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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海十二少之流沙.镜影-第9章

小说: 上海十二少之流沙.镜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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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儿攀上绝顶的尖叫后,梁双扣住已经先弃白旗投降的梁单双腿,在他喷洒完近乎透明的Jing液后,也把自己的热液全都贯入他的体内。 



  「啊嗯……」 



  怀中的身子一软,在高潮的瞬间晕死过去。 







三、 





  簇新的五层楼洋房,有着华丽的维多利亚风的外观。这栋称之为「悦宾楼」的酒店,其实正是大班强纳森,在英租界最新投资的产业之一。宽敞大厅内的男男女女,都身着时髦洋服。倘若在这儿出现一名绑着发辫、土包子打扮的中国人,大概没进门,就会被人像狗一样的赶出去了。 



  租界这种国中之国,往往造就许多扭曲的价值观。 



  明明站在饭店门口的门僮也同是中国人,但却会以挑剔的目光批判上门的同胞客人,到底是不是有资格进入饭店内。相反地,只要是金发蓝眼的洋佬,即便是赤脚没穿鞋,门僮也会毕恭毕敬的弯腰招呼。 



  梁双在饭店门口一下车,门僮的眼睛登时一亮,殷勤地上前为他拉开镶着金铜把手的大门,说道:「梁大爷,大班等你很久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 



  打赏了门僮一点小费,才进入那座号称当今全湾仔最豪华的酒店内,一旁沙发椅上坐着的魁悟男人,便举手朝他招了捂。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怎么这么慢,让我等这么久。」 



  梁双站在沙发椅边,冷眼地扫过陪坐在男人身侧的莺莺燕燕。这些交际花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强纳森喜欢耍气派的毛病,似乎是没改善的一日了。 



  「妳们几个,还不让个位给梁老板坐?梁双,你瞧,我可是特别为你准备了这些位天仙美女来招待的。」强纳森咧嘴一笑,沾满雪茄烟渍的牙,看来格外刺眼。 



  「不必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大班说船上有消息捎来了,是不是货快要抵达了?」 



  「瞎,怎么开口净谈公事,等会儿一块儿用餐再慢慢谈。」 



  「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 



  「连陪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从沙发椅上起身,强纳森亲热的搂着他的肩膀说:「走、走,我都已经命人摆好酒席了。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什么都可以等,就是吃饭不能等』吗?我这可是入境随俗呢!你就卖我个面子啰!」 



  在尚未看到货物抵达前,梁双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惹恼这个自以为是的洋佬。 



  强纳森带着梁双坐进二楼的隐密包厢房内。那儿一张可容纳十人的圆桌上,已经放了不少凉拌拼盘,还有一壶济。喜欢炫耀他半吊子中国通的强纳森,一边为梁双倒酒,一边说:「喝喝看,这山东茅台可是我费心弄到手的,你一定会喜欢。干杯!」 



  举杯嗅了嗅,梁双随即在心中暗笑。 



  是啊,能从连连内战,局势混乱的山东弄来茅台的话,确实是得大费周章,但要弄到一壶以高梁冒充的茅台,却是轻易的事。八成是有人见大班们不识货,故意诈骗这些胡涂的洋阔佬吧! 



  这酒丝毫没有茅台应有的香气,倒有劣高粱的刺鼻劲。 



  以手掩口,梁双假装喝干那杯酒,其实将它悄悄洒在地上后,放在桌上说:「好酒。还是大班厉害,这种时局,能弄到这么上等的好酒。」 



  「呵呵呵,战争这玩意就是这样,对有办法的人来说,没有弄不到的东西,只是要费多少功夫而已。」 



  一笑,梁双应合说:「您说得很有道理。」 



  剩下的时间,验证一句话:「就算是猪,被人一捧也会飞上天。」 



  强纳森在大言不惭,滔滔不绝地描述着,自己种种神通广大的事迹时,梁双另一头忙着盘算许多杂事。要维持梁氏的正常运作并不容易,虽然大部分的据点,都有能干的经营人,不需伤脑筋。可是梁霁月突如其来的「隐居」,在内部也招起不少风波。梁双除了忙于安抚他们,也还得和强纳森这老狐狸周旋。 



  「……我说小老弟,负责运送货物的脚夫们,你都找齐了吗?」 



  差点漏听这句重要的话,梁双勉强拉回思绪地笑道:「当然,我已经召集可靠又壮硕的脚夫二十人,到时候以马匹运送到内陆,每过百里就会换一批人,绝不会误了时。」 



  「那就好。当初你说要用人力运送,我还真有点担心。过去和我交易的七集会,可都是用火车送货的。」 



  「所以才会连连被查获。现在走私鸦片不比以前,朝廷可是查缉得紧。军火还多少能遮掩过去,但鸦片一被查到,可是就地焚毁的。大班不希望自己辛苦弄来的货,就这么被一把火给烧了吧?」梁双立刻安抚道。 



  「嗯……」 



  提到正事,强纳森一改容易得意忘形的个性,异常谨慎。这也是梁双佩服这些洋佬的地方,他们总是能把公事与私生活分得清清楚楚,绝不拖泥带水也不因私忘公。 



  「其实七叶会宅出纰漏也让我非常头疼,甚至想放弃这门生意,可是我在马六甲那边还放了大批的鸦片存货,销不完也很伤脑筋。你找上门来,我固然很高兴,但是……毕竟和你是头一回合作,这次我可是下了不少本……你不会背叛我吧?梁双。」 



  梁双笑笑,「您要得是能打通官府的通路,我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有何道理,我要背叛您呢?这是银货两讫的事,我若背叛了你,钱也拿不到,岂不亏大了。」 



  「小老弟,咱们打开天窗说话。」 



  强纳森倚向前,一双冰冷的蓝眸盯着他的脸,犹如蛇盯着青蛙说:「近来有不少洋人,都吃亏在你们中国人手上。他们就是照子放得不够亮,我可不一样。我眼里清楚,心里明白,谁信得、谁信不得,我都用这双眼瞧仔细了,才会同他们做生意。」 



  这时候要是心慌乱、轻举妄动地拼命解释自己的清白,反而会议对方瞧扁了。因此梁双不但脸皮上不动声色,就连眼瞳中也是一派老神安在,定定地和对方互别苗头。 



  半晌,强纳森才吐出一口气,讽道:「我之所以信了你,可不看在你那张白净脸皮上,而是你够狠、够畜生,连自己亲兄弟都下手的这一点上头!」 



  微一冷笑,「大班还有何疑虑,尽管提出无妨?」 



  「说是疑虑,不如说是我缺乏了一点保证。」 



  「你希望我提担保品?」 



  强纳森挥了挥手,「一点蝇头小利的担保品,你提出来,我也不放在眼中。我需要的是更强有力的担保。」 



  「比方说梁氏大宅如何?」 



  沉吟思考了片刻,强纳森微笑地说:「我干脆就直说了吧,我希望你能把梁霁月交出来。」 



  「呵呵呵。」梁双闻言扬眉轻笑,「大班,倘若我真有二心,想私吞了您的货品,您觉得手上有着大哥当人质,便能奈我何吗?不要忘了,我可是策划谋害了大哥的畜生。」 



  「但梁霁月毕竟没有死,这就证明你多少还是留着点兄弟情义,想要他活着,对不对?」 



  一耸肩,梁双无所谓地说:「那是他命大,重伤也没死成,我又何必多砍那一刀。反正我要的梁氏已经到手了。好啊,就把大哥交给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见他如此爽快,强纳森面露犹豫…… 



  「唉,我都已经答应你了,您还有何好担心的?嫌担保不够?那就再拿我项上人头担保好了。我不是愚昧的笨蛋,真要是一个人独吞了那批货,您可派动多少帮上兄弟来追杀我?我可还不想那么早死呢。」 



  到此,强纳森总算颔首说:「我这就把船到的日期,以及卸货的码头、仓库都告诉你,记住,要是你真背叛了我——我会让你们梁家无一活口的。」 



  「您放心,我还是很爱惜这条命的。」 



  等强纳森把记下详情的纸条交出,梁双马上从桌前起身,风度翩翩的一屈身致意,「恕我先行离开了,大班。等着我去处理的事,多如小山呢!」 



  望着东方青年离开包厢后,强纳森起了眼。 



  好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他以为这辈子活了四十年余,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冷酷无情的家伙都见过了,但梁双的冷确实是超越了所有人。连提及自己兄弟的生命,都像是在打苍蝇一样,不屑一顾。 



  现在他能为自己所用,固然是极有价值的人才。像他这样的冷漠无情,未来想必可以替自己在中国打开新门路——不过,倘使他是敌人,那么也将是个潜藏着极为可怕杀伤力的敌人。 



  此刻青年的羽翼未丰,且野心勃勃,想借着他这块踏脚石往上攀爬。不过强纳森也不是会白白让人踩在脚下的,他自有打算。 



  「大班,七叶会的人到了。」 



  「叫他们进来。」 



  以夷制夷,要对付这些中国佬,当然还是要用中国佬了。强纳森能在龙蛇杂处、人生地不熟的蛮邦,混出一片天地,可决不是靠着运气二字。他既小心又小气,凡是能利用的绝不放过,一旦具有威胁的,也会在危险萌芽的瞬间,将它摘除。 



  「大班,您好。」 



  虽生得獐头鼠目,脑袋也不甚灵光,但却很听话。只要给钱就办事的七叶会老大,是标准的杀人「道具」。 



  「我吩咐你办得事处理得如何了?」 



  「嘿嘿,我怎么敢怠慢大班的交代。我已经下令所有手下,在香港与九龙城出入口守着。这几天并没有看到梁双,有何不轨的举动,和他接头的也仅限于梁氏的人。不过我相信那贼小子,一定会搞花样的!您等着,我会逮到他的把柄!」 

  强纳森点点头,「继续监视下去。不要错过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只要他有了什么诡异的行动,马上让我知道。」 



  「是、大班。」 





  梁单被囚禁的地方,并不是几近荒芜的梁家大宅。 



  从窗外向下俯瞰,是可以看到整座维多利亚港的某间酒店顶楼。为什么用「某」字?是因为他被带到房间来时,眼睛是被蒙住的。等到视线恢复自由,他已经被关在这房门内,无法走出半步,也当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门外,有两名梁双派来的保镖守着。 



  房间内与柜台连接的话筒,也被拆除。 



  想要从窗外逃生,除非是能徒手把十几张床单撕成长条,再爬下去。梁双不会笨得给他十几条床单。 



  这栋高耸的酒店,八成是新近盖好的。因为梁单离开香港这两年多,他印象中旺角附近并没有这么高的楼房。这几年,岛上的发展也够快了。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这些发展全来自于「租界」的光环。大英帝国确实想把这儿,建构成他们手中的一棵摇钱树,让她成为他们的亚洲天堂,东方之珠。 



  「喀噤」——一名服务生推着餐车进入,「请用餐,梁先生。」 



  成天被关在这儿,不是吃就是睡,梁单怀疑阿双企图把他养成一头肥猪。 



  望着满桌的丰盛菜肴,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独自一个人吃饭在这两年中也习惯了,真正令他吃不下饭的原因是……都被关了将近两礼拜,大哥的下落还是没能从阿双口中问出。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大哥救出来呢? 



  每次拿这问题质问梁双,也只换得他一抹嘲讽的笑说:「你都自顾不暇了,还管大哥的去处做什么?你乖乖地待在这屋里,我就保证不碰大哥一根汗毛。」 



  谁又知道,那抹嘲讽的下方,到底是能信赖或不能信赖呢? 



  举起筷子,梁单扒了两口饭,继而厌倦地放下。自己一直这样坐困城中也不是办法,不由此刻的状况中脱身,难不成自己要当梁双一辈子的禁脔? 



  是什么造成梁双的转变? 



  过去的他,或许桀傲、或许叛逆,但梁单真的不以为他是能做出伤害大哥、篡谋梁氏的恶徒。 



  有什么理由在背后促使他那么做? 



  金钱?——不,梁单不相信,那只是他嘴巴上说说的,阿双向来视身外之物为狗屎,把荣华富贵当放屁,这样的他怎会成为金钱的亡者?利益熏心到做出令人发指的恶行? 



  说不定,这是梁双对我的报复? 



  梁单不由得要这么想。因为两年多前的那场错误,因为自己在那件事发生后,严峻地将他拒于心门之外,既不听他一言半句,也绝不和他碰头,彻底地将他当成不存在的幽灵对待,所以…… 



  是我先孤立了他,所以他要反过来孤立我?将我所依赖的,连根拔起,亲情、友情都不允许我拥有? 



  要是当时,自己尚多花点时间让他走回正途,而不是将他与自己的联系全然地切断,是否今日这些痛苦折磨都不会产生?谁与谁的错,现在看来已经不再重要,是非在他们两人之间从来都不是问题,因为无论是与非、无论对与错,他们原本是不可分割的一个「个体」啊! 



  比「手足」二字远亲的爱,比「兄弟」两字还深的羁绊,原本是存在他们之间的。 



  曾经,他们对彼此的信赖比海还浩瀚,对彼此的爱也比天更宽广……梁单知道,要是那时候的梁双错杀了谁,自己会毫不迟疑地替他顶罪吧!然后,自己若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头一个原谅自己的,也会是梁双。 



  那些光灿灿的日子,到哪里去了? 



  是什么让他们改变? 



  光阴,一去不返。 



  没日没夜的,让梁双的双臂拥抱着、让梁双的双唇,探索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角落。连自己不曾正视过的耻部,也毫无保留的,让他看到之后……梁单的心晃动着一股莫名的感叹。 



  当年的自己觉得脏、污秽的行为,倒成了此刻唯一,能让他感受到梁双温度的手段。梁双对他关闭了心门,成了他再也摸不透他想法的冰冷男人,借着这具身躯却能与梁双深深缔结为一体。 



  「……哈啊……」 



  发出似叹似吟的喘息,摸着自己的唇,梁单的脑海中,热唇烙印在上头的回忆是如此鲜活,他的身躯不听话的苏醒了。 



  燥热的,脉动着;刺辣的,空虚蠕动着;酸甜的,蔓延融化了骨髓。 



  「为什么那时候,我竟无法原谅你呢?阿双。」 



  对着逐渐步入暗色的点点璀星夜空,梁单是彷徨也无助地自语着。 



  如果他原谅了他,是不是现在他们依然会是……心灵相知的好兄弟?他不会失去梁双,而梁双也不会步上现在的不归路。 



  将身躯蜷缩成一个小球团,强忍着辛酸的泪水。孤单地,梁单在冰冷的床单上迎接黑夜的降临。 





  打开门后,梁双先是皱起了眉。 



  又来了,每次吩咐他,记得天黑后要点灯!可是阿单就喜欢把自己关闭在黑暗之中,彷佛和光明有仇似的。走到煤气灯旁,梁双动手把灯火点燃,接着再找寻他的人影。 



  看到床上弯缩着身躯,像只畏寒小猫的梁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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