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鸣)穿过黑暗的玻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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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鸣人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他想听到了一种极细微极轻柔的声音，象是清晨的微风吹过纤细的琴弦，象是树叶打着旋儿飘落在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象是清澈透明的溪水流过彩色的鹅卵石，光的波纹在水下晃动，象是小憩的鱼儿偶尔吐出的一串水泡，象是顺着弯曲的草叶滴下的露珠，那就是，花瓣伸展的声音吗？
他向外看去，发现天已经亮了。
“那，你每天都听得到花瓣伸展的声音吗？”
“还有清晨的第一声鸟鸣，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鸟群拍打翅膀的声音。”
“在砂是听不到那样的声音的。”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啊！”
一边收拾被他们的查克拉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鸣人对站在窗边的我爱罗说。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难道你还是那么相信着吗？”
“不，已经不信了。”我爱罗说。
虽然改变信仰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鸣人确实在他眼前展现了一个新的世界。
尽管那个世界并不完美。
即使少了他，其他人也会一样的活下去。
他的存在，原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即使消失了，也没有什么。
“我并不奢望有人会爱我，但是，即使只是爱着别人，也会觉得幸福。”
“即使那只是极其细微的幸福。”
“那样的存在，其实…………也很好。”
“而且，”我爱罗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至少还是有人爱着我的。”
“所以，这里已经不那么痛了。”
是真的吗？
窗外的阳光映在我爱罗眼睛里，一闪一闪的，象是树叶上跳动的光斑。
他的眼睛，一直都是那样温柔的颜色。
雏菊，兰草，金链花，蔷薇，各种鲜亮的颜色在阳光下骄傲的展示着自己，柔弱的枝条象是承受不住那样的艳丽而轻轻的晃动，风里传来浓郁的香气。
可是。
鸣人把手放在胸前，感受到自己心脏的搏动。
可是，我这里很痛啊。
chapter14remain
火影和风影间的通信仍在继续，两人心照不宣的打着官腔，看起来对砂的人们来说，我爱罗的确是个他们想要拼命抹去的存在。
木叶的商店里也开始卖砂的特产，而一向粗枝大叶的鸣人甚至会细心到在出任务回来时给留在家里的我爱罗买他认为他喜欢吃的东西。过于平静的生活总是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分不清回忆和现实，好象事情从来都是那样子的，一直没有改变过。
纲手曾问过我爱罗要不要给他的兄姐写信，并且用火影的身份向他保证那封信将会从安全的渠道到达砂忍村，但是我爱罗摇摇头说不用。
他觉得他们还是把他遗忘了比较好。
纲手看着面前温柔和忧伤的年轻人，棕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柔和的脸，鼻子和嘴唇，几乎还只是一个少年。纲手仍记得他来时的样子，却又觉得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存在着，用他深碧色的眼睛安静的看着。
托木叶和砂睦邻友好的福，纲手弄到了前任风影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很年轻，当然他死的时候仍很年轻，瘦削的脸，严肃的神情，头发是黄色，眼睛和我爱罗一样是绿色，他们长得真像，不愧是父子。
不过我爱罗给人的感觉比他柔和的多。
没有了鸣人的吵闹，火影宽大的办公室里显得过于寂静，窗外树叶的影子映在墙上，和他的眼睛溶成一体。
纲手从未对他说过关于他的事情，她想鸣人也没有，而且以鸣人的记性，或许他已经忘了，至少也是记得不那么清楚。现任风影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也不是没有想过其他的解决办法，但是出于她那有时让她觉得要死的同情心，她一直让他这么住在木叶，不去管什么理由。
何况他一直和其他人相处得不错。
而且，纲手带着几乎是冷酷的心情想着，即使有一天守鹤真的变得无法控制，木叶也能把这件事彻底的解决掉。
虽然那对那个曾在她面前一边流泪一边说纲手奶奶你不能想想办法吗的蓝眼睛孩子来说太过残酷。不过她早就告诉过他了，他应该有所觉悟的，即使他可能忘记了，但一定会想起来的。
九尾对守鹤，怎么看都是九尾的赢面更大。
而且鸣人知道真正的坚强是什么，即使是那样的痛苦，他也一定能承受的。
她不知道有一个月圆的晚上他对他也说过那样的话，用他平静和温柔的声音，几乎是微笑着对他说的，只是以鸣人的记性，他早就忘记了。
或者不如说，对一向真诚和坦率的相信着别人的鸣人来说，心理暗示和自我催眠其实是相当有用的。
“那，火影大人，我先走了。”
我爱罗对她鞠了一躬，拿着她借给他的书离开了火影的办公室。
纲手认为既然我爱罗不能睡觉，与其整晚都坐着无所事事，不如去看点书，而显然脑筋不好又不喜欢思考的鸣人家里是不可能有什么象样的书的。正好火影的书房里又多的是书，与其闲置着浪费资源，不如就让我爱罗看好了。
是的，资源浪费，自从大蛇丸一战以来，木叶附近的生态资源破坏得相当厉害，而生态的恢复并不象房屋的重建那么简单，和平年代里人口出生率增高死亡率下降，正在恢复的森林又不允许向外过度的扩张，因此现在的木叶居住状况跟以前相比是相当拥挤的。既然我爱罗不睡觉，与其给他另找一间屋子，不如就让他这么住在鸣人家里————只是白天，不仅空间，连水，电，煤气等等资源都可以节约不少。
我真是个精明能干的火影啊…………纲手趴在桌上诡异的微笑，结婚，结婚，如果年轻的忍者们赶快结婚的话，就可以两个人住一间屋子，但是不要那么早生小孩子，如果平均生育年龄推迟五年的话，那么平均一百年就可以少出生一代人…………这样想着，纲手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我爱罗从火影书房借走的书里甚至包括几本古老的乐谱。纲手曾经开玩笑的说我爱罗其实很适合在女孩子窗下弹琴唱歌给她们听，只要他每个夜晚都去，无论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会动心的。只是虽然没人听过我爱罗唱歌，但他演奏的技巧竟然相当高明，不是一种乐器，而是很多。
“以前一直在学。”我爱罗说。
现在也一样。
于是纲手开始策划在木叶组织一支乐队，但是人手始终凑不够，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我爱罗比较擅长的七弦琴或是小提琴与佐助的三弦和笛子实在是不协调。
不过或许有一天我爱罗会对三弦或者笛子感兴趣呢…………虽然这些不太适合去追女孩子…………算了，顺其自然吧。
chapter15coincidence
我爱罗回去的时候鸣人不在，不知道是临时的任务还是别的什么。他把刚买的百合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窗外的阳光折射进来，满屋光的纹路象水波一样的晃动。鸣人的桌子上摆着他们七班的照片，还有他们那次去扎那尔冈多时鸣人，小樱和他的照片，还有某次鸣人从他包里翻出来的，他们姐弟三人的合影，淡金色的波纹轻轻摇晃着，象是映在水中的倒影。
已经…………那么久了啊。
然而自己对时间的流逝完全没有感觉，他们仍然那么鲜明的存在着，没有任何距离，在他的记忆里。
鸣人的睡衣睡帽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他的则放在地上。从前鸣人铺在地上的床垫和被子一直放在那里，虽然经常被踩得乱七八糟。某日自选商场促销时，被拉去采购的鸣人终于记起了买枕头和小熊睡帽，这使得那地上的床铺看起来更象是有人刚刚在那里睡过。
他给阳台上的花浇了水，仔细的擦去叶片上的灰尘，然后拿着刚借的诗集坐在阳台的边沿上看，身边是一片片眩目的深红和金黄，番红花和玫瑰的香气在空气中缭绕。
从中忍到上忍并不需要特别的考试，只要经过委员会的认定就行，但是在那批人里最早成为中忍的奈良鹿丸却根本是连申请书都懒得写，看起来他是很不上进，不过他并不想只是为了上忍的头衔而牺牲更多的看云的时间。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天空是特别纯粹的蓝，丝丝缕缕的云就象是洁白光滑的蚕丝在他头顶纠缠着，蓝的背景从交缠的缝隙之间透出来，深一点，浅一点，丝的末端在风中舞动，很快就会改变，向未知的方向。
这时他听到有女孩子的声音叫他。
“奈良…………鹿丸！”
在木叶很少有人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尤其是在非正式的场合。
“不会又有任务了吧…………麻烦死了…………”鹿丸低声的嘀咕着，把眼光从头顶的天空中收回来，于是他看到金发碧眼的美丽女孩子站在那面前，脸上是他熟悉的笑容。
“你就是鹿丸，我没认错吧？”仍然是骄傲和自信的声音。头发扎的高高，脸上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无所谓的表情，喜欢看云，这当然是鹿丸没错。
而鹿丸的脸上现在是一副几乎可以用傻乎乎来形容的，和他200的IQ极不相称的惊讶的表情。
“…………TE…………手鞠？”
随后的时间里鹿丸一直带着不自觉的笑容跟在手鞠背后，看那穿白色短裙的身影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在木叶的街道上。他一直不停的思索为什么手鞠会突然来到木叶，没有见她拿什么通行证或是介绍信，也没有见她戴砂忍的护额，更没有见她拿那威力巨大的扇子，似乎并不是以官方的身份来的，那她的目的究竟是…………
但是他想得更多的却是，如何不着痕迹的约她一起吃饭。
“喂，鹿丸。”手鞠转过身，一手叉着腰，仰起脸对鹿丸说，“我弟弟…………我爱罗他一直在木叶吧。”
和长高了的男孩子说话果然是…………手鞠想自己应该再买双靴子。
“他现在在哪儿？”
鹿丸傻笑的表情一下子垮下来，麻烦的事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手鞠如此确定我爱罗现在仍然在木叶，火影大人不会主动去宣扬这件事情，而砂那边也不会冒着同盟破裂的危险，仅仅为了确认这件事情而派间谍到木叶来。那么手鞠为什么会独自前来，而且还拿这么肯定的不容反驳的语气问自己？
还好她问的是自己。
那是因为手鞠在木叶并不认识什么人，在那次中忍考试时见过面的忍者中，他鹿丸算是对她来说比较熟悉的人了，她一定在街上徘徊了很久，有云的影子掠过，然后她正好看到了正仰着头的自己…………
只是个偶然的巧合罢了。
但是，生活正是由无数的巧合组成的。
于是鹿丸开始了比鸣人擅长多重影分身术更为擅长的自我催眠，他比鸣人更擅长找到理由说服自己，智商高就有这点好处。
“鹿丸，我爱罗他现在在哪儿？”
“我想见他。”
“带我去。”
还真是不容拒绝啊…………
鹿丸叹口气说：“你还记得那个叫旋涡鸣人的家伙吗？”
“哪个？”
“就是那个黄头发，蓝眼睛，总是出人意料的喜欢胡闹的家伙。”
“这样子，”鹿丸用手指在脸上画着道道，“整天喊着要成为火影的家伙。”
“哦。”
看来手鞠还记得他。
“他现在还整天那样喊吗？”
“啊，现在鸣人比以前稳重多了，已经知道要用行动而不是大话来证明自己。”
“要成为火影的决心从未改变过。”
“我爱罗一直跟他住在一起。”
话一出口鹿丸就后悔了，他应该说“现在”而不该说“一直”，“我爱罗现在跟他住在一起。”这样听起来比较好。
但是已经说出口的话却再也无法更改，现在他只希望手鞠不要太在意这些言辞。
“旋涡鸣人…………他家在哪儿？”
“我带你去。”
鹿丸垂头丧气的想一起吃午饭大概是泡汤了，但从这里到鸣人家不算太近，走的慢一点的话要差不多20分钟，他还是有充分的时间考虑如何提议一起吃晚饭的。
“就是那里了。”
鹿丸指着远处一棵大树旁边的二层小楼，那棵树的枝叶是如此的浓密，使鸣人的家看起来象是搭在树叶间的小阁楼。阳台上的花丛中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鸣人应该不在家，不然我爱罗不会一个人坐在外面，这样也好，省得他再费事去向鸣人解释。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如何向手鞠表明鸣人是一个看起来马虎其实心地很好的家伙，我爱罗在那里生活的也很不错，但是最后他仍然什么都没有说，包括那一起去吃晚饭的提议。
从手鞠的角度看，那阳台正好被树叶挡住了，只能看到屋顶的一角露在外面。那就是鸣人的家啊，那个看起来胡闹却又强的不可思议的小子。竟然让我爱罗一直住在他那里…………
看了很久之后，手鞠回头对鹿丸说：“谢谢你。”
真是…………美丽的笑容啊。
鹿丸依旧是一脸懒散的挥挥手。
“再见了。”
chapter16memory
鹿丸想一个人吃午饭真的很无聊，正在咖喱饭和寿司之间做着选择的时候，他看到了正抱着一大束金黄的向日葵迎面而来的鸣人。
果然…………生活是由无数的巧合组成的。
“喂，鸣人！”鹿丸叫住他。鸣人的脸埋在那一大束向日葵中间，头发和花瓣一样是灿烂和热烈的颜色。
“你这样走会撞到人的！”
“啊哈哈…………”鸣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给你一支？”
“不用了吧…………”鹿丸摆摆手，“鸣人，你现在还是不要回家去比较好。”
“为什么？”
鹿丸想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主动把这么麻烦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我请你吃饭，走吧。“
说完，鹿丸拿过那一大束向日葵，向一乐走去。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了，鸣人扒了两口，抬起头问：“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面？”
“为了庆祝…………某些事情。”鹿丸思索着，慢慢的说。
“啊？什么事情？”鸣人的兴致上来了，追问道。
“我今天见到了…………一直都很喜欢的女孩子，她还主动和我说话，然后我们又一起走了很长时间。”
“啊？真的啊？”鸣人的蓝眼睛因兴奋而闪着光，“鹿丸你真幸福啊！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我们就分开了，然后我在路上碰见你。”
“然后就请你吃饭。”
“那，那，那个女孩子现在在哪里啊？”
“在你家里。”
“啊？”
“我爱罗的姐姐，手鞠，她现在在你家里。”
沉默了许久，鸣人问道：“手鞠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不知道啊…………”
“她来这里要干什么啊？”
“不知道。”
“可是，可是，我爱罗见到他姐姐，一定很高兴啊！”
这家伙还真是笑得出来啊，鹿丸想。
“如果她是想把我爱罗带回去呢？”
虽然这不象是风影的命令，但是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在情报部门工作的鹿丸，比一般人更了解我爱罗的过去。那家伙的精神实在是强的可怕，即使是出生以前就被守鹤附身，但除了那次中忍考试之外，鹿丸还从来没有见他失控过。
出于火影大人“不能浪费资源”的原则，一直住在木叶的我爱罗有时候也会去“义务劳动”，大多是和鸣人搭档，当然那种可能同时出动守鹤和九尾的任务鹿丸从来是连想都懒得去想的。偶尔他们也会做简单的工作，甚至火影大人会突然大发善心的让他们去度假。鹿丸看过他们带回来的照片，大部分是风景，有时是鸣人一个人笑得阳光灿烂的样子，还有很少很少的，我爱罗沉静的带点忧伤的温柔的表情。鹿丸想为什么没有他们的合影呢？不过这么麻烦的事情他才懒得去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