惊为“神器”,现下有机会当然想弄清楚它的来历。
  莫无涯脸色变了变,偏过头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戚少商。
  戚少商见状,忙道:“不方便说?”
  莫无涯轻笑道:“这剑与我身世有关,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必竟能让我有好感的男人实在不多。”
  戚少商心中苦笑,暗道:只一场对敌便对别人产生好感,这女子也算是个怪人。
  他自然不知道莫无涯虽然是女子,却和他一样崇尚武力,本来武功比她强的人就很少,她能遇见的自然更少,难免会多注意注意,再加上戚少商年少成名、外形俊朗,她产生好感也是极自然的事。
  她右袖一抖,那晶莹剔透的小剑带着一股寒气便已到了手中。
  接着,莫无涯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冷漠起来,道:“这剑唤作‘珠袖剑’,是我娘留给我的。”她一边将珠袖剑拿在手中把玩,一边又道:“我娘因为错爱一个男人,生下了我,空余情恨,之后便出世为道,只专注于炼剑。后来,她机缘巧合寻到一块万年坚冰,取了‘冰之魄’、‘雪之精’,再加上她的眼泪,就成就了这把‘珠袖剑’。”她讲话的口气极其平淡冷漠,完全象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戚少商听言,微皱眉头,想到了一个人,脱口道:“莫非你娘就是‘阴神’?”
  “阴神”是江湖中传言已久的一位异人,武功之高早已被人神化。几乎没有人见过她,只听说她因为被人所负,出家当了女道士,以后就只专心研究武功和兵器了。
  莫无涯眉头微蹙,摇了摇头道:“她早已死了很久,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说完,她眼角带愁,眉梢带怨,却冲戚少商很妩媚地一笑。
  这一笑,双眸流转,自然一茫缌鳎欢脶椅Ⅴ荆鹩幸环钋椋萆偕炭丛谘劾铮纳褚徽蟮囱痪醭樟恕
  同样是美人一笑,息红泪的笑是轰轰烈烈的一种惊艳,莫无涯的笑却是淡淡流露出的侵肤蚀骨。
  莫无涯收了笑颜,瞬间面色转为冷漠。
  戚少商暗自庆幸,这女子在船上交手时并没有对自已这样一笑,不然难免会为她扰了心神,死在珠袖剑下。
  莫无涯叹了口气,道:“娘临死前警告过我,千万不要和别人抢男人,不然必定会和她一样痛苦。”她定定看着戚少商,道:“我不要象她一样痛苦,我要快乐。可惜早闻你和息红泪互有情愫,不然……”
  话锋一转,她又淡淡道:“我马上要走了,以后会找个地方,建个道观,过平淡却富足的快活日子。”
  戚少商见她已起身径直走向门口,立刻也站起身,追上前,道:“莫姑娘,陆沉久现在何处?”
  莫无涯回头道:“他和我道不同,已经分开了。不过,不管怎样,他是我师弟,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话音未落,人已在几丈之外了。
  顾惜朝立于太师府大堂之下。蔡京坐在主座上看着他,面上表情阴晴不定。
  顾惜朝双手承上锦盒,道:“太师,这是朱大人让我捎给您的密信。”
  蔡京缓缓起身,接过锦盒,打开,道:“朱勔还真会找地方用心思,”他冲顾惜朝轻笑了一下,道:“还好你路上不曾动一下想偷看的念头。”
  顾惜朝愕然,不知所云,道:“太师此言何意?”
  蔡京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吩咐下人,取银盆盛了热水过来。之后,他将蜡丸放入水中。只稍稍一会儿,蜡丸外壳的封蜡便被热水融化,里面特制的防水信纸显露出来。那卷成一小卷的信纸上似有白色粉末附着全身。待信纸初初展开的一瞬间,银盆的盆壁上立时一片漆黑。
  顾惜朝大惊失色,原来这蜡丸里不但封有密信,还藏着剧毒。
  蔡京抬眼看了看他,道:“看来朱勔不信任你。”
  顾惜朝额头渗出汗水,却无可辩驳,只默默退至一边。
  蔡京等了一会儿,见信纸已在水中完全展开,于是俯身细看,边看边不住摇头叹息。顾惜朝在一旁忐忑不安,想着这信里不知写了些什么,一会儿对蔡京要如何应对。
  蔡京着人将盆端了出去处理,然后又手俯于身后,轻轻踱了两步道:“顾惜朝,你不想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
  顾惜朝低首道:“那是朱大人与太师的密信,顾惜朝不想知道内容。”
  蔡京冷冷笑了笑,道:“朱勔是我重用之人,此次差你离京去他那里,一方面是让你先避一避童贯,另一方面也是想让朱勔见识一下你。这信便是他对你的评价。”
  顾惜朝心知这信绝对不会是好话,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蔡京道:“他对你倒是下了一番心思观察考量,没有辜负我对他的用心,可是你……”
  顾惜朝施了一礼,道:“太师,朱大人他……”
  蔡京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道:“他对你没有个人私怨,也肯定了你的才能。你知道他对你的评价是什么吗?”
  顾惜朝摇了摇头,道:“在下不知。”
  蔡京淡淡道:“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总结给我一句话--说是,‘此人满腹绵秀,却匪气太重,朝堂之上不可重用,戎马之间还请太师定夺。’”
  顾惜朝心中猛然一坠,身形微微晃了晃。
  蔡京慢慢走到他面前,叹道:“顾惜朝啊顾惜朝,只因为一句戏言你就伤人性命,朱勔说你‘匪气太重’并不为过。况且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人明明是朱勔的人,你都忍不下一口气,在朝堂之上要如何立足?!”
  顾惜朝垂首道:“顾惜朝这次做错了,还请太师责罚。”
  蔡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朱勔说的那些,我初见你时就已然了解。你必竟是江湖出身,我本就没打算把你安置在朝堂之上。”他叹了一口气,又道:“童贯独揽军政大权的日子也太久了……”
  顾惜朝闻言,目光闪烁,连忙抬起头来,压抑着惊喜,道:“太师,你的意思是……?”
  蔡京看着他,眉角一挑,手抚美髯,道:“我的意思?我没什么意思。我们文官,对军政是插不上手的,虽然大宋重文抑武,可是眼下局势不定,文武双修的童将军自然要凌架于我们这些文臣之上。”他冲顾惜朝点了点头,道:“顾将军,这军权是好东西,你要好好把握啊。”
  顾惜朝听言明意,立刻知晓了蔡京的意思,是要培植他从武官上位,以后成就气候,从童贯手上抢一席军政之权。他立刻回应道:“顾惜朝一定不会令太师失望!”
  蔡京忽然悠悠道:“张俊告诉我,你和戚少商护送金使一路便由敌化友,感情倒是增进很快啊……只是,我这生辰纲丢的实在有些冤。”
  顾惜朝的眼角不禁跳了跳,连忙道:“什么都瞞不过太师。”
  蔡京斜着眼睛看向顾惜朝,道:“戚少商嘛,你若能收为已用,真到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也算如虎添翼。等你有了战功,道君面前我才好为你说话啊,呵呵。”
  顾惜朝低首,道:“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蔡京释然地笑了笑,道:“顾将军,机会稍纵即逝,你一旦见到便要抓牢。有些时候,该忍的要忍,一直要忍到你不用再忍为止。那时,就真的不用忍了。”他转过身一边走出大堂,一边道:“你知道吗,把我一手抬举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正是童贯。”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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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戚少商回到兄弟会后,一连很多天都颇为烦燥。应霜叶见状便问他是不是追上顾惜朝后发生了什么,他只含混说是一场误会,也不肯细言。其实,他一边应付兄弟会的事务,一边等顾惜朝的消息,实在是焦虑难奈,是以心情烦燥。
  这焦虑烦燥正是源于他对顾惜朝的行事没有把握,人品缺乏信任。
  自京城一役后,两人就没有正面为敌过,但顾惜朝心怀百万兵甲,志在权倾朝堂这一点,戚少商是知道的。一旦自已成为他达到目标的障碍,他又会怎么做?若是蔡京让他抓劫生辰纲之人,他是不是会在某个猝不及防的时刻带人杀进兄弟会来?他真的改邪归正了吗?戚少商心中七上八下,着实也不能确定。那人的心思对他戚少商来讲仿佛海底之针,是敌是友真正模糊难辨。
  这日,应霜叶和戚少商刚商量完帮内事务,挑了门帘准备出去,却见兄弟会派驻在凤歌酒楼充当小厮的一名下属急冲冲地奔了进来。应霜叶一把拦住他,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来人气喘吁吁道:“戚大哥等的人到了。”
  应霜叶不解道:“他等的什么人?”心下一阵揣度,大哥为何没对自已提起过。
  “我也不知道,只是戚大哥一回来就到酒楼里吩咐过我们,说是如果有人找他,就要最快时间通知他。”
  应霜叶思索了一瞬,道:“找他的人长什么样子?”
  兄弟会劫了蔡京的生辰纲,在江湖上已然惹眼之极,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到官府。可是一连许多日子,官府没有一丝动静,这反倒让应霜叶心下生疑,所以,这段时间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都难免会令他草木皆兵。现在冷不防地有个神神秘秘的人物跑到凤歌酒楼找他们的大哥戚少商,又怎能不让他心里多绕几个弯呢?
  “是个冷俊的青年,提了个盒子,说是来给戚大哥送礼的。”来人回应道。
  二人正说话间,戚少商挑了门帘出来,问道:“什么事?”
  应霜叶答道:“说是有人到凤歌酒楼找你。”
  戚少商闻言,面色一凝道:“我先走一步!”
  他迈步就要出门,却被应霜叶一把拉住,道:“大哥,你等等。”
  戚少商知他平时凡事都比别人想的多些,定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停下脚步,道:“怎么?”
  应霜叶道:“因为生辰纲一事,目前的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约你的是什么人?”顿了顿,又补充道:“事关兄弟会的安危,孰我不能不问。”
  戚少商道:“我也不是存心隐瞒,但他与我单独有约在先,这事本就只需我自已出面,所以没有知会你们。”
  顾惜朝因对戚少商和连云寨背信弃誓,流于无间,一路追杀他又得罪了无数江湖同道,早已人人得而诛之。戚少商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这许多年,又怎会不知道兄弟会的人,尤其是应霜叶对顾惜朝的敌意?所以,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以免对顾惜朝不利。
  但应霜叶机灵无比,听他此言,前后一想,便嘴角微挑,嗤笑道:“看来是顾惜朝到了。”
  见他已经猜出,戚少商只得点了点头,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自已去便好。他帮我打听陆沉久的消息,既是去‘凤歌酒楼’找我,定是有了结果。”
  应霜叶叹了口气,道:“大哥,既然你把他约到了兄弟会的联络地,就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戚少商抢上一步,道:“以他的为人,这次不该……”他嘴上虽这么说,想到刚才自己心里也还在为此事犯嘀咕,是以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嘿”了一声,干脆就要径直走出去。
  应霜叶却一个错步,挡在了戚少商面前,目光阴冷道:“戚大哥,顾惜朝为人如何,我想根本用不着我去评价。只是,一个人若能出卖你一次,就有可能出卖你第二次。我不能让你去,也决不能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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